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乡们平日里和和气气,鲜见如此暴力镜头,看见陈泽军真的头破血流,又都不敢上前,呼啦啦围在一圈看着,
我和熊猫在房间里看的清楚,只怕我俩要再不出去,陈泽军这条小命儿也就玩完了,想了一想,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干脆还是出去吧,
我带着熊猫迈步出门,我喊了一声:“别打小陈,都是邻居,伤了和气可就不好了,”
村民们一看到我和熊猫两张陌生脸孔出来,立即躁动了起来,看这架势恨不得把我和熊猫就地正法了,
今天过来的村民似乎都是些无名之辈,沈家的嫡系和张家的嫡系都不在场,
然而这群暴躁的村民之中,我却忽然感觉一双冰冷的目光尤为引人注目,这目光和沈翁的目光有些相似,顺着感觉看过去,只见沈翁儿子背后站着一个老女人,身材佝偻,脸上长着一颗硕大的黑痣,三角眼,凶恶的很,
我猜这女人八成就是沈翁的媳妇,权且叫做沈婆,后来得知,我的猜测果然正确,
这老女人看起来有些见识,没有像其他村民或者她儿子一样被仇恨和愤怒昏了头脑,而是脸色冷静,目光沉稳,似乎不太好惹,
能够和沈翁结为夫妇的女人,想必手上也一定有些本领吧……
等我和熊猫走过去的时候,沈翁儿子一下子就急了,他随手抢过来一根长棍棒,瞪着我们,劈头盖脸就说:“你们给我爹偿命,”
这句话说得到好笑,我冷笑一声,反问他:“你有什么证据说人是我们杀的,出了人命就把责任推给和这个村子毫无瓜葛的外人,这不合适吧,”
沈翁儿子似乎没想到我会辩解,兴许在他的潜意识里我和熊猫应该一出来就跪地认罪,痛哭流涕,他一愣,眼珠子转了转,厉声道:“村子里的人都认识,没人会伤害我爹,所以绝对是你们两个动的手,你不承认也得承认,”
我哈哈一笑,沉声说道:“我和你爹无冤无仇,我们也是昨天来到这里之后才听说过你爹这个人……你觉得我们为什么要杀他,”
沈翁儿子明显不擅长做这种推断工作,他只是一口咬定我和熊猫大有可疑,断然道:“反正你们来了村子,我爹就死了,不是你们杀的,还能有谁,我现在就给你们搜身,一定能够搜出证据,”
沈翁儿子倒也不傻,还知道搜身查证据,可是我和熊猫身上毕竟带有不少金贵物件儿,如何能够任凭这么一个混小子搜身,
我摇了摇头,说道:“搜身可以,但是我不接受你们村民的搜身,除非你们走正规司法程序,”
沈翁儿子一声冷笑:“什么司法程序,在我们村里,就要按照我们的规矩来,”
说到这里,沈翁儿子大步上前,手里头的棍棒朝着我头上抡过来,厉声道:“还不给我老实点,”
我轻轻一笑,伸出手轻松接住他手上的棍棒,这些日子里我日夜修习道法,身体机能有了长足的进步,一般人的招式对我来说毫无威胁,不足为惧,
“现在是法治社会,禁止滥用私行,”我一边说话,一边手上发力,沈翁儿子手里头的棍棒立即脱手,到了我的手中,
沈翁儿子脸上勃然变色,朝着我冲来,似乎想往我脸上招呼老拳,
这时候站在不远处的沈婆沉声道:“二宝,回来,别动手,”
沈婆的眼力颇为毒辣,她应该看出我身上有玄门异术,自己儿子绝不是对手,
