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我看见她,觉得很亲近……许多许多我从前一直不敢跟你说的话,我都愿意跟她说……也许,我是真的把她当做我得不到的你了吧……”他的语调有些辛酸。
“可是?谁又能代替谁呢?这世上只有一个你……我也只有一颗心……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对你这么上心……我也没办法,我也不想的……可是,我就是忍不住……你说,我该怎么办呢?我该怎么办呢?”覃阳苦恼地看着丁咚,声调渐渐的提高了许多。
“去你父亲的公司上班吧……”沉默了良久,丁咚终于开了口。
“你所说的一切,我都明白,都了解,可是,我却无能为力……”丁咚缓缓地往下说,她抬起眼睛看着这个大男孩。
听到丁咚的话,覃阳又垂下了眼睛。
丁咚接着说道:“在我年少的时候,我也以为,爱,就是两个人在一起就够了……可是后来渐渐的明白了,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可是如果我不爱你,我干嘛要跟你在一起呢?如果连简单的第一步都走不出来,下面的要怎么办?”覃阳皱着眉,困惑地说。
“爱是担当,是负责,是包容,是承诺,是一生,是一个人的一辈子……”丁咚一字一句地说。
“我愿意包容你,我愿意给你承诺,我愿意守着你一辈子!”覃阳急切地说。
“不,你不明白……两个人在一块,不是你好我好就可以的了。这其中还有琐碎、龌龊,还有鸡毛蒜皮,甚至是互相唾弃。更有可能,还要面对背叛后的原谅、抉择后的回归……这一切都经历过了,两个人还能够相濡以沫啊……”
“可,这些你都没有同我经历,你又怎么知道我不能?”覃阳坐直了身子,有些急燥起来。
她愿意同他讲这许多话,他仿佛又看到了希望一般,他觉得心里那团火,又烧了起来……
“不……你可以,我却不可以了……覃阳,我年纪大了,要再重新爱一次,对于我这样的女人来说,就像是又脱了一层皮,再生为人一般。那种痛苦,我不想再身受了……”
丁咚又看向窗外,密密麻麻的雨,一滴接着一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就像这命运一般,密密匝匝地向你压下来,从来也没有问过你,它为你安排的种种经历,你是否同意。
“你的意思是……你要同边霖复婚吗?”覃阳有几分失望地问。
“呵……”丁咚听他这么一讲,心里一凉。为什么每一个男人,期待着女人最终便是如此呢?不是投向这一个怀抱,便是投向那一个怀抱?
想到这儿,她的口气有些决绝了起来:“那就是我的人生了……你说是不是?”
“哎……”覃阳听出丁咚口气里的变化,他有些诧异,不知道自己哪句说错了。
“丁咚……我……”他想要辩解,他不愿意让她失望,或者是说,不愿意让自己失望吧。
“不……覃阳,别说了,我明白……”丁咚打断了他的话,站起身来。
“去找个同你年纪相当的女孩吧,不管是秦珊珊,还是谁……这么大的雨,她愿意陪着你淋雨,把身上打湿;她愿意跟你一块玩闹,疯狂到半夜;她愿意痴痴地看着你,等待着你的召唤和宠爱……”丁咚坚定地看着覃阳的眼睛说。
“那才是你需要的女孩……而我不是,这些所有所有的事,我都经历过了,所以我知道其中的快乐,也更知道之后的痛苦……你明白吗?”
“你是要同边霖复婚吧?!”覃阳迟疑了一下,又肯定地问了一句。
“哎……你!”丁咚听他依旧这么说,反而“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我跟边霖……”她收起笑容,接着说。
刚说出四个字,病房门被推开了,秋醒的声音同时传了过来,“你跟边霖怎么样?是那个不要脸的又来骚扰你了是不是?我靠……这挨千刀的……”
秋醒吼着走进屋里,将手里拎着的盒饭放在茶几上,一抬眼,看见屋里站着一个男孩,她笑了起来,转过身,眯着眼睛看着丁咚问:“喂……小鲜肉……你什么时候勾搭上的,怎么没听你说起过?”
