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槐头那厮,见我势单力弱,趁在下不备,竟然丧心病狂,偷袭了我的营地,致使在下大败亏输,仓皇间逃出了重围。幸好兄弟们也杀出来不少,又重新聚拢了队伍。阙机走投无路,想到主公仁义广布,这才生了投靠之心。”阙机虽然止住了悲伤,但怨恨之气还是挂在了脸上。
“可恶,又是那槐头,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竟然疯狗般,反噬起朋友,看起来他当真是没救了!”受到阙机情绪的感染,李毅显露出一副同仇敌忾的样子:“蒙将军瞧得起,李毅必助你复仇,捉拿槐头以泄将军心头之恨!”
“多谢主公恩德,若阙机能报此大仇,定感激涕零,任主公驱使!”阙机神情又变得很是激动,还带着两分咬牙切齿,痛恨死敌的模样。
为阙机做了引见,其中多人与其打过交道,还有素利、烈帆等早就归到李毅帐下的鲜卑将领,这也免除了阙机几分尴尬。
“此处不是讲话之所,将军随我入城,再详谈诉说。”
众人陪同着阙机,一路来到议事大厅,分位次坐定。张英、于冰等人陪着阙机拉东扯西,却始终不碰正题。眼看到了正午,李毅一声吩咐,立刻摆酒设宴,为阙机接风洗尘,素利、赵云、烈帆等一众将士,与阙机推杯换盏,喝的是黑天昏地,好不热闹。
此后数日尽是如此,先是由素利、赵云等人作陪,后来素利干脆将阙机拉到自己的营帐,两人推心置腹,饮酒谈天,结成了莫逆之交。
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阙机却一脸的凄苦,他愁啊,要面见主公,请求李毅出兵,灭掉那万恶的槐头,把他的一切全夺回来。
此念头藏在心中多日,这一天终于忍耐不住,对素利吐露了真言:“兄弟,主公如今很忙吧?”
“忙?只有弹丸一座小城,他又能忙什么?”素利已经半醉,他脸色阴沉,语气是极不平静。
阙机也有了几分酒意,不过他脑子还有些清醒,觉察到素利的言语哪里有些不对。细细的品味了片刻,阙机恍然大悟,他却故作不知的样子,拿起酒盏劝道:“不说这个,咱们哥俩喝酒!”说罢将盏中酒水一口饮尽。
素利干了一口,也像忘却了刚刚所说的话语,有一搭无一搭的,与阙机磨着牙。
怎么素利不发牢骚了?阙机心中诧异,他本想让素利自然的说下去,不想却无疾而终了。
“兄弟?你是不是有什么不顺心啊?”阙机试探性的问道。
素利用那有些呆滞的眼神,望了阙机一眼,旋即将酒盏蹲在了桌上,还在酒盏是铜器,素利的手劲不轻,也没有丝毫的损害。
“想当初他口口声声,称喏帮助我收回领地,但谁能想到,他李清刚假仁假义,所说的话全是放屁。”素利神情激动,声音也越来越大。
“兄弟,小点声!”阙机脸色微变,他摇着手示意素利冷静:“小心李毅安插了耳目,被他听到了,可就不妙了!”
“怕他作甚,今天就是要他听见,他李毅揣着明白装糊涂,一拖再拖,就是不肯发兵。”素利的声音又高了两分,好似向李毅势威。
阙机面色有些难看,他胸中打起了小鼓,沉声说道:“兄弟,你是不怕了,可要想想哥哥,我这初来乍到的,若是被李毅知道了,那可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素利嘿嘿一阵冷笑后,他声音压低了很多,轻声对阙机道:“哥哥的胆子是越来越小了。”言语中带着几分嘲笑之意。
第二百零六章 阙机施展反间毒计()
阙机尴尬的一笑,随即恢复了自然,他突然压低声音道:“兄弟,实不相瞒,哥哥我也是待够了。”
“什么?”素利一脸的惊异,他十分不相信的望着阙机,等待听他的下文。
“他李毅闪烁其词,答应帮我报仇雪恨,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什么报仇雪恨?见鬼去吧!他是怕咱们收回来领地,便脱离他的控制。此等小人行径,还满口的仁义道德。”经过一番试探,阙机终于下定了决心,也吐露了心里话。
“哥哥,你也不傻啊!”啪的一声,素利的大手拍在了阙机的肩头,痛得他直咧嘴。
恐怕素利出手再没深没浅的,阙机把身子向后挪了挪,与其保持了短距离,这才开口道:“弟兄,你在李毅帐下待够了没有?”
