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圣、二仙、三大宗师,高人还真不少。”沈浩说到最后,忍不住笑出来,有种置身武侠世界的感脚。
“还有凌霄阁阁主皇甫明,定国公魏威,国师张玄策。”秦子昂提到张玄策,眼底闪过一抹厌恶之色,在他和他父亲看来,正是这个张玄策蛊惑圣上求长生不死,荒废朝政十余年。
“有这么多能人,大周必定高枕无忧,少我一人效力,无关紧要。”沈浩笑意玩味凝视秦子昂。
秦子昂对沈浩的态度有些不满,激动的提高嗓门道:“大周兴亡,匹夫有责!”
沈浩笑道:“墨轩老弟,别生气,刚才那话,是故意逗你的,这样吧,我先随你们一家去石头城。”
“太好了,我这就去告诉父亲大人。”
秦子昂说着话风风火火走了。
到底还年轻,不够沉稳。
沈浩暗暗评价秦子昂的同时,将瓷碗里最后一口汤药喝下,决定随秦家去石头城,一是盛情难却,二是如今的他,无法横渡数千里大洋,去找美美坐舰,再者,找到坐舰,不等于找到美美。
说不定美美就在大周。
按照秦子昂先前描述,大周版图至少八百万平方公里,人口一万万,也就是一亿,找个人,不借助官府势力,难如登天。
除了找美美,还有一个亟待解决的难题,就是经脉内乱成一团的两种原力,要知道此时的他,比半年前更苦逼,不但不能运转原力,还时时刻刻承受经脉剧痛。
这种痛,普通人根本承受不了。
三日后。
六辆马车,在五十余骑护卫下,不紧不慢出了潮县北门,以潮县知县为首的官绅恭敬相送。
秦远山虽然被逐出内阁,远离中枢,但没被一撸到底,回潮县祭祖后就接到新的任命,东京建邺府府尹,正三品,品级位于尚书之下,侍郎之上,小小潮县知县哪敢怠慢。
第四辆马车里,沈浩秦子昂相对而坐,横在两人间的矮几上,摆着棋盘,类似围棋,下法比围棋复杂、反锁。
可沈浩一学就会,一点就通。
“志泽兄,你诓我,你绝对不是第一次下棋。”捏着一枚黑子难以落下的秦子昂,苦笑抬,眼凝视沈浩。
“没诓你,我从小随师父游历南洋诸国,从未接触黑白棋。”沈浩此言半真半假,主要是不想秦子昂对他的身世刨根问底。
秦子昂哦一声,缓缓落子,落下后,纵观棋局,又觉得不妥,想拿起来,最终自嘲一笑,收回手,颇有君子风度。
俗话说上梁不正下梁歪。
子女什么样,是父母言传身教的体现。
通过对秦子昂的观察,沈浩基本断定秦远山品行如何。
两人在车中对弈,棋力不差的秦子昂竟连输三盘,还想再下,整支队伍停下来,秦家老仆人秦义在外面喊:“三少爷,沈公子,晌午了,下车吃点干粮,休息一会儿吧。”
“先填饱肚子,不然没力气赢你。”
秦子昂毫不气馁、急躁,令沈浩暗暗赞赏,随着秦子昂钻出马车,此时车马已进入距官道半里地的林子里。
初春,江北乍暖还寒。
可已是大周版图最南端的潮县地界,湿热难耐,护卫们汗流浃背,除了几人负责放哨警戒,其他人都已躲到树荫下,摘弓,解下箭囊,席地而坐,大口喝水。
人得歇,马更得歇。
秦家女眷也钻出马车。
秦远山有一妻一妾,发妻刘氏,知书达理,温婉贤惠,为秦远山生了三个儿子,秦子昂是老小。
小妾张氏,则是刘氏嫁入秦家时带过来的小婢女,为秦远山生了一个女儿,如今五岁,正是天真烂漫的年纪。
随行的,还有俩婢女,
