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司夜有那么一刹那觉得，他当顾惜玖的导师并不能近水楼台先得月，还不如做她的同学……
他忍不住看了帝拂衣一眼，这个人平时做事无下限，我行我素的，但养气功夫也极高，他坐在那里喝茶，神色一直懒懒散散的，并看不出什么来。
龙司夜可不认为这个人对顾惜玖是真的放手了，十有八九是在谋划什么……
一旦出招必是大招！
雅间里那四只小的很欢腾，此刻像是开始划拳……
顾惜玖既然曾经是杀手，自然酒场上的这一套她很熟悉，酒量又好，划拳常常把人划到桌子底下去。
所以她和这三只划拳还是赢多输少的。
都是年轻的孩子，一旦玩起来那还是很疯的，连蓝外狐都放开了。
在场的人中小狐狸输的时候最多，而输了的人要么喝酒要么表演节目，小狐狸比较废材，喝酒几杯就容易醉，表演节目她又不会。
于是晏尘只有替她喝，晏尘的酒量也一般，再加上他自己挨罚的那些，十几杯下肚之后，他一张俊脸就红了。
小狐狸有些心疼，不忍心他再代替自己喝，于是就求顾惜玖，顾惜玖原本想替她喝几杯，千翎羽却忽然提议：“惜玖，你唱歌很不错啊，不如你唱一首？”
顾惜玖也有了一点酒意，唱歌又是她的强项，所以也不推辞，张口就唱了。
她尽量选的是古曲风的歌，免得太现代化让他们起疑。
她的嗓音干净清澈，唱的也字正腔圆，春风般和煦，却又隐隐带着一种春雪初化的料峭。
花无言看了看自己这桌上的其他三人，他们三个都安静着，谁也没说话，帝拂衣依旧没多言，但一只手的手指却轻轻在桌上轻叩着拍子。
龙司夜眸光闪动，干脆抽出一根笛子悠悠地跟上了她的节拍。
屋内的歌声略顿了一顿，继续唱下去。
第850章 嗓子干了，待会重唱（）
一曲终，花无言忍不住问龙司夜：“原来龙宗主也雅好音律，笛子吹的不错啊。顾姑娘这歌听上去很稀奇啊，本座居然从来没听过，而龙宗主居然能这么快跟上她的节拍。
龙司夜清浅笑一声：“过奖。”他不过是因为和她来自同一个时代，对她所唱的那些歌比较熟而已。
然后他又瞥了帝拂衣一眼，他知道帝拂衣笛子也吹得极好，乐感极强，如论真实水平，帝拂衣的音乐水平是比他要高很多的。
但是，帝拂衣就是这个时代土生土长的人，他再本事大，也没听过近似现代的那些歌，所以这个时候他也只能在那里听着。任凭他龙司夜在这里显露这方面的本事。
顾惜玖一曲唱完，屋内的另三只一起叫好，蓝外狐拼命要求她再唱。
顾惜玖轻笑：“你赢一局我就唱。”
于是，小狐狸拼命了，认真了！而其他两只为了再听顾惜玖唱歌，纷纷让着小狐狸，于是小狐狸终于赢了一局。
顾惜玖倒是个说话算话的，果然又唱了一首，这次她唱的是芳华旧，碰巧的是龙司夜这首没听过……
于是顾惜玖就清唱了，她刚刚唱了两句，便有古琴声叮叮咚咚响起，眨眼就跟上了她的节奏。
顾惜玖声音停了，蓝外狐正听的入神，见她一停诧异看她，顾惜玖从桌上拿起茶杯喝了一口，从容笑道：“嗓子干了，待会重唱。”
外面帝拂衣手指也从古琴上移开，他也喝了一口茶水，觉得那茶水微凉，微苦。
片刻后，里屋千翎羽诧异地问：“呀，惜玖，你这是什么乐器？”
“吉他。”顾惜玖说了两个字，这乐器是她用术法外加技术自制的，虽然无法和现代的吉他相媲美，但弹奏的时候也别有一番风格。
所以她铮铮一弹，屋内三只都被震住了。
顾惜玖抱着吉他自弹自唱，吉他声伴着她的歌声，倒和她唱的歌奇异的合拍。
这种乐器在这边自然是另类，屋内三只都很好奇。
