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当吃吃笑了起来,她伸出两手,推了他一下,他一个仰身,险些翻过石凳去,丁当眼疾手快,一下子抓住了他t恤的领口,才令得他的身子坐直了。
“哎……”丁当又坐了下来,叹了口气,接着说:“你怎么就这么笨呢?认识二十多年了,你从小笨到大……你就不能聪明点吗?“
说到这儿,她转头看着他,摇了摇头,又说:“你这样子,一个人去做北漂……怎么叫人放心呢……”
“那你跟我一块去吧……”周正宇鼓了鼓腮,终于将这句压了很久的话说了出来。
他看着面前不停荡漾的湖水,却不敢转头看一眼自己心爱的女孩。
四周突然静了下来,只有风轻轻刮起柳叶的声音……
“医务室的李医生说,喜欢一个人,才会在她面前变得又蠢又笨的……”周正宇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指,低声说。
丁当深吸了一口气,转头看向旁边,她似乎是在努力的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以至于说出来的话带着浓重的鼻音。
“你最近见过**吗?”丁当问道。
“啊?”周正宇抬起了头,有些诧异丁当居然问出这个问题。
“呃……我前几天回老院子,院里的老奶奶们说**很久没回来了……还有前阵子有两个警察来找过她,也没找到……”周正宇皱了皱眉,回答道。
丁当依旧扭着头,似乎是在盯着身边那棵柳树,听到周正宇的回答,她不再说话,却也不愿意转过头来。
“我配上不你……”过了许久,丁当突然轻轻地说。
“啊?你说什么?”周正宇没听清,他看着丁当,问道。
“我就是个小太妹,我是个loster……我还被人……我从小就是个坏胚、闯祸精……”丁当转过头,看着眼前的地面,有倔强的小草,自砖缝里硬要挤出来生长,那绿油油却又孤单的一根细苗,叫人看了心里好酸。
“我配不上你!”似是下定了决心,丁当突然转过头来看着周正宇,坚定的说:“我勾引过自己的姐夫,我还怀过他的孩子……我自私又卑鄙,我他妈的就不是个东西……”
“不!你别这么说!”周正宇“霍”地站起身,双手在身边握成了拳头,“你不是的,你不是这样的……我喜欢你,我从小就喜欢你……”
“算了……你应该找个善良纯洁的姑娘,那样的姑娘才配得上你,她应该像一张白纸,不像我,我已经脏得不能再脏了……”丁当仰头看着周正宇的脸,说道。
阳光下,这个男孩不知道什么时候长大了,他的肩膀宽宽的,眼睛里闪着真挚的光芒,又带着些许心疼。
“其实我早就知道你喜欢我,我也知道,你装傻是为了叫我开心……”丁当又看着面前的湖水,平静地说:“可是那时我被眼前那个男人的伪装和面具蒙蔽了,我却忽视了一直在我身边的一切美好……”
湖水里映出边霖的身影来,丁当晃了晃脑袋,他的身影又随着波纹消失了……
“丁当,你跟我去北京吧……”周正宇蹲下身子,仰起脸看着丁当。
“去了北京,咱们从头开始,你把一切都忘了,我们好好的生活……”周正宇的眼睛里带着几分热切,和眷恋。
“晚了……秋姐姐说的对,人总是要失去一些东西,才会明白一些道理的……可是我失去的东西,再也找不回来了……”
说完,她站起身,再也不看周正宇一眼,顺着湖边的小径,慢悠悠地朝前走去。
咖啡厅里,秋醒正低头搅着杯子里升腾着热汽的咖啡。
魏信坐在她对面,看着自己面前玻璃杯里飘荡的几片茶叶。
秋醒笑了起来,白他一眼说:“你也真是奇葩,跑到这咖啡厅里,喝杯咖啡不就得了,非得喝什么茶!这店老板的茶叶好喝吗?”
