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大夫来了。”
“虞大夫,劳烦你给看看,她还有救吗?”
虞铎作为计划之中的人,自然不可能不知道卢姨娘的身份,所以他才好奇重意欢为何要这样做。
“你们两个人认识?那我不要你治我娘了,你给我走开!你给我走开!”重意雯挥舞着手,把卢姨娘保护得死死的,生怕重意欢会把她娘的最后一口气都带走。
“我是个大夫,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若是你再继续这样,我想你娘很快就要被你给闷死了。”
虞铎虽然不知道重意欢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但见死不救不是他会做的事情。
重意雯半信半疑地松开了卢姨娘,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虞铎的动作。
“她的脉象极其虚弱,看她的伤口是利器所致,已经伤到了五脏六腑,若是运气好,她能再活上一月,若是运气不好,她恐怕挺不过今天。”
“你说什么?不可能!不可能会是这样的,我娘的伤只是看起来很严重,实际上肯定没有什么事的,是不是你和她串通起来不肯救我娘?你不肯救,我去找其他人救,我娘一定会没事的。”
重意雯艰难地把卢姨娘背在了背上,一步一步地往府外走,口中不停地在念,“娘,你一定要坚持住,你很快就会没事的,我马上就带你去找大夫。”
“雯儿”
“娘?娘你醒了,你没事的对不对?”重意雯听到卢姨娘的声音,止不住地眼泪落下来,她就知道她娘一定会没事的。
“雯儿,我不行了,你放我下来吧。”卢姨娘趁着自己的神智还清醒,有几句话想要和重意雯说,只不过她不确定自己还有没有那么长的时间能够把话说完了。
“娘,我们去找大夫,大夫能够治好你的,我们先去找大夫你再说话好不好?”重意雯像是哄小孩子一样在哄着卢姨娘,生怕
她闭上眼睛就再也睁不开了。
卢姨娘用尽全身的力气抬起手去触摸重意雯的脸,“雯儿,娘没办法再陪着你了,你要记住以后在府上一定要小心一点。”
“娘,我会的,但是你一定要陪着我才行。”重意雯紧紧地握着卢姨娘的手,已是哭得泪流满面。
“雯儿,你过来,娘有个秘密要告诉你。”
重意欢看着卢姨娘不知道在重意雯的耳边说了什么之后,就彻底地闭上了眼睛,手也搭在了两边,彻底地撒手人寰了。
“你后悔了吗?”虞铎突然开口道,他是个大夫,生老病死是他生活中的常态,可一般人不会那么轻易就能够接受的。
若是虞铎知道重意欢是重新火活过一次的人,或许就不会这么说了。
冤冤相报何时了?这道理她从小就明白,尤其当连氏一遍又一遍地告诉她以和为贵,渐渐磨去了她身上的戾气之后。可是最后她的下场却远比卢姨娘要惨得多,但她确实是后悔了,毕竟怎么说这也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
“难道五小姐不是从一开始就预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了吗?”
“我又不是神仙,哪里会算得这么准?不过有些事注定会发生,我也没有办法。”重意欢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
“锦宜,送虞大夫回去吧。”重意欢淡淡地吩咐道。
“在下告辞,还望五小姐不要被执念所困扰。”
执念?她的执念就只有报仇,想要报仇就一定会伤害别人,而她若是放下,受伤的就有可能是她所珍视的人,所以这还真是个不好选择的问题。
卢姨娘的死讯很快就传到了老夫人那里,她看起来一点都不惊讶,甚至也不觉得可惜,反而有种早就在她掌握之中的感觉。
但毕竟这回重府里是死了个姨娘级别的人物,大夫人觉得不吉利,第二天便请了人来重府做场法事,超度卢姨娘的灵魂。
“小姐,听说柏木园的那位已经有好几天不吃不喝了,老夫人也不曾派人过去询问。”
“那大夫人呢?这个时候不正好表现一下她的爱心和责任心吗?”
卢姨娘死了,怎么算都是大房的事情。可她那位不成器的大伯父,非但一点表示都没有,听说还计划着再娶一位姨娘回来冲冲喜,毕竟这半年的时间里,四姨娘和卢姨娘相继离世,确实让他觉得很不开心就是了。
“大夫人的确去看望了七小姐,可是七小姐把自己锁在房间里,谁也不见,就是偶尔能够听到砸东西的声音。”
重意雯与卢姨娘母女情深,重意欢是看得出来的,她痛苦也是情理之中,而她伺机报复更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
重意欢到现在还记得卢姨娘咽气之后,重意雯转过头来看她的那一眼,很像当时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儿子被挖心。
“小姐,不好了,那个那个表小姐来府上了。”锦桃毛毛躁躁地跑进来,气喘吁吁地说道。
“顾琴榕?顾琴榕来这里做什么?”前段时间刚把她赶出去,这么快就又黏上来,她也未免她心急了吧?
“听听说是七小姐点名要见她,才把她放进来的。”
重意雯、顾琴榕,想到这两人又凑到了一块,重意欢着实有些哭笑不得。
“锦宜,你找人给我看着点柏木园。锦桃,你去把这件事情告诉姐姐,但只能告诉姐姐一个人,知道没?”
