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岁的年纪,正值妙龄,但这次她从寒山寺回来之后,却察觉到了欢儿的不同。她作为一个母亲,在这方面当然要敏感得多,可偏偏欢儿还什么都不说,连鸢儿都不知其中的内情。
重意欢没有想到自己会成为母亲心中的‘问题儿童’,可她的变化是有目共睹的。
“欢儿,听说前段时间你给老夫人讲了不少的话本,不如每晚也给为娘来讲讲吧?”连氏想着要是能和自己的女儿多多接触,说不定就能够找到重意欢的心结所在。
重意欢心下疑惑,她怎么不记得娘亲喜欢听话本?不过既然娘亲都开了口,她又怎么可能有不应的道理?
一连几天,重意欢都到逸仙园给连氏讲故事,刚开始重意鸢抱着怀疑的态度来听了几回,越到后面越是欲罢不能,恨不得让重意欢把所有的结局都一股脑地说出来。
“最后呢?那书生和那戏子怎么样了?”重意鸢急得快要跳脚,胸口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咬。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重意欢坏坏地笑道,没想到姐姐还有这样孩子气的一面。
重意鸢瞪了重意欢一眼,“你这是从哪里来的话本?我也去买就是了。”
重意欢之前说那是父亲带回来的南瀛话本不过是糊弄老夫人,都存在于她脑袋里的故事,哪里能找得到什么原版?
无奈之下,重意欢只好说道,“那些话本我都藏起来了,你到外面肯定是卖不到的,还不如等明天我自会把故事的结局告诉你的。”
重意欢调皮地吐了吐舌头,换来重意鸢狠狠地在她头上敲了一下。
“娘,你看姐姐她欺负我!”重意欢躲到连氏的身后,免得再受到重意鸢的迫害。
“你给我过来,躲到娘身后算什么本事!你给我出来!”
“才不要!我又不傻,姐姐一定会又打我的!”
一时间,逸仙园里面充满了欢声笑语,相比较之下,大房那边的情况可是要冷清多了。
倚竹园,大夫人的房间里摇曳着昏暗的烛光,显得有几分冷清。
“娘,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为什么祖母要把中秋宴的帖子交给三房?”坐在大夫人对面的便是重意嫣,她的亲生女儿,府上的六小姐。
重意嫣也算是个美人,只是那眉眼间总是带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刻薄,说话做事又乖张任性,不受老夫人的喜爱,所以平时就一味地在倚竹园里的躲懒装病,肌肤苍白得像是纸一般。
“我怎么知道?”大夫人睨了重意嫣一眼,“说不定是三房在母亲面前说了什么花言巧语,哄得母亲开心,那请帖不就是手到擒来吗?”
“那可不行!他们三房算是哪根葱,竟然也敢跟咱们争,真是不要命了。”重意嫣瞪着一双丹凤眼,不停地摆弄自己手上的指甲,“大不了就让他们去不成好了。”
“胡说什么!”大夫人连忙呵斥道,“隔墙有耳,你不知道吗?”
“娘,你就是顾虑得太多了。要是依我说,以前就该架空祖母的权力,省得她总是在咱们面前指手画脚,买件首饰不让,出去游玩一趟也不让,说什么要省去那些不必要的花销,也不看看她自己玩的那些东西,哪里是给重府省钱了?”
大夫人就是因为知道自己女儿的那张嘴没有把门,才让她就待在倚竹园里,谁知道她到现在也没学乖,还是不懂得什么叫做祸从口出!
“这些话在我面前说说也就算了,可千万不要传出去,惹恼了你祖母,她有的是法子整治咱们!”大夫人是见识过老夫人的那些手段的,当初老夫人可是靠自己一步一步地爬到了重家主母的位子,远比她们要心狠手辣得多。
“知道啦知道啦。”重意嫣不耐烦地应道,小声嘀咕道,“她也就能再活个几年,说不定到了地府她都得做个管事的。”
重意嫣扭头不愿听大夫人的碎碎念,结果余光撇到房门地下似乎有封信的样子,便指了指那里对大夫人说道,“娘,你看那是什么?”
第十九章 捉奸在床()
大夫人的眼神中带着几分疑惑,她小心翼翼地拿过那封信,信上面只有短短的几个字,却着实令她大吃一惊。。。
“娘,怎么了?信上写了什么?”重意嫣摇着大夫人的胳膊,好奇地想要知道。
大夫人敛去眼中的惊愕,把信放到烛台上烧成了灰烬,一本正经地对重意嫣说道,“我要出去一趟,你乖乖地留在这里,不要和任何人说起我收到了一封信的事,明白了吗?”
大夫人神情无比严肃,重意嫣总算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点了点头,老老实实地坐在房间里面等着。
“你们几个,跟我走一趟。”大夫人点了几个家丁,还让他们手上带着点家伙,气势汹汹地往倚竹园外面走去,而那方向竟然是连氏的逸仙园。
大夫人看清楚那信上内容时的第一反应是很惊讶,随即便想到若连氏真做出了什么对不起重家的丑事,别说是一张中秋宴的请帖,就算是要了她的命都不是什么难事。
再退一步说,即便那信里所写的内容是假的,她也可以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这场买卖怎么算都不亏。
大夫人越靠近逸仙园,越难掩心中的激动,连手上都出了汗。
“你们俩守住逸仙园的门口,剩下那几个人跟着我进去。”
这么晚了,连氏都已经睡下了,整个逸仙园中也就只有门口的灯笼还亮着。
大夫人蹑手蹑脚地靠近连氏的房间,悄悄地推开了房门,借着月光真得看到了**上分明躺着一男一女两个身影!
