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凌云峰,灵霄殿内。
“高师弟,依你之言,当日与你交手的黑衣人应该就是天龙寺的了凡大师了!”天衡子说道。
高阳叹了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后悔之色,他自责道:“都怪我太大意,也太冲动,如今魔教猖獗,正是用人之际,我们不该和天龙寺结下这个梁子的!”
天衡子向前走了几步,窗前太阳诞下的光辉在地上留下点点光芒,像极了一颗颗珍珠。“罢了,罢了,事已至此,你也不必太过自责。”天衡子低声道:“高师弟,按理说,那了凡大师服下了回光丹,功力倍增,你又岂是他的对手?”
高阳的眼睛望向天空,天空中轻风摇曳,白云飘飞,将他的思绪带回了当日的战斗中。
那时了凡大师使出如来神掌第九式——万佛朝宗,高阳运用天山派的无上奇术——雷霆半月斩慌忙抵挡,只听得一声巨响,高阳的雷霆半月斩被化解,一颗真珠携着万佛朝宗剩余的所有功力,直奔高阳的眉心而来。只差了那么一点点,就在那颗真珠距离高阳不过十厘米时,回光丹的药力失效,了凡大师口吐鲜血,功力尽散。那颗真珠失去了了凡大师的操控,竟是射偏了,高阳也才因而保住了一条性命。现在想起此事,高阳仍是心有余悸。
天衡子走到门前,静静地看着天上的浮云。世事变迁,皆似浮云啊!谁又能料到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了凡大师乃天龙寺四大圣僧之一,如今他死在了天山派手中,万一找上门来,自己又该如何交代?搞不好,那件事情也会败露于天下。
想到这里,天衡子又是一阵头疼。看来这天下正道的巨擘也不是那么容易当的。
这时,一个凌云峰弟子走了进来,对着天衡子和高阳说道:“启禀师父、高师叔,山下有两名少年求见,自称是来拜师学艺的,而且怎么赶都不走,嚷嚷着非要见您们一面。”
天衡子一摆手,对那弟子说道:“青松,去把那两个少年带上来吧,我倒要看看,是何人如此执着。”
听到师父发话,青松急忙下去接人。
不多时,便有两个少年走上灵霄殿,一个通体白衣,一个全身黑衣,不用说,正是吴怀诚与温少杰二人。只见温少杰打扮一番,又换了一套衣服之后,整个人都显得精神了,只是他走起路来却是有些晃悠,不知是眼神不好,还是腿脚不好。
看着眼前这两个英俊潇洒的少年,高阳的眼睛顿时一亮,目光不住地在吴怀诚的身上打转。
天衡子看了看他们二人,和蔼地问道:“是你们要拜师学艺吗?”
吴怀诚一拱手,恭敬地说道:“两位前辈好,弟子吴怀诚,久闻天山派行侠仗义,除暴安良,为当今天下第一大正道门派,心中仰慕至之极,故今日前来拜师学艺。”
温少杰从小生活在村子里,没有见过什么大世面,如今见到两个生人,心中不免有些害怕。所以他只是站在吴怀诚的身旁,随他一起拱手作揖,却不敢吐露只言片语。
吴怀诚见两位长者对自己投来赞许而怀疑的目光,心中不知是喜是忧。天山派是江湖上的名门正派,又岂会收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做弟子?吴怀诚早就想到了这一点,所以在路上便和温少杰商量好了对策。
吴怀诚对温少杰点了点头,然后道:“我身旁的这位兄弟名叫温少杰,是大明国石头村人,只因村子前几日被强盗洗劫,亲人惨遭毒手,他藏匿于水缸之中才勉强逃过一劫,现如今已无家可归,故与我这个远房表哥一同前来投奔天山派,希望天山派能为我们主持公道。”
看到吴怀诚资质甚佳,且能言善辩,高阳的心中十分喜欢。他对犹豫不决的天衡子说道:“掌门师兄,我看这两人秉性淳厚,不像是心存歹念之人。而且刚才在吴怀诚说出石头村惨案时,那温少杰脸上的悲伤之色是装不出来的。不如就先让这两人拜入我的门下,待日后再行观察,你看如何?”
