“想死?没那么容易。”胖子忽然扔下手中的瓜子,飞身而起,抓住一条拂尘,抛却出去,将莫苍凡脖子处的雪月剑扯去,抛向了空中。莫苍凡被胖子抓住,踢在十里之外。
众道友也纷纷落了一下,手中长剑飞舞,莫苍凡的道袍就已经片片零零。
莫苍凡无助的瞅着胖子,声音有些哽咽,道:“我们师出同门,我也才到菩提山,虽然得罪了诸位,也不至于这般**我。”
那胖子恬不知耻的笑着,走到莫苍凡的面前,“这玉脖链我收下了,不过众师兄弟大老远大的来一趟,总得拿些东西,这算不上**你。只是让你懂得孝敬我们!”那胖子转过身去,招来五六个道人,“嘿嘿。。。你们去摸摸莫苍凡的身子,把买酒钱找出来。这飘渺峰人多眼杂,前面不远处有个良人崖,你们将他抛下去。”
一个瘦高个子道人好心提醒道:“师兄,可是良人崖在无涯峰上,我们没有诏令,又是禁山,不能去的!”
胖子转过身来,张开肥肿的手掌,打在瘦高个子道人的脸上。“要你多嘴!”胖子蹲在地上,摸索着莫苍凡的后背,阴下脸,“莫苍凡,你别怪我!这些年做师兄的也不容易。”
月光下,有微风从莫苍凡的胯下吹来,脱去了道袍,白暂的大腿暴漏在空气中,莫苍凡咳嗽着,紧紧地抱住雪月剑,闭上眼睛暗暗祈祷着,“如果我还能活着,今日之辱,便要你十倍偿还!”被众道人举着,走上无涯峰的时候,莫苍凡瞅见了雀楼。“如果我摔死了,此生再也不能带你逃出雀楼!邬雅,我恐怕要食言了。”莫苍凡扭过头去,不再细看,脸上的泪水顺着脸颊滴落在山路上。
“嘎嘎——”
天空中忽然传来一两声鸦啼 。
第044章 我让他生()
雀楼内传来一阵悸动,天空也跟着黯然失色,无涯峰的崎岖山路内,忽然飞来一片血鸦。
莫苍凡坦胸露腹,长发散落在空中肆意的飘荡着,被众弟子举着,走近了良人崖。
良人崖在无涯峰上,长满了枫树,枫叶四季犹如炙热的火焰,将良人崖埋在一片血红之中。莫苍凡被众道人举在头顶,“良人已去情无涯。能死在这里也算是深得其所。”莫苍凡忽然感叹了一句,脸上的眼泪已经流尽,被束缚着没有机会逃生。
良人崖上只有枫树,数百里之内都是荒木之中飘着朱红,犹如人血。这里曾经发生过凄美的往事,一个泾阳城的歌姬和游侠相爱,在枫树下定情。“我们的感情就如火红枫叶般炙热。”然而游侠却是青门的弟子,已经有了仙脉,在青门子的教唆下,在无涯峰狠心抛下了歌姬。歌姬莞尔一笑,雀跃着犹若新婚般穿上早已准备好的红色鸳鸯罗裙,从崖上落了下去。
落人崖从此更名为良人崖,女子只是个歌姬,在灯红酒绿的酒楼里中没有名子,被一些嫖娼的富家弟子称为良人。莫苍凡望着漫山遍野鲜艳的枫叶,忽然觉得悲凉。
“师兄弟,我们同在菩提之下,何苦这般对我?若是得罪了师兄,日后我必然小心留意。”
山间的风是阴冷的,莫苍凡被扒去道袍,胸膛和体毛茂盛的大腿暴漏在空气中,已经渐渐地流出了鼻涕,莫苍凡勉强笑了下,“你们这样将我抛下去,就不怕鬼医找你们麻烦吗?”莫苍凡忽然想起了鬼医,说不定能够抵挡一阵。
那胖子却在崖前站住了,抚摸着希希松松的胡须,猛然举起右手,轻轻地挥动了一下。“莫苍凡倒是提醒了我,你们动手要干净利落,最好不让留下任何把柄。还有一点,你们要记住,日后此事若是被检举出来,和我无关。”那胖子闭上眼睛,听着良人崖中咆哮的风声,“苍凡,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寂寞,下去会有师兄陪你的!”胖子沉默的望着对面崖壁上的枫树,迅速的将手挥了下去, 做了个斩立决的姿势。
“慢——”莫苍凡躺在众人的手臂上,忽然竭尽全力喊了一声,由于山中夜冷、寒风入骨,声音都有些颤抖,“师兄,念在同门的份上,我会自己走下悬崖,不过——”
胖子胡子微微颤抖了两下,“有点意思——”转过身来,“也谅你没有其他的花样,放他下来。”
众人听了胖子号令连忙松手,莫苍凡扑哧一声跌在山路上,尖锐的石子割破冻得发青的皮肤流出血来。
“嘎嘎——”
乌鸦的鸣叫声越来越近,明月忽然被遮盖了起来,良人崖埋在一片黑影之中。
莫苍凡缓缓地从地面上站起来,充满敌意的瞅着众道人,朝着良人崖走去。莫苍凡忽然张开双臂,搂住胖子慵懒的肥腰,一个瘦子道长眼明手快,迅速奔了过来,抓住莫苍凡的胳膊。三个人瞬间僵持在悬崖边。
“苍凡,一切好说!”那胖子用尽力气想要挣开莫苍凡的熊抱,却被莫苍凡锁的很牢实。胖子发福的国字脸上忽然阴森起来,浅浅笑道,“好说,好说!你不是不想死吗?我成全你!”
