伺候郡主多年的婢女欲言又止。
天机院。
沈浩回到宿舍,同宿舍的人,包括李宝老黑都已入定,他没打扰他们,无声无息坐到自己榻上,想着今晚的意外状况。
夜长梦多,果不其然。
才在天机院呆一个月,就开始冒出不好的苗头,入皇城盗天心石的计划,必须加快,不能再拖。
可如何加快?
除了强闯这一条路,沈浩实在想不出其他办法,天机院最后三重院落临近皇城,特别是最后一重院落与皇城连通。
可最后三重院落同样是天机院的禁地,难以接近,思来想去的沈浩想到明晚还得给神秘的白衣女孩讲故事,愈发苦恼。
这一夜,沈浩并未入定,一直瞎琢磨到天亮。
又逢欧冶副院长讲道之日,大清早,学员们齐聚正殿,肃然静坐,感悟着欧冶副院长每一句话。
一只脚迈过成圣门槛多年的欧冶老头儿,所讲内容,对在座的数百年轻修士确实大有裨益。
欧冶老头讲完,学员们随意发问。
一个接一个道出修行中的困惑与难题,欧冶老头一一作答,很有耐心。
“沈峥嵘,你可有问题?”欧冶老头突然问沈浩。
“没,没问题。”沈浩摇头,别的学员争相举手发问,这厮却学打盹的安麟,一直保持沉默,显得很另类。
“不耻下问,方能进步,若有什么困惑,可随时去别院找我。”欧冶老头格外关照沈浩,搞得其他学员心里很不是滋味。
赵常胜恨的咬牙,暗骂欧冶老头有眼无珠,发誓以后要让欧冶老头后悔轻视他、责罚他。
坐在蒲团上打盹的安麟听到欧冶老头的话,一下清醒过来,不忿之余庆幸昨天没把沈浩怎样。
可要彻底咽下昨天那口恶气,他办不到,不禁琢磨怎么才能把沈浩弄出天机院,然后慢慢收拾、折磨。
一上午过去,数百学员涌出正殿。
下午、晚上的时间自由分配,一部分学员去了藏书馆,一部分去了修炼室,争分夺秒修炼。
“兄弟,咱们找个地儿坐坐。”老黑喊住沈浩,李宝则站在一旁。
遇上个可交的朋友,不容易,不能说散就散,这是李宝老黑的想法,而且他俩觉得沈浩藏着心事,有必要好好谈谈。
“行……”沈浩没拒绝,带着李宝老黑来到一处还算僻静但时不时有人经过的亭子里。
“兄弟,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李宝试探着问。
“有什么事,你就直说,我和李宝能帮忙,一定尽力,帮不上忙,也绝不给你添乱拖后腿。”老黑很认真的看着沈浩。
沈浩看出李宝老黑确实挺关心他,可他没法道出实情,为求稳妥,只能演戏演到底,心道:“两位哥哥,对不住了。”
恰巧无所事事的几个纨绔经过亭子,沈浩陡然拔高嗓门道:“我的事,你们凭什么过问?”
“我……这……”老黑有点懵。
“咱们只是萍水相逢,没多深的交情,我的事情,你们没有资格过问。”沈浩冷着脸,气势逼人。
几个纨绔诧异侧目。
李宝、老黑脸色连变。
“兄弟……你……你到底怎么啦?”李宝皱眉凝视沈浩。
“我刚才说了,咱们不是兄弟,萍水相逢而已,你俩却常常说教我,还干涉我如何为人处世,太过分!”
沈浩说着话撩起衣摆,以指尖划下一角,丢在地上。
什么意思。
目瞪口呆的李宝、老黑,以及在不远处瞧热闹的几个纨绔,都明白,这叫割袍断义,意味着从此绝交。
“以后,我们连普通朋友都不算,我走我的阳关道,你们走你们的独木桥。”沈浩撂下这话,愤然走出亭子。
李宝、老黑恍惚,再恍惚。
直到沈浩走出很远,老黑才缓过劲儿,吼道:“我们的好心,被你当做驴肝肺,不做朋友也罢!”