可惜沈翁儿子没听自己母亲的话,还是冲了上来,结果当然是被我扭住了胳膊,推了一把,跌跌撞撞回到人群之中,
村民们见自己人吃了亏,立即抱团,准备一拥而上,
我厉声道:“你们这村子里的人怎么都不讲理,没王法了不是,”
话至此处,沈婆忽然上前一步,阴冷眸子打量着我们,幽幽道:“没看出来,两位贵客都是身怀绝学之人……”
我苦笑一声:“这不敢当,我们只是来和小陈叙旧的,”
沈婆不置可否,只是看着我的眼睛问道:“小伙子,我问你,我家老头子是不是你们害的,”
看着沈婆眼睛,我淡定摇头:“杀人者绝非我们俩,”
这句话我耍了个诡计,因为杀害沈翁的人的确不是我和熊猫,
真正的凶手陈泽军坐在一旁,用上衣包裹着被敲开花的脑袋,沉默不语,
沈婆看我的眼神变了变,终于还是叹了口气:“我们这村子穷山僻壤的,你们何苦要来这里,现如今闹出了人命……你们总是脱不得干系的……”
听这老太太的意思,似乎无论我们是不是凶手,都得负责任,
我皱眉问道:“您这句话什么意思,”
沈老太婆一声冷笑:“没什么意思,你们是凶手,那就得偿命,你们不是凶手……嘿嘿……只怕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因为我们村子向来不欢迎外人,外人只会给我们村子带来霉运……我家老头子死了,你们总是有责任的,”
说到这里,沈老太婆一咬牙,怒道:“这两个外乡人害死了我家老头子,乡亲们,你们要给老婆子做主啊,”
沈婆刚开始还是一副正常模样,没想到一转眼就变成了个装疯卖傻的老神经病,
乡亲们看到我一把推开了沈翁儿子,早就想要给他出头,听见沈婆一声令下,更是瞬间暴走起来……
手里头的刀枪棍棒像雨点一样朝着我们袭来,陈泽军抱头鼠窜,逃到了我们背后,低声道:“要不咱们翻后墙逃跑,”
熊猫沉声道:“不用,”说到这,他向前一步,一把抓住冲在第一个的手里举着一把菜刀的沈翁儿子,拎小鸡一样将他整个人拎了起来,厉声道:“想干架,好,你们用家伙,我用他,看看谁的兵器结实,如何,”
第四二九章 老太婆()
熊猫现出神力,沈家儿子吓得哇哇怪叫。
村民们当然没有想到熊猫这个面相和善的胖子战斗力如此强横,都是不敢上前,生怕沈家死了个老子之后再死个小子。
有胆子肥的尝试着用铁锹朝熊猫探了探,熊猫二话不说就拎着沈家儿子腰将他的脑袋凑了过去,一声脆响,脑袋撞在了铁锹背上,险些碰的头破血流熊猫可不是在开玩笑,在他眼里,沈家儿子现在和一件兵器没有任何不同。
村民们这才不敢动,尤其是沈婆,虽然她是个见多识广的狠角色,但是看到自己儿子的命脉被熊猫抓在手里,自己再也不敢上前,也拦着村民不让上前,神态变得谦卑了许多。
熊猫横刀立马,大有一种舍我其谁的架势,我则上前一步,客气说道:“各位老乡,我们两个是陈泽军的朋友,来这里也不是为了破坏大家的生活,完全为了见见老友……至于沈翁,我们只有昨天清晨偶然见过一面,之后便再无见过,他的死我们很痛心,但是的确不是我和我这位朋友做的。”
老乡们并不愿意听我说话,但是见熊猫手中握着人质,只能暂时冷静下来。
沈婆看了我们一眼,低声叹气,恳求道:“先放下我儿子,杀人的事情咱们好好沟通!”
