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六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她还活着,但却足够让那些人以为她已经遭遇了不测,而实际上的情况也所差无几。
重家人在重意欢失踪之后,尤其是重意鸢变得尤其暴躁,而连氏还为此生了一场病,到如今都没有好转,本来经过虞铎的药精心调养的身体,一下子又恢复到了一开始的状态。
就连云御风也为此忧心不已,这使得县令更加不敢懈怠,派出去寻找重意欢的人手比起寻找失踪孩子的人手还多,只是派出去的这些人都是在暗地里行动的罢了。
重意欢正在想要怎么样才能够溜进围场的内部,她的身后突然伸出来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
重意欢根本没有察觉到她的身后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她的心里顿时有种死定了的感觉,可是对方似乎对她并没有恶意,仅仅是为了不要让她发出声音而已。
重意欢缓缓地回头,脑海中闪过无数种可能,被发现之后随之带来的危险也基本上想了个大概,结果等她做足了充分的准备,看到的人竟然是祁莲昭!
“你!”重意欢不知道‘失踪’了这么久的人怎么会凭空而降在她的面前,而且对方还一副万事尽在掌握的表情,看得她无比郁结。
“我要放开你了,你可不许出声。”祁莲昭像是在哄小孩子的语气让重意欢没忍住地一把打开了他的手,没好气地瞪着他。
“我可是为了救你特意从塞北赶回来的,你怎么这样对我?”祁莲昭满是控诉地说道,样子可怜得尽失世子的威严。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重意欢才没有多余的心情去管祁莲昭那颗‘玻璃心’,她整个人更加在意的是若他们被发现了的话,情况只会比她一个人被发现还要糟。
祁莲昭却答非所问,“难道你不想要见到我吗?”
她不想要见到他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她根本无法否认在她看到他的那一刻,内心到底是有多欣喜。
幸好惊讶盖过了欣喜,她的理智告诉她给了他三分颜色,他就能开染坊,所以这样愚蠢的事情,她还是不要做得好。
“世子这么远从塞北赶回来,不是为了问我想不想要见到你的事情吧?”
“欢儿若是想要见到我,才显得我回来的这一趟有价值。”祁莲昭似笑非笑地说道,整个人看着重意欢的眼神充满了**。
重意欢白了他一眼,“看世子的样子,想来是知道离开这里的办法,那就请世子告知一二,意欢日后一定会报答于你的。”
“呵呵”祁莲昭轻笑了两声,“我不想要你日后的报答,不如你现在就报答于我,我自会带你离开这里。”
祁莲昭欺身上前,紧紧地盯着重意欢的眼睛,试图在其中找到自己的身影。
重意欢不自在地撇开眼,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现在有多紧张,却还要装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这该死的祁莲昭,难道是认准了她对他没有办法了吗?
“怎么样?欢儿考虑好了吗?”
“你这就算是给我考虑的时间了?”重意欢抬眼看着祁莲昭,不知道为什么会从他的严重看出不怀好意的感觉,他到底在盘算些什么,重意欢可不觉得自己的身上有什么能够让他图谋的地方。
“时间紧迫,耽误的时间越长,可保不齐云渊绪和云渊泽会不会找到这里来。”
“你!”重意欢知道这不过是祁莲昭的借口,可她偏偏无言以对,若是让云渊绪他们发现她出现在此处,绝对只会带来麻烦。
重意欢一咬牙,恶狠狠地瞪了祁莲昭一眼,“好,我答应你。”
“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哦。”祁莲昭的脸上带着狡黠的笑容,准确来说更像是阴谋得逞之后的小人得志。
“既然这样”祁莲昭挑了挑眉,眼睛有意无意地盯着重意欢的唇瓣。
等祁莲昭意识到祁莲昭到底想要做什么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她的唇瓣上再一次传来祁莲昭的气息。
“唔”重意欢挥舞的手被祁莲昭束缚在他的腰间,在别人看来就像是两个人紧紧地搂在了一起。
他们这边距离围场并没有多远,以至于这里有什么风吹草动,守在围场外的士兵一下子就看出来那里多出来了两个人。
“是谁!谁在那边!”
重意欢闻言身子一僵,可偏偏祁莲昭对这声音没有一点反映,搂着她继续照亲不误。
“放放开我”
听着士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重意欢的心跳也在逐渐加快,甚至觉得那颗心好像要快从胸膛里面蹦出来一样。
重意欢现在是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可祁莲昭的脸上却呈现出一副很享受的表情,看得她一阵火大,正好被他禁锢在腰间的手,狠狠地掐上了他的腰。
可祁莲昭却纹丝不动,重意欢的力气与他而言不过是挠挠痒罢了,不过这士兵来得确实不是时候,打断了他的好事。
前来探路的两个士兵只觉得突然间阴风阵阵,明明是白天,怎么会这么冷?
“说你们呢!你们是谁,来这里做什么?是不是预谋不轨?”