“呸……”丁咚啐了她一口。
秋醒身后又走进一个人来,她刚刚收起雨伞,边甩着伞上的水珠,边说:“姐,我们买了你最爱吃的……”
听到秋醒说的话,丁当抬起头来,一看眼前的覃阳,她惊呼了一声:“怎么是你啊?”
099你那小鲜肉,是怎么回事()
sp;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勇敢了?”秋醒抽了口烟,问着站在窗边的丁咚。
看她不说话,她将指头里夹的烟按灭在茶几上的烟灰缸里,然后又拿起烟灰缸,弯下身子,把它藏在沙发底下。
她站起身,拍拍手,看着丁咚的背影,她两手抱着臂站在那里,看着窗外连绵不绝的雨丝,看起来有些萧瑟的味道。
宽大的病号服穿在身上,晃晃荡荡的,更显出她的瘦弱和无助来。长发垂在腰际,仿佛都失去了以往的光泽。
她走过去,站在丁咚身边,伸出手,揽住了她的腰身。丁咚由她抱着,慢慢地,将头靠在了她的肩上。
两个人看着窗外,街上行人稀少,边缘有些发黄的叶子挂在树梢上摇摇欲坠。有风吹过来,几片叶子终于离开了母体,晃晃悠悠地落在被雨水冲刷的像镜子一样的路面上。
“我想剪头发……”沉默了半天,丁咚终于开了口。
听到她的话,秋醒挑挑眉,斜看她一眼,笑了,“你舍得吗?那时候拉着你去剪头,好说歹说,终于同意了。进了美发店,坐在人家椅子上,剪刀还没拿起来,你就嚎叫地跟被抢劫一样……”
“此一时,彼一时……此一世,彼一世……”丁咚像念诗一下,慢悠悠地说。
“你那小鲜肉,是怎么回事?”秋醒还是没忍住,笑着问道。
丁咚白她一眼,耸了耸肩膀,说:“好冷啊……这个夏天就这么过去了吗?一件高兴的事情也没有发生……”
秋醒听她这么说,想了想,小心翼翼地说道:“你猜我那天见到谁了?”
“切!”丁咚往她的怀里缩了缩,说道:“每天在这大街上,看见那么些人,我怎么知道你见谁了?”
“你这死女人!现在怎么变得一点情趣都没有了?”秋醒伸出手作势要拧她的脸,丁咚却抬起脸,鼓着腮,又嘟起了嘴,装做一脸无辜的样子。
秋醒一看她的表情,叹了口气,摊开手掌,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
丁咚妩媚的一笑,两个人又转头看着窗外的雨。
过了半晌,丁咚伸出手指捅捅秋醒的腰,秋醒似乎正在思考着什么,被丁咚一捅,回过神来,诧异地问:“嗯……嗯?怎么了?”