我听沈婆的意思,她似乎依然觉得是我们杀了沈翁,这老太婆不讲道理,要是现在放了沈家儿子,这些人八成还是不会散去……
熊猫倒是想了个主意,让闲杂人等先走,沈翁死了,当事人也不过沈婆和沈家儿子两人,其余村民纯属起哄添乱,没有半点作用。
沈婆一听,肯定是不乐意的。这些村民站都可以壮壮声势。熊猫见这些人执迷不悟,将沈家儿子头朝下做了两个危险的动作,吓得沈家儿子当场哭了出来,沈婆这才无奈,连忙朝着乡亲们摆了摆手,让他们先离开算了……
乡亲们离开之后,陈泽军的小院里头安静了许多。这样才适合双方说话交流,一切也有个沟通的可能。
熊猫将沈翁儿子放在地上,这小子已经吓得两腿发软,勉强蹲下,却已经一句话都说不出了。
沈婆很护犊子,连忙走上前来,将自己羸弱的身体挡在沈家儿子的面前。
我很诚恳的告诉她,只要咱们好好讲道理,我们是不会伤害她和她的儿子的。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心中其实也有些发虚。沈翁的死和我们有关么?的确有关,但是这也完全基于沈翁咄咄逼人在先。
我们受了翡翠赵的嘱托,和陈泽军里应外合拿走沈家宝藏,的确是一个不义之举,但是沈翁上来便对我们痛下杀手,实在是太偏激了些。
因此我们弄死了沈翁,这是不得已的事情。
然而如果不是情势所逼,我们也不会出此下策,所以到了现在,其实我和熊猫并不想在伤害其他人。在能够完成任务的前提下,将伤害降到最低,这才是我们要做的事情。
可惜沈婆对我说的话,似乎又会错了意。
她冷笑一声,说:“你们几个仗着年轻力壮,就想欺负人?但是你们可别小看人。我们村子上的人可不是好惹的,你们几个别想欺负我们村子里的人。”
我很无奈,我说我们只是想在这村子上住几天,没有别的意思,至于沈翁的死也和我们无关,难道你听不懂?
沈婆冷笑一声,说:“有关无关,不是你们说了算的。别看你们现在牛气得很,等我们沈家族长和张家嫡系们过来给我们老头子主持公道,绝对让你们两个外乡人吃不了兜着走!”
说到这里,沈婆转身拉起自己的儿子就走,似乎想到刚才熊猫神力惊人的样子,她现在还心有余悸。
母子俩走到门口的时候,沈婆忽然回头,恶狠狠的看着我,说:“小伙子,你可别小看人,你根本不知道我们有多大的本事……”
我也冷笑,说我当然知道,你们各个不是凡人,都有通天的能耐。
沈婆表情变了变,说:“我什么都知道,你们想做的一切,也都逃不过我的眼睛。”
我再度冷笑,没有多说什么。
一个精通“血祭术”的老人的婆娘,绝对不是等闲之辈。
这时候我猛然发现,她的眼神,似乎比她男人的眼神还要恶毒一些……
……
终于送走了这些纠缠的村民,陈泽军赶紧回屋里找块纱布包扎了一下伤口。他额头上的伤口不深,但是却长,应该要缝针的。
但是陈泽军却坚持不要,这小子说他从小到大经常摔得头破血流,每次伤势都差不多严重,但是每次都没有缝针。
我和熊猫也不好强迫他,给他包扎好了之后让他躺在自己床上休息。陈泽军却说,今天晚上无论如何也得偷到翡翠鞋,明天则必须要离开村子,要不然这件事情会让我们三个死在这里。就算不是,也绝对要惹上一身事端,很难办。
我和熊猫当然尊重他的想法,比起我们,他更了解这里的村民。虽然今天白天村民的围攻已经很难对付,但是我和熊猫都知道,更困难的还在后面,村子里的领导家族“沈家”以及辅佐沈家的“张家”嫡系还未出现,所以重头戏应该尚未登场。
等我和熊猫回到自己房间,夜将军则站在窗台上问我们,注意到刚才那位老太婆(即是沈婆)没有。
我说当然,我们和她斗了半天嘴。
夜将军扇了扇翅膀,告诉我们,这老太婆很不简单,身上全是邪气。
我和熊猫很意外,虽然我老早便感觉到这老太婆邪气凛然,却没料到她能得到夜将军这么高的评价。
夜将军一声笑,又给我们提供了另外一个很重要的线索,它说看这老太婆的穿着打扮,八成并非汉人,而之前我们曾经说过,沈翁会血祭术。沈翁作为一个汉姓“沈”家的后裔,居然会滇南少数民族的传统绝学血祭术,这岂不是神奇?然而当夜将军看到沈翁的这位婆娘的时候,它便猜出了其中关键:沈翁的血祭术,很可能便是自己的妻子,也就是刚才这位“沈婆”传授的。
这么说来,沈婆反倒是血祭术的大高人,沈翁则只是个学生?
