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雪夜她的出生才足百天的孩子被她的丈夫剜出心脏丢尽装满她血液的药煲中只因听信顾琴榕那句唯一对母子取母血为汤孩儿心为药就将她与她可怜的孩子做成了一碗医治顽疾的药汤老天开眼让她回到十四岁那年大局豁开一切冤枉和不甘都有了一次让自己选择的机会然而伴随着选择而来的似乎还有很多自己前世不曾了解的桃花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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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风雪夜夺心()
又一年隆冬,大雪自天上絮絮而来,不消几日就给整个图尹王朝裹上了银装。
大雪夹杂着大风从季府上空呼啸而过,劲力推过叶杏园的房门,“哐当”一声大响,门在趾高气昂的胡总管面前狠狠的砸了一下。
胡总管往后一跳,四下望了一眼,竟然是隐隐的有些惧怕。
“总、总管,咱们还是回去”他身后的小厮还没说全,又很快的被他打断:“回回回!胆子这么小!要是给老爷知道了,一定发卖了你!”
这大骂像是述说出他心中的恐惧和想法,他说完不禁又四顾一圈,看到小厮的脸色,又恼羞成怒的大骂道:“不就是死了个夫人嘛,有什么好怕的!爷就在这,要是她真变成了鬼,尽管出来要我的命!”
小厮欲语,可话到嘴边,又沉了下去,只得埋了头,跟着总管继续前进。
这叶杏园,原本是季府老爷季宇琪两位夫人之一的重意欢所住。而重意欢前些日子因为生孩子难产死了,所以大伙儿都很忌讳她。再加上前些日子,有丫鬟来叶杏园被吓疯,一直说遇上了重意欢,大家就猜,会不会是重意欢难产死得不好,成了厉鬼?
他当时在旁边听着,心里毛刺刺的,不是因为听到这样的猜想,而是他因为他知道重意欢真正的死因,并非难产重意欢是被季宇琪以要医治另一位夫人顾琴榕的理由,并以重意欢才出生孩子的命作为威胁,强行取尽身上血而死。
死时重意欢身上枯槁如纸皮,双眼死死的瞪着,似乎在看季宇琪,又似乎有留恋她刚出生的孩子。
事情被季宇琪瞒下去,以难产的借口欲盖弥彰。重家已倒,家财万贯全都收归大太子一党,族人被斩的斩,被流放的流放,就算那些剩余的族人再怎么跟季宇琪讨公道,也无异于以卵击石。更何况,这重意欢,本来就与重家关系生疏。
正想着,他的眼前陡然晃过一道嫩黄色,抬头朝屋下那棵快要枯死的梨树下望了一眼,揉了揉眼睛,却没有再次见到。似乎重意欢死前,穿得即是嫩黄色的衣衫的吧?打了个冷颤,他不敢再胡思乱想,急忙紧跟上前边的胡总管。
廊上,风雪里一道若隐若现的身影看着下方,那玉眉杏眼,也正是夫人重意欢的模样。
她死后魂魄离体,因为执念太深,一直待在季府,从未离去。
定定地凝视着下方那些人穿行在叶杏园里,重意欢双目血红――她知道他们来的目的,顾琴榕和季宇琪违背了他们会好好对待君儿的誓言!
一下冲进屋中,她漂浮在婢女锦宜身后,看了眼在锦宜怀中熟睡的孩子,重意欢愤怒不已。
她死后的怨气无法脱除,被束缚在这季府中,终日游荡。
因此,也得知了她心心念念爱着的夫君季宇琪,究竟跟她那个表妹顾琴榕,到底一块干了些什么好事!
她以为季宇琪是极其爱她,她以为顾琴榕极其善良,却不曾想,季宇琪在遇见她之前,就同顾琴榕狼狈为奸,通过她来算计重府!而顾琴榕对她万般的好,也只是想找到那所谓藏在重府的藏宝图及开启金山的钥匙!
――杀她姐姐,害她父亲,夺她三房家业
若非化作魂魄,得入顾琴榕梦境,她到死都不知道,这二人只因那传说里的藏宝图和钥匙,竟然害死了她身边所有的亲人!