“你还没说呀?”丁咚看着她。“说?说什么?”秋醒一副惘然的样子。
“切!你叫我猜你遇见谁了!”丁咚白她一眼。
“哦哦……”秋醒仿佛是在思考着怎么开口,丁咚静静的等着她,也不说话。
再等了一会儿,丁咚终于按捺不住,她瞪起了眼睛:“喂……”
“哈哈……”秋醒大笑了起来,丁咚生气的一把推开她,走到床边,拉开被子,踢掉鞋子缩进床上,又将被子蒙在头顶,不再理她。
“亲爱的,你不热嘛?”秋醒走过去,要拉开被子。
“我不热,你管我!”丁咚扯着被子,在里头瓮声瓮气的说。
“哈哈……我说这个人,我是怕你不认识……说出来吧,又怕你还认识……我怕刺激你!”秋醒一边跟丁咚扯着被子,一边调戏着她。
想了一想,她还是说了出来。“我看见……袁锦了!你还记得她吗?”秋醒松开了手,盯着捂在被子里的丁咚,缓缓地说出了袁锦的名字。
丁咚抓着被子的手松开了,她慢慢的将被子自头上掀了开来,坐起身,理着刚才揉乱的长发。
她伸出手指,探进发丝里,自上往下梳理着自己的头发,眼睛看着空中,想了想,抬起头看着秋醒:“我什么时候能出院啊?我想去剪头发……”
“我靠……”秋醒等了半天,没想到丁咚却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她抱着臂在床前走了两步,又站定了,转过身,盯着丁咚,胸口起伏不停。
丁咚依旧用手指梳理着自己的头发,也抬起头迎着秋醒的目光,一副笑盈盈地样子。
“你真的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吗?”秋醒有些气恼地问。
“袁锦是谁?跟我有什么关系吗?”丁咚盯着她的脸,有些逗趣地说。
“我……哎,算了算了,也许想不起来对你更好,也许是你潜意识里不愿意想起来……”秋醒呆了一呆,挥了挥手,又坐回沙发上,弯腰将藏起来的烟灰缸拿出来放到茶几上。
“总是抽烟对身体不对的……”丁咚掀开被子,低头找着刚才踢掉的拖鞋,准备下床。
“切,谁知道明天死活,还是及时行乐比较重要些!”秋醒摸出一根烟来点上,抽了一口说。
“对了,你还没回答我,那小鲜肉到底是谁呀?你两到底什么关系?还有,丁当怎么也认识他呀?”秋醒将烟放在烟灰缸上弹着烟灰,问着丁咚。
丁咚走进卫生间里,站在镜子前,拿起梳子梳着头发,答非所问地说:“要不,下午咱们溜出去吧……去剪头发去……”
“剪头发剪头发,你就知道剪头发!你个死女人,你就是剃个光瓢,那些事还是那些事,你经历过了还是经历过了,那是你剪个头发失个忆就能解决的吗?”秋醒急躁地将这些话脱口而出,然后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一下子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丁咚却装着没有听见的样子,她仍站在镜子前慢悠悠地梳着头。然后将梳子放下,将头发挽起来,在脑后盘成一个髻,将手腕上的皮筋拉下来,扎住了,再转过身,走出了卫生间。
她的脸上带着笑,轻松地走到秋醒的面前,看着她的手还夹着烟举在烟灰缸的上空,她伸出手,将她手里的烟取下来,吸了一口,然后按灭在烟灰缸里。
又转过头,捧住秋醒的脸,将自己的嘴唇贴在她的嘴上,将嘴里的那口烟吐在了她的嘴里。
然后松开手,身子往后仰着,坐在床边。
秋醒的表情呆滞,她由着丁咚做完了上面的一系列动作,两只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面前这个魔幻般的女人,丁咚吐进她嘴里的那股烟,缓缓的自她的鼻孔和嘴里喷了出来。
“哈哈……”丁咚大笑了起来,“我就爱你这副呆样!每次把你逗成呆子,看你魔怔半天,回过神来再气急的样子,最搞笑了!”
“你!”秋醒听她这么说,总算是回过神来,她用手指着丁咚的鼻尖,“原来你是装的!”
说完不等丁咚回话,她站起来一下子扑在她身上,两个人同时倒在了床上。
“我还怕你生气伤心,啥都不敢提!原来你是装的啊!你说,你快说,你到底记得多少?”秋醒趴在丁咚的身上,伸出手来想呵她痒,边吓她边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不敢了,快放开我吧……”丁咚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努力的弓起身子,想抵挡秋醒的袭击。
两个人闹了半天,秋醒终于住了手,气喘吁吁地站起身来,抹着额头,说:“你还不老实交待,你知道不知道我们多担心?”
“我,老魏……还有袁锦……”秋醒叉着腰,瞪着丁咚说。
丁咚用手撑着床面,坐起了身,又拉开皮筋,将刚才挽好的头发打散,嗔怪地看着秋醒,“你看你,我刚梳好的头发,又给你弄乱了……还是剪短发好,没有这么麻烦!”