屋外四只也神色微妙。
花无言和千玥冉是面面相觑，龙司夜目光复杂，他居然就没想起为惜玖制作一件乐器，她唱的那首近乎现代的歌其实还是和现代乐器配合比较有感觉。
当然，他也是有点小得意的，他刚才用笛子给顾惜玖伴奏时，顾惜玖声音虽然也顿了一顿，但到底还是唱了下来。
而帝拂衣用古琴一伴奏，惜玖却立即停了，很明显她不想再和他扯上关系了。
看来自己那时的做法还是对的——
只要时间一长，惜玖还是会慢慢忘记帝拂衣的，会真正接受他龙司夜——
爱情没有先后，没有对错，所以他为了得到她不惜再动点小手段。爱情里用点手段都是情趣。
惜玖前世本来就喜欢自己不是吗？
自己那时如果再胆子大些，顾虑没这么多，或许两个人当时就成了夫妻，哪里还轮得到帝拂衣横插一脚？
此刻其实四位天授弟子正事早已聊完，如果是平日，帝拂衣已经走了多时。
但这次他像是在这里扎了根，坐在那里没有动窝的意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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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1章 能不能在当中给撮合一下（）
帝拂衣不提出散场的话，其他三人是不好意思提的。
于是不知不觉夜就深了。
少年人瞌睡多，再说明天又有功课，所以顾惜玖四人酒足饭饱谈笑风生过后，到底忍不住还是出来和四位天授弟子请辞了。
龙司夜趁机站了起来：“本座送你们。”
顾惜玖尚没说什么，千翎羽已经忍不住笑：“龙宗主，不必啦，这一路并不长，我们几个闭着眼睛也能摸回去，还真不必您来送。您们有事您们谈……”
千玥冉一看到千翎羽就头疼，所以他也劝龙司夜：“放心吧，这帮孩子都是精英人才，不会出什么事的。再说孩子们还是喜欢和同龄人玩，咱们几个老家伙就别跟着他们搀和了，让他们年轻人多多相处罢。”
龙司夜黑线！
老家伙？他可不觉得自己老！
他正要再开口，千翎羽已经打蛇随棍上：“是啊，是啊，我叔祖爷爷说的对，还是给我们做后生的一些自己相处的空间罢。您们几个长辈的一起玩，不必管我们。咱们各玩各的。”
于是，四小只纷纷告辞跑了。
千玥冉摇头叹息：“唉，年轻真好！咱们和他们一比……唉，老喽！我记得我有一次回千家，这小子才这么丁点大，小青砖似的，没想到一转眼就长这么高了！“
众人：“……”对面的三人一个回应他的也没有，像冷风吹过的现场。
千玥冉依旧感叹：“对了，你们看出来没有，我这玄孙子好像对顾姑娘有点意思呢，这小子一向眼高于顶，那么多女孩子追他他都没有动心的意思，我还以为这小子没开情窍，现在看来他到底还是开了！这小子眼光不错，顾姑娘还是很清丽脱俗的，做我们千家的媳妇也很好，或许我该给翎羽他爹传个信，让他早日去将军府说媒……”
他说着说着，忽然福至心灵，殷切地看向帝拂衣和龙司夜：“我说二位，你们现在是两个孩子的导师，能不能在当中给撮合一下？”
花无言简直对千玥冉的粗神经无语！
忍不住向他传声：“老千，你傻啊？你没看出龙宗主对那位顾姑娘情有独钟？”
“啊？”千玥冉不相信地睁大眼，看向龙司夜，一句话未经大脑就说出了口：“龙兄，你不是吧？你对顾姑娘有意思？你多大？她多大？你想老牛吃嫩草？”
龙司夜脸青了！~
帝拂衣已经开始收拾自己的酒具，他不想再和脑残聊下去了，免得拉低自己的智商。