几个纨绔对视,继而笑起来。
沈浩心里很难受,但表情毫无破绽,冷漠且决绝,这几天,在天机院内,他总觉得有双眼睛盯着他,所以得把戏演完美。
两位哥哥。
用不了多久,你们会明白一切。
沈浩想把,昂首往外走。
“不就是被特招进来嘛,又不是真成了第二个武威王,拽什么拽,看不起我老黑,呸!”老黑怒了,骂骂咧咧。
李宝皱眉沉思,一言不发。
…………………
入夜。
沈浩准时来到昨晚偶遇白衣少女的地方,站在湖畔等白衣少女现身,被威胁,还得乖乖按照对方的意愿做。
“虎落平阳被犬欺,龙游浅滩遭虾戏。”
沈浩呢喃,感慨万千。
“谁是虎,谁是犬,谁是龙,谁又是虾?”白衣少女冷不丁出现在沈浩身后,这诡异身法,竟连沈浩都没察觉。
即使沈浩在南域神朝的皇城禁地中,不敢随便放出神识,但被人接近到十丈之内,也令他心惊。
“小姐好身法,在下竟丝毫没有察觉。”沈浩转过身见礼。
“别急着拍我马屁,先回答我的问题。”长发及腰的白衣少女傲然逼视沈浩。
沈浩苦笑。
这丫头,真难缠。
第一千零六十二章 皇族()
“小姐,我随口一说而已,别往心里去。”
沈浩苦笑回应白衣少女。
“看你这可怜巴巴的样子,我就不逼你了,继续给我讲域外的故事吧,你昨天说到什么杭城西湖,雷峰塔,白娘子许仙,讲的详细点,别敷衍我,不然后果自负。”白衣少女又威胁沈浩。
沈浩颇为无奈挠头,开始讲《白蛇传》,即便长话短说,也足足讲两个钟头,白衣少女坐在湖边石头上,意犹未尽,失神道:“我好想见一见白姐姐。”
“这……有点难度……”
沈浩没说这仅仅是传说,不想打破白衣少女的美好幻想,否则,这丫头一不高兴,他明天又得来讲故事。
“你明天准时过来。”
白衣少女撂下句话,一晃身,消失的无影无踪。
沈浩傻眼,怕什么来什么,天天晚上来给这丫头片子讲故事,他还怎么办正事,怎么偷天心石。
很是无语的沈浩黯然返回天机院。
接下来十几天,每到晚上,沈浩就得溜出天机院,去湖边给白衣少女讲域外的趣事、故事、神话传说、风土人情。
被一丫头片子这么折腾,沈浩偏偏束手无策,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行险,导致自己提前暴露。
忍,继续忍。
沈浩唯一的应对方法。
不过,这些天沈浩也算跟白衣少女混熟,那丫头片子最近每晚给他带皇城里的好酒、美食。
看来高高在上的神朝皇族,也难抗拒美食美酒的诱惑。
天机院。
藏书馆内。
沈浩找到几本关于炼丹方面的典籍,正要走向靠窗位置坐下来慢慢阅读,安麟带着几个纨绔挡在沈浩面前。
“姓沈的,原来那天在一绝楼,是你打老子,老子今天绝不放过你!”安麟怒吼,惊动整个藏书馆。
在一排排书架前挑选典籍的学员,在临窗一排排座位上阅读的学员,此时此刻齐刷刷侧目。
沈峥嵘打了安麟?
