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垃圾,我就丢到你家门口。再要无聊,我就往你家鞋柜的鞋子里面放放老鼠啊,蜥蜴啊,你觉得怎么样?”
女人面色铁青。“你……”
“好自为之!”顾津津说完,砰地甩上大门。
屋外倒没再传来叽叽歪歪的叫卖声,顾津津回到卧室后,又将房门关上了。
接下来的两天,倒是没再发生什么事,家里还有些东西缺着,顾津津准备去趟超市。
小区门口就有小黄车,顾津津租了一辆,骑上后出发。
一辆车见状,悄悄跟了上去。
司机将车速开得很慢,“确定没人盯着她吧?”
“没有,刚才还有车在那的,不是被引开了吗?”
“那就好,”司机手指在方向盘上轻敲,“等了这么几天,总算见到她出门了。”
“所以今天千万不能失手。”
顾津津骑着车子往前,前面就是渎墅湖,旁边还有个大公园。她这段日子心情实在是不好,顾津津将车骑在了小道上,四周都是竹林,今天风很大,湖里的水拍打在岸边,都能听到哗哗的响声。
要是可以的话,她真想在这边坐个半天。
今天是工作日,又是白天,所以人很少,顾津津打算找个僻静的地方坐会。
四季青的竹叶随着风声乱舞,顾津津放慢车速,前面有休息的凉亭,她刚要提速骑过去,车身却猛然摇晃起来,紧接着就不受控制地冲进了竹林里面。
顾津津摔在地上,手也被地上的碎石划破了,她勉强将自行车推开,却见一辆小轿车停在了她的跟前。
这是公园内的人行道,一般是不让汽车进的,顾津津看了眼虎口处的血渍,余光睇见车上下来两个男人。
她警觉地欲要起身,却见他们大步上前,来到她身边后按住了她的肩膀。
顾津津潭底闪过惊慌,“你们要做什么?”
“不好意思撞到你了,我们送你去医院。”
顾津津看了眼那辆车,再看了看两个身强力壮的男人。“不用了,一点小擦伤而已。”
“走吧,”旁边的男人见状,伸手攥住她的手臂。“去医院检查下。”
“真的不用。”
对方脸上露出凶狠,“走不走?”
顾津津不住看向四周,但这么热的天气,白天真没多少人经过。她也清楚要是这会上了车的话,怕是凶多吉少了。
“你们要做什么?”
男人强行想要将她抱起身,顾津津手里捡了个石块,趁着对方不注意砰地敲在他脑门上。对方立马松开手,额头上挂了彩,被砸出血来,男人伸手一抹,再一看,口气彻底变了,“你找死!”
顾津津被另外一个男人按在地上,“废什么话,就地解决吧。”
顾津津看到对方抽出一把小刀,她嗓音里装满了害怕,那是藏都藏不住的。“你们是不是要钱?”
“听说你还挺虎的,是不是?”男人看了眼顾津津的腿,他将尖利的小刀放到顾津津的裤子上,她全身都是汗,t恤都快湿透了。“谁让你们来的。”
男人手下用力,刀子的尖端轻而易举穿过顾津津的牛仔裤,扎进她的肉里,她痛得要尖叫出声,另一人见状,从她身后捂住她的嘴。
淡蓝色的牛仔裤顷刻间晕染出一大片的血渍,这还只是开了个小口子。
顾津津痛得眼圈都红了,跟前的男人冲她笑了笑,他握住那把刀子,左右旋转两下。顾津津面色狰狞,痛得使劲挣扎起来,男人按住她的腿不让她乱动,泪水从她眼角淌出来,顾津津大口喘着气,感觉那双手掌好像要将她捂得窒息一样。
她立马就猜到了这事肯定和商麒脱不了干系,她那天将她扎伤了,所以今天是来一报还一报的。
顾津津牙关颤抖,牛仔裤上的血渍还在晕开,男人将刀子拔出来,刀尖完全被血染红,她伸手捂向伤口,却是痛得碰都碰不得。
“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以后做事情之前,动动脑子。”
另一人松开了捂住顾津津的嘴,豆大的汗珠顺着顾津津的颊侧往下淌,落在了白色的t恤上,她几乎已经说不出完整的话。“那天是我动的手,今天这样,也算还清了吧?”
“还清?对方是什么身份?这一刀能抵过那一刀吗?”
“那你们想怎样?”
“这样吧,虽然你的命不值钱,但我们也不想闹出人命,十刀抵一刀好了。”
顾津津已经痛得要坐不住了,她单手撑在身侧,怎么她的命就不值钱了呢?她也是被爸妈捧在手心里的,从小也没吃过苦,她的命,不值钱在哪里?
顾津津将眼泪逼回去,“你们放过我吧,有事好商量,不要跟我一个小姑娘过不去。”
“呦,方才用石块砸我的劲哪去了?这会知道扮柔弱了?”男人蹲在顾津津的身边,手伸过去打在顾津津的伤口上,她痛得弯下腰,惨叫声抑制不住喊了出来。
“人还是要看清楚现实的好,既然身边什么人都靠不了,你去惹别人做什么呢?”