偏偏千玥冉还想找个同盟军，于是张口拉上了他：“帝兄，你说，龙兄这样是不是老牛吃嫩草？我觉得你得劝劝他……”
帝拂衣很冷静地说了一句：“以后你这老棺材瓤子少和本座说话！”然后一转身不见了。
千玥冉：“……”
他说错什么了吗？
于是他看向龙司夜：“龙兄？”
龙司夜也酷酷地给了他一句：“本座也不想和老棺材瓤子说话！”也闪身去了。
……
第852章 你坑本座（）
“沐云，给本座滚出来！”帝拂衣一回到自己的院中就喝了一句。
沐云立即出现，躬身：“主上，有何吩咐？”
帝拂衣上下打量他一眼：“你坑本座？”
沐云吓了一跳，忙道：“属下哪敢？！主上有哪里不对吗？”
帝拂衣凝眉：“你给本座出的馊主意，说什么对待女孩要欲擒故纵，本座怎么觉得她离本座越来越远了？！”
沐云是四使中的恋爱专家，他想了一想，道；“主上，属下觉得就算欲擒故纵也需要下猛药的，主上纵的还是不够……”
帝拂衣挑眉：“还不够？还要怎么纵？”那丫头已经开始逃他的课了！虽然只逃了一节，但也让他心里有些打鼓。那一节课他上的也没情没绪的。
不过沐云追求女孩一向很有手段，据说最难追的冰山女也为他动了凡心，所以帝拂衣还是很相信沐云的法子的。
沐云对圣尊这问题当然是极为尽心尽力的，于是他想了一想，道：“主上，您可以……”
他说了自己的主意，帝拂衣皱眉：“这样可以？”
沐云打包票：“绝对可以！”
……
顾惜玖在感情上其实一直有点被动，而且她也是比较长情的人，她前世为了追龙昔计划了六年，这一世好不容易解除误会，那么两个人没道理不在一起。
她不想在感情上多费心思，她也不认为她会谈一场轰轰烈烈像穷摇奶奶笔下的那种生死不渝的爱情，她觉得她和龙司夜之间的这种感情就很不错，细水长流一样的感情才能撑一生。所以她预备接受龙司夜，然后两个人共闯这个世界，一个人的世界太冷，她也想找个伴……
但现在真和龙司夜在一起了，两个人偶尔见个面吃个饭什么的，她又恍惚觉得缺少了一些什么。
她甚至找不到当初和龙昔在一起时的那种感情……
虽然龙昔和龙司夜已经确定是一个人的两种形态，但是她总感觉不太对劲。
难道是因为龙昔和龙司夜相貌不完全相似的关系？
理智上虽然知道他们是一个人，但情感上她却像是和龙昔的双胞胎兄弟谈恋爱……
所以她最近甚至下意识想要躲着龙司夜，他每次来找她她就感觉有点心累，总要打叠了精神来应付。
她是不是弄错自己的感情了？
感情的事不是想当然的，也不是应该怎么样就能怎么样。
“惜玖，你确认你是真的爱龙司夜？你对他的感情更像是对兄长似的喜欢……”帝拂衣所说的话又在她耳边浮荡。
她烦躁地用被子蒙住头。
怪不得古人时兴了一个词叫‘剪不断，理还乱’，这感情的事真的像乱麻，情感和理智总是背道而驰……
她感觉自己最近像精分了似的。
她知道不该怪龙司夜的自作主张，但……
她躺在床上正有些翻来覆去睡不着，窗外传来三声轻叩，两轻一重。正是龙司夜来找她时惯用的敲门方式。
她揉了揉眉心，开门出来，门外站着的果然是龙司夜。
第853章 你真的不怪我？（）
这一壶很金贵，顾惜玖心里有些暖。
龙司夜对她是真好，好的让她心里都有了负担。
她叹了口气：“龙教官，我觉得你对我太好了……其实你没必要对我这么好……”
龙司夜为她斟好一杯茶，又递过去一枚糕点：“我觉得我无论对你多么好都不嫌多，你值得我如此。”
他越这么说顾惜玖心里越不安，一横心干脆点明：“龙宗主，我当日只是说和你试试，可没说一定答应你，你这样我……”