莫苍凡张开嘴巴,嘴角间流着一丝血液,估计是刚才被道人摔落下来时,不小心擦伤的。莫苍凡癫狂的笑着,一口咬住胖子的肩膀,“爷爷想死!不过也得找个垫背的!”莫苍凡奋力将胖子向前推去,悬崖内由下而来的旋风从三人周围吹过,胖子颤抖着,道袍却已经湿了。
莫苍凡又是嘲讽的大笑,伸开双手朝着道人的裤裆摸去,转过头来朝着众道人大喊着:“这就是你们的师兄,还没掉下去呢!就已经尿裤子了!”莫苍凡运足力气,纵身一跳,想要和胖子同归于尽时,却被瘦子道长紧紧抱住。莫苍凡脸上的青筋剧烈的震动着,由于寒冷早已经青紫的脸庞,此时犹如咆哮多时的猛兽,惺忪的脸上眉毛忽然一横,卯足力气就朝着瘦子道长撞去。莫苍凡只觉得脑动荡,眼睛一阵眩晕,额头上就迸溅出一阵血液。瘦子道长身体猛然倒下,双手还紧紧地抓着莫仓凡的胳膊,莫苍凡一个踉跄,也倒在胖子的身上。
“还愣着干什么?你们过来,把莫苍凡给老子挪开!今天非要亲手弄死他!”
众道人听了胖子的号令,连滚带爬一窝蜂似的拥上了跟前。
莫苍凡却静静地笑着,擦去嘴角间的血液,淡淡的说道:“胖子师兄,给我一身道袍,我跳下去!”
胖子一愣,狐疑的盯着莫苍凡,悄悄地从悬崖边移了过来,却被莫苍凡一把抱住。
胖子连忙将身后还在眩晕的瘦子推过来,“你脱了道袍给他!”
瘦子在寒风中颤抖的蜷缩着,脸上流有一丝不敢相信的表情,眼珠子泛着白眼,额头上上的血液顺着脸颊滴落在道袍上,“申屠师兄,你说什么?让我把道袍脱给莫苍凡!”
胖子声竭力尽的吼道:“脱——”
莫苍凡接过叟道长扔来的道袍,连忙披在了身上,闭上眼睛,听着风声,冥冥之中却想起一个人来,“对不起,我要走了!”莫苍凡纵身一跃,腋下却飞来两只血鸦,擦过脚下。莫苍凡扑哧一声,就倒在了山石上。莫苍凡的头颅已经能够感觉到从良子崖吹来的寒风,身子也在一边白茫茫的雾霭里。莫苍凡大脑一阵空白,“我,我这是死了吗?”