高阳的脸上充满了渴望之色,让天衡子不忍拒绝。天衡子思忖了一番,道:“我天山派收弟子向来讲求一个‘缘’字,你们既是特来拜师学艺,我也不忍再让你们无功而返。”吴怀诚的脸上满是担忧,不知道这天衡子又会给他出什么难题。
“青松,你进来!”天衡子喊道。
青松快步走进灵霄殿,问道:“不知师父召唤弟子所为何事?”
天衡子没有回答,而是对吴怀诚与温少杰二人说道:“青松是我收的最后一个弟子,按理说来,他也算是我凌云峰上下资历最浅的弟子了。你们二人若是能接住青松三招,我便让高师弟收你们为徒;如若不然,你们便自行离开天山吧。”
吴怀诚看向温少杰,看他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心中暗道:“这死老头儿,不是存心不想让我们留在天山嘛!就算我能接住青松三招,温少杰又怎是他的对手?”
不过照眼下这情形,吴怀诚只得答应了天衡子。
“好,青松,你就在这灵霄殿上陪他们过几招,切记不要下重手!”天衡子叮嘱道。
青松是天衡子的关门弟子,入门时间不长,资质也是一般,只因为一个“缘”字才被天衡子收为徒弟。由于道法不高,青松平时没少受同门师兄们的欺负。如今有一个机会可以一解心中的仇恨,他自然是高兴得不得了。
只见青松走到吴怀诚与温少杰二人的面前,得意地问道:“你们两个谁先来?”
“我先来吧!”吴怀诚向前一步,拱手对青松说道:“青松师兄,我虽然也练过几天武功,但肯定不及您的道法高深,所以您一定要手下留情啊!”
青松满口答应道:“一定,一定!”但他的心里却没有手下留情的念头。
吴怀诚与青松面对面站着,青松手持一柄似剑非剑,似棍非棍的兵器,正是天山派的入门法宝——天山刺!而吴怀诚手持一把折扇,脸上的表情轻松而自然,倒是显得十分潇洒飘逸。
“吴师弟,得罪了!”青松说着,举起天山刺便向吴怀诚的颈部划去。吴怀诚没有硬接,而是双脚一蹬,向后弹开。
青松一击不成,心中颇有几分不悦。他手中招式突变,天山刺在他的手中绕了一个圈,然后被他反手握住。青松左脚猛蹬一下,身体立刻向前冲去,手中的天山刺直刺向吴怀诚的眉心!
吴怀诚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他手中不做任何动作,脚下的步伐一换,却是向一旁跳去,从而再一次避开了青松的攻击。
其实,吴怀诚的法术之高,就是有十个青松,也未必是他的对手。因为是在天衡子和高阳的面前,吴怀诚不能亮出自己全部的实力,甚至于不能使用化魔**和独孤九剑,所以他准备就这样不断躲避着青松的攻击,只要挨过三招便罢。
不过青松又怎会给他这个机会?
第三十七章 三招定输赢()
吴怀诚成功地躲过了青松的两次攻击,青松的心中不免有些着急。只见他反手握着天山刺,向左一甩,划向吴怀诚的胸口。
比试进行到这里,吴怀诚也总算是摸清了青松出招的套路,他分明就只会这一划、一刺两个招式嘛!也难怪天衡子让他来跟自己比试,赢了顺理成章,即使是输了也不丢面子。
看着青松一副如临大敌的架势,吴怀诚的心中不免觉得有些好笑。青松的第三招自然又是被吴怀诚轻而易举地躲了过去。
吴怀诚站稳脚步,镇静地说道:“青松师兄,我看这三招已过,我们是不是该就此罢手,免得伤了和气。”
“哼,什么三招已过,我的第一招还没打完呢!”青松说着,举起手中的天山刺又一次向吴怀诚挥来。
吴怀诚看向天衡子,只见他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只是在一旁看热闹,却不出来制止,而一旁的高阳碍于他师兄的面子,也就没有说什么。吴怀诚不禁大为恼火。
不待吴怀诚多做思考,青松的攻击便如狂风骤雨般向他袭来。但在吴怀诚的眼里,青松的动作缓慢之极,根本不需要他耗费多少真气。他最担心的反倒是温少杰,一点武功也不会的温少杰,即使是青松这样的废物,也不是他所能应付得了的。
青松一连发出了几十招的攻击,却没有一招能打中吴怀诚,甚至连吴怀诚的衣服都没有碰到一下。对于他这个天山派的弟子而言,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啊!