魏信笑了笑,端起杯子晃了两晃,那几片茶叶在水里上下飘浮着,却不愿沉下去。
“她最近好吗?”魏信问道。“谁?”秋醒歪着脑袋,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魏信瞪她一眼,用那种你明知故问的眼神。
秋醒笑了,说道:“看起来心情好像还好,今天第一天上班,不知道怎么样……”
“哎,我说,你怎么不自己去问?我又不是你们的传声筒、勤务兵!”秋醒的口气里有些埋怨,她转了转眼珠,又说:“这也正好,你这边煞戏了,这女人就是我的了……”
“做你的千秋大梦!”魏信喝了一口杯子里的茶水,皱了皱眉。
“我那天问她了……她只告诉我,有些事,她现在还不想说……”魏信放下杯子,想了想,对秋醒说。
“她现在……还不想说……这是个什么意思?”秋醒看着魏信,眼神里还带着问号。
“她有些心结,现在还过不去……”魏信一只手放在桌面上,手指无意识敲着桌面,说道。
“嗯……她跟边霖毕竟是十年的感情……再说,当时确实是边霖将她自火海里救出来的,哪怕如今他再如何,这十年的呵护关怀是装不出来的……”秋醒点了点头,轻轻地说。
“你说,当时边霖把她从火海里救出来,她怎么就会失忆呢?”秋醒抬起头,纠结的看着魏信。
“这个……我怎么知道……我又没在现场,你又没在现场……”魏信的声音里有点遗憾。
“对呀……如今她想起一切来,也许这就是个结点……”秋醒看着面前的杯子里的咖啡,说道。
“什么结点?”魏信问。
秋醒瞪他一眼,“女人,在最需要自己爱的男人的时候,那个男人居然不在自己身边,换谁,心里都会犯膈应吧……更何况,那是生死攸关的时刻……”
“呃……这怎么能怪我?我也不想的啊……”魏信眨了眨眼,用无辜的眼神看着秋醒。
秋醒看着他那副模样,挥了挥手说:“算了算了,男人和女人就是水星和火星,要能彻底沟通明白各自的想法,那估计是科学难题!”
听她这么说,魏信轻笑了起来。
“哎,那个……你前妻怎么样了?”秋醒挑挑眉,转变了话题。
魏信不满意的说:“什么前妻前妻的,她又不是没有名字!”
秋醒嘿嘿笑了起来,嘴里还在强辩道:“有名字也是前妻,没名字也是前妻,这辈子你是别想摆脱她了我看……”
魏信皱了皱眉,不理她,自己往下接着说:“她最近情况不太好,不知道为什么,好像以前提着的心气儿,突然一下子泄了……”
“是吧……得病的人,就是看自己的心气儿了……哪天自己泄了气儿,觉着一切都无望了,那时候也就差不多了……”秋醒有些同情的看着魏信,附和着他的话。
“她跟丁咚见面了吗?”魏信问秋醒。“哎……这事你怎么知道的?”秋醒笑了起来。
“丁咚自己跟我说的,她好像对这事挺反感……”魏信又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将杯子放下,再次皱了皱眉。
“不好喝就别喝了,看你那样儿……”秋醒虽然是用关怀备至的口气,脸上的表情却是幸灾乐祸。
“看来你们两进展的挺顺利嘛……这事她也征求你的意见?”秋醒接着说。
“她那口气,不像征求意见,像是通知……”魏信表情深沉地回答。
“哈哈哈……”秋醒听到这句话,大笑了起来,然后她拿起桌面上的手机,看了看时间。
又抬头看看魏信,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说:“老魏,饭点儿了,叫上你的美人……请我们吃饭吧……”
魏信满不在乎地看看自己腕上的手表,点了点头说:“嗯……估计这会儿,她也该下班了……”
112我们有交往过吗?()
112
出了院长室的门,丁咚不再看覃阳一眼,绕过他的身边,往楼梯口走去。覃阳原本想伸出手拉住她的手臂,可看看走廊里的行人,终究没有伸出手去。
他站在那儿看着她的背影,想叫她,却开了不口。眼看她上了楼梯,转弯就不见了人影,想了一想,他还是紧跑几步,赶了上去。
他跟着丁咚的身后亦步亦趋,内疚地说:“丁咚,对不起,我没想到事情会搞成这样……我不知道我父亲上次也来看,你怎么不跟我说呢?我更没有想到,我妈居然会想出这样的办法就是为了阻止我们交往……”
丁咚已经走到二楼至三楼的拐角处,听到他说出这句话,突然站住了脚步,一手扶着栏杆,看着他说:“跟你说?说了有什么用?交往?我们有交往过吗?”