她重新理着头发,说:“不就是个袁锦嘛?你急成这个样子,我知道她美,你喜欢她,你也用不着这么猴急猴急的吧!”
“呸呸,你这是又说的什么鬼话!”秋醒一听丁咚这么说,皱着眉想争辩。
丁咚又瞪她一眼,“你就别装了,我知道你觊觎人家多年了……虽然吧,她有点老……不过嘛,这几年不见,我想就算她老了,肯定也是别有一番风味的……”
说完这句话,她伸出舌头舔着嘴唇,又咂着嘴,幽幽地说:“嗯,好吃好吃……”
秋醒原本有点恼怒,看见丁咚的样子,突然笑了起来:“你是不是吃醋了?”
“呸,我吃她的醋,这有可比性嘛!”丁咚瞪了秋醒一眼,笑着说。
“哼,老实交待,你骗了我们这么久,你都想起什么来了?还有,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想起来的?”秋醒走了两步,站在丁咚的面前,俯下身子,叉着腰,逼问着她。
丁咚的眼珠转了转,又转头看了一眼那束开始凋谢的蓝色矢车菊,“醒来的时候吧……后来我问过医生,趁你们不在的时候。医生说,可能是我撞车的时候脑袋撞到了车窗上,受到了震荡的原因,也有可能,是因为最近这一系列事情……”
她顿了顿,又接着说道:“他说我最近遭遇的感情冲击太大,心里有些尘封已久的事情……因为这些冲击,被……哎,怎么解释好呢?”
“嗯嗯我明白的,人的感情一旦受到冲击,大脑会下意识的启动保护程序……”秋醒点点头,一副专家的样子。
可是想了一想,又回过味儿来:“哎,不对呀,按这个逻辑,你应该失忆加失忆,连前尘往事你是谁都忘的一干二净呀!”
“呸!”丁咚瞪了她一眼,“我要是傻到吃喝拉撒都不会,你管不管我?”
“嘿嘿……”秋醒听她这么说,奸诈地一笑,“我就算不管,还有酒贩子呢……”
“哎哎,你还没说,你到底想起什么了呀?”秋醒伸出手摇着丁咚的肩膀,急切地问道。
丁咚的身子被她摇得晃动着,冲着她神秘的一笑,“亲爱的,你是怕我想起什么来吗?”
100爱就爱了有什么含义和负担?()
100
站在电梯前,丁当盯着液晶板上的数字跳动,嘴里轻轻的哼着歌。
覃阳将两手插在口袋里,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丁当先走进去,站在角落里,一手握着雨伞,嘴角似乎带着笑意。
覃阳也走了进去,下意识的扭头看了她一眼,又赶紧将眼神收了回来。
他按了关门键,又按到一楼,靠在一边,又将手插进裤子口袋。
“呵……”丁当突然笑了起来,覃阳听到笑声,扭头看过去,一脸的不解。
“你夜里看起来没有这么安静啊?”丁当也回看头覃阳,笑着问道。
覃阳尴尬的笑了笑,抬起手挠了挠头,也笑了。
“你刚才说,你是要回学校吗?”他又转头看看不停跳跃着的数字,问着丁当。
“下着大雨,回去也行,不回去也行……”一楼到了,电梯门缓缓的打开,丁当向外走着,边走边说。
两个人站在门廊下,看着细密的雨。丁当将手里的伞撑开,想冲进雨中。
“哎……我送你吧……”覃阳伸出手,想拉住丁当,却觉得有点造次,又收回了手。
“嗯?你有车?”丁当又把刚要撑起来的伞收住,扭头问道。
“哦……嗯嗯……你站在这里等会,我把车开过来就好……”覃阳点点头,说道。
“呵,原来是个富二代……那那天晚上你怎么不开车,下着大雨,害我走那么远,回去淋得跟个落汤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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