“跟她废话那么多做什么?”
男人狞笑着甩了甩手里的刀子,“要不在你脸上划一刀好了,抵消掉剩下的九刀。”
顾津津侧过脸看了眼,她鼻尖上都是汗,几乎是一串串往下掉的。
“不要。”
“很在意自己的脸?”
顾津津猛地朝着男人胸口推去,她双手一撑,刚站起身要跑,腿上的伤口却再度被撕裂,痛得她软下了身子。
两人将她按回去,顾津津张嘴喊道。“救命,救命!”
“闭嘴!”男人再度捂住她的嘴。
顾津津手在旁边的地上乱抓,抓起石块就要反击,却被身边的男人踩住了手腕。“擦,今天碰到了一只母老虎,都这样了还敢横。”
他蹲下身,手里的刀子精准无误地扎进了顾津津方才的伤口内,她几乎要昏厥过去,眼前有瞬间的漆黑,痛感好像有几秒钟被剥夺掉,却又在几秒钟后,变得格外清晰。
顾津津痛到只能挣扎,眼泪也是不住往外流。
男人存心要折磨她,手里的刀子一直在转,她眼冒金星,可又挣扎不过他们。
“以后拎拎清楚,听到了吗?”
顾津津眼帘轻闭上,她对商麒没有想过先下手,要不是她的手被她踩住,使劲碾压,她也不至于去伤她。别人的秋后算账可以一次次用在她身上,完全是因为她背后没有能倚靠的人,自己也不够强大到可以去抗衡。
人,生来弱小并没有错。
错就错在别人看见你弱,就觉得欺负你成了理所应当,他们将你的反抗不了当成了肆意玩笑,一次反抗不成,就要遭遇十次百次的凌辱。
凭什么?
凭的,不就是手里有钱或者有权吗?
可偏偏顾津津差的就是这两样,她不想被人欺负,不想让家人跟着她一起担惊受怕,但命运给她安排了什么路,她都必须接受,不是吗?
男人大声地笑着,别人的痛苦难堪在他眼里成了最好的取乐方式。
顾津津的痛苦和喊叫都被身后的人捂在掌心内。“你倒是换个地方啊。”
“换什么,旧伤口才最痛呢。”
顾津津恨不得就这样昏死过去,但她一遍遍让自己清醒着,她遭遇了什么,她都要记着,并且记得清清楚楚。
她浑身都在哆嗦,裤子被彻底染红了,顾津津依稀间听到有汽车的刹车声传来,男人也抬了头。“有人。”
那辆车就停在不远处,一名男子从车上下来了。顾津津视线模糊,已经不能看清楚对方的脸,只听到他轻轻说了一声,“放开。”
“你谁啊?别多管闲事!”
男人上前几步,顾津津看到他抬起手,有什么东西抵在了那人的脑袋上,两人立马松开她,战战兢兢起身,顾津津定睛细看,那居然是一把枪。
他目光投落在她的脸上,又看了看她腿上的伤。“能走吗?”
顾津津点了点头,艰难坐起身,两个男人开着那辆车一溜烟地跑了。她就算站起来了,也是摇摇欲坠,男人径自往前走着,“跟上。”
顾津津一瘸一拐地跟在他身后,到了车前,男人示意她坐进去。
她看了眼裤子上的血,“不用了。”
“你就不怕他们折返回来?”
顾津津闻言,乖乖坐了进去。
这个男人,并不是陌生人,顾津津记得他,他是修家的那位公子爷。
关上车门后,男人吩咐坐在前面的司机,“去就近的医院。”
“是。”
顾津津靠着车窗,已经痛到完全无力,“你……你为什么要救我?”
“不救你,难道眼睁睁看着你死吗?”
顾津津的手落在腿上,“这点小伤,死不了。”
“你心里应该清楚,他们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顾津津虚弱地喘息着,“你就算今天救了我,可还是会有下次、下下次。”
“那你就要让他们再也欺负不了你。”
顾津津轻抬下眼帘,“靠谁,靠你吗?”
“不可以吗?”男人说着,倾过身,目光直直望入顾津津的潭底,“你这样子,就像是一只丧家犬,可我能让你飞上枝头变凤凰。”
顾津津眼角还是湿的,她视线对上了男人,“条件呢。”
“凤凰涅槃,苦头肯定是要吃的,但我保证像今天这样的事,再也不会发生,被人踩在脚底下的感觉是最糟糕的,你既然无力反抗,我可以帮你。”
顾津津没说话,眼泪却止都止不住,她抽泣出声,腿上的血顺着大腿在往下流。
她不想被人整死,更不想永远被压在黑暗底下。
哪怕这个姓修的给她指的是一条插满荆棘尖刀的路,她也要迎刃而上去试一试。
01终于再见到你(神秘的新人作者)精必看()
顶层办公室内。
孔诚匆匆忙忙开了门进去。“九爷。”
靳寓廷心不在焉地坐在落地窗跟前,外面阴云流动,黑压压的聚在头顶,他压根没将孔诚的话听进去。
孔诚快步来到他身边,“九爷。”
靳寓廷回过神,看着孔诚一脸焦急,他心里陡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怎么了?”