重意欢听着这士兵的问话,有些好笑地想着难不成这图尹的士兵都是傻的吗?要真是图谋不轨也不会老老实实地留在这里,等着被他们抓吧。
“哪里来的小兵?本世子的事情轮得到你们来管吗?”祁莲昭随手拍了拍衣服上的浮灰,一把把重意欢搂在了怀里。
“你干什么?”重意欢扭动着身子,挣扎着想要离开祁莲昭的桎梏。
可祁莲昭的一只大手却一下子盖在重意欢的头顶,轻轻地摩挲着她的长发,似乎带着点安抚人心的力量。
重意欢怔了一下,没几秒的功夫,刚刚还趾高气扬的士兵瞬间就像是老鼠见了猫一样,腿一软便跪在了地上,“小的小的不知世子大驾光临,有失”
“行了,别弄那些虚的,你只需要告诉我围场里可还有本世子的位置。”
“这”士兵害怕地瞄了祁莲昭一眼,吞吞吐吐地半天也说不出两个字来,这种事情哪里是他们这样的小角色能够决定得了的?围场里面已经有了两尊大佛,现在又多了一尊,还让不让他们活了?
祁莲昭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把你们的统领叫出来,或者他更希望本世子亲自去会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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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小兵松了一口气,说话也多了几分底气,“小的马上就回去禀报,还望世子”
“快去!”祁莲昭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冷冷地说道,看着那两个士兵连滚带爬地往围场的方向飞奔,特别自豪地朝重意欢扬了扬眉。
“世子真是好大的威风,把那无辜的小兵吓得着实不轻。”重意欢冷哼一声,她为什么要和这个男人扯上关系?
“怎么?你觉得我做得过分了?”祁莲昭面无表情地看着重意欢,感觉起来是只想要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自然不是,只是我有些好奇,世子这般大张旗鼓地想要所有人都知道你来了这里的目的。”
祁莲昭凝神看了重意欢半晌,嘴角突然扬起一丝柔和的笑容,“若是我说我的目的只是为了救你呢?”
七十四章 野男人之一二三()
七十四章野男人之一二三
“闻名不如见面,重五小姐果然冰雪聪明。。。”云渊泽轻笑一声,举手投足之间都散发着一股运筹帷幄的自信。
可就是这样的人怎么会败在云渊绪的手下,甚至是死无全尸?
前世季宇琪辅佐三皇子夺位的时候,云渊泽已经被他给害死了,所以重意欢从来都没有见过他,只是那枚七彩琉璃戒太过有名罢了。
“六皇子谬赞,意欢不过是个普通人。”重意欢没兴趣重蹈覆辙,继续成为三皇子的走狗,这也代表着她不想要再卷入皇室的纷争,否则到最后,很有可能只落得个兔死狗烹的下场。
重意欢虽没有想过要长命百岁,可总不能每一次的死法都那么冤枉。
“那不知作为普通人的重五小姐可否听在下一言?”
“如今天色已晚,若是六皇子没有什么要紧事的话,就改天在说吧,要不然等到过了门禁,意欢解释起来可就要麻烦得多了。”
云渊泽没想到重意欢竟然会直接拒绝她,而且这拒绝的话里还隐隐透露着威胁,这让云渊泽气恼的同时,又觉得有几分好笑。
“那好,下一次可请重五小姐一定要赏脸才是。”
“一定,不过意欢希望下一次见到六皇子的时候不是在寂静无人的小巷里。”重意欢看了看云渊泽,便带着锦宜一同回了重府。
刚走到重府的门口,重意欢就看见有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似乎正躲在门后那里,看到她回来就急急忙忙地跑了回去。
重意欢倒是不担心她今天见到云渊绪或是云渊泽的事情会传出去,不过被人监视着一举一动的感觉可不怎么好。
重意欢拖着疲累的身体回到房间,许是她太过熟悉祁莲昭的气息,就算不用回头,她也知道他就在她的房间里面。
“世子不请自来这么多次,恐怕已经没有躲的价值了吧?”重意欢看向屋里的屏风后面,果不其然从那里缓缓地走出一个人来。
“欢儿已经这般想念我了吗?”
这驴头不对马嘴的回答让重意欢白了祁莲昭一眼,“这么晚了,你来我房间做什么?”
“明明该是我问,都这么晚了,你怎么才回来?”
重意欢微微皱着眉头,好笑地看着祁莲昭,“怎么?我去哪里还要和世子报备一声吗?”这男人是不是管得有些太多了?
“若是旁的,我自是不管,可你去见那些野男人,明摆着是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野男人?说起野男人,怕是世子更加符合这个标准吧?”重意欢轻笑一声,她还鼓励祁莲昭有点自知之明得好。
祁莲昭挑了挑眉,走到重意欢的面前,深邃的眸子中只映着她一个人的身影,在她的耳边低声道,“我若是野男人,我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么久,早就应该发生点什么了。”
“没想到世子竟知道我们是孤男寡女。”可这也没碍着祁莲昭像是回到了自己的地盘一样,甚至她的房间里面还有他的衣服,若是不小心被旁人发现了,他们这关系就算是跳进黄河里恐怕也洗不清了。
祁莲昭抬起一只手轻轻地将重意欢散落在额前的发丝归到耳后,“若是欢儿不满意这孤男寡女的关系,我不介意更近一步,比如说我到重府来求亲,如何?”