慌乱之中,莫苍凡忽然听见一句,我让他生,有我在,谁都不能伤害莫苍凡。
我这是出现幻听了么?莫苍凡感觉身子轻飘飘的,也许死去就是这种感觉吧。不对,是有人在说话,会是谁呢?莫苍凡抬起头来,每一片枫叶阴影中都飞出来一两只血鸦,良人崖上狭小的空间里,竟被突如其来的血鸦遮住的光华,月光也黯然失色,群星也不见去向。
莫苍凡趴在凸出的巨石上,悬崖的雾霭悬在周围,莫苍凡睁大了眼睛。一个红色的身影穿行在枫树内,周围无数只血鸦黑压压的飞在少女的周围。
众道人的身后传来一阵阵诡异的声响,枫叶从枫树上坠下,血鸦忽然四散飞来,女子纵身一闪,抖下许多黑羽毛。
“邬雅?”莫苍凡惊恐的喊道,脸上不争气的流出了泪水,“你怎么在这里?”
邬雅轻轻一跃,接着月光的皎洁,坐在枫树稍上,挥起羽翼,黑羽毛和枫叶一起坠了下来,散落在众道人的身上,浅浅的说道:“我是为你而来的!”
胖子目瞪口呆,身子不停地后退,扶着叟道长,“她,她怎么出来了?”
叟道长举起手中拂尘,指着坐在枫树上的邬雅,“你是谁?何方的妖物?竟敢在菩提山为虎作伥。”叟道长挺身走在胖道长的前面,虽然身体已经不协调的颤抖,还是颤颤巍巍的说着,这总是一个在胖子道长面前展现自我的机会。
邬雅依然带着斗篷,坐在枫树树梢上,忽然掏出玉箫,吹响了一曲,“莫苍凡,你还记得雀楼之上那个被众人抛弃的邬雅吗?”
“邬雅?她是邬雅?”叟道长双腿发软,再也不能逞强,跪在地上,不住地颤抖,“邬雅奶奶,您放过我!都是他,都是他——”叟道长指着申屠胖道长,申屠道长伸出右手,一击巴掌扇来,叟道长噗的吐出一口痰来,跌倒在血泊中。
申屠胖道长连忙跪在地上,两股颤颤,已经吓破了胆,语无伦次的求饶道:“邬雅祖奶奶。。。。奶奶。。。您就放过我!我不知道莫苍凡是您的人!如果一开始我就知道,我就把他当成大爷供着。。。供着。您绕过我吧。”申屠道长一边求饶,一边犹如小鸡啄米似得磕着头。那些和申屠道长一起来的道长,也马上跪在地上,磕头的频率丝毫不比别人低。
莫苍凡坐在巨石之上,忽然压抑不住,想起被胖子羞辱,也顾不上男儿的尊严,痛哭了起来,“邬雅,还好你来了!要不然我就。。。”
邬雅莞尔一笑,张开背后的黑色羽翼,“莫苍凡,我这不是来了嘛!”
邬雅轻轻一跃,羽翼下忽然吹起一阵阴风,数万只血鸦从邬雅背后飞了出来,向着众道人咬去。
申屠胖道长用青色道袍包住自己臃肿的脸庞,迅速的在地上磕着响头,“奶奶,饶过我!”
邬雅跃到血鸦群里,从申屠胖道长的发梢处蹁跹而过,落在莫苍凡的身旁,“莫苍凡,你还好吧!这菩提山上,也只有你真心待我!不会计较我的身份!”邬雅扭过头去,摘去斗篷,两只凸出的眼睛犹如黑夜里两盏阴森的青灯,脸容也无比狰狞,冷冷的盯着胖子,“道长师父,你也知道,邬雅遇见的人都死了!”邬雅轻轻地闭山眼睛,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数万只血鸦飞向众道友,转眼之间,十多个魁梧的身躯,就变成了一堆白骨。
莫苍凡惊恐的望着这忽然之间充满良人崖的白骨,“他。。。。他们罪不及死!”
邬雅缓缓地带上斗篷,平静的说了句:“他们罪有应得,既然看见了我,就必须死!”
邬雅轻轻一跃,飞上枫树梢头,忽然问了句,“你还要回去缺乏人情味的飘渺宫吗?”
莫苍凡沉默着,叩谢了救命之恩后,走下了良人崖。
第045章 东窗事发()
清晨,人烟稀少,莫苍凡悄悄地溜进了飘渺宫,将身上还有着血迹的道袍销毁后,才若无其事的回到药阁。莫苍凡推开药阁的木门,匆匆地走了上去,这一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还来不及静下心好好思索。
莫苍凡从堆放杂物的储物间里找了一个三尺来长的木板,放在药阁的长椅上,抱着一床棉被,便将就着睡下了。莫苍凡叹了口气,花柔应该还在药阁二楼睡着吧!说不定那张床正被花柔用着。
“你们听说了么?昨天晚上良人崖上发生惨案了!一堆堆白骨,很阴森的!”