人们诧异不已,这震撼来的太突然,以至于一些嫉妒沈浩的人,忘了幸灾乐祸或窃喜得意。
连赵常胜都在恍惚,域外来的修士,竟敢暴打安乐侯府的霸道小侯爷,在他看来,太不可思议。
沈浩眯眼皱眉,安麟突然恢复记忆,透着蹊跷,他下意识环顾四周,看看是不是有人在暗中观察。
果不其然,那位负责管理炼丹房整天绷着脸的李教习,破天荒出现在藏书馆,且冷冷盯着这边。
沈浩顿时产生不好的预感,天机院几位副院长,十有八九一直在怀疑他,安麟恢复记忆,多半与此有关。
这是在用安麟逼他现形。
“就算院长大人责罚,小爷在所不惜。”
安麟疯了似的咆哮,且不管不顾挥拳,连轰沈浩面部,沈浩皱眉,迅速躲闪,避开安麟的拳头。
距藏书馆不远的跨院内。
欧冶老头和另一位姓裘的副院长对弈,棋盘上已密布黑白子。
“你终于用出这招了,如果那孩子不是沈志泽,如何收场?”裘老头笑问欧冶老头。
“不是沈志泽……那就在安乐侯的人弄死他之前,救下他。”欧冶副院长笑意深沉落下一子。
这段时间这老头对沈浩青眼有加,全是装的,只为有更多近距离观察沈浩的机会,奈何沈浩毫无破绽。
欧冶老头不得不用出最后的手段。
利用安乐侯府逼迫他的怀疑对象,如果沈峥嵘这小子不是沈志泽,那他在最后关头出手相救。
“我真担心安乐侯的人把那孩子打废掉,如果那孩子不是沈志泽,就太可惜了。”裘老头很爱才,此时不无忧虑。
“有人盯着呢,不会出意外。”落子的欧冶老头端起茶杯,慢悠悠喝一口悟道茶,做好宁可人才陨落也绝不埋下祸根的心理准备。
藏书馆内。
沈浩不断躲闪,每次都堪堪躲过安麟的袭击,安麟的几个跟班也蠢蠢欲动,反应过来的赵常胜同样在摩拳擦掌。
藏书馆外。
安乐侯的亲卫队长安武带着十个身着战甲的汉子现身,十个汉子迅速分散,围住藏书馆。
这是要围杀沈浩的架势。
儿子被打,向来护短的安乐侯当然不会善罢甘休。
沈浩飞出窗外,飘然落地,安武冷冷一笑,带着四名手下缓缓围上去,他们都是结丹且善于搏杀的军中强者。
“小子,你今天上天无门,下地无路,受死吧!”安武说话间脸上的笑意变得残忍嗜血。
“安武,留他一口气,我要亲手弄死他!”安麟站在藏书馆二楼窗口大喊,生怕安武弄死沈浩。
“小侯爷请放心……”
安武回应完自家少主,以眼神示意手下出击。
由于在神朝重地天机院大打出手,安武等人不能施展太霸道的战技或秘术,只得贴身肉搏。
在他们看来,这足以制住一筑基境小崽子。
沈浩左躲右闪,尽显狼狈,偶尔还被安武等人的拳脚擦住,险象环生,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他依然在装,不露一丝锋芒。
还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还不能暴露,沈浩暗暗提醒自己,按捺大开杀戒强闯皇城的冲动。
魔族公主那能屠圣的哥哥,都功亏一篑,他在这种时候强闯,无异于找死,死,他不怕,怕的是另一个世界遭殃。
天机院最后一重院落,与皇城相通的那道门缓缓打开,一白衣少女走出皇城,走入天机院。
这位白衣少女正是天天要沈浩大半夜去湖边讲故事的文怡郡主,神朝帝君的孙女,也是下一代帝君最宠爱的女儿,名叫雷倩倩。
雷姓。
神朝皇族姓氏。
雷倩倩貌似二十来岁,实则百年前结丹,容颜百年未变,除非这丫头自己刻意改变容貌。
这丫头也是皇族小一辈儿中最具修行天赋的,修为已至化神境大圆满,几乎比肩半圣级强者。
时常会来天机院最后三重院落的她,听到第一殿有打斗厮杀的动静,不禁好奇,天机院上一次出现类似动静,是在百年前围杀魔族余孽。
雷倩倩蹙眉,旋即消失不见,下一秒,这丫头站在了藏书馆屋脊上,居高临下俯瞰,看到沈浩被围攻,眸光一凝。
第四百五十章 不怀好意()
乔治五周岁,再过半年就要读小学,是幼儿园里的大孩子,身强体壮,正常情况下,比他小两岁的孩子挥拳打他,跟挠痒痒差不多。
以至于这熊孩子无论如何想不到自己竟扛不住何的小拳头,更想不到何敢动手,当即懵了,捂着脸傻傻看着何。
双手擦破皮那小女孩也被何这一拳震住,硬生生收住哭声,含着泪的一双呆萌大眼睛,瞅瞅何,再瞅瞅乔治,不知所措。
“你敢打我?!”
