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你的休书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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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你的休书掉了-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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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如墨,你不过仗着我爱你,就这般嚣张跋扈、为所欲为。”

    手指不灵活地翻动书页,花如墨强迫自己转移注意不去想奇怪的事情,专心读书。

    静白推门而入时,看到自家坐于窗边,手持一本书卷看得认真。

    今日不像往常,天气十分晴朗,没有寒风凛冽,吹动窗纸哗哗作响,窗外枝叶茂繁的松柏,墨绿色郁郁葱葱,暖色的阳关透过浓密细碎的缝隙落在花如墨越发安静温柔的眉眼,静谧得宛如画中人。

    这样安静娴雅的花如墨,令静白想起之前还在南国时的情形,虽然日子过得清贫,地位低下,但那时的她是笑着的,笑容很轻很淡却很美。而来到北国,她就很少露出那种发自内心的微笑了。

    静白细长的弯眉不觉拧起,回想起在外面听来的闲言碎语,轻轻叹了口气。

    花如墨听到声音,抬眸看向脸上写着‘我现在很困恼’几个大字的女子,拉长嘴角笑得清雅,声音温婉闲适,透着一股子散漫的气质。“怎么了?谁又惹你了,告诉清风去,长剑一挥便解决了她。”

    静白清秀的脸颊泛起绯红,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羞愤地望着笑容极浅却很美的女子,“王妃,你又取笑奴婢!”

    花如墨被静白可爱的模样逗笑,抿唇轻笑,只是这样的动作却扯动了左边的伤疤,自脸颊延伸至下巴竖着,绷得紧紧的,使笑容变得僵硬、不自然,凌阡陌留下的祛疤药膏,她从未用过,不是不相信他的医术,而是不想用。

    每回照镜子,都会让她想起远在南国的母妃,经历了这么多事,看多了阴谋阳谋,花如墨觉得之前的自己太过单纯,南国皇后萧玉珠不过是不舍得长公主远嫁到北国来,便找她替嫁,交换是使其梅妃恢复皇妃正位,一生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如今,她已经嫁了过来,萧玉珠到底有没有履行诺言,她也不知道。而且,按照母妃的性格,恐怕不会甘愿成为威胁她的人质,也不知道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或者说今生还有没有可能再见。

    静白细心地取来厚重的披风搭在花如墨的双肩,再来到窗边把窗户关小,而后才搬来椅子坐在花如墨身边,皱着眉头欲言而止。

    花如墨合上书卷,接过静白递来的温热茶水,小抿一口,水灵灵的眸子流转,看着静白,轻叹了口气。“说吧,你又在外面听到什么风声了?”

    静白一愣,端着茶杯的手抖了抖,温热的茶水险些溢出,细长的弯眉紧拧,她这主子真是人精,单单看你一眼便知有话要说。

    虽然也许她并不在意,但还是消息还是要说。“王爷可能过几天就要回王府了,现在夫人们都在讨论着王爷会带谁回府……”

    说到这里,静白看向花如墨,但见她淡然的表情没有波澜,着急道。“王妃,你就不担心王爷会把你扔在这里吗?如果王爷把你扔在这里,不闻不问,那你可就要终老在这里了!”

    影逸寒真的要回王府了?

    花如墨一直看不懂影逸寒,搞不懂他的想法,说他暗度陈仓、运筹帷幄吧,有些时候的举动实在令人难以捉摸,说他自暴自弃、没有抱负吧,偶尔展现出来的特属于皇族的王者之气,令人折服。

    她不信,一个拉弓时有着凌厉眼神的人会甘于平庸、寄人篱下。

    静白犹豫了很久,咬咬牙说道。“王妃,有一句话不知当不当说。”

    花如墨抬眸看向静白,笑容越发宁静娴雅。“怎么?跟我还有犹犹豫豫、吞吞吐吐的?不会是清风要来提亲了吧?”

    静白刚刚凝起的严肃认真表情僵了一分,着急道。“奴婢和你说正经的呢!不要老提清风……”

    花如墨微笑点头。

    静白水灵的眼眸闪了闪,最终视线落在花如墨布着疤痕的左脸,像是在心中组织好语言,才道。“你有没有想过……把孩子打掉啊?”