“你不必有心理负担，你接不接受是你的事，我对你好不好是我的事……”龙司夜目光真挚。
顾惜玖：“……”她干脆趴在那长毛毯子上，没说话。
龙司夜也跟着她趴在毯子上，和她并肩看外面的花海，忽然低低说了一声：“惜玖，对不起。”
顾惜玖纳闷：“啊？”
龙司夜叹道：“我不该没和你商量就在那天公布你们是在演戏的事，是我的错，对不起。”
顾惜玖：“……”
她摇了摇头：“没关系。”
她心中不知道为何一沉，她最近对他冷淡真是责怪龙司夜的自作主张么？似乎不是。
就算是她也知道，龙司夜其实那天所做的事并没有错，那时确实是最好解开这些误会的时机……
那自己最近冷淡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而且这冷淡还是潜意识中对他的冷淡。生像是强扯了个理由对他冷淡似的。
她心中忽然浮现出愧疚，所以她又摇了摇头：“没关系的，我没怪你，你别多想。”
龙司夜眼睛一亮：“惜玖，你真的不怪我？”
顾惜玖摇头：“不怪。”
龙司夜舒了一口气，稍稍靠近一些她：“惜玖，我很开心，真的很开心。”
他身上是淡淡的药香，大概是他常常倒腾不一样药草的关系，身上的气息也时常有改变的，就算是药香也是好几种药香，但都不难闻就是。
此刻他身上的药香是一种冷香丸的味道，氤氲在顾惜玖的鼻端，顾惜玖嗅着他身上的味道忽然问了一句：“对了，龙教官，你在这个世界上比我久，懂的也多，也习练过招魂术，你说灵魂也有味道吗？”
龙司夜一愣：“这个……绝大多数灵魂是无色透明气体状的，没有任何味道啊，只有生而为人才会有各自的气味，不过这气味也是常常有变化的，和他们的生长环境有关……”他给她普及了一些人体学关于气味方面的知识。
顾惜玖垂下眼，这些知识她其实也早就研究过，但——
“那龙教官你有没有碰到过这样一个人，他身上的味道是常年不变的，就是有时浓有时淡的，但都保持一致，甚至他附身在其他人身上也会发出他自己的固定体香？”
龙司夜挑眉：“不可能吧？！如果说他身上常年不变那还情有可原，有可能他只喜欢一种熏香的关系，但他如果能附身在其他人身上，应该就是那个人的体香，除非他依旧用同样的熏香，你说的那人是谁？”
第854章 ，他讨厌那个人！（）
顾惜玖并不想泄露帝拂衣的秘密，所以她摇了摇头：“我只是说假如，假设而已。”
龙司夜松了一口气，忍不住一笑，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宝贝，你这假设不成立。你拿你来说吧，你前世的体香不是现在的体香，那是因为你换了身体，这具身体只是你附身的，而不是你真实的。我敢打赌，你身上的体香还不如我天问山冰室里那具克隆体更像曾经的你……”
龙司夜很少对她有亲密性动作，所以他这时候忽然揉她的头发，让她忍不住寒毛竖了一竖，再听到他一声‘宝贝’，就更加寒了一寒！
她向边上挪了一挪：“不要叫我宝贝，让你像被什么大情圣附体了似的。”
龙司夜也忍不住一笑：“笨蛋，恋人之间不是应该这样子嘛？”
顾惜玖心中一跳，咳了一声：“龙教官，我还没答应你，我们……也不算恋人。”
龙司夜眸色微微一黯，但随即柔声道：“没关系，我可以等，惜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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