想起昨天晚上沈翁血祭术的能力,我和熊猫尚且心有余悸,如今知道沈婆才是血祭术的大拿,我和熊猫则更加紧张。
我问夜将军,沈婆若真的如此恐怖,那么刚才看到熊猫将她儿子劫持之后,为什么还无动于衷?
夜将军呱呱一笑,说你怎么这么糊涂,血祭术毕竟是邪术,光天化日之下很难施展,你见过有人在大白天使用血祭术么?
我这才恍然,再回忆起来,之前遇上的寥寥几次血祭术似乎全是在晚上。
夜将军聪明过人,见识渊博,我和熊猫再度折服。
经过这一闹,一直到晚上,村民们再也没有围上前来。但是根据出门打探的夜将军回来汇报,宅院周围的四个角落却始终有人把守,似乎随时监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我觉得这更像是在等待时机,到目前为止,村子里沈家族长和张家的号称有着蓝眼睛的嫡系都未出现,村民们很有可能在等待这些人的指示。
夜将军得知张家族人的嫡系有一双蓝眼睛的时候果然惊讶不已,它扑棱着翅膀飞上飞下,说这也太玄妙了,这么看来,沈万三当年之所以被朱元璋发配边疆,祸害全家,很有可能还与一个惊天大秘密有关。
我连忙追问到底是什么惊天大秘密,夜将军却没有告诉我,只是学着疯道人的倒霉模样说“天机不可泄露”。
过了十点钟,陈泽军脑袋上裹着纱布过来和我们打招呼,他说今晚他要再去一次沈宅,这次他务必将翡翠鞋拿回来……
第四三零章 得手()
打完招呼陈泽军便走了,这小子对村子里的路线轻车熟路,轻松避过门口的眼线……
我们三个坐在家中候着,打了个赌,我和夜将军都觉得这小子不可能将翡翠鞋带回来,熊猫虽然也觉得今天晚上得到翡翠鞋的可能性不大,但是因为既然是打赌,那么总要有人赌的不一样才行,熊猫没得选择,只好赌我们俩的对立面:陈泽军能带回翡翠鞋,
这一次陈泽军去的时间很久,十点多出门,半夜两点左右才回来,
回来的时候我们都快睡着了,不过刚刚进门,陈泽军就压低声音激动地说:“领导们,快来看,快来看,”
我被陈泽军的声音感染,心中明白这小子很有可能得手了,想到这里,我连忙拽着熊猫和夜将军过去,走到外面的院子里,只见陈泽军手里捧着一个古朴的檀木盒子,激动不已,
一看到檀木盒子我心中就知道这件事情成了,
果不其然,掀开盖子,只见里面摆放的是一双小巧玲珑的翡翠鞋,月光下显得晶莹剔透,一看就是巧夺天工之物,
夜将军啧啧称奇:“好家伙,真是个宝贝,”
然而这只老鸟情不自禁暴露了自己会说话的能力,陈泽军捧着宝贝的手一哆嗦,喊了一声“妈呀,妖怪”,檀木盒子差点脱手,多亏我和熊猫眼疾手快,赶紧给接住了,
宝贝差点落地,陈泽军也是吓了一大跳,抬头看了一眼我肩膀上的大乌鸦,哆哆嗦嗦问,刚才是这位领导说话了吗,
我和熊猫装傻充愣,说什么这位领导,这分明只是一只大鸟,
陈泽军想了想,没有再追问,夜将军也装傻充愣的呱呱叫了两声,勉强将眼前的破绽搪塞了过去,
收好了水晶鞋,陈泽军说大家最好先休息几个小时,晚上山路难走,稍不小心就有掉下悬崖的危险,等明天再上六点多天蒙蒙亮咱们再出发,这样安全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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