听到这句话,素利的眼睛突然直了,他凝望着阙机,半晌没有言语。而阙机有些后悔了,自己太草率了,这种话怎么能轻易出口呢?但泼出的水收不回来,他只能期盼着素利不会翻脸。
素利没有翻脸,他突然哈哈一阵大笑,旋即又举起了大手,吓得阙机又向后挪了挪。
“够了,我他妈肠子都悔青了,哥哥,你不应该重蹈覆辙啊!小弟的处境摆在这,你怎么就没看出来呢?唉!”看到阙机的眼睛盯住自己的手掌不放,素利才把手轻轻的撂到了桌子上。
“兄弟,你想不想离开?”阙机的眼睛离开了大手,转盯向素利的眼睛。
素利的眼还有些朦胧之色,他的酒量不但喝得确实多了些,以至于反应力已有些迟钝。
“离开?”素利半晌反问了一句,他紧跟着自言自语的说道:“还能去哪里?若是有去处,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素利显得极为懊悔,他挥起大手,狠狠的拍响自己的大腿。
“啪!”一声脆响,立即出现了鲜红的巴掌印,但没再响第二声,因为阙机牢牢地攥住了素利的手腕子。
“兄弟,你这是何苦呢?”阙机一脸的心痛之情,他毫无顾忌的说出了隐秘:“若是信得过哥哥,我带你离开建平。”
“去哪里?”素利好像有些心动,他脸色流露出期盼,但还带着些许惊恐。
“去”阙机将声音压得极低:“就这样走,恐是不大好吧,要不咱们带点东西?”阙机的眼神流露出一丝狠厉。
“什么?带点东西,带什么东西?”素利一脸的茫然,他好像一时间无法弄懂这话中的深意。
“李毅的人头!”阙机咬牙切齿的说道,话已经说到这个当口了,还怕将其挑明吗?即便阙机敢入虎穴,他就做好了不成功则成仁的准备。
素利愣住了,他呆呆的望着阙机,又是半晌无言。而阙机呢,被盯得脖子后直冒冷气:“行就行,不行拉倒,你别这么看我啊!”
嘿嘿!素利干笑了几声:“我说大哥,你长没长脑子,李毅的脑袋能这么轻易就取下来?他终日躲在城里,咱们能近身得了吗?再者说,他身旁的那个张英,狡猾的都成精了。还是算了吧,收起你这不切实际的想法,留下咱们两条小命吧!”素利一脸的严肃,好像不是在说笑。
策略大多出于张英,这是李毅军中之密,阙机从前当然不知。但投奔李毅之后,他或多或少有所耳闻。今日见素利谈之色变,阙机也是心中一颤,他又想起了李毅用兵如神,不禁恍然大悟。
“那就让李毅多活些时日,咱们带上弟兄走人。”阙机无奈地摇了摇头,放弃了不切实际的想法。
“人也是带不走了!”素利神色凄然,他长叹一声道:“两万多弟兄,只有五千归小弟辖制,而且仅仅是辖制而已,若想调离建平,还需李毅或张英的令箭。”
阙机听到此话,也真是无语了,他感觉自己的如意算盘打歪了。冒了天大的风险,最多能拐带出五千人马,这一遭确是不值,但又有什么办法呢?事已至此,还是速速离开吧。
“既然这不是你我谋身之地,咱们还是速做打算的好。”阙机明显有些心急。
“事不宜迟,迟则生变,我们说的话,恐被眼线报知了李毅,若是想离开建平,即刻就得动身。”素利的酒意少了几分,他的思路清晰起来。
“即刻行动?”好像素利的酒精转嫁给了他一样,这一次轮到阙机晕头转向了。
“不错,现在不走,就再也走不脱了!”素利的口气毋庸置疑。
还是素利说得对,他与李毅相处日久,定然了解得更多,听他的没错。领素利去哪呢?投靠槐头?这两人水火不相容,见了面定要一番血战。那就投奔弥加?可是自己与他交情不深啊?若是那哥俩合起伙来,自己的这点本钱可就玩完了。
想这么多干什么?先走一步说一步,逃出去再琢磨去向!阙机还是有些发晕,他与素利作别,跨马直奔自己的大营。
还好,营中一切如常。阙机丝毫不敢耽搁,他即刻整顿人马,辎重粮草等物,该舍弃的就舍弃,轻装简从拔营而去。
万分庆幸,没有追兵跟上来,这真托了素利的福,果断行事,令李毅措不及防。
在建平外围,两军顺利会合。见素利带出来整整五千人,令阙机心中一喜。但一个难题摆在了他的面前,路在何方呢?