沈浩第一次见秦家女眷,在潮县老宅时,女眷都在后院,外出也是走后门,可见这个时代,礼教森严。
俩婢女伺候着秦远山的妻妾和小女儿,还时不时偷眼瞅沈浩,沈浩这摸样,无论在哪个时空,都能令怀春少女怦然心动。
“志泽,一路颠簸,你的身子撑得住吗?”穿着便服的秦远山笑着走到沈浩面前,当初自称姓沈名号,字志泽。
秦远山称沈浩表字,等于把沈浩视为亲近晚辈。
“谢大人关心,身子已痊愈,这点颠簸,不碍事。”沈浩微笑回应秦远山,或许还不适应这个时代,总觉得说话很变扭。
站在秦远山侧后方的雄壮汉子,曾是八十万禁军教头,十三年前因酒后怒打调戏民女的宁远伯长子而入狱,差点死在牢里,是秦远山救了他,获释后,改姓秦,追随秦远山至今。
“志泽,不必客气,老夫没把你当外人。”
“有人靠近”
沈浩冷不丁一句话,搞得秦远山秦武一愣。
嗖利箭破空,沈浩眼疾手快推开秦远山,箭矢几乎擦着秦远山脑门,钉入树干,箭尾嗡的颤抖,力道之大,足以贯穿身躯。
“有刺客!”秦武大吼的同时拔刀,并以身躯挡住秦远山,并用眼神示意沈浩秦子昂赶紧躲到马车下。
“志泽兄,快!”
秦子昂拉拽沈浩,沈浩纹丝不动,嘴角泛起一抹苦笑,百余人围住这片林子,听脚步声,全是练家子,他若是躲起来,秦家的护卫如何抵挡?
第七百九十五章 二流高手()
第七百九十五章二流高手
嗖!嗖!嗖!
箭如飞蝗,从四面八方射来。
猝不及防的护卫瞬间被射翻十多个,秦武挥刀格挡,见沈浩仍杵在原地不动,急了,大吼:“沈公子,别愣着,赶紧躲到马车下。”
沈浩还是没动,直到一支利箭冲他眉心射来,他才动弹,不过只是抬起手,紧接着出现的一幕,令秦武暗暗心惊。
沈浩抓住利箭,顺势甩回去,旋即林子里传出一声刺耳惨叫。
秦武分心关注沈浩,以至于漏了几支利箭,不得已爆喝一声,肌肉猛地贲张,撑破衣衫,要以身躯硬扛。
已看出箭上有毒的沈浩,迅速移位,双手交替掐住毒箭的箭尾,并交替甩回去,林子里又接连响起惨叫声。
昔日的八十万禁军教头,这一刻目瞪口呆,不是没见过高手,是没想到十日前还极为虚弱的沈浩,会如此厉害。
沈浩移形换位,快若鬼魅,将可能给己方带来人员伤害的毒箭,悉数“拦截”,并原路奉还,手法快到射箭的刺客来不及做任何反应。
很快对方不再射箭。
沈浩出手,也没受伤的护卫回过神,依托六辆马车,或操刀护住秦家家眷,或拉弓瞄准,准备反击。
秦远山站在六辆马车圈出来的防御圈中间,双手负于背后,昂首挺胸,凛然无惧,尽显朝廷大员该有的傲骨与气节。
其实不动声色的秦远山也暗暗心惊,不是吃惊自己被围杀,而是像秦武一样,惊讶于沈浩的表现。
原本觉得沈浩谈吐不俗,气度非凡,又有缘结识,能帮就帮一把,也算为国举才,却歪打正着。
如果不邀沈浩同行,今天他们一家凶多吉少。
秦子昂难以置信瞪眼瞅着独自站出去的沈浩,称兄道弟这么多天,突然有种感觉越来越看不透沈浩。
“秦武,你是行家,你觉得志泽的身手,算几流?”秦远山面无表情问秦武,这也秦子昂想要问的。
“沈公子身法手法之快,不输于以快著称的一些江湖二流高手,甩回毒箭的力道,胜过强弓硬弩,而且好像没运用内劲,全靠臂力腕力,这应该是天生神力。”秦武躬身回应秦远山。
秦远山轻轻哦了一声,若有所思。
“那志泽是二流高手?”