如今重家倒了,顾琴榕找不到那藏宝图和钥匙,就看上了季府这唯一主母的位置,以顽疾的借口并以孩儿的性命威胁,将她取尽血液而亡!现下又是看她孩儿刺眼,要来害她的孩儿!
“嘭”地一声大响,胡总管带着一群人砸门而入,看着那正抱着孩子警惕将他望着的锦宜,胡总管眼中绿光泛泛,笑道:“锦宜姑娘,我奉老爷的命令,带小少爷过去。”
“老爷的命令?”锦宜紧紧抱着孩子,冷冷一哼,“我看是顾琴榕的命令吧!”
胡总管依旧是笑眯眯的,“不管是谁的命令,奴才都要带小少爷过去。”说着胡总管就伸了手过来抢那在襁褓里的孩子,锦宜措不及防,伸手过去抓的时候,胡总管已经已经将孩子抢走。
她扑上去想要将孩子夺回,却被两个小厮甩开。重意欢伸手想要去抱住锦宜,然锦宜直接从她飘渺的身子里穿过,一头重重磕在桌角上。
愣了一下,重意欢看着自己的手掌,才回想起自己现在已是灵魂模样。胡总管带着一行人离去,重意欢回首看了一眼桌边的锦宜,又看向门外,一咬唇,飘出院外,追上那厢的胡总管。
“好疼宇琪,我好疼”
才到门外,重意欢就听见顾琴榕低低的***。穿入门中,望着顾琴榕在**上蜷缩成一团,季宇琪又急又怒的模样,重意欢冷笑一声,将二人死死的盯住。
季宇琪俯***,半搂住顾琴榕,对身边大夫模样的老者喝道:“就没有什么方法能让琴榕不再如此痛苦么?”
老者听喝声,脸上没有半分收到惊吓的动容,对季宇琪俯身道:“夫人的病是顽疾,每逢月中旬的时候就会疼痛难忍,寻常的药对夫人的病不会有作用,只有用出生才百日的孩子的心脏,以及那个孩子生身母亲的心头血,一起熬成汤药,才能治愈夫人的病,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法子。”
季宇琪又看向顾琴榕,忧心之色分明。
重意欢虚飘在半空之中,看着下方这对狗男女,双目已然血红。
顾琴榕哪里有什么病,她是跟这老者串通好了的,来害她,来害她的孩子!
外边胡总管带着孩子急急进来,重意欢瞧见他怀中哇哇大哭的君儿,双眼圆睁,飞身上去就要拦下胡总管。
但得到的依然是同样的结果,一行人从她虚幻的身体里一一穿过。
她愣怔后回身,胡总管已经将孩子交到了季宇琪的手中。
季宇琪嫌恶的看了一眼,将孩子丢到一旁的老者怀中,淡然道:“取。”
重意欢一声惊叫,飞扑过去,想要从老者的手中夺过孩子,然而一次次的都是徒劳无功。
不行、绝对不行,她的君儿
她急急地去抢孩子,奈何每次都不起作用。
老者在此等候已久,见季宇琪下令,将孩子带入后堂,将是备好的刀具在火上考好,便一丝怜悯也无的插进了孩子的胸膛!
重意欢无能为力,看着孩子从哇哇大哭被取心后一丝生气也无,小小的面容瞪着大大的眼,她猛地一声尖叫,朝着老者撞过去,老者身子一动,握着孩子心脏的手一僵,看了看自己的身子,一下昏过去。
她急促的呼吸,全身燃起青烟,方才缥缈的精致颜容有了实体,呈现出腐烂而凶狠的模样的模样――竟是怨念过深,成了这凡间的罗刹厉鬼。
伸出青枯腐朽的手掌从老者手中拾起君儿小小的心脏,重意欢捧到眼前,两行血泪划过灰黑的脸庞,她紧握住那小小的心脏,穿过后堂,站在了季宇琪与顾琴榕的面前。
“啊――!”
二人看到她,尖叫不止,方才蜷缩佯装病痛的顾琴榕从**榻上跳起来,望着这副模样的重意欢,身体颤颤,神色惊恐。
身上青烟越来越重,重意欢晓得,这是魂飞魄散的迹象。
手中孩子的心温温热热,甚至还在轻跳。
她的君儿本还有一段漫长的人生,或许他会受尽冷落,但他一定会坚强的长大,可就是这狠毒的顾琴榕!害死了她身边所有的亲人!还害死了她那可爱坚强的君儿!