    花如墨淡然的眸子一怔,略显惊讶地看向静白,不知她为何突然说这样的话。

    静白挠了挠头,继续道。“奴婢虽然愚笨,不会察言观色,搞不懂主子们所想,但奴婢能看得出王爷对你有意,不管只是单纯迷恋喜欢你的脸,还是喜欢你的性子,你对他来说真的很重要,不然也不会拿出能够调动万军的虎符来交换你的安危。”

    花如墨的眉头皱紧,下意识地开口。“他不过是想救闲王而已。”

    静白不赞同地摇头,“闲王是婉妃之子,又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小儿子,莫说圣上现在病重,皇后与太子定不会在这个时机对他动手,而你就不一样,他们完全把责任全都推到你的身上,然后以淫/乱之罪赐死你,这也是王爷急于把你救回来的原因,这么浅显的道理,奴婢都懂,难道王妃不知?”

    花如墨敛下眉,手指抚上小腹。

    静白皱着眉头靠过来,既然已经说了一半,就把话说明白。“你想一下,你现在有孕,王爷都没有逼你打胎,这要是换了男人早就……现在他又开始雨露均沾,看似对你失了兴趣。但你不能这样自暴自弃,奴婢知道你不屑争宠,但你至少争取一下。”

    自暴自弃……

    原来自己现在是在自暴自弃吗?

    花如墨下意识地摸向左脸,凹凸不平的疤痕手感很差,原来她不想用祛疤药膏的原因是因为自暴自弃。

    为何会有这种扔下一切自暴自弃的想法,难道是因为孩子的父亲……

    这时,门外传来冬儿焦急的声音。“各位夫人,王妃身体不佳,不宜见客,还请夫人们止步。”

    “冬儿姑娘,我们姐妹们正是听闻王妃身体不佳才来看望的,这风寒露重,在外面站得久了可会伤风感冒,王妃姐姐不会是给我们姐妹下马威吧。”说话的人生得眉清目秀,一双琉璃眸盈盈含情,身材纤细娇小,穿了一身浅红色铺地长裙,外罩厚实丝绸夹袄,边说边双手紧搓,夸张地打了个寒战,正是上回四位美人其中一个,名唤蝶衣。

    “就是,就让我们进去吧,听闻王妃怀有身孕,我们姐妹几个特寻来一些珍贵药材送来给姐姐补身子的!”林妙师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说道。

    冬儿胆子小又嘴拙,被你一句我一句地推搡着进门。

    走到内室,对着花如墨福身行礼。“王妃,奴婢……拦不住……”

    “让她们进来吧。”花如墨皱皱眉头,循声望向外室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们,心底划过一道莫名的烦躁,他想起影逸寒之前把府中女子遣散一批,这会儿又开始招揽进府。

    到底是男人啊,好色是本性,自己不应该对他留有念头,受其影响。

    蝶衣率先进了门,对着花如墨行了礼后,一双水灵灵的媚眼忽闪忽闪地瞅着她打量。对于花如墨,她的印象不深,只知道还未进宫前,就听闻寒王的王妃长相出众,一顾倾城,再顾倾国,笑靥如花,宛如仙子。

    寒王为了她剁俞飞燕双手,驱赶白慕雅,遣散妾室,一时轰动整个北国,哪怕名声再差,仍旧为正妃,其手段、手腕可谓高深。

    只是那又如何?如今不过是个毁容十指残废的落魄弃妃而已。

    这样想着,蝶衣的脸上不免有些幸灾乐祸,挥挥手帕捂住樱唇,夸张地喊道。“呦,王妃姐姐,你这脸上得疤痕真是……太吓人了!怎么也不戴个面纱挡挡?”

    “说的什么话,就好像戴上面纱这脸上的疤痕就会消失一般。”林妙师弯弯眼角笑得得意。

    “说得也对,有些人啊就靠着一张脸勾引男人,肚子里还怀着别人的野/种,真是放/荡不贞,给我们女人丢脸啊。”蝶衣对着林妙师微笑,二人交换了个眼神。

    花如墨皱眉抿唇,搞不明白这帮女子既然这般讨厌她、不待见她,为何还要亲自上门费口舌,难道非要看着她羞愧到无地自容的地步才满意。

    花如墨有时虽然顺从柔弱,但从来不是个软柿子,抬眸抿唇轻笑。“妹妹们说得是,我花如墨放/荡、不贞,给你们女人丢脸,可哪怕我怀着别人的孩子,我仍然是寒王妃。”