覃阳被丁咚噎得吞了吞口水,无奈的笑了笑。
他脸上带着诚恳的歉意,又看着丁咚说:“无论如何,我还是要跟你说对不起……”
丁咚冷淡地笑了笑,说:“这不怪你,怪只怪我自己,是我太犹豫、太心软,也太顾忌彼此的面子……我早就应该跟你说清楚一切……也不至于如今落到个千人所指的下场!”
说完这句话,她转身往楼上走去,不再看覃阳一眼。
覃阳一时忍耐不住,还是伸出了手,一下子抓住了她的手臂,急切地喊了一声:“丁咚……”
丁咚被他拉住手臂,转过身看着他,紧紧抿着嘴唇,却不说一句话。
那一瞬间,覃阳看着她的眼睛,突然发觉她变得陌生了……站在面前的这个女人,是高贵的、清雅的、不可染指的,她的眼神里透着清冷和高傲,更多的是隐忍与不耐。
他下意识的松开了手,丁咚却不愿意再看他一眼,转身往四楼去了。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覃阳低下了头,他纳闷地想着丁咚的话:“千人所指……这是什么意思呢?”
再抬头时,已经不见了丁咚的踪影,他摇了摇头,也拾阶而上,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刚走了两级台阶,眼前有个人影压了下来,他下意识的抬头一看,秦珊珊正站在三楼出口的大门边,她抱着双臂,正低着头看着自己,脸上还带着些许不明意味的笑容。
覃阳皱了皱眉,有点莫名其妙的问:“你怎么站在这儿?”
“怎么样?被自己喜欢的人拒绝,这种滋味是不是很不好受啊?”秦珊珊轻蔑的一笑,一手扶着栏杆,一边姿态端庄地往下走了两步。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覃阳诧异地问道,他靠在栏杆上,表情有些焦燥起来。
“你跟你那女人刚才说的话,我都听到了,原来一直都是你在一厢情愿啊……”秦珊珊走到离覃阳两步台阶的距离,站定了笑着说:“人家都说了,你们有交往过吗?人家有答应你什么吗?”
覃阳听到她的话,厌恶而又冷淡地看了她一眼,不想与她争辩。
他将两手插进口袋里,低下头往上走去,想回办公室。
走到秦珊珊身边,她突然趾高气昂地说:“你没有听说最近医院里的那些风言风语吗?”
“那些都跟我没关系!”覃阳边走边说,径直要走出三楼楼梯间的门口。
“呵……是跟你没关系,不过跟你喜欢的女人可有关系!”秦珊珊依旧维持着刚才的姿势,头也不回地站在原地,冲着已经快要拐进门内的覃阳说。
听到她的话,覃阳站住了脚步,他转过身来,迟疑地问:“什么风言风语?”
秦珊珊慢慢地转过身,看着覃阳幽幽地说:“现在整个医院都传遍了,上至领导,下至保洁工……大家都知道,曾经的院花,策划部的丁咚小姐……”
覃阳听着她的口气不善,往下走了两步,站在秦珊珊面前的台阶上,焦急地问:“丁咚她怎么了?”