感受着那种微弱的跳动,重意欢望着顾琴榕,双眼血红,猛地一下朝**上尖叫的顾琴榕撞过去。
黑灰的魂魄穿过顾琴榕的身体,青烟四散,她感觉自己正在支离破碎。
袅袅雾里,她仿佛看见一切尚还平宁的曾经。
可她终归太傻,被奸人蒙蔽,引狼入室。
若能够再重来一次,她一定不会再骄纵,一定不会再隐忍,重蹈覆辙
第二章 厌胜之术()
“重意欢,重府对你不薄,你竟敢用厌胜之术诅咒长房诅咒亲祖母,不孝不敬!罪无可赦!”
视线迷蒙中听到一声厉喝,重意欢正奇怪,便感觉被两个人给捞了起来,一下扔在地上,重意欢毫无防备,双腿一曲,就跪在了青石板铺就的小路上。。 平板电子书
眼前笼罩着的一片白雾缓缓消散,等她看清了眼前的人和物,心里咯噔一声,惊异无比。
她此时跪在一座庭院前,碧瓦红柱,四下开满大朵大朵紫红色的芍药,廊上台阶板前,重府的老夫人扶着三姐重意迟站在一边,漠然的凝视着她。
而在老夫人身边的,则是一脸怒容的大夫人,以及大夫人的妹子安氏,与长房的四姨娘上官氏。
“大夫人,大夫人,我们小姐真的没有做这样的事情!”锦宜从后边追上来,听到大夫人的话,立马一下跪在大夫人的面前,“事情未弄清楚,大夫人你应该等老爷夫人回来才能”
“啪!”锦宜的话还没有说完,脸上就挨了安氏一耳光。
瞧了一眼被自己打后死死盯着自己看的锦宜,安氏嫌恶地从腰上拿下帕子擦了擦手,冷冷的转过脸来看着狼狈的重意欢,贴着座上的老夫人耳畔,唇齿里漾出一丝欢快来:“这小贱蹄子敢诅咒姨妈,哪能这么简单的惩罚她!”
那寒冷如刀的目光划过重意欢的脸,让重意欢不禁吓了一跳。
这安氏是老夫人的侄女、大夫人的妹子,素来性子高傲,因为当年欲嫁她的父亲重显不成,对母亲顾氏一直有怨恨,对自己也是极其的不喜欢。
可她记得,这安氏在她出嫁之前,就已经被毒蛇咬死了啊。
还有老夫人也去世了
“还说什么!物证就在这里,还需要再啰嗦什么!这件事情一定是重意欢做的!”四姨娘讥笑一声,笃定的开口。她早就看这位重五小姐不顺眼了,仗着三房**爱蛮横骄纵,上次还当着众人的脸说她爬了**才能做长房的四姨娘,将她比做**妓子给她难堪,她还想着要怎么报仇呢,结果这就来了报应,真是爽快。
大夫人瞥了四姨娘一眼,将手中两个扎满针的偶人一下砸在重意欢的面前,气怒道:“五侄女,我与母亲素来待你不薄,你居然这样对待我们!”
看到那两个被扔到面前的厌胜偶人,重意欢顿时明白了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她重生了!
这是她十四岁那年发生的事情,她被人诬陷对大夫人和老夫人下了厌胜之术,因为她自小受**,性格乖张,在儿时总是惹祸,被母亲数次教训遇事需忍让,久而久之便后养成了软弱任性的性子,这件事几无准备就落到了她的身上,任性忍让惯了的她不知如何申辩,只能一个劲否认。
但否认又如何?她连连的摇头和否认在人证物证的面前显得苍白无力,最终她被严刑逼供无奈认罪,遭遇祠堂大罚三十六鞭,又被族人抓起来浸猪笼游街,面子里子尽失,背上了不孝不敬的罪名。
这件事情令她越来越不相信人,却又敏感的依赖于人。母亲是高门之后,日日忙碌;父亲虽**爱自己,但总要出门行商;姐姐是是重府娇女,因她软弱无能疏远于她;三房这般情况,终于让顾琴榕有了可乘之机,接近自己获得信任,让自己远离家人,让自己遭受季宇琪蒙骗,终究害死父亲,害死姐姐,害死自己不足百日的君儿
突然回到十四年前,让她有一次改变命中转折的机会,难道老天终于看不下她遭受命中痛中之痛,在她化作厉鬼之后开了眼么?