“大胆连氏,你竟趁着二老爷不在,与别的男人做出这等苟且之事,真是令重府蒙羞!”大夫人厉声呵斥道,吩咐下人把房间里的灯都点上。
连氏既然有胆子做出这等丑事,自然而然要去承担后果!
大夫人的声音惊动了躺在**上的那两人,只听其中一个人不耐烦地说道,“谁啊!别打扰老子睡觉!”
还从来没有人用这样的语气和她说过话,大夫人一下子就火了,“去把**上的那对奸夫淫妇给我扔出去!”
下人犹豫着不敢上前,毕竟这躺在**上的人是三夫人,就算真犯了什么错,也还是三夫人,不是他们这些下人惹得起的。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点动手!”大夫人站在一旁催促得急,结果亲手把盖在他们身上的被子给掀了起来,露出两句白花花的**。
可躺在**上的女人却不是连氏,她的模样有几分眼熟,却根本不是连氏!
大夫人一下子就傻眼了,不是说连氏趁着二叔不在府上,寂寞难耐才做了这等不守妇道之事,怎地突然之间就变成了许嬷嬷。
“啊!”许嬷嬷这下算是彻底地清醒了过来,赤身**地呈现在众人面前,饶是她上了岁数也经受不起这般有伤风化的事,连忙拽过被子又盖回了身上,瑟缩在**上的一角。
“发生什么事了?大半夜在这里吵吵闹闹成何体统?”重府里发生什么事都难逃老夫人的眼线,更何况还是这般的丑事!
“母亲”大夫人本是胜券在握,可谁知道事情的真相急转直下,她一时间根本不知道该开口说些什么。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老夫人拄着拐杖重重地敲击地面,眼前这两个人分明是脏了她的眼。
“怎么了?逸仙园里出什么事了吗?”重意欢听说是逸仙园出事,便也匆匆赶了过来,一同前来的还有本该是这场戏主角的连氏。
大夫人一看到连氏,就气不打一处来,“三弟妹,半夜三更你不在自己的房间里,这是去哪里了呀?”
这话且先不论是不是别有深意,仅是听起来就让人觉得不舒服得很。
重意欢的眼中闪过一抹幽深的光芒,站在连氏的面前,替她挡下了大夫人的咄咄逼人。
“大伯母,因得我最近总是睡不好,母亲担心我,才会陪着我去叶满园的,结果没想到逸仙园这里竟出了事,可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
连氏一脸茫然,根本想不起来事情的经过是不是像欢儿所说的那样,她只记得自己醒来的时候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了欢儿的房间里,可她究竟是怎么去的,她却一点印象都没有。
连氏当然不会有印象,因为她被人下了迷药。
重意欢像是往常一样给连氏讲完了故事,准备回叶满园,可走到半路想起来自己的蒲扇落在了连氏的房间。那蒲扇是她专门请人定做的,是由一些安神的草药熏香而制,对她的失眠有点效果,于是她便走了小路,想要趁着母亲就寝之前把蒲扇拿回来。
可重意欢没有想到她难得走一次小路,竟会看到有人偷偷摸摸地潜进了母亲的房间,看身形就知道是个男人,难不成他是要对母亲不利?
“锦宜,我房间里梳妆匣的暗层里有迷药,你去把它给我拿过来。”重意欢决定不打草惊蛇,可脸上的焦急还是出卖了她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
“锦桃,你去姐姐的雪梅园偷偷看看姐姐有没有事,但不要告诉她母亲这里发生了什么。”
“那小姐你呢?”锦宜和锦桃异口同声地问道,她们两个都走了,小姐要怎么办?
“放心吧,我不会让自己有事的,更何况只是个小毛贼,奈何不了我。”重意欢虽是这样说,可心里却一点都没有底。
在她的一再坚持和强制命令之下,锦宜和锦桃还是不得不听命行事。
重意欢悄悄地绕到房间的后面,从窗户那里挖了个小洞,可根本看不清里面发生了什么,可听声音不难判断出那男人是在脱衣服。
“该死!”重意欢暗骂了一声,事情若真像她想象中那样,怕是母亲的清白就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这是谁想出来这么狠毒的主意!