“是,奴婢这就去办。”
该说重意雯太心急,还是说顾琴榕按捺不住?如今这么敏感的时期,这两人的往来肯定会丝毫不差地落在老夫人的眼中。
顾琴榕明明知道她应该避嫌,最不济她们也该在府外找个地方见面,现下如此光明正大,是在告诉所有人她只是作为重意雯的好姐妹来安慰一下她的吗?
转眼间,距离卢姨娘的离世已经过去了半个月,听说在头七的那天,重意雯言之凿凿地说她看到了卢姨娘,还说她娘会去找那些害过她的人,一时间弄得重府上下人心惶惶。
但可笑的是,那些和她们母女从来没有过交集的人也都吓个半死,倒是重意欢坦然得很。
“小姐,你说不会真有鬼魂这一说吧?”
怎么没有?她自己就
是鬼魂变的,所以她真得想要看看若是卢姨娘变成了鬼魂的话,她有没有可能看得到她,于是显而易见,她根本就不害怕,有的只是好奇。
可是锦桃却很害怕地环视着房间,脸色突然间变得很难看,“小姐,你看那边,是不是有个人影?”
重意欢顺着锦桃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结果却什么都没有看到,但就在下一秒,一阵阴风吹开了窗户,把房间里面的蜡烛都吹熄了。
“小姐,这是怎么回事啊?”
“别怕,安静点。”
房间里面漆黑一片,锦桃按照重意欢的吩咐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低着头都不敢向外看。
“呜呜”
既像是风声,又像是哭声,从被风吹开的窗户传进重意欢的耳朵里。
重意欢摸出枕下的匕首,小心翼翼地往前走,突然间一道白影从她的眼前闪过。
“小姐,好好像有水流进来。”锦桃感觉到自己的脚下有点湿湿的,可还是站在那里一动都不敢动。
重意欢回头一看,哪里是水?那红彤彤的一片分明就是鲜血,从门口的位置渗进来,马上就要漫过来了。
“锦桃,冲着门的方向快点跑!”
“小姐,那你呢?”
“不用”重意欢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感觉到后面有人好像拿着什么东西,狠狠地照着她的后脑打了下去。
锦桃听到重意欢倒地的声音,也顾不得心中的害怕,立马回过头,谁知在发出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叫声之后,不争气地倒在了血泊之中。
第四十三章 闹鬼()
听到喊声的下人赶到重意欢的房间,在门口看到了还未干涸的血迹,结果推开门一看,重意欢和她的丫鬟都倒在血泊中不省人事。。。
“嘶好痛!”躺在**上的重意欢突然睁开眼睛,后脑传来的剧痛让她忍不住闷哼一声。
“欢儿!”重意鸢听到重意欢的声音,猛地醒了过来。
重意鸢自重意欢晕倒之后就一直守在她的**边,实在是太过疲乏,刚刚才不小心睡了过去。
“剪雪!欢儿醒了,快点去把大夫叫进来!”过了几秒钟,重意鸢才彻底清醒过来,冲着门口大声喊道。
“欢儿,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重意欢睁开眼睛之后就注意到这里并不是她的房间,而她会在这里的原因,就是因为她在她的房间里面出了事!
重意鸢有些为难地看着重意鸢,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似是不知道这话该从何说起。
“小姐,大夫来了。”
“虞大夫,麻烦你看看欢儿的伤怎么样了。”自上一次虞铎给重意鸢诊出中了毒之后,基本上他已经变成了重家三房专门的大夫,尤其是经他的调理,连氏的身体明显有好转之后,重显和重意鸢更是越来越相信他。
“欢儿,我先去爹娘那里告诉他们你已经醒了,等下再一起过来看你。”
等重意鸢走了之后,重意欢突然开口问道,“我的伤应该是人为所致吧?”
虞铎正在为她把脉,听到她这样问,不禁想到了重府这两天的传言。
“五小姐为何会这样问呢?”
“你是大夫,自然应该能够看出来,若是我死了,这就变成仵作应该做的事,无论怎样都总得给我个明白吧?”
虞铎轻笑一声,“五小姐心思这般通透,难道还想不明白吗?”
重意欢不在意地说道,“什么证据都没有,饶是我绞尽脑汁想要想明白,这也并非人力能够做到的吧?”
“所以五小姐早就知道闹鬼这一说了?”
重意欢的眼中闪过一抹幽光,缓缓地说道,“果然如此,想必我受伤之后,有关的传言更是甚嚣尘上了吧?”重意欢很平静地问道。
“五小姐果然聪明。如今城中之人都知道重府闹鬼一说,甚至还传出了五小姐心狠弑母的谣言。”虞铎很是不在意地说道,似乎他只是在强调今天的天气不太好一样。
闹鬼?弑母?这两件事摆明了都是冲着她而来的,如今受伤的也是她,则也就大大地加重了谣传的真实性。
“还是言归正传吧,我的伤怎么样了?”
