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浩坐在床边,把保温桶里的粥盛入碗里,很有耐心的一次次吹走热气,直到不烫,才喂赵美美。
赵美美不顾创口疼痛,笑的像花儿一样,憧憬无数次的情景成真,甭提多么幸福多么满足。
“你,你说的话,算数吗?”赵美美咽下一口粥弱弱问。
“我说什么了?”沈浩明知故问。
“就那个,那个以身相许啊。”赵美美急了,怕沈浩不认账。
沈浩笑了,笑的有点苦涩,和何媛的情感纠葛还没理清楚,又招惹上这妮子,真是应接不暇。
“我知道,你还爱着何媛。”赵美美幽怨的瘪瘪嘴,泪眼巴巴道:“但是,我这辈子一定要做你的女人,哪怕等你等到老,我也乐意。”
“美美,给我点时间。”沈浩说着话伸手摩挲赵美美无暇面庞。
泫然欲泣的赵美美顿时喜笑颜开,沈浩的心扉终于为她敞开一条缝隙,她深信,随着时间推移,他会完全接受她。
小妮子美美的吃完一碗粥,由于刚手术完身体太过虚弱,不知不觉睡着,沈浩看着病床上的睡美人,轻叹一声。
曾几何时,年少的他执着认为自己可以一心一意经营好一份爱情,至死不渝,可理想与现实总是相去太远。
这牲口需要时间,并非想遗忘何媛,而是想学会如何洒脱的对待爱情,否则自己痛苦,爱他的人更痛苦。
“美美,假如有一天我真的没法给你爱情,那我就用这条命补偿你。”小声呢喃的沈浩趁着赵美美睡着,悄然离开病房。
“帮我查查到底谁想杀我。”沈浩对正在走廊里手插裤兜的赵凌峰道,对于突破他忍耐底线的渣滓,他绝不放过。
“不用你说,我也会查,差点害死美美的王八蛋,我饶不了他们。”赵凌峰咬着牙狞笑,杀机毕露。
“杀人这种事儿,你不太方便,还是我来吧。”沈浩不容置疑的拍拍赵凌峰肩膀,而后同赵凌峰道别,快步向电梯间。
赵凌峰瞅着渐行渐远的沈浩,笑了,笑的有些感慨、有些唏嘘,别说十八九岁的少年,就是老一辈儿,很少有人用这么不容置疑的口气说他。
“行,像个爷们儿。”
赵凌峰不但没生气还颇为赞赏的嘟囔一句。
沈浩走出住院部大楼,钻入一辆挂军牌的越野车。
第二天凌晨,沈浩到达巴国首都,因情况紧急,营救突击队已被空投到了西北边境山区。
沈浩了解到为不打草惊蛇保证人质生命安全,仅仅挑选四十二人组成突击队执行营救任务。
营救成功后才有空中支援和空中接应。
巴方人员见沈浩面露忧色,笑着告诉沈浩,战机从首都附近的空军基地起飞,半个钟头就能到达作战区域。
武装到牙齿配备最先进单兵装备的突击队,就算遭到数倍之地围攻,坚持半小时不成问题,战机到达后,再多的敌人也将灰飞烟灭。
沈浩觉得巴方人员把事情想的太乐观太顺利,负责营救的突击队真被围攻,无论坚持半小时还是十分钟,都充满变数,甚至可能付出血淋淋的代价。
距首都三十公里的隆卡多空军基地,基地一座巨大停机棚已改为此次营救行动的指挥部。
一块块大屏幕,显示西北山区地图,以及无人机拍摄的影像资料,到处是来去匆匆的军人,气氛紧张。
坐镇指挥部的军官们聚在一张长条桌边,反复推敲营救计划的每一个细节,以求完美,不出纰漏。
比沈浩早一步赶到的陆天明雷战就坐在长条桌边,皱着眉头翻阅手里的一叠资料,偶尔用英语同巴军方人员交谈。
“沈浩到了。”有人小声提醒陆天明。
陆天明这才抬头,招手让沈浩过来。
“你看看这个。”陆天明把详细的营救计划递给走过来的沈浩,一下子使沈浩成为十多名军官的关注对象。
