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钉子?重意鸢不明所以,眼神中带着几分疑惑。
重意鸢性子肖像老夫人,可心思却一点都不像。重意欢之所以会把许嬷嬷揪出来当替死鬼,就是因为她是大夫人安插在连氏身边的眼线。
“这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许嬷嬷跟在连氏的身边也算是有些日子了,一直安分守己,也没见她做出什么不利于三房的事,怎地重意欢就能够确定她是大夫人的人?
重意欢当然很清楚,当初三房垮台之后,许嬷嬷立马就回到了大夫人的身边,那一脸的狗腿她到现在都忘不了,所以她早就下定决心,要把前世这些陷害三房的人都一一拔除,甚至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放过一个。
不过这些事,重意欢当然不会随便地说出口,便随口编造了个理由道,“姐姐,你难道没发现许嬷嬷和大伯母身边另一位姓许的嬷嬷长得有几分相似吗?我当初只是怀疑,但没想到查出来的结果她们真得是姐妹。”
“算了算了,既然你把什么都调查清楚了,那审问他们的事情就全数都交给你去办吧,我就负责陪着娘就是了。”重意鸢短时间内怕是接受不了重意欢的转变,她明明该为她的开窍而高兴,却又莫名地带着多了一丝忧虑。
“那就麻烦姐姐照顾着娘亲了。”重意欢本来的打算也是想要把连氏安排在重意鸢的雪梅园,毕竟她这里说不定什么时候会来些贵客。
连氏和重意鸢回了雪梅园,重意欢带着锦宜锦桃先去看了许嬷嬷,一推开门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许嬷嬷已倒在血泊之中,两只眼睛瞪得老大,似是死不瞑目。
“快,去另一间房看看那个男人怎么样了?”重意欢眉头紧锁,她一时疏忽竟忘了会有人选择杀人灭口。
“小姐,那个男人也死了。”锦桃看起来很害怕的样子,脸色都有些泛白。
果然毫无意外,那个男人也死于非命,而且两个人的死状所差无几,也就是说这是同一个人下的毒手?
两条人命,轻而易举地把线索给掐断了,虽说大部分该了解到的真相都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了,但对方就这样在她面前杀了人,这感觉就像是在向她示威一般。
“把这里的情况如实地告诉祖母。”
重府里出了杀人案,老夫人果不其然地下了死命令,把那两具尸体丢去乱葬岗,谁也不许再谈论起这件事。
重意欢就站在关押许嬷嬷的房间门口,那一滩鲜红的血迹还没能被清洗掉,血腥味倒是淡了不少,可依稀还是能够闻到。
她突然想到当初自己的尸体似乎也是像垃圾一样地被随便丢弃在某个地方,她的魂魄因为太重的冤屈而久久不散,所以说不定许嬷嬷正站在她的旁边怒瞪着她呢?
锦宜和锦桃站在重意欢的身后,看到她脸上诡异的笑容,不禁身后都冒起一阵凉气,感觉小姐好像怪怪的。
“明早叫人把这两间屋子好好地打扫一下,尤其是里面的血迹一定要清理干净,然后就上锁再不要用了。”
“小姐,这事要不要告诉夫人?毕竟这逸仙园死了人,多少还是会觉得不吉利的。”
“那就更加什么都不能跟母亲说了,免得母亲会害怕。”
可重意欢也知道这事就属于纸包不住火,说不定等明天一大早,不仅重府上下的人都知道了,连外面也清楚重府死了人。
结果事情真得如同重意欢所料,重府发生两起血淋淋的命案,说是因为三房苛待下人,倒是下人在三夫人的房间里面服毒自杀,死状好不凄惨。
“简直就是一派胡言!”重意鸢的手狠狠地拍向桌子,满脸的戾气看起来倒真像是苛待下人的主子。
“姐姐不用发这么大的火,旁人愿意说什么就让她说好了,为了他们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得。”相比之下,重意欢倒是显得云淡风轻,根本就没有把那些闲言碎语放在心上。
连氏在一旁一言不发,今天一早她就被老夫人叫去,详细地问了一遍事情经过,她把欢儿教她的话一字一句地全复述给了老夫人听,可老夫人始终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倒是看得开。”重意鸢白了她一眼,“要是这风言风语一直传下去,岂不是所有人都要以为我们三房苛待下人,心狠手辣吗?”