重意欢不甚在意地瞥了祁莲昭一眼,“世子就不要说笑了,这天底下想要嫁给世子的女人多了去了,我可不想要被你害得连出门都要考虑会不会被人给打死。”
祁莲昭一只手捂住胸口,脸上尽是失望的表情,“欢儿,你怎能如此狠心地对待我?”
“出了重府左转,走上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能够看到一个戏班,世子若哪天过不下去了,肯定能够在那里讨得口饭吃。”
“若是我有哪天落魄了,你会不会来帮我?”祁莲昭一本正经地看着重意欢,他这变脸的速度着实和戏班的台柱有得一拼。
重意欢听他这样说,脑海中突然闪现出他被毒箭射中,不治身亡的情形,一时间竟觉得玩笑也让人觉得很可怕。
“世子怎么会落魄的一天呢?我不过是说说而已,你还真当真了。”重意欢打心底里不愿有那一天的出现,可有些事不是她能够做得了主的。
莲昭注意到重意欢的情绪好像有些不对劲,不禁满是担心地开口道,“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世子不都已经知道了吗?”从祁莲昭提起野男人那一刻开始,重意欢就知道她和云渊绪以及云渊泽见过面的消息没能够躲得过他的眼睛。
按理来说,她应该很气恼,甚至要不惜和他理论才是,可结果她只觉得没什么所谓,祁莲昭想要知道就让他知道好了。
“可我想听你亲口说。”
“那世子想要知道什么?”
“我想要知道什么,你都可以告诉我?”
“世子不妨先说说看,我只要回答了你,说的就不会是谎话。”
祁莲昭脸上露出一抹喜色,十分真诚地看着重意欢,“除了我以外,你有没有看上其他的男人?”
重意欢失笑道,“且不说有没有其他男人的事情,不如世子先告诉我,你是从哪里觉得我看上你了?”
“从你第一眼看到我,就应该被我迷上了才对,只是姑娘家脸皮薄,有些话不好说出口,我便代你说了就是了。”祁莲昭胸有成竹地说道,不难看出他脸上还隐隐有些自豪。
重意欢的表情却古怪得很,真是不知道他从哪里得出来这样的结论,早知道她不会说出什么有价值的话,亏得她还认真地听了半晌。
“世子说完了?”
“你不用不承认,这些我都懂的,而且你大可放心,我祁莲昭只要爱上一个人,定会专一得很。”
重意欢对男人早就不抱有了什么希望,她也没兴趣一遍又一遍地骗自己,更何况她又不是一个人活不了,为何还偏偏要找个男人给自己添堵?
像是祁莲昭这样的身份,没有个三妻四妾都对不起祁家的三代单传,祁老将军还指望着能够儿孙满堂呢。
“你不相信我?”祁莲昭从重意欢的眼中看不出任何情绪的起伏,可隐隐能够感受到她的排斥。
“有些话不是说到就能够做到的,世子不会天真到以为说出口的话就真得能够成真吧?”重意欢有些躲闪祁莲昭的眼睛,她害怕从中看到自己胆怯的身影,也不想要他的眼中真得有自己的存在。
“没关系,即便现在你不相信我,总有一天你会相信我,而我只需要等着那一天就足够了。”祁莲昭趁着重意欢不注意,在她的额头上印下轻轻一吻,然后转眼间就逃之夭夭了。
重意欢摇了摇头,她没有多余的精力来应对祁莲昭这份不清不楚的感情,眼下最重要的问题是云渊绪和云渊泽都找上了门来。
重意欢知道云渊绪这人不可靠,但不知道云渊泽是个什么样的人物。曾经她的人生都是在围着季宇琪转,只要是他说的,无论她能不能做到,她都竭尽全力在所不惜,所以重获一次,她应该要季宇琪尝尝那种什么都得不到的滋味。
但与前世相同的是,他得到了顾琴榕。
重意欢从顾琴榕离开重府开始,就派人在一直监视着她,结果事情不出她所料,季宇琪进了顾琴榕的房间,直到天亮才偷偷摸摸地从里面出来,看来这对狗男女还真是**得要命。
不过这样也好,因为顾琴榕就像是贴狗皮膏药,粘在谁的身上,就算是扒掉一层皮都揭不下来,重意欢已经能够想象得到季宇琪日后该有多头疼曾经的失足。
翌日,重意欢无意间在府中看到季宇琪,果不其然见他一脸的春风满面,恨不得昭告天下他昨晚开了荤。
“季公子,昨天多谢你送琴榕回去,中间没有出什么事情吧?”既然季宇琪主动往她这边走过来,重意欢这个做姐姐的,怎么也要多‘关心’一下未来的表妹夫才是。
“没有,在下把顾姑娘送回去之后便回来了。”季宇琪闻言,脸上的笑容明显变得不太自然,说出口的话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这就好,琴榕和姨母在外生活得不容易,可碍于之前发生的事,我没办法时常去看望他们,不过我见昨日琴榕和季公子相谈甚欢,所以想要拜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