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津津手掌轻握,“没有。”
男人抬眼睇向她,“想让我自己查,是吗?”
“靳寓廷,算了,行不行?我保证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男人闻言,声音冷冽不少。“你告诉我,怎么个算法?”
顾津津真不知道怎么去解释,更不想让陆菀惠牵扯进来。“这张符是我求来的。”
“既然是你求的,怎么会有商陆的名字?”
顾津津觉得自己冷汗直冒,“这是平安符。”
靳寓廷冷笑下,“在哪求的?”
她咬紧牙关不说话,靳寓廷直起身,抬起脚步往外走去,顾津津见状,忙上前拉住他的手臂。“你去哪?”
“如果是平安符,你应该直接交到商陆的手里。”靳寓廷甩开顾津津的手,快步往外走去。她飞快地追上前,但男人已经下了楼,他走到外面,找来了司机。
靳寓廷不确定顾津津去的地方司机是否知道,但总要先问一声。
顾津津到了外面,看到两人正在说话,事情就发生在几天前,再加上司机守在外面的时候也觉得奇怪,所以一下就回忆了出来。“九太太确实去了个地方,是个拆迁安置小区,那车库门前等了好几个人,手里都拎着香和香烛之类的东西。”
靳寓廷将那张符递给司机看眼,“你在那里有没有见到这样的东西?”
“我当时就在车上等,没有进屋。”
“那个地方,还记得在哪吗?”
“记得。”
“好,”靳寓廷将那张符交到司机手里。“你去问清楚,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是。”
顾津津上前,想要阻止,但司机已经转身走了出去。
靳寓廷回头看向她,“你不肯说实话,总有人会说的。”
他从她身前经过,进了屋,接下来的每一分每一秒,顾津津都觉得是煎熬。靳寓廷坐在客厅内,一语不发,沙发旁边还摆满了她置办好的贺礼,顾津津只能在心里祈祷,那不过是一张乱涂鸦的纸,千万不要有什么伤害性。
她尝试着去跟靳寓廷解释,但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顾津津坐到靳寓廷对面,冷静下来一想,心里更慌。
她已经吃准了这张纸应该是陆菀惠趁着她不注意的时候放进去的,顾津津双手交握,尝试着开口,“它只是阴差阳错地到了我包里,真的。”
“我方才问你,你不肯说,我现在已经不需要你的解释。”
顾津津心里一沉,轻掐着自己的手背。
过了许久后,司机才回来,他进屋的时候听不到里面的动静声。
顾津津轻抬下眼帘,眼睁睁看着司机一步步走上前,他的脸色并不好看,担忧地朝着顾津津望了眼。只是这么一个眼神,顾津津就知道她方才的期望都将要破灭了。
“九爷。”
靳寓廷犹如雕塑般坐在那里没动。“问清楚了?”
“是。”司机说着,将那张纸递回到靳寓廷手里。
顾津津紧张地竖起耳朵,听到司机的声音传到耳朵里。“是在那里求的,那人也承认了。”
“求了什么?”
司机有些为难地垂着头。“保婚姻的。”
靳寓廷将手里的红色握紧,“商陆二字,又是什么意思?
“那人说,您身边有人长期生病,所以让您和九太太的婚姻没法圆满。也就是说,一旦她的病好了,您和九太太也走到头了。”
靳寓廷的视线抬起后,直勾勾射向顾津津,“说重点。”
“所以,这张所谓的符上面写了靳太太的名字,是……是要让她一直疯下去的。”
顾津津倒吸口冷气,脑子里乱作一团,她没想到陆菀惠居然完完全全相信了这些,不止这样,还把商陆给牵扯进去了。
商陆是靳寓廷的死穴,也是靳韩声的软肋,一旦这个消息被那边知道……
顾津津头痛欲裂,也没法再说清楚,靳寓廷身子微微向前倾,“能给我个解释吗?”
司机可能是问到了别的,听到这话,想要开口,顾津津朝他看眼,赶在他之前抢了话语。“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事已至此,我也说不了什么。”
“那我就问你一句,这东西是怎么来的?”
顾津津接触到了司机的视线,她别开眼,低了音调说道。“我想问问我的婚姻,仅此而已。”
“所以,它是自己跑进你包里去的?”
这个问题,她没法避重就轻,靳寓廷坚持地要个答案,顾津津只好承认下来,“我放的。”
空气瞬间凝滞住,静的吓人,顾津津耳膜内有种嗡嗡的错觉,对面的男人动也不动,半晌后才开口。“你先出去。”
司机点下头,大步出去了。
“保佑婚姻美满,顾津津,你不觉得这句话很好笑吗?”
顾津津一下被人扎中痛处,嘴上立马还击回去。“我就不能想要婚姻幸福吗?”
“你觉得单凭这种东西,你就能保佑的来吗?”
顾津津坐在原地没动,整个人都快僵了,“那你为什么还要追究?既然这东西没用,你把它烧了就是。”
砰——
顾津津看到桌上的水果盘被震得挪动了地方,靳寓廷将掌心内的纸用力拍在桌上。“烧了,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是吗?你今天敢用封建迷信对付商陆,明天呢?明天是不是会因为别人的一句话,要了她的命?”