终于,青松恼羞成怒了,他停下手中的动作,大声喝道:“吴怀诚,你只顾躲闪,却不敢接我的一招半式,莫不是你怕了我?还是你想做一个缩头乌龟?实话告诉你吧,前边的那些都不算,师父让你接我三招,你要是再这样一直躲闪下去,就永远都别想入我天山派!”
一旁观战的天衡子和高阳都是天山派数一数二的高手,他们任何一人都看得出来,吴怀诚是在故意让着青松,而青松却是一副完全不领情的样子。
“好,那我就成全你,这可是你自找的!”吴怀诚紧握手中的折扇,目光瞬间变得犀利而阴沉。
青松竟是被这肃杀之气给镇住了,他大喝一声,为自己壮了壮胆,然后再一次冲向吴怀诚,使出了他那万年不变的招式——挥动天山刺划向吴怀诚的颈部。
吴怀诚看都没看,右手的折扇轻轻向左挥去,硬生生地接住了青松的天山刺。在距吴怀诚脖子五厘米的地方,青松的天山刺便再也前进不得分毫。
青松大惊,手中的天山刺转了一个圈,正准备反手接住天山刺施展第二个招式。不料吴怀诚眼疾手快,在天山刺转圈的瞬间,竟一扇子将青松手中的天山刺给打飞了。
天山刺旋转着落在了大殿的一根柱子旁边,青松一下子傻了眼,站在原地茫然不知所措。
“第一招!”吴怀诚紧握折扇,用力捅在了青松的肚子上,青松吃痛弯下了腰。
“第二招!”吴怀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绕到了青松的身后,一脚踹在了青松的左腿弯上。青松来不及反应,便单腿跪在了地上。
“第三招!”吴怀诚用左腿顶住青松的后背,右手的折扇早已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这一连串的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青松全无招架之力。
“青松师兄,承让了!”吴怀诚收起折扇,俯身来扶跪在地上的青松。
“好!”高阳抚掌夸赞道。天衡子瞪了高阳一眼,随即又叹了一口气。高阳的双手悬在半空之中,显得极为尴尬。
青松打开了吴怀诚前来扶他的手,灰溜溜地站起身来,嘴上却是不饶人:“哼,输了就是输了,少跟我在这儿猫哭耗子——假慈悲!”
吴怀诚不再理会他,转身向天衡子作了一揖,道:“天衡子道长,不知道我这算不算接住了青松师兄的三招?”
“算,当然算!”天衡子顿了顿,又说道:“不过光你一人赢了还不行,若是你的表弟也打赢了青松,那才算你们过关!”
吴怀诚心中暗暗骂道:“好你个天衡子老道,竟然百般刁难与我,若是日后让我逮到机会,我一定要让你付出十倍的代价!”
青松从地上捡起自己的天山刺,又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然后用力向前一挥天山刺,刺尖正指向一旁茫然无措的温少杰,口中恶狠狠地说道:“小子,轮到你了!”
温少杰一点武功也不会,如今又被青松这一吓唬,更是不敢上前来应战,甚至于他的手脚都有些哆嗦,脸上如涂了面粉一般惨白,这反倒更加增强了青松的自信心。
“小子,你要是不敢和我比试就趁早滚出天山!”青松叫嚣道。吴怀诚见天衡子仍是无动于衷,暗道:“这老道如此纵容他的关门弟子,将来必成大患!”