“伤口不算太深,但位置很危险,只要在偏上一点点,就可以彻底置你于死地,至于凶器,应该是木棒之类的东西。”
“女鬼应该用不到木棒才对,光是靠吓唬人就能把人吓个半死才对。”
虞铎挑了挑眉,很认同重意欢的观点,“确实如此,你的那个丫鬟就是被吓得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
“你是说锦桃?”她记得她明明叫她逃跑来着,怎么还会被吓到?
“我听说当时房间里只有你们两个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也只有你们两个人才知道,我只负责看病而已。”
“所以你能够确定锦桃是因为受到了极大的惊吓才昏迷不醒的吗?”
虞铎点了点头,“若是五小姐质疑我的医术,大可以另请高明。”
“我不知道有没有比你医术更高明的人,但你确实是个不错的合作伙伴。所以,我想请问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让锦桃醒过来?”
她被打晕之后,房间里面就只剩下锦桃一个人,她一定是看到了什么才会被吓到,而她需要的就是锦桃到底看到了什么。
“除非她自己醒过来,否则一切外力都可能对她的记忆有损伤,到时候别说你可能什么讯息都得不到,还可能失去一个丫鬟。”
重意欢苦笑了两声,叹了口气道,“我是不是应该找个准点的师傅帮我算算命,为什么在我身边的人都会受到伤害?”
这时,重意鸢带着重显和连氏急急忙忙地推门进来,连氏一看到重意欢,眼泪就止不住地在眼
眶中打转,坐在她的**边,满眼都是心疼和担心。
“虞大夫,我妹妹的伤势怎么样了?”
“五小姐的伤势暂无大碍,但一定要静养,算时间内不能有任何的剧烈运动,否则伤口一旦裂开,五小姐的生命可能就会有危险。”
“怎么会这么严重?大夫,你可一定要救救我的女儿啊。”连氏听到重意欢的生命可能有危险,眼泪突然间就像是决堤的湖水,控制不住地往外溢。
“夫人,你的身体刚刚有所好转,不适合情绪太过激动,重老爷,你还是带着夫人回房吧。”
重显也知道,可一边是自己的妻子,一边是自己的女儿,哪边他都放不下。
“可是”重显有些犹豫地说道。
“爹,我都已经醒了,而且虞大夫也说没有什么大碍,你就先带着娘回房吧,别让她太担心了。”重意欢开口说道,虚弱地笑了笑。
“那好吧,等晚一些时候爹再来看你。”
重显扶着连氏回去,虞铎为重意欢诊完脉,留下了药方和药材之后,也离开了重府。房间里面,现在只剩下重意欢和重意鸢了。
“姐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重意欢看着重意鸢的眼睛,发现她真得有所闪躲。
“欢儿,有些事不知道就罢了,姐姐是为了你好。”
“姐,我无缘无故地被袭击,这种事发生一次,不知道还会不会发生第二次,若是不把凶手揪出来,怕是我日后都睡不安寝,姐姐难道忍心看我变成这个样子吗?”
重意欢很想要知道重意鸢到底在隐瞒些什么,而且刚才看父亲和母亲的表情好像也不太自然,他们的确是在担心她的伤,可好像更像是在担心她的命。
重意鸢犹豫再三,这事早晚都是纸包不住火的,与其欢儿透过别人得知到了真相,还不如由她说出来了。
可重意欢没想到重意鸢松口之后的第一句话竟是,“昨晚,你的房间里面闹鬼了!”
“闹鬼?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昨晚,守夜的下人听到重意欢房间里面传出一声惨叫,便急急忙忙地赶了过去,谁知在门口看到了一大滩的血迹,若仅是如此还不是很让人害怕,可他们眼睁睁地看着那些流动的鲜血写成了一个‘死’字。
下人们大着胆子推开房门,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重意欢和锦桃就一动不动地躺在血泊之中,而那扇被风吹开的窗户则挂着一个白色纱裙的人偶,人偶的双眼在流着血泪。
“这些描述听起来确实恐怖得很,可每一项都能够人为做到,姐姐为何会说是因为闹鬼了呢?”
“因为那人偶的手上带着个翡翠手镯,是卢姨娘生前最心爱的物件,我亲眼看着她是带着那东西下葬的。”
老夫人虽然下令把卢姨娘撵出重府,但最后她还是死在了府里,所以老夫人便默许给她办了一场简单的葬礼,重意欢和重意鸢都有所出席。
盖棺之前,她注意到卢姨娘浑身上下只有那么一件首饰,还觉得奇怪,可等到她看到人偶上的那手镯之后,就感觉更加诡异了。
重意欢对那手镯也有点印象,可这还是代表不了什么。她并不觉得害怕,只是很疑惑。
这重府上下会为了卢姨娘而想要杀死自己的人只有重意雯,再加上还有顾琴榕出谋划策,会想出这样的主意倒也不是没有可能,可如今所有人都觉得是鬼魂在作祟,连重意鸢也是,这让她觉得想要找出真凶变得更加困难。
“姐,我相信这世上有鬼,可我不相信我所遭遇的一切是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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