“你觉得我会吗?”
“这种蠢事,是谁教你做的?”
顾津津不再开口,靳寓廷盯紧了她的脸。“那天,你和妈一起去的,是吗?”
“不关我妈的事,是我要问的。”
“你天天不冷不淡地对着我,还跑去问什么婚姻?你我之间的事,又何必诅咒到商陆身上?”
顾津津不争气地红了眼,“我只是随口问了声而已。”
“那这东西呢?如果不是你提及商陆,她的名字会被写上去吗?”
顾津津反驳不了,“反正都这样了,我无话可说。”
“这就是你的态度,是吗?”
“是。”
靳寓廷气得将那张纸揉成一团后丢到顾津津身上。“你也听到了,商陆这几天的状况并不好,这件事要是被大哥知道了,后果怎样,你不会不清楚。”
顾津津就是知道这一点,所以绝口不敢提陆菀惠,她之前只不过提了商陆两句就丢了工作,可想而知靳韩声有多疯狂。
“你说过,我只要嫁给你,你就会保全我的。”
靳寓廷呼吸一紧,“我娶你,也不是让你去伤害商陆的。”
顾津津胸腔内窒闷的厉害,她眼睛酸涩疼痛,世上最能扎痛人心的,莫过于他听着毫无攻击力,实际上却杀伤力十足的话语。她虽然早就痛过,却仍旧逃不过这样的言语折磨。
“顾津津,你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她回答不出来,唯有沉默。
“商陆一日不清醒,我们就能好好地过下去,她若恢复了,你觉得我们就过不了,是吗?”
顾津津反问他一句。“难道不是吗?”
“你要是真想和我好好地过,你就不会想到伤害我家人这一招。”
“靳寓廷,你别自欺欺人了,如果大嫂清醒了,你还要我这张挡箭牌做什么?”
靳寓廷被她一语问住,顾津津捡起脚边的纸,将它展开后当着靳寓廷的面撕碎,“我早就跟你说过,当我知道你娶我目的不纯之后,我会千方百计想着从你身边离开。你要不如我的愿,我就不会让你好受,大嫂要是出事,那也是被你连累的,是你害了她!”
顾津津这会清楚地知道靳寓廷心底那道最深的疤还没有愈合,她如果往他心口扎刀子,那是一扎一个准。
“她病情反复,也是因为你,疯疯癫癫不成个样子,也是因为你,我求这张符,还是因为你!”
“顾津津!”
她站起身,将手里的碎屑丢到桌上,既然解释不清楚,那就以最痛的方式速战速决好了。
顾津津丢下靳寓廷上了楼,男人扫了眼茶几上的碎纸屑,他虽然快被气疯了,有句话却说得没错,他娶顾津津进来不是为了去伤害商陆的。不管有没有实质性的行动,这次的事,至少顾津津是动了这条心的。
回到卧室,顾津津坐在床沿处,她没法去苛责妈妈,这样的事陆菀惠做错了,而且错得彻底,可她又该怎么去说她呢?
难道要告诉她,不论是求多少张符,她和靳寓廷的婚姻永远都不会美满吗?所以,死了这条心吧是不是?
脚步声传到耳中,顾津津看到靳寓廷直直地朝着她走来,看他神色骇人,她不由缩起双腿想要逃,靳寓廷快步上前,抓住她的脚踝将她拉过去。
“靳寓廷,这件事你只能就这样算了,你不能拿我怎样,是不是?”
靳寓廷双手撑在她身侧,目光冷冷地攫住她不放,“你就这样有恃无恐,是吗?”
“你不是给了我九太太这个身份吗?我承认,我现在胆子越来越大,我不怕你跟我离婚,不怕你不要我,靳寓廷,你好像真的不能拿我怎么样,这样的感觉是不是很不好?”
男人轻咬下牙关,“拜完寿回来,我关你一个月,这一个月内,你老老实实在家待着,休想出门一步。”
“凭什么?”顾津津听到这,干脆回道,“你自己去拜寿吧,我不去。”
“由不得你。”
“我做不到跟你一样,明明亲近不了,却要装作夫妻恩爱地出现在别人面前。”
靳寓廷嘴角逸出冷笑,“习惯就好了,不过就是一张面皮而已,哭还是笑,全看你怎么伪装。顾津津,你方才还一脸无辜的在我面前说你什么都不知道,被人戳穿后,又说我不能拿你怎样,这不就是天生的伪装者吗?别说你不会,这么能耐,何必这样看轻自己?”
靳寓廷说完话,用手拍了拍顾津津的脸。
他没有用多少的劲道,可顾津津却觉这手劲落在脸上,比狠狠地甩她巴掌还要痛。
他到底是要将她变得跟他一样,喜怒不再显于脸上,他要将她全部的真都掐死掉才肯罢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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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靳寓廷,救救我()
外面传来阵敲门声,佣人站在门口,门是敞开着的,她也不敢进去。
靳寓廷头也没抬。“什么事?”