“好了,你们姐妹俩就别吵了。欢儿,要不去找那道长做回法事吧?”连氏面带忧色,心里总是惴惴不安的。
重意欢倒是忘记了还有那么个人,当初配合她演了一场戏得了不少的钱财之后,她就把他打发走了,免得顾琴榕再找到他,现在要找回来可不是见容易的事,便只好搪塞道,“娘,那道长喜欢云游四海,表妹能请来他也只是因缘巧合罢了。”
“这样啊”连氏眼中刚刚升起的希冀又黯淡了下来。
重意欢不愿看到自己的母亲这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可事情都已经发生,她要是有能力改变这这一切的话,她也希望能够时光能够倒退,可明摆着她没有这样的能力。
不过重意欢倒是想起了一个人,或许她能够找出杀害许嬷嬷的凶手,但他们算起来不过之后寥寥数面之缘,更何况以祁莲昭的性子才不会愿意牵扯到这些家长里短的事情中来。
重意欢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莫名其妙地想到祁莲昭,结果竟真得在第二天看到了他。
重意欢疑惑的眼神看向重意游,不是说他请她喝茶吗?怎么一进了包间,便看到祁莲昭好整以暇地坐在那里,似乎一定等待了他们许久的样子。
“二哥,你之前和没跟我说祁世子也在这里。”重意欢轻笑道,倒看不出多余的情绪。
祁莲昭挑了挑眉,看向重意欢的眼神中满是笑意,“是我让意游约五小姐出来的,算是为上一次我的多管闲事给五小姐赔罪。”
这理由未免太牵强了一些吧?重意欢在心里默默地思忖道,不过既然祁莲昭都已经这样说,重意欢实在没有不给面子的道理。
重意欢坐在祁莲昭的对面,店小二陆续端上了不少的茶点,她一看竟都是她喜欢吃的东西,只是这细节怕是连二哥都不知道,祁莲昭未免表现得太过细心了吧?
重意欢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祁莲昭,却没见他再把更多的目光投注在她的身上,倒是和重意游侃侃而谈,眉宇之间带着一股运筹帷幄的自信。
“五小姐可是觉得无趣了?”祁莲昭突然话锋一转,重新把注意力转回到了重意欢的身上。
“怎么会?世子与二哥所交谈的每一句都让意欢有种胜读十年书的感觉,只不过意欢有所不明的是为何世子说来说去,都只是在绕着原地打转?”
“哦?五小姐有何见解不妨说来听听。”祁莲昭饶有兴致地看着重意欢,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桌面,一直在等着重意欢的下文。
重意欢有些懊恼,自己一时嘴快脱口而出倒无妨,可引起了祁莲昭和二哥的注意就不是件什么好事,如今骑虎难下,也就只能将她记忆中有关后来的发展说上一些,却见祁莲昭和重意游都陷入了深思之中。
“没想到五小姐会有这样独特的见解,着实让我大开眼界。”祁莲昭意味深长地说道,眼中的兴味又浓了几分。
“世子言重了,不过是平时看了几本历史传记,胡诌出来的罢了。”
“你不是说这顿茶是给我妹妹赔罪的吗?怎地又拐到别的地方去了?我可告诉你,你不许打我妹妹的主意。”重意游岔开话题,就差没横在祁莲昭的面前,让他把自己的目光收回去。
祁莲昭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容,正欲说什么,就见重意欢指着楼下一个像是正在**姑娘家的蓝衣男子,说道,“二哥,你看那是四哥吗?”
第二十一章 败家子()
重家排行老四的是大夫人的独子――重意辰,平时无所事事,除了大手大脚地花钱之外便是惹麻烦,但毕竟是重府的嫡子,老夫人和大夫人向来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重意游往下看了看,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厌恶,不屑地开口道,“除了他还能是谁?”
“没想到贵府上还有这般爱好之人,本世子都自愧不如。”祁莲昭在一旁低低地笑道,说出口的话让重意游的脸色变得更黑。
没有看到重意辰还好,这看到了他,又看到了那个一脸不情愿的姑娘家,重意游想也没想地就走下楼,在众目睽睽之下伸手把重意辰拉到了一旁。
重意辰一时没有站稳,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惹得周围的人哄堂大笑。
“重意游!”重意辰看清楚破坏他好事的人竟然是重意游,咬牙切齿地说道。
“你干什么!”重意辰从小就不喜欢重意游,明明是二房所出,却处处都比自己要强,连爹娘都告诉他要和重意游多学学,可凭什么?他就是看不惯他,又能怎么样?
重意游厉声喝斥道,“该回答这个问题的人是你才对,大庭广众之下,你在做什么?”
“我在干什么你管得着吗?别以为你比我多出生两年就能管得着我,你以为你算老几啊?”重意辰满是轻蔑地说道,“告诉你,要是惹急了老子,老子打得你和你那短命的娘去作伴!”
‘哐!’
一记重拳打在重意辰的脸上,他顿时又摔在地上,呕出一口鲜血。
祁莲昭见状立马从茶楼的窗户飞下来,重意欢则是惊呆了,没想到平时看上去文质彬彬的二哥竟然还有这样暴力的一面,不过谁让重意辰口无遮拦地碰到了二哥的禁区。
二伯母的离世对二哥来说一直都是个无法言说的痛,否则他也不会选择逃避,不顾家里人的反对径自去了塞北。
“意游,为了这种人脏了自己的手可是很没有必要的。”祁莲昭拦下了重意游的第二拳,试图让他可以冷静下来。
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没看清楚事情经过的百姓怕是都以为重意游才是恃强凌弱的那个,重意欢从茶楼里出来便听到有人在这样讨论着。
“二哥,算了,四哥也已经受到教训了。”重意欢从来和重意辰都没有什么交集,但是就他刚刚说的那几句话,真是难为和他共处于同一个屋檐之下的任何一个人了。
那一次的晚宴,重意辰也有参加,所以一眼就认出了祁莲昭的身份,至于重意欢,最近她可是出尽了风头。
“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重意辰从地上爬起来,一手指着重意欢,看架势似乎要上手打手的样子。
结果被祁莲昭一脚又踹回了地上,玩世不恭地说道,“我不想意游脏了自己的手,就只有委屈自己脏一下脚了。”
重意辰胸前立马多了个黑色的脚印,整个人看起来既狼狈又滑稽。
“四哥,二哥见你**良家妇女,一时情急才会打了你一拳,想必你是不会如此小气介意这些的吧?要不然,我现在就派人通知祖母,让她老人家来过来评评理?”