秦子昂皱眉问,被严厉的老爹逼着闷头十载的他,对江湖对武林不是很了解,二流这词,在他听来,十分刺耳。
“三少爷,禁军统领樊刚樊大人,也才跻身一流,放眼大周,能力压沈公子的高手,也就区区几十人,像我这样的禁军教头,勉强入流。”
秦武这么说,并非贬低自己。
武林上,勉强入流,是指五流,起码得练出内力,能把内力聚于指、掌、兵器、暗器,伤人杀人。
每一档次的高手,都有明确的衡量条件。
二流高手,差不多可以在江湖中横着走,毕竟一流或超一流的高手,搁在有一亿人口的大周境内,堪称凤毛麟角,不是随随便便能遇到。
一圣二仙三大宗师,更是神出鬼没,比如剑道大宗师欧阳冶,武林人士都知道他是神剑山庄庄主,可神剑山庄在哪,没谁说的清楚。
秦子昂恍然大悟,原来二流不但不差,还很拽。
此时,数十穿黑衣的蒙面杀手现身,一个个目露凶光,缓步逼近,为首的两人,一高一矮,全盯着沈浩。
“小子,你会死的很惨。”高个子开口,话里充满恨意,显然沈浩已成为他眼中钉、肉中刺。
“少废话,你俩一起上吧。”沈浩漫不经心冷笑,虽然现在的状态,比半年前还苦逼,但收拾这个世界的牛鬼蛇神,应该不成问题。
“杀!”
高个子一声令下,腾身而起,手中长剑幻化出数十点寒星,刺沈浩上半身死穴,哪剑是实,哪剑是虚,一般人无从判断,况且虚招实招可随意变换。
然而高个子的杀招,在沈浩看来华而不实,毫无用处,这牲口直接伸手,准确无误的握住软剑,一圈一圈缠绕在手上,夺下软剑。
高个子杀手把持不住软剑,大惊失色,慌忙踹沈浩胸口,试图挽回颓势,砰一脚踹实,沈浩纹丝不动。
高个子杀手人肉炮弹似的,反弹出去,撞断三棵碗口粗细的树,跌落在草丛中,咳血而亡。
想挽救同伴的矮个子,以及刚要冲向马车防御圈的数十杀手骇然止步。
沈浩瞥了眼缠绕在右手上的软剑,面露不屑,而后环顾杀手们,右手发力,猛地一握,软剑断成数十片,散落于地。
矮个子绷紧的神经,似乎被沈浩最后这一握,压的垮掉,转身就逃,连窜带跳,速度极快。
沈浩没打算放过这货,将软剑的碎片,踢飞起来一块,快如离弦之箭,洞穿矮个子身躯,鲜红的血,喷出老远。
矮个子滚倒在地。
剩下的杀手四散奔逃,秦家护卫放箭,撂倒十多个杀手。
林间这片空地,一片狼藉,中箭的护卫都面色发青,七窍开始流血,已无法救治,秦武心如刀绞,握刀的手,青筋暴起,这些护卫,是他手把手教出来的,情同手足。
秦远山也叹口气。
秦家女眷仍哆哆嗦嗦聚在一起。
“大人,还往前走吗?”秦武压下心中悲痛,抱拳请示秦远山。
秦远山眯眼,缓缓道:“有人不希望老夫活着到东京上任,老夫偏不让他如意,走,继续走,你派人回潮县,让潮县知县来处理后事。”
“是!”
秦武领命,转身去安排人回潮县。
“一次动用上百杀手,杀朝廷大员,这位幕后元凶,能耐不胆子也不小。”沈浩话里有话。
“老夫就任正三品府尹,在某些人看来,大有东山再起重回中枢的可能,所以动了杀心。”秦远山意味深长。
“父亲难道是如今的内阁首辅刘文泰?”