锦宜见着是自家小姐愣愣地盯着地上的两个厌胜偶人看,就是不说话为自己辩驳,顿时急了,“小姐,快些回神啊!”
“呵,这小蹄子在教她呢。”四姨娘手里的折扇摇了摇,不屑地哼笑一声,“自己的命都保不住了,还顾着别人哎,说不准,是重意欢指使这小蹄子去埋的偶人呢”
见周遭目光一下转过来,四姨娘赶紧闭了嘴,那折扇挡住自己半张脸,笑道:“我也就那么一猜,这样看我做什么。”
“祖母,这事儿绝对不会是意欢做的!”四姨娘不吱声,重意欢突然将地上的两个厌胜偶人捡了起来,左右细细瞧了一下,对着上头一直未曾说过一句话的老夫人喊道,“意欢固然是任性骄纵,不懂看人脸色做事,但从来不会有害人之心啊!”
“你没有害人之心?”安氏扬了扬眉,视线落到重意欢手上两个偶人上,“这便是最好的证据,我同大夫人都去你屋里找来了字帖和女红,对比了字迹,对比了针脚,处处都是你的标志,你这般想要抵赖,是当姐姐和姨妈都是瞎的么!”
“重意欢,你莫不是想说,这字迹是人仿的,针脚是人弄的吧?”四姨娘打扇而笑,轻蔑的目光在似重意欢的身上来回扫视,“这戏本子里演的说故事给孩子挺,看着玩的,怎么可能有人这么傻,用在这些真事上边算计人。重意欢,你这不是病急乱投医?难不成是有人相助,你要拖延时间?”
重意欢并未理会安氏和四姨娘,只是一瞬不瞬的盯着上方的老夫人,手中紧紧地握着两个娃娃。
她前世任性又软弱,在厌胜一事突然来临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又被上方大夫人一声声的诅咒长房和安氏四姨娘的讥讽吸引去了所有的注意力,只能一次次的否认自己没有做过这件事。但重活一世,她怎么能继续那样懵懵懂懂的像上一世一样过完自己的一生?
她方才看过了手上的偶人,几乎处处都是漏洞,她前世居然没发现,让这样的东西害惨了自己的一辈子
老夫人自上而下的俯视着她,污浊的双目好似明镜一般的,洞穿她所有的心思。
重意欢被她看得发毛,却不曾将挺直的脊背弯曲下来一分,而是迎头而上,与老夫人的目光对视。
清风拂过六月盛放的芍药,花瓣微微颤动了一下,四周一派寂静,连下人之间的窃窃私语也没了。
老夫人转开眼,拐杖在石板地面上敲了敲,“说——”
见老夫人发了话,旁边伫立看着的安氏和四姨娘一下回了头过来看着老夫人,仔细瞧的话,安氏和四姨娘的脸上都有一丝错愕。
唯有大夫人抿了抿唇,一直注视着重意欢。
重意欢抬眼,将两个偶人举起来,朗声道:“祖母,意欢不成材,唯一拿得出手的便是这一手书法,这上面字迹与意欢素来行文一样,意欢难以否认;这女工意欢素来不喜,绣工简陋无比,这上边缝制的针脚一模一样,意欢无可再说。”沉了一沉气息,重意欢再说:“但是,祖母,问题也就在这黄巾的字上,这字迹虽然最像,但也是最不像的。”
闻言,四姨娘陡然望向她,扇面遮了一半的颜容,只得见露出得一双眼微微瞪大,持着扇的手似乎也有点颤抖。
“如何说?”老夫人推开身边扶着自己的重意迟,拐杖在地面上一敲一顿,直视下方的正在辩驳的重意欢,脸色严肃又深沉。
“回祖母,意欢练字数十年,自小由父亲手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