兄弟俩并马而行,素利一脸的阴沉之色,谁都看得出,此刻他心事重重,百分百是在琢磨落脚地。
踌躇再三,阙机还是开口了:“事到如今,我也不瞒兄弟了,这次哥哥是依照槐头的计策,前来建平卧底的。本想杀了李毅,再顺便将建平弄到手,谁知这个小子滴水不漏。不过有兄弟跟随而来,哥哥便没有”
“别说了!”素利一声厉喝,打断了阙机的话语:“我当你是好兄弟,没想到却如此对我。你可知晓,槐头欠我一身血债,除非他献出项上人头,否则我定杀他个片甲不留。”
素利的暴怒,并未出阙机预料,好在他还没与自己翻脸,就偷着乐吧。怎么说服素利呢?阙机皱起了眉头。。
。。。
第二百零七章 尔虞我诈防不胜防()
突然阙机灵机一动,他面露喜色道:“槐头几次三番愚弄于我,真他妈不是个东西,不如我们合兵灭了他,不知兄弟意下如何?”
素利万没想到,阙机会想出这个鬼点子,不过这却是他最大的愿望,他也闪现过同样的想法,明知通不过阙机这一关,才没有说出来。
“真的假的?”素利疑惑的望着阙机道:“兄弟如今走投无路,除了大哥可以信赖,便再无信任之人,哥哥你可不要坑小弟啊!”
阙机心中一颤,但面色却丝毫未变,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掩饰住紧张的心情,嘿嘿一笑道:“哥哥的为人,兄弟清清楚楚,你若信不过,现在咱们就分道扬镳!”
素利一阵苦笑:“分道扬镳,亏你说得出口。就我这点兵马,连个落脚点都没有,你让我去哪里?单枪匹马与槐头拼命?”
“好了,哥哥只是随口一说,你到当真了。”阙机满脸赔笑道:“与其你单挑槐头,还不如咱俩一起上,他那肥美的草场,还有成群的牛羊”
见阙机流露出贪婪之色,素利微微一笑,打断了他的话语:“我只拿回属于自己的一份,余下的都归大哥!”
“这怎么可以,兄弟还是要分一些的,否则哥哥如何心安?”阙机已经笑开了花,好像槐头的一切,都已经摆在了他的眼前。
两人说笑着达成了默契,一个剿灭槐头的行动,在你一言我一语中形成了,由阙机否则引蛇出洞,再实行包夹战事,二人合力将其绞杀。
这个计划的关键,便是作诱饵的阙机,他怀着忐忑的心情,终于来到了槐头的营地。
“阙机回来了!”斥候早已报知了槐头。
“可否带来了李毅的人头?”槐头眼睛翻了翻,有气无力的吐出了一句话。
“没有,李毅毫无损的呆在建平!”