秦子昂指名道姓,被他老子瞪了一眼。
有些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心里明白就好,秦子昂终归年轻,不够沉稳,这也是被老爹刚才恨铁不成钢的原因。
第七百九十六章 石头城()
第七百九十六章石头城
“志泽老夫”
沈浩看出秦远山拱手欠身是要表达谢意,赶忙打断,还礼道:“秦大人若言谢,就是把在下当外人。”
“好,那以后就别再叫老夫秦大人,称叔叔或伯伯都可以。”秦远山这是视沈浩为自家人的节奏。
要不是小女儿太搞不好这位昔日内阁首辅,会萌生招沈浩为婿的念头,毕竟救命之恩,恩重如山。
何况沈浩救了秦家全家。
“大人,用不用通知沿路卫所,派兵护送?”秦武再次抱拳请示,自家大人,虽远离中枢,但仍是三品高官,上任途中,沿路州县以及卫所有护卫之责,且绝不敢怠慢,没有谁愿意朝廷大员死在自己管辖的地界内。
秦远山摇头,聚集百余人围杀朝廷大员,等同造反,做这么一次,已算胆大包天,在“打草惊蛇”的情况下再来一次,即使刘文泰心狠手辣也没这魄力。
很快,六架马车出了树林,林间空地,只剩秦武和几名需要留下来善后的护卫,秦武与奄奄一息的伤员含泪道别后,转身要上马,看到被沈浩捏碎的软剑碎片,弯腰捡起一片,翻来覆去仔细瞅。
在几名下属诧异注视下,秦武拔下根头发,放在碎片的刃口上,使劲儿一吹,发丝断成两截。
秦武微微一愣。
吹毛断发,柔韧性好,这剑必定出自名家之手,不是寻常的剑,却被那位沈公子赤手握碎。
秦武再想到沈浩的手完好无损,倒吸凉气,这不是二流高手该有的实力,一流也太逆天了吧?
沈公子才多大岁数?
外功好练,内功却难有捷径可走。
秦武所知的大周一流高手,最年轻的是禁军统领樊刚,已四十出头。
“大哥,怎么啦?”一名护卫忍不住问有些失神的秦武。
“没什么”
秦武说话间摒弃杂念,揣好软剑碎片,腾身上马,再次叮嘱几名护卫,照顾好受伤的兄弟,然后打马去追车队。
车队上了官道,加快速度。
三十多名护卫也让坐骑小跑起来,严密遮挡六架马车。
此时沈浩已不是同秦子昂共乘一架马车,而是坐在秦远山面前,以为秦远山要细问他的家世、来历。
“志泽,对未来有什么打算?”秦远山问沈浩。
有什么打算当然是找到媳妇早日回家,沈浩心里嘀咕,嘴上不能这么说,道:“不瞒秦伯伯,晚生没什么大野心,只想做个好人。”
面对秦远山这样的长者,沈浩说话尽量回避“我”字,在这个时代,我通吾,面对长者,如此自称,是不礼貌且缺乏教养的表现。
“做个好人”秦远山沉吟,面色逐渐凝重,摇摇头,道:“以你的本事,只是做好人,不行。”
沈浩不知如何回应,索性苦笑。
“天下即将大乱,你和子昂这样的男儿,应匡扶大周社稷,避免生灵涂炭,老夫这话,也许有些耸人听闻,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老夫做过三年内阁首辅,了解大周最真实的状况,南七北六,十三省的卫所兵,已沦为屯田的农户,拱卫京城的八十万禁军,名存实亡,只是纸面上的数字,实际兵员,不足二十万,可战之兵,更少的可怜,仅仅是骁骑营和御林军五六万人。”
秦远山痛心疾首叹气,做首辅三载,他一心推动变法,想改变这种状况,奈何损害方方面面的利益,阻力极大。
靖王谋逆案,本与他无关,他却牵扯其中,蒙冤贬官,何尝不是变法闹的,朝堂诸公,只顾自己的利益得失,无视社稷之重,可悲!可恨!
“晚生听子昂说,西军和北疆边军战力不俗。”沈浩插了一句,这些天,通过秦子昂,他对大周军政有所了解。
大周军力,分三块,
禁军拱卫京城,各省卫所兵负责大周境内稳定,类似另一个世界的武警,无论禁军,还是卫所兵,都实行世袭制,世袭制本就弊端颇多,各地卫所还实行屯田制,得自己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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