重意欢光明正大地在威胁重意辰,似是根本不在乎他那双气得快要冒出火的眼睛来。
祁莲昭闻言,若不是场合不允许,他还真想和重意欢好好地聊一聊,这女人远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有趣。
“你!”重意辰没想到重意欢直接搬出老夫人来压他,偏偏这招还有用得很。
“你给我等着!”重意辰恶狠狠地瞪着重意游和重意欢,“你们两个都给我等着!”
“那家伙一看就知道是个小人,看来你们在府上生活可要小心一些,说不定什么时候他就会给你们小鞋穿。”明明是关心人的话,怎么从祁莲昭的口中说出来就变成了幸灾乐祸?
“我借他两个胆子都不敢。”重意游看着重意辰离开的背影,眼中充满了阴翳。
重意欢对重意辰的印象着实不多,前世他们似乎都没有打过几次交道,没想到这一世她才重生不久,就和他结下了梁子。
但多一个敌人总是要比多一个朋友要引人注意,她可不想平白无故地被人算计了一场,还不知道幕后主使是谁。
所幸重意辰不怎么聪明,做事也如同他花钱那般大手大脚,轻而易举地就露出了破绽。
这天,重意欢正悠闲地躺在摇椅上晒太阳,好不容易大夫人和肖姨娘都安分了一阵,顾琴榕又有伤在身没能出来兴风作浪,重意欢只觉得连空气都变得清新多了。
锦宜踏进园子便见到自家小姐这副自在的模样,有些犹豫要不要把探听到的消息告诉她。
重意欢听到脚步声,睁开眼看到锦宜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开口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小姐,有人看到最近这两天,七小姐和四少爷走得比较近。”
“重意雯和重意辰?”重意欢都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才好,这两个家伙凑在一起,肯定不会想出来什么好主意,不过还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说吧,他们两个在计划些什么呢?”重意欢越发地觉得可笑,不过有时候还真得不能轻敌,万一他们真地给她造成了麻烦,到时候可就会令人很不爽了。
“好像和二少爷有关。”
本以为重意辰是吸取了教训,结果竟是在背地里想着要怎么算计二哥,看来她还是把他想得太善良了。
“给我盯紧重意辰的动静,要是他有什么异常的举动,就立马来告诉我。”
前世的惨死除了告诉重意欢不要相信任何人以外,她还懂得了适时地培养心腹。锦宜和锦桃都忠心得很,可有些事不适合女孩子去做,更何况偌大的重府,只靠四只眼睛怎么可能盯得过来?
所以重意欢选择未雨绸缪,结果没想到本以为没用的棋子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发挥大作用。
“是,奴婢这就去办。”
锦宜刚开始感觉到重意欢的转变,反应和重意鸢如出一辙,不懂为何小姐会变成这个样子,可后来才发现要是小姐不改变的话,就会被其他人算计,到最后可能连改变的机会都没有了。
重意欢思来想去,她也是时候该去看看顾琴榕了,这两天都没有怎么听到她的消息,刚开始连芷芜还来像连氏哭诉,只不过被她们姐妹俩用各种理由拒之门外,结果后来也不知道她是学聪明还是学乖了,竟没有再出现在她们的面前。
重意欢清楚顾琴榕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二十大板能够换来她下半辈子都老老实实地生活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重意欢叫锦桃准备了些补品,可还没等她到园子的门口,就看到重意雯鬼鬼祟祟地走了进去,那模样生怕别人看到她一样。
有段时间没来,许是在府中的地位骤降,顾琴榕所住的园子都带了几分破败之感,这也正好没人注意她曾经来过这里。
“小姐,我们还进去吗?”锦桃在一旁小声地问道,她不明白为什么小姐要来看望顾琴榕,她明明那么坏,处处都和小姐作对,这些补品就算是送进狗肚子里面都不应该给她吃。
“不进了,不过我倒是要听听她们在说些什么。”
发生了这么多事,重府里的人哪一个不是看到顾琴榕就绕着走?重意雯挑这个时间前来,要么是为了表现她的姐妹情深,要么就是有所求,重意欢更倾向于后者这种可能。
重意欢蹑手蹑脚地绕到房间的后面,这里的构造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不需要惊动房间里那两个人,她就可以把她们说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琴榕,你快点帮我想个法子让重意游身败名裂,这样的话重意辰就答应给我一大笔钱了。”重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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