    言外之意便是,哪怕守身如玉如你们,仍然不如她一个荡/妇。

    “你……”蝶衣被激怒,当下就要发作,却被一旁一直未开口的夕颜拉住,水灵澄澈的眸子流转,落在花如墨淡然无波的脸上,划过一道不易察觉的冷寒。

    花如墨右边的脸颊白皙细嫩、吹弹可破,优美的脸部轮廓浑然天成,深色的黑眸深邃清澈,光洁琉璃的眼底透着清冷的柔光,即使左边脸竖着一道丑陋的伤疤,仍旧能够不卑不亢、泰然处之地有力回击,这份清雅、高贵将其瑕疵完全掩盖。

    哪怕是这般毁容破相,花如墨的表情仍旧很冷很淡,没有半分自怨自艾、悲天悯人,与她相比,装扮精巧、淡妆浓抹的她们,倒是像一群装扮华丽、淡妆浓抹的母/鸡。

    这样的认知,令夕颜忍不住攒紧手指,捏得蝶衣很疼,忍不住蹙眉,回眸不解地看她。

    夕颜弯弯嘴角,笑得温柔可人,只是笑意不达眼底,满是冰霜,提醒道。“王妃姐姐怀有身孕,听不得吵闹,我们姐妹赶紧把东西放下,可别打扰了姐姐清闲。”

    林妙师与蝶衣看向夕颜,但见女子表情长相清秀,声音温婉,眉目如画,媚眼含情,红唇如瓣,一身玄色长裙衬得身形纤细柔弱,怎么看都是手无傅鸡之力的弱女子,说起话来,眼神清明,身上若有若无地迸发出迫人的压力,隐隐地有种江湖儿女才有的豪气。

    蝶衣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心里纳闷怎么夕颜的力气这么大,捏得手腕生疼。

    “对对,差点忘了正事。”林妙师率先反应过来,从丫鬟手中接过折叠好的衣服,面带微笑地恭敬呈上。

    冬儿的脸色一瞬间变得煞白,倒不是因为林妙师眼底一闪而过的恶意,衣服是黑色的,看起来是婴儿穿的,上面还绣着一个大大的‘奴’字,寓意孩子生下来只能一辈子做奴。

    林妙师的想法很简单,影逸寒不举不能生育这在北国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如今花如墨怀孕,孩子必然不是他的,就算是生下来,也只有终生为奴的命运,翻不了身,继承不了大业。

    只是她不明白,王妃给王爷戴了绿帽子,为何王爷还留着她。

    花如墨深色的眸光冷了一分,布着狰狞疤痕的手指轻轻颤抖,抿了抿唇才把不甘与屈辱压下,看着林妙师的眼神仍旧淡漠冷静,没有一丝波动,回眸看向战战兢兢的冬儿,“冬儿,还不快把林夫人的礼物收好。”

    “是、是……”冬儿连忙福身行礼,看了一眼表情甚少,淡淡冷冷的花如墨,内心开始佩服起其肚量,面对各房夫人这样的冷嘲热讽也能够淡然处之,这份闲适清雅的心境实在难得,也难怪王爷不舍得杀王妃了。

    与此相比,浑身是刺的林妙师,在花如墨云淡风轻的衬托下,倒是有点像跳梁小丑。

    静白气得七窍生烟,没有花如墨那种肚量,可是自知如今处境艰难,再不甘也得忍着,再生气也得压下,看向花如墨的眼神中带上心疼,不过转念一想,花如墨也并不是好捏的柿子,对方气势汹汹而来,想看她笑话,她四两拨千斤,一一以柔克刚,不但笑话没看成,还显出自己的拙劣。

    林妙师脸上的微笑有些挂不住,蝶衣幸灾乐祸地看着她,倒是夕颜表现得很冷静,只是淡淡地睨着花如墨的脸。

    这时,外室传来冬儿的行礼,接着一身暗紫色刺绣锦袍的影逸寒坐在轮椅上,出现在众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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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女子连忙收起恶毒的幸灾乐祸,理理衣衫,整整发髻,扭动着腰肢,对着影逸寒盈盈行礼,哪里还有方才的狠戾模样。