沈浩不动声色看完营救计划,对陆天明道:“计划,没什么问题,但是计划有时赶不上变化,我要求现在送我和突击队汇合。”
陆天明点头答应,与巴方沟通后,为沈浩安排了一架黑鹰直升机,当沈浩走出停机棚,已全副武装,俨然一名身经百战的铁血军人,最显眼的莫过于这牲口挂在后背的12。7毫米口径巴雷特狙击步枪。
夜幕下,黑鹰直升机蓄势待发。
准备登机的沈浩冲送行的陆天明雷战挥挥手。
陆天明雷战同时向沈浩敬礼,表达谢意。
沈浩笑了笑,转身登上黑鹰。
………………………
夜幕下,四十二人突击队在贫瘠荒凉的山区顺利急行军十几公里,摸到位于干涸河谷边的村落。
根据巴方线人提供的情报,二十三名专家被关押在此处。
“侦察小组上,其余人注意隐蔽。”带队的刘志勇压低声音下达命令,这道命令通过微型通讯装置清晰传达给每一位突击队员。
作为营救突击队中坚力量的雪狼精英们屏气凝神,说不紧张,那是骗自己,有些人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脏剧烈跳动。
十分钟后,侦察小组解决掉放哨的武装分子,刘志勇获得指挥部批准后,一声令下,突袭开始。
四十二人悄无声息杀入村落。
大多数恐怖分子在睡梦中被击毙。
最终在一座土坯房子的地窖中救出二十三名专家,事情进展非常顺利,刘志勇暗松一口气。
第一次见血杀人的队员们虽然多少有点不适应、有点手忙脚乱,但总体表现可圈可点,无一伤亡。
获救的专家要么彼此抱头痛哭,要么无比激动向突击队员表达感激之情,劫后余生的心情,可想而知。
刘志勇待大家心情平复,命令陈阳带a组保护专家们先撤,他和b组断后掩护,众人逐渐脱离只剩几十具尸体的村落。
空中接应点在十几公里外的一片平原,需要翻过一座大山,深更半夜,摸黑赶路,二十三名手无缚鸡之力又饿的有气无力的专家,仅仅走三公里,一个个就上气不接下气,瘫坐在地上。
刘志勇无奈叹口气,得知这些专家两天没吃东西,不得不下令原地休息,让队员把携带的干粮分给专家。
专家们吃饱喝足,东边天际已放亮。
就在这时,囚禁专家的村落突然升起一颗红色信号弹,在空中划出耀眼轨迹。
刘志勇不禁一愣,村落里的恐怖分子不是全被击毙了吗?
“是她?”陈阳失声呢喃。
“怎么回事儿?”刘志勇忙转脸盯着老战友陈阳。
陈阳懊恼道:“有个小女孩,我不忍心杀她。”
“你这是妇人之仁!”刘志勇说完,重重叹口气,事已至此,埋怨老战友屁用没有,赶路才是当务之急。
被救出来的专家们也意识到情况紧急,乖乖听从刘志勇安排,对于死亡的恐惧,激发了他们的潜力,竟一口气爬上高高的山脊,没人掉队。
天已经亮了。
众人站在山脊上可以清楚看到东南方那片寸草不生的沙土平原,刚刚联系过指挥部的刘志勇面色凝重举起望远镜,负责接应的黑鹰直升机半个小时后赶到,半个小时,似乎很短,玩玩手机,唠唠嗑就能过去,但对于此时的刘志勇而言,太过漫长。
当刘志勇通过望远镜观察到前方许多山石灌木后有人探头探脑时,心陡然下沉,生出不祥预感。
“后边有人追上来了。”
一名警戒后路的队员将更坏的消息汇报给刘志勇。
与此同时,潜伏的武装分子不再遮遮掩掩,上蹿下跳,纷纷现身,少说两百人,呈现散兵线散开后,乌压压一片,大多穿着黑色长袍黑巾包头罩面,人手一支ak47,个别人还扛着火箭筒。
这些人来的真快。
难道早有准备?