“她啊……勾引比她小好几岁的电脑部某个男青年,被她老公捉奸在床……她老公气愤不已,非要跟她离婚……离婚后,她发现自己怀了孕,却搞不清楚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又怕两个男人都不认账,只好假装遇到车祸,为了把肚子里的孩子打掉,还不敢住在自己工作的医院,惟恐被别人知道真相……哈哈哈,哈哈哈……”
秦珊珊边说边笑,话还没说完,已经笑了上气不接下气了。
“你!”覃阳一把抓住秦珊珊的手臂,扭到她的身前,“你听谁说的?这是谁造的谣?”
“疼……好疼……你快松手!”秦珊珊皱着眉,愤怒而又带点无奈地瞪着覃阳。
覃阳盯着秦珊珊的眼睛,她直视着他的目光,眼神却突然弱了下来,垂下眼帘,她的眼睛看向了别处。
覃阳突然想起那天在西餐厅里她过说的那句话:“我得不到你,我会让你后悔的!我不会让你们好过!”
想到这儿,覃阳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怀疑。
“你说?是不是你造的谣?”他的手上加劲,秦珊珊的面孔疼的扭曲了起来。
“不!不是我!”她瘪了瘪嘴,突然哭了起来,肩膀抽动着,那双美丽的丹凤眼眨巴着,脸上的泪水汩汩而下。
可是这次,覃阳却不再像以前那样,看到她的泪水,会再动恻隐之心了。
“你也是个女人!你不知道女人的名誉比生命还重要吗?你编造这样的谣言?你有什么目的?就是为了泄你心头之恨?如果你恨我,你冲着我来啊!?我没想到你这么卑鄙!”覃阳愤怒的吼着,他的眼睛红了,仿佛要喷出火来。
“你还是这么爱她?就算她拒绝了你?”秦珊珊满脸的泪水,用绝望地声音对覃阳说。
“你还是不明白吗?这不是我爱不爱她的问题!这是……这是……”覃阳的心里转着念,却突然语塞起来。
“如果是你被别人污蔑造谣,你会怎么样?你会怎么做?如果全世界的人指着你的鼻子骂你是娼妇,不要脸!你会有什么感觉?你太自私了!你太阴险了……如果不是因为你是个女人,我早就……”覃阳重重的将她的胳膊一甩,鄙夷而又带点可怜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往楼上走去。
秦珊珊看着覃阳的背影,她抚着被覃阳抓红的手腕,脸上充满了痛楚。
当初为了一泄心头之恨,她才散布出那样的谣言,她把丁咚塑造成一个人尽可夫的淫妇,就是看不惯她一向的清高样儿。
再加上屡次在覃阳那里遭到拒绝,她想不通,这个已经结了婚的女人,到底好在哪里,哪里值得覃阳对她一往情深。
看见覃阳站在走廊窗下打了个电话,急匆匆的就走了,她就知道,跟丁咚的事有关,于是她跟着他,直到他进了院长室,而后又藏在楼梯口看着丁咚也走了进去。
当他看到他们两人一前一后又走出来时,当她躲在三楼那里听到丁咚冷冷地对覃阳说:“我们有交往过吗?”
她原本已经被覃阳的拒绝浇灭的心,又有些小小的火苗燃了起来。
她以为,当覃阳在丁咚那里受到重创后,她如果在适当的时候给他安慰,让他觉得自己才是最关心他的人,他还是会回到自己的怀抱的。
可是她的眼神却出卖了她……为什么一切会变成这个样子呢?她蹲下身子,抱住自己,呜呜地哭了起来。
覃阳回到办公室里,在自己的桌前坐下,仍旧抑制不住自己的气愤,他的胸膛不停的起伏着,脸上的表情愤怒而又无奈。
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只是爱上了一个女人,却给她的生活带来这么大的麻烦,造成这么多的困扰。
如果不是母亲在背后的鼓动,父亲不会多次找到医院里来,甚至不惜动用手中的关系,直接找到丁咚的上级领导。
还有秦珊珊,就因为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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