“朝廷不是派人去查看了么?你还回来说些什么?”
在山间修炼的弟子,匆忙赶了回来,直奔飘渺殿,在做早课的弟子们,也纷纷注视着这群匆忙而来的不速之客。
花柔或许是被这诡异的响声惊醒了,披上一层纱衣,梳好云鬓,缓缓地走了下来。
“莫苍凡是什么时候回来的?”莫苍凡在木板上睡着了,额头上还有一片淤青,嘴角处裂开了口子,还流着些淡黄色的脓水,“这小子准是又和别人打架了。”花柔在药阁的抽屉里,找了些治疗跌撞损伤药物,犹豫着要不要给莫苍凡抹上。
莫苍凡忽然侧过身子,犹如花猫一样的脸正搭在花柔的面前,还不时的发着咦吶,“他们罪不及死!不!我一定要找他们报仇!”声音很小,听不清楚。
花柔俯下身子,从怀中解下秀帕,矗立在空灵的药阁中,耳畔有淘气的风吹过,挑起那乌黑的长发。花柔却是怔住了,这要是给莫苍凡擦了药,不正是默准了要和他双修吗?想到此处,花柔的脸叶有些绯红,说到底还是一个十七八岁含苞待放的少女哩!
“莫师弟,这药阁中少了人么?”董必书例行公事,匆忙跑向医灵殿,心中却犯着嘀咕,这药阁之中除了花柔,就是莫苍凡,难道还会少了人。董必书推开了木门,走进了药阁。“呦,看到不该看的了!呵呵。。。为伊独立药阁羞!”
花柔听得出来,董必书在拿她开着玩笑,她佯怒道:“董大哥,我和莫苍凡没有关系!”
“都一起睡过了!鬼才信,没有关系!”董必书是个机灵鬼,连忙雀跃着跳了过来,掏出笔记薄,洋洋洒洒的写上两句。今日偶然进入药阁,撞见花柔拿着秀帕,满怀春事的盯着莫苍凡看。董必书哈哈大笑,“你和莫苍凡要双修,这飘渺宫上下谁不知道?可也奇怪了,良人崖上一下子出现了十多具白骨,虚度长老让我负责此事,本想唤了莫苍凡和我一起去的,不过却正好撞见了你和莫苍凡的奸情!”董必书偷笑着,瞟着娇羞的花柔。
“哪有?董大哥,你不要乱说!”花柔握着治疗外伤的丹药,一不小心,全部掉向莫苍凡的脸上。
“哎哟——”莫苍凡捂着脸,猛然坐了起来,“花柔,你打我?”
花柔一时羞愧,连忙解释道:“我抓了些药,来给你治疗瘀伤,不小心全掉你脸上了!”
“莫苍凡,你受伤了!”董必书关切的喊了一句,连忙走了过来,“呦呵,昨天是不是和夜猫抢果子吃了,被抓的?”
莫苍凡没好气的骂了句,“你们全家都是让猫给挠的!”
莫苍凡害怕董必书向深处问去,还没等董必书开口,连忙说道:“董师兄,花柔也是碍手碍脚的,你就帮我把药擦了吧!”
董必书从莫苍凡的身下摸出从花柔手中滑落的跌打散,还一个劲儿的偷乐,“你们两个是不是昨天晚上打架了?做了坏事也不能打架啊!双修也就那么点事!”董必书说的很含糊,却让莫苍凡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莫苍凡余光瞟了一眼站在一处的花柔,花柔也没有好受得了,她不自然的瞅着董必书手中的药瓶子。
“对了,莫苍凡,你听说了么?良人崖上出了命案,都惊动王了!”董必书轻轻地将药粉抹匀,又撒上一些玉液,涂抹在莫苍凡的脸上。
莫苍凡耳朵忽然一抖,眼睛挣得很大,“良人崖上的命案你知道是谁做下的?”莫苍凡觉得不妥,舒了口气,“菩提山在王城之下,当然会惊动王的!以前在泾阳城的时候,农夫家里死了一头牛,都能传到王的耳朵里!”莫苍凡尽量平静下来,装作事不关己的模样。
“哦,也不知道飘渺宫的弟子,得罪了哪个天煞恶人,竟然死的这样凄惨!”董必书给莫苍凡抹好药儿,叹了口气,缓缓地站起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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