啪!一声脆响,一个精致的瓷杯,被摔在了地上,立即粉粉碎,热水也溅了一地。
“笨蛋,拿不到李毅的头颅,他还有脸回来?”槐头暴怒而起,他怒不可遏的样子,令所有人望而生畏。
精心策划,费尽心机才想出的妙策,轻而易举的就流产了,这怎么不让槐头气愤呢?不过了怒之后,槐头却垂头丧气,突然没了精神,想到了李毅没有除去,还有那令他坐卧不宁,寝食难安的素利,槐头的脸已变得扭曲。
“我要面见阙机,看他怎么交代!”槐头狞笑着,立即集合队伍,带领着人马出了大营。
“槐头出了大营。”
“老狐狸,你也有今天!”素利一脸的冷笑:“弟兄们,下手狠一点,不要放走了这个老杂毛!”
这五千将士,一路跋涉跟随而来,为了就是砍下槐头的脑袋,如今听说正主现身了,所有了辛苦和委屈,一齐涌上心头,不斩杀槐头无以平民愤,将一切愤怒泄了出来,爆出惊天动地的叫喊声:“杀了槐头!”
槐头闻声大惊失色,怎么要杀了自己,他还一肚子怒怨无处倾诉呢,又加上在他的一亩三分地上。俗话说强龙难压地头蛇,你劳师远征,已是强弩之末,我还怕你了不成。
暴脾气上来了,这还是槐头少有的泄愤怒:“素利这孙子送上门来,绝不能放走他,抓住素利者赏万金!”
什么?赏万金?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一万金子可不是小数目,不知要享受几辈子,为了后半生的荣华富贵,拼上性命不要也值了。
“活捉素利,不要走脱了他!”
两方将士都双眼猩红,可谓针尖对上麦芒,厮杀在一起,呈胶着状态,一时难分输赢胜败。
******,槐头这个老杂毛,还真跟我干上了!素利未想到形势能如此展,心情有些焦躁起来,手下加劲冲进来槐头大军之中,大刀舞动起来,如砍瓜切菜一般,成排的头颅掉落在绿草之上,如茵原野染成一片鲜红。
阙机,你要坐山观虎斗吗?怎么还不夹击槐头。素利心中暗自嘀咕着,他用眼睛的余光,悄悄的瞥向了远方。
素利不看则已,一看之下不禁大吃了一惊,阙机并没有观望,他已经催动人马,却不是夹击槐头,而是绕至自己的后方,狠狠地捅了一刀。
“阙机,你这个王八蛋,我上了你的大当了!”素利痛骂的同时,也暗自悔恨起来,怎么就轻易地相信了呢?素利忙拨转马头,欲冲到队尾挽救危局。
现在的阙机,已有了彻头彻尾的变化,在被槐头欺骗的同时,他也逐渐变得精明起来,以至于做出的伪装,能轻易骗过素利。明理是联络素利击杀槐头,实则早已派人,将一切原原本本告知了老盟友,并与他定下了毒计,合力击杀素利于此地。
阙机计谋得逞,杀得素利阵型大乱,他洋洋自得,一马当先冲入乱军之中,如入无人之境般的,杀到了素利面前。
“好你个阙机,你出尔反尔,反复无常,活脱脱一个奸诈小人!”素利气的七窍生烟,用大刀指着阙机破口大骂。
阙机一声冷笑:“素利,你修怪我翻脸无情,我也曾给你机会,谁知死不改悔,一条道跑到黑,口口声声不放过槐头。你不顾大局,那就怪不得我翻脸无情了!”阙机暗自得意,又是一阵的冷笑。
“既然你不念旧情,就休怪我素利不讲旧义,阙机,有你后悔的时候!”素利说完也是一阵冷笑。
这笑声是那么的阴森恐怖,听得阙机脑后冷气森森,他平复了下心神,冷哼一声道:“素利,你已是瓮中之鳖,若是下马投降,我便留你一条活命,否则的话,此处便是你的葬身之所!”
“废话少说,先吃我一刀!”素利一声大喝,那柄开山刀挂着恶风,毫不客气的当头劈下。
阙机只是年纪大了一些,不过他的力量却一点不差,尤其是占据了优势,已将素利包围其中,便毫不含糊的挺刀硬上,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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