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这种事发生,重意欢握紧手中的匕首,她已经做好了要和那歹徒搏斗的准备。
可没想到锦宜的脚程如此之快,就在重意欢决定要冲进去的时候,她把迷药拿了回来。
迷药和匕首都是重意欢为了不时之需而准备的,结果竟然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她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懊恼。
重意欢将迷药吹进了连氏的房间,不出半晌便听到了重物倒地的声音,她和锦宜推开门进去,果不其然看到一个脱得半裸的男人就倒在连氏的**边,那一脸淫邪的笑容还没有消下去。
“小姐,接下来该怎么办啊?”锦宜是个未出阁的大姑娘,平时也只听说过男女之事,从来未曾见识过男女之事,难免有些尴尬,甚至都不敢看地上的男人。
重意欢倒是坦然得多,用脚狠狠地踹了那男人两脚,不见他有任何转醒的动静。
“你把母亲带到我的房间去,千万不要让任何人发现,至于这里,就交给我来处理了。”重意欢思忖了一会,心里便有了主意,眼前这些无关紧要的人看到的画面,就是她处理的结果。
重意欢确实怀疑过这是大夫人设的局,可见她的眼中只有疑惑和气恼,并没有心虚,再者说她现在也没有必要做这样的事,只会让老夫人的不满急剧上升罢了。
“出了什么事,你自己看看吧。”大夫人很清楚无论这是谁的阴谋,如今都已经彻底地失败了,所幸被捉奸的只是府上的一个嬷嬷。
“这许嬷嬷,你怎么能在我的房间里做出这种事来?”连氏羞于启齿,甚至也只是进门时瞥了眼那**上的两个人,便快速地移开了目光。
许嬷嬷到现在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她在自己的房间里面睡得好好的,怎么会平白无故地跑到夫人的**上来,还和一个陌生的男人躺在一起?
“夫人,我是冤枉的,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许嬷嬷裹着被子,很是狼狈地从**上滚了下来,爬到连氏的脚边,拽着她的衣服就不肯松手,“夫人,你一定要相信我是清白的啊。”
肖姨娘姗姗来迟,好不容易挤进了房间,却发现眼前的情形似乎和她联想中不太一样,眼中的疑惑一闪而过,且带着几分惊慌。
重意欢实际上是认得那个男人的,上一世有过一面之缘,若她没记错的话,是肖姨娘的远房亲戚,应是来投奔肖姨娘才来了江南,结果却被用作了这般用途。
重意欢本来只是怀疑这事是肖姨娘指使的,可看到她的眼神,她便能确定的确如此,看来她也是过够了自己的安逸日子。
“清白什么!如今人证物证俱在,就算是三弟妹也保不了你。”
连氏摇了摇头,不知道她还能说些什么,于是一旁的重意欢先开了口,“祖母,您看这件事该怎么办才好?”
老夫人还站在这里,大夫人却迫不及待地想要表现自己的权威,可实际上是经重意欢这一问,大夫人才想起来老夫人也来了这里,都怪她被气得昏了头。
“把这两个人绑起来,至于审问他们的事,就交给你和意鸢去处理吧。”老夫人淡淡地说道,眼中尽是一片阴森的苍凉。
“母亲,这”怎么能够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两个小辈去做,大夫人那一刻真想脱口而出她是不是老糊涂了?
“府里除了这样的事,你难辞其咎,别以为我老了就什么都不知道。”老夫人打断了大夫人的话,在她的耳边低声警告道。
“是,儿媳知道了。”大夫人抿了抿唇,低眉掩去眼中的不甘,可重意欢还是看到了她眼中的怨怼。
只听老夫人临走之前又说了一句,“意欢,你和意鸢不要再让我失望才好。”
第二十章 杀人灭口()
重意欢命人把许嬷嬷和那男人抓起来,分别关在了不同的房间,这时重意鸢才匆匆赶了过来,身后还要重意欢派去查探情况的锦桃。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重意鸢来的时候,看热闹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可她还没来得及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
重意欢从来没打算把重意鸢牵扯进来,可老夫人的话让她多少有些介怀,从而不得不把前因后果都解释得一清二楚。
一时间,重意鸢看重意欢的眼神就像是看怪物一般,自己这个从小就胆小怕事的妹妹什么时候已经开始有独当一面的能力了?还把事情能够处理得这样好,无论是她还是母亲似乎都一直没有发现。
可现下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重意鸢从重意欢的口中得知那男人和肖姨娘的关系,明摆着就是肖姨娘指使他来破坏连氏的清白,可苦于她们手里根本没有证据来证明这一点。
“我们手里确实没有证据,不过说不定那男人为了保住自己会把肖姨娘抖露出来,即便扳不倒肖姨娘,也是时候该让她老实一阵了。”重意欢眼中闪过一丝凌厉,若是这次的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岂不是在告诉重府的所有人她们三房软弱可欺吗?
“就算那男人说是肖姨娘指使的,肖姨娘也绝对不会承认,说不定还会倒打一耙,说我们故意冤枉她。”
“姐姐,祖母让我们姐妹俩调查这件事就没指望能够得出一个什么结果来,不过是走个过程,顺便把一些钉子拔出去罢了。”重意欢勾了勾嘴角,说得虽轻松,可心里却也是沉重的很。
老夫人最想要看到的就是重府上下一家和和睦睦,哪怕只是假象也好。
“钉子?重意鸢不明所以,眼神中带着几分疑惑。
重意鸢性子肖像老夫人,可心思却一点都不像。重意欢之所以会把许嬷嬷揪出来当替死鬼,就是因为她是大夫人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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