刘志勇心乱如麻。
第六十六章 紧急任务(三)()
设在停机棚的营救行动指挥部,气氛之紧张,压的人快喘不过气,来去匆匆的军人,人人面色凝重。
大屏幕前,陆天明来回踱步。
四十二名突击队员里头,三十四个是他的人,且都是雪狼突击队最好的苗子,另外八人是熟悉西北部山区状况的巴方特种兵。
这么一支突击队若遭受重创,对陆天明,对雪狼突击队,乃至对共和国军队的形象,都是一次不小的打击。
一旦被外界获悉,将引发连锁反应。
陆天明不敢往更坏的方面想。
空军基地两架枭龙战机已经起飞。
可如果鏖战双方呈犬牙交错的僵持状态,为防误伤自己人,战机进行的空中火力支援必将大打折扣。
哪怕威力最小的空对地导弹,弹幕覆盖也在二三十米范围,此次起飞的两架枭龙挂的弹,威力不小,一不留神,杀敌的同时,连自己也捎带进去。
而能用威力相对较小的火箭弹机关枪进行更精确打击的武装直升机,需要更多的时间到达接应地点。
眼下,思来想去的陆天明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沈浩身上,可是把突击队困在山顶上的恐怖分子多达四五百人。
一对四五百。
极其悬殊的比例。
就算陆天明再如何相信沈浩的实力战力,心里也没底。
“老陆,我相信刘志勇陈阳他们能完成任务。”姜翰说着话拔出一支烟递给老搭档陆天明。
心情沉重的陆天明接过烟,道:“我不只希望他们完成任务,还希望他们都能活着回来。”
姜翰黯然一叹,被那么多敌人围困,都活着回来,很难很难,他摸出打火机给露天明和自己点燃烟,抽了一口,幽幽道:“作为军人,不幸死在战场上,那也算死得其所,没什么可遗憾的。”
青山埋忠骨。
马革裹尸还。
听起来壮烈豪迈。
可终究是悲剧,没人愿意看。
陆天明压抑着心中焦躁,道:“希望沈浩及时赶到。”
……………………………
“所有人注意隐蔽,狙击手,把扛火箭筒的先干掉。”
刘志勇咬牙切齿发出指令,带着二十多名专家,硬冲硬闯肯定不行,只能坚守在山脊,等待空中支援。
坚守,意味着一场血战。
搞不好会有战友牺牲在异国他乡。
趴着的刘志勇左顾右盼,目光扫过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心里不是个滋味,一遍又一遍叮嘱战友们顾好自己。
大山两侧,陆续涌出四五百武装分子,这些仿佛打了鸡血的家伙用最快的速度逼近山脊,虽然是仰攻,但或许人多势众的缘故,没有谁畏畏缩缩。
砰!
狙击步枪打响。
一个扛火箭筒的家伙应声倒地。
这声响彻山谷枪响也拉开了血战的帷幕。
数以百计恐怖分子猫着腰边登山边开枪,一时间枪声大作,此刻四十二名突击队员已将专家们圈在山顶几块巨石之间,构成一道环形防御阵地,点射还击。
点射,既保持射击精度,又节省子弹。
两侧登山的恐怖分子接连不断中弹倒下,不过敌人的胡乱扫射有时也令突击队员抬不起头。
密集子弹激起一道道烟尘,沙石尘埃飞溅,惊心动魄。
第一次实战就遭遇如此严峻的状况,对于这帮精挑细选出来的雪狼精英而言,是极大的考验。
山脚,一处凹地,七八个黑巾包头的恐怖分子架起两门迫击炮,操炮的汉子抬起胳膊竖大拇指,简单的瞄了瞄。
砰!砰!