    影逸寒冷鸷的视线扫了一眼冬儿双手托着的婴儿衣衫,剑眉不觉皱起,扫过已经换上搔首弄姿、巧笑嫣然的众女,又看了一眼瞬间敛下浅笑的花如墨。

    今天的她看起来气色好了很多,墨色的青丝束于脑后,额前垂下的几缕青丝衬得面容越发清灵脱俗,左边脸颊的疤痕虽影响美感,但影逸寒还是觉得这样的花如墨也很美,美得不染方尘,美得令人可恨。

    花如墨对上那道阴寒的视线,忍不住蹙眉,心下疑惑影逸寒应该早已经卧倒温柔乡,怎么这会儿想起到这里来了。

    这种酸溜溜的想法,令她的黛眉拧得更紧,身体还未完全恢复,在静白的搀扶下缓缓起身,还没来得及行礼就听到冷漠到冷酷的声音自前方传来,带上几分戏谑、几分嘲弄、几分残忍。“王妃有孕在身,就免礼吧。”

    花如墨屈膝的动作一顿,懒得去猜、去想这话里的意思,既然他说免礼,那她便不必行礼,当即坐回原位,瞪着一双清灵灵的眸子凝着他。

    在这种淡然冷清的视线下,影逸寒觉得自己的重锤打在棉花上,幼稚而可笑,这种自导自演的无趣与屈辱令他的大手缓缓攒紧,骨节泛白。随即,勾了勾嘴角,视线落在旁边用仰慕眼神看着自己的众女身上,抬了抬下巴,指了指冬儿手中托着的衣衫,问道。“绣工不错,谁绣得?”

    闻言,林妙师面色一喜,连忙上前一步,对着影逸寒盈盈一拜。“王爷过奖,妾身手拙。”

    影逸寒嘴角的唇线拉长,深色的眸光冷了一分,冷峻的脸上露出高深莫测的冷笑,看起来比以往还要冷漠,拉起林妙师的手,柔柔软软的五指搭在冰冷的掌心,蜷曲的指尖细长好看,无端想起之前攒着女子温热小手的触感,现在她的手……

    一股莫名的恼怒情绪袭上大脑,影逸寒的大手蓦地攒紧,捏疼了林妙师。

    “王爷……”林妙师灵动的眸子露出一丝惊恐,下意识地想要抽回手却被拉得更紧。

    影逸寒回神,皱皱眉头,怎么又想到她了,视线落在林妙师因为害怕微微扭曲的脸上,心中徒生厌恶。“既然知道手拙还做这种东西来送给王妃?”

    只听咔嚓一声,手骨断裂的声音,林妙师瞳孔蓦地放大,疼得忍不住尖叫,噗唋一声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王爷恕罪!王爷恕罪!妾身再也不敢了!”

    蝶衣等人见状皆露出惊讶的表情,连忙跟着跪下,诚惶诚恐地抬眸看向那个一言便可掌握生死的男人。

    花如墨的脸色一瞬间变得煞白,宛如宝石般的眸子清洌洌的,看向影逸寒的眼神掩饰不住的不解、迷惘与不屑。

    这人真的喜怒无常,方才还好好地夸奖别人做工精巧,这会儿就要折断别人的手指。

    林妙师一直在磕头,甜美的声音因为惊恐而变得沙哑颤抖,蝶衣的水眸微微低垂,眼底划过一道幸灾乐祸,却在抬眸间泪眼婆娑地看向影逸寒,声音温婉好听,“王爷,你就饶了林姐姐这一回吧。”

    影逸寒的视线看向蝶衣,冷眸微眯,只是一个眼神吓得蝶衣身体僵硬,剩下的话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只能瞪大眼睛害怕地望着他。

    “来人,把林妙师带下去。”影逸寒睨了一眼愣愣看着自己的花如墨,心底泛起莫名的烦躁,“你们也下去。”

    林妙师哭喊着被拖走,哪里还有方才的端庄嚣张模样,蝶衣如获大释率先迈开步子,夕颜紧跟其后却在走出门口的那刻回眸看了一眼坐在轮椅上的男人,但见他如刀削般的冷颜凝着寒气,俊美绝伦。

    冬儿胆子小早已经瘫软在地,黑色的婴儿衣衫安静地躺在地上,静白替她捡起来,刚想说什么,却听得影逸寒再次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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