“太太过来了,让我问一声,行李有没有收拾好,一会就要出发了。”
“知道了,马上就好。”
佣人收回视线,不敢多说,转身下了楼。
靳寓廷起身,面无表情地冲顾津津道,“起来吧。”
“我说了,我不去。”
男人仿佛压根没将她的话听进去。“是不是要让我替你收拾?”
“靳寓廷,我一会可做不到强颜欢笑。”
“随你,你哭着去都行,但你今天必须过去。”
顾津津撑起身,坐在那里,“你怎么不把那张符交给大哥?”
“让他弄死你是吗?”
“你不用对我心软。”
靳寓廷弯腰将她攥起身,“这次的事情不会这样轻易过去,但眼下寿宴要紧,我现在不想跟你在这浪费时间。”
顾津津甩开他的手臂,抬起脚步进了更衣室。
她将门拉上,眼泪肆意流出来,可她只能咬着唇,没法失声痛哭。更衣室内有靳韩声送的那条项链,顾津津抬起手臂不住擦拭眼角,她随便收拾了下行李,直到靳寓廷走进来。
出发的时候,靳寓廷拎着行李箱,顾津津跟在身后。
孔诚将车门打开,两人神色如常,一前一后坐进了车内。
车门被关上,顾津津嘴角勾勒起的弧度收回去,面若冰霜地望向窗外。
司机透过内后视镜小心地盯着两人看眼,孔诚也坐进了车内,车子开出靳家门口的时候,顾津津看到靳韩声和主楼那边的车也出来了。
车内音乐声阵阵传到耳朵里,靳寓廷心烦气躁,“把音乐关了。”
“好。”孔诚说着,伸出手去。
“不要关,”顾津津出声阻止。“我要听。”
孔诚的手顿在半空中,靳寓廷眉头紧蹙,越发觉得声音吵死了,“没听到我说的话吗?关了。”
孔诚心想完了,他又成了夹心饼干,他试探着将手往前伸。
“别关,不然我要你好看。”顾津津口气也不好。
“孔诚,你到底替谁做事的?”靳寓廷紧接着说道。
孔诚伸手也不是,将手收回去也不是,他为难地往后看了眼。
“你要是把音乐关了,我以后就一直为难你,跟你死磕到底。”
也是醉了,他这是惹到谁了?孔诚不服气。“九太太,我就是个助理而已,你们有话好好商量,别跟我过不去啊。”
“我就是想听歌而已。”
孔诚干脆将手插在口袋内,他悬着颗心,半晌后也没听到靳寓廷的说话声,看来还是他妥协了。
来到秦家,一栋旧式别墅出现在眼中,顾津津下了车,看到门口站着不少人,秦芝双和靳永岩率先走了过去。
靳寓廷带着顾津津上前,快步走到一名老者跟前,“外公。”
“乖。”
靳寓廷拉过顾津津的手,她轻扯开抹笑,“外公。”
“乖,这是津津吧?”
“是。”
外公年纪大了,人还硬朗的很,只不过眼神不大好,家里人让他戴个眼镜,他还非不肯服老。他拿了红包塞给两人,“一路上累坏了吧?”
“一点都不累,沿途看看风景,想到要来见外公,时间就过得飞快。”顾津津肯说话的时候,嘴巴特别厉害,一句话就将老爷子逗得哈哈大笑,直接再摸出个红包塞给她。
靳睿言和段璟尧也到了,老爷子眯着眼看向不远处。
秦芝双上前挽住他的手。“睿言和璟尧也到了。”
“两个一本正经的家伙,睿言小时候好玩,现在一点都不可爱,选的男人也是,不爱笑。”
“爸。”秦芝双忙打住他的话语。“孩子们都大了,各有各的烦恼,哪能像小时候那样无忧无虑呢。”
“还有韩声和老九,现在都阴沉沉的。”
靳寓廷还站在他面前呢,老爷子就当面吐槽了,他也没法还嘴啊,只好乖乖地听着。
靳韩声带着商陆过来,尽管她这几天状况并不好,但靳韩声也不舍得将她一个人关在东楼。
到了跟前,靳韩声和老爷子打过招呼。“外公。”
商陆也低低地喊了声。
老爷子拿出红包,看了眼垂着头的商陆。“这孩子,还是没有好转吗?”
“好多了,”秦芝双接过话,“有时候能喊我妈,也能记得起一些事,总算是在慢慢好转。”
“都别站着了,快进去吧。”旁边的舅妈招呼着众人往里走。
秦家也是大户,庄园式别墅宽敞而气派,浓郁的古风气息扑面而来,顾津津一直坚信秦芝双这样温婉善良,背后的家庭氛围和教养肯定也是极好的。
进了客厅,家里早就备好了茶点,一行人坐定下来。
舅妈拉着秦芝双有说不完的话,都是自家人,不必有那么多礼数,顾津津跟着坐到靳寓廷身边。
“酒店就在边上,一会就安排你们入住,寿宴也设在那里,省得跑来跑去了。”
秦芝双微笑着点头。“辛苦你了,忙里忙外的,我也没帮上什么。”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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