乔治刚反应过来,几名老师及时赶到,强行将乔治拉到一边,乔治大喊大叫,要扑向何。
再顽劣、好斗,终归是小屁孩,无法挣脱老师的束缚,最后急哭了,哽咽着嚷嚷他爸会拿枪杀了何全家。
何没哭,但小脸略微苍白,显得忐忑不安,毕竟把乔治打的鼻青脸肿,掉了两颗牙,已经开始懂事的他,不可能不后怕。。
妈妈会不会生气,老师会不会不喜欢他,乔治的爸爸会不会真的拿枪报复,既怕又心慌的他胡思乱想。
幼儿园的医务人员拎着药箱,先给小女孩的伤口消毒包扎,然后看了何仍紧紧握住的小拳头。
“拳头真够硬的。”
医务人员这话不是调侃小何,是自肺腑惊叹,成年人的力量和拳头硬度,打掉别人的牙,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何况三岁孩子,而且何的小拳头不青不红,要知道力是相互的。
击打越硬的物体,反作用力越明显。
只有摧垮硬物,反作用力才会消失。
何打掉乔治两颗牙齿,说明拳头击中了乔治下颌骨,相当于两人的骨头隔着皮肉碰撞。
乔治脸肿了,何粉嫩嫩的拳头却啥事儿没有,着实诡异。
何低下头,把小拳头藏在背后,逗乐医务人员,不再瞎琢磨,揉了揉何脑瓜顶,以示安慰。
老师没批评何,谁对谁错,难下定论,再者,婷婷和乔治都受伤,需要家长与园长协商处理,责备孩子不解决问题。
每天来接乔治的,并非乔治的父母,而是司机和一名健壮如强森的保镖,保镖见乔治鼻青脸肿,当即大怒。
乔治凶巴巴指着何,命令保镖“杀死他!”
保镖虽怒不可遏,身上背着好几条人命,但在众目睽睽下杀人,且杀的是个小孩子,哪下得了手。
“懦夫……你不敢……我来!”乔治猛地挣脱老师束缚,去取保镖插在腰后枪套里的手枪,加那达深受米国文化影响,不禁枪,年满十七岁经过枪支使用的培训取得合法证件,就可持有手枪、猎枪。
人们看到保镖西装外套被乔治撩起,露出枪套,没大惊失色或四散奔逃,乔治再怎么壮实,也是孩子,保镖迅侧身,避开乔治的拉扯,顺势弯腰下蹲,把疯了似的乔治搂入怀中。
乔治受伤,保镖不能擅作主张,搂住乔治的同时,掏出手机,拨通乔治父亲的电话,汇报情况。
这时候,何媛,小女孩的母亲都已赶来,各自询问孩子,加之老师的解释,弄明白了前因后果。
“,听妈妈的话,去给乔治道歉,无论怎样,动手打人是不对的。”何媛语重心长教育儿子。
本就怕妈妈生气的小何赶紧点头,扭扭捏捏走向还在保镖怀里哭喊挣扎的乔治,乔治见何走过来,闹腾的更厉害。
“乔治,对不起,我错了,不应该打你,你也可以打我一拳,我保证不会恨你。”小何认真看着乔治。
“我要杀了你!”从未被人欺负受委屈的乔治流着泪嘶吼。
“小家伙,你以为道个歉,还你一拳,事情就能解决?”保镖冲何狞笑一下,冷眼打量站在不远处的何媛。
精致的女人。
老板见了不知会作何感想。
保镖腹诽到最后,脸上多了一抹幸灾乐祸的笑,他那位老板,可不是一般的好色,但凡看上的女人,不玩腻味,不会罢手。
小女孩的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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