两炮连发。
弹道呈抛物线的炮弹正好落在山顶,炸起两团烟尘。
猝不及防的刘志勇眼睁睁看不远处的战友被炸飞起来,失声呼喊战友的名字,却于事无补。
一条年轻的生命消逝。
刘志勇不顾一切匍匐到尸体旁边,看着战友焦黑又沾染血污的脸,呲目欲裂,狠狠捶地面两拳。
时刻准备着,准备着战斗,准备着牺牲。
可当事情真正发生,刘志勇还是难以接受,他用手抹掉牺牲战友脸上的血污,咬牙切齿下令:“狙击手,打掉迫击炮。”
“他们的炮位在射击死角,打不到。”狙击手反馈的信息令刘志勇暴怒,猛地站起,端起枪,连续发射三颗枪榴弹,炸飞十几个恐怖分子,疯了似的宣泄怒火与悲痛,要不是旁边人眼疾手快将刘志勇摁倒,就这么直挺挺暴露在枪林弹雨中,必死无疑。
山脚下,两门迫击炮不停发射,随着炮手不断纠正仰角,越打越准,山顶上,突击队据守的区域不断升腾着烟尘。
队长刘志勇副队长陈阳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尤其陈阳,为自己的妇人之仁悔青了肠子,真想给自己一枪,死了算了。
已经两死五伤,这么下去,如何坚持半个钟头?
灰头土脸的刘志勇环顾一片狼藉的阵地,心情无比沉重,而山两侧,四五百敌人借迫击炮的压制,又逼近许多,如果狠下心来次冒死冲锋,未必冲不上来。
“打,狠狠的打!”刘志勇嘶吼,举枪,一个三连发短点射撂倒一人,再扣扳机,撞针击空,又一个弹夹空了。
这么激烈的交火,子弹消耗是惊人的,与平时训练大大不同,根本做不到一颗子弹消灭一个敌人。
光是压制乌压压的敌人逼近,就得消耗大量弹药。
刘志勇摸出仅剩的两个弹夹,不知道自己这帮人还能坚持多久,此刻也顾不上胡思乱想,迅速换弹夹,继续射击。
山脚凹地,两门迫击炮连续发射三十多发炮弹,几乎将突击队据守的区域炸了个遍地开花。
山顶上的枪声随之变得稀疏。
四十二人,半数负伤,五人牺牲,其余人已经没有多少子弹,虽然击毙的敌人上百,但剩下恐怖分子几乎攀爬到山顶边缘。
在刘志勇带动下,还有行动能力的突击队员给自己的05式突击步枪装上刺刀,准备打完子弹后拼刺刀。
深陷绝境,一张张年轻面庞依然坚毅,没有人害怕,没有人退缩,既然要死,那就死的轰轰烈烈。
躲在几块山石后的专家们大多面无人色,有人哭泣,有人用颤巍巍的手握笔,在纸片上写下歪歪扭扭的遗言。
即便他们没参与这场惨烈战斗,也能感受情况多么糟糕,活着回国见到亲人的希望几乎等于零。
“同志们,拼了!”
刘志勇大吼一声,豁然站起,将所剩的子弹扫出去,扫倒四五个已摸上山顶的敌人,其他人不甘落后,抱着必死的决心,纷纷站起,说不出的壮烈与豪迈。
这就是共和国军人的风采。
血染的风采。
有几个专家目睹这一幕,潸然泪下。
生死攸关的节骨眼,天空中突然出现一架黑鹰直升机,巨大轰鸣声使火拼双方为之诧异,画面仿佛定格一般。
直升机舱门边,沈浩双手把持架在舱门边的加特林六管机枪,面无表情扫射,每分钟六千发的射速,使这部“火神炮”像巨型镰刀一样收割生命,成片成片的恐怖分子就倒在刘志勇等人面前。
不少人被密集子弹轰成碎块。
本已伤亡惨重的恐怖分子们顿时崩溃,慌不择路四散奔逃。
“是,是沈教官!”有人无比兴奋呼喊。
沈教官,沈浩。
突击队员们意识到谁来了,心一下踏实了。
在他们心目中,沈浩战无不胜,是近乎无敌的存在。
绕着山顶盘旋两圈的黑鹰缓缓降落,由于山顶并不平坦,黑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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