“顾津津不见了。”
“什么?”靳寓廷坐起身,“你把话说清楚。”
“您先别着急,她可能就是躲起来了,这段日子我都有派人暗中盯着顾家的一举一动,但这几日都没见到她的身影,我有些不放心,让物业上了趟门,却没看到她的身影,家里只有她父母在。”
靳寓廷神色有些慌,目光看向站在边上的孔诚,“你怎么看人的?会不会是出事了?老大那边最近有动作吗?”
“我知道您会担心,方才我已经去过顾家了,确实没看到她的身影。但是她爸妈都在,说是去了朋友家里,具体是哪一个,他们不肯说。”
“是那个李颖书吗?”
孔诚轻摇下头,“应该不是,我也让人去找过李颖书了。”
“顾家那边的态度怎么样?”
“看上去没有丝毫的慌张,至少说明九太太没事。”
靳寓廷却丝毫放心不下,“人都不在眼皮子底下了,那还不是说出事就出事,东楼那边不会就此罢手的,她难道不知道危险二字怎么写吗?”
“既然我们找不到她,说不定,靳先生那边也一样。”
靳寓廷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顾津津那头的朋友和亲戚没有一个是能靠得住的,她躲去别人家里,用不了两天就会被揪出来。”
“但这已经好几天了,九爷,她现在至少是安全的,您要非把她找出来,不正好给靳先生那边下手的机会吗?”
靳寓廷心里有种说不明的慌乱,要依着她的性子,她可千万别去做什么傻事。
“你赶紧找吧,先找到她在哪里再说。”
孔诚闻言,答应了下来。“是。”
康复医院的vip病房内,顾津津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她不用看都能知道是谁。
她还躺在病床上,床头柜上有一个水杯和她的手机,男人上前几步,径自在床沿处坐定,“我看你在这养了几天,精神大好。”
“什么都不做,当然好,”顾津津坐起身,在身后垫了个枕头,“我爸妈那边没事吧?”
“有我看着,没事。”
顾津津腿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就是走路还要踮着脚,“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住在这不好吗?多清净。”
“但这毕竟是医院。”顾津津闻不惯那种味道,晚上一个人睡觉的时候也有些害怕,“我想快点出院。”
“在这养养好再走,这么漂亮的一条腿,要是将来穿不了短裙,岂不遗憾?”
顾津津这会穿着长裤,伤口的地方痒得要命。“反正是要留疤的。”
“你这样一瘸一拐的,我也不能把你带回修家。”
顾津津闻言,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男人长得很高,两条修长的腿裹在黑色的长裤内,他五官硬朗有型,但顾津津终究是对他不了解。
“你到现在,都不问问我叫什么吗?”
顾津津屈起了另一条腿。“你叫什么。”
“修司旻。”
“你是做什么的?”
修司旻想了想,似乎在想着怎么回答她的问题,半晌后,他嘴里才吐出两字。“奸商。”
顾津津低低地笑了两声,“不错啊,无奸不商嘛。”
“家里的情况我都跟你说过了,记住了吗?”
顾津津收回嘴角处的笑意。“记住了。”
“等你的腿完全好了,我带你回去。”
“嗯。”
修司旻环顾下四周,“他们一时半会找不到这边来,你安心住着吧。”
顾津津心里有些发虚,但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她是没有回头路了。
几日后,修家。
顾津津坐在车内,昏昏欲睡,车子沿高速下去,又开了很长的一段路后才到达目的地。
顾津津跟在修司旻身侧,伤口还有不适感,她刻意穿了条长裙,既能遮住腿上的伤,又不至于会擦碰到伤口。
她抬头望向前方,这儿以后就是她的家了,短短不到数月,她又进了一个新家。
两人刚走进院子,就有一道身影开了门,从屋内跑出来,“哥。”
顾津津看到个小女孩跑到他们跟前,穿着裸粉色的连衣裙,外面太阳晒得很,她小脸红彤彤的。“哥。”
这应该就是修司旻的亲妹妹,修善文,今年十五岁,在读高中生。
“文文,这是你嫂子。”
女孩的视线落到顾津津脸上,没有奇怪,也没有多问,她乖乖地张了口,“嫂子。”
顾津津喉咙间跟卡住了似的,修司旻轻睨向她的小脸,她嘴角轻挽开,轻答应声。“你好。”
男人带着她们往里走,顾津津深一脚浅一脚的,细碎的光圈落在她苍白的小脸上,她心思淡定,经历了那么多事,如今已是不畏将来了。
顾津津就好像突然从这个世上消失了一样,孔诚派了那么多人出去,却都找不到她。
靳寓廷坐在会议室内,手底下的人说了什么,他也就听了个七七八八,他很容易走神,直到孔诚从外面进来。他站到靳寓廷身边,贴到他耳侧说道。“萧诵阳的电话一直在打过来,打了十几个了。”
靳寓廷看眼孔诚递过来的手机,他伸手接过去,“散会吧。”
他率先往外走去,回到了办公室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