“天衡子道长,青松师兄是天山派的弟子,手中又有兵器,而我的表弟不仅没有学过一天武功,而且还是赤手空拳。您看,是不是也该给我表弟一件像样的武器?”吴怀诚不卑不亢地说道:“免得让外人说呀,青松师兄是胜之不武!”
还不等天衡子说什么,青松就抢先说道:“师父,你就给他一件兵器,让我好好教训他一番。”青松似乎看出了温少杰的怯懦,料定他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
天衡子瞪了青松一眼,然后无奈地说道:“好,我就给你一件兵器。”说着,也不见天衡子有什么动作,一柄天山刺却是从他身后的架子上凌空飞起,飞向温少杰,并悬在他的身前。
温少杰呆呆地站在原地,吴怀诚示意他握住面前的天山刺。温少杰点了点头,慢慢地伸出手去,握住了那柄天山刺。
“青松,你要是连这位小兄弟也打不过,就先去后山面壁三个月再来见我!”天衡子带着几分怒意说道,也算是对青松施加了一些压力。
“是,师父,您就瞧好吧!”青松自信满满地说道。
面前站着两个不知道比自己厉害多少倍的高人,吴怀诚自然是不敢动任何手脚,如今的他只能听天由命,但愿温少杰能够得到老天的眷顾。
青松胡乱地挥舞了几下手中的天山刺,算是给面前的温少杰一个下马威。而温少杰则是双手紧握天山刺,紧张得额头上直冒汗。
青松不屑地看了吴怀诚一眼,然后大声喊道:“第一招!”说着,青松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一招“猛虎下山”直劈向温少杰的头部。
没想到青松居然变换了招式,这小子也太狡猾了。本来就在一旁揪心不已的吴怀诚,这下更是不敢接着往下看了。
也不知道温少杰是怎么反应过来的,在青松从地上腾起的那一刻,温少杰竟将手中的天山刺横举过头顶,挡下了青松的这一招。
大殿上响起了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然后便见青松的下肢猛地用力,一脚踢在了温少杰的肚子上。
温少杰受力向后飞去,撞在了灵霄殿的大门上,落地后便吐出几口酸水来。
吴怀诚正要过来扶起温少杰,而温少杰却是伸手制止了他,然后挣扎着站了起来。“大哥,你放心,我一定能撑过这三招!”吴怀诚感到几分心酸,却又无可奈何。
温少杰将天山刺重新挡在胸前,怒目看向青松。
“第二招!”青松大喝一声,再次冲向温少杰,手中不断挥舞着天山刺,来扰乱温少杰的视线。
在距温少杰不足两米的地方,青松的身体忽然向下搓去,左腿一个扫堂腿将温少杰扫翻在地,右腿顺势一脚踹在了温少杰的胸口上。温少杰直直地撞在了大殿的门槛上,并吐出了几口鲜血。
见温少杰已伤成了这样,吴怀诚也不知道该不该放弃。青松得意道:“吴怀诚,还请你带着你的表弟下山吧!”
“慢着!”温少杰的浑身颤抖不已,但他还是用天山刺撑着地面,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对吴怀诚说道:“大哥,我进不了天山派没关系,但我不能连累你!”
“好一个兄弟情深,那我就来成全你们!”说罢,青松举起天山刺,便准备向温少杰刺去。
此时的温少杰脸上竟沾着许多血迹,只见他双目紧闭,眼皮也被染成了红色,似是有鲜血流入他的眼睛。
眼看青松和他的距离就只有三米了,温少杰的双眼忽然睁开,然后快速向前冲去,口中大喊:“第三招!”
那一瞬间像是很慢,又像是很快,反正吴怀诚是没怎么看清楚,但结果却让他惊讶不已。
只见青松如被人施了定身术一般,站在原地不再动弹。他的右臂举在半空,肘部弯曲,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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