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她这样一忙起来连家都顾不上的女孩,又有那个男人敢抛开世俗观念勇敢接纳呢?
“谈恋爱,其实很容易。”梁天顿了好久,得意地笑道:“忘了告诉你,被我救了的那名女护士,就是我现在的老婆。”
他说完这句话,转身一步一步的走远了,留下夏妮自己个儿在原地发呆。
借着这茫茫夜色,灿烂星空,她突然想到了一个人,一个面对呼啸而至的子弹,敢往她身上扑救的铁血爷们儿。
而就在她的思绪即将飞出意识之外,一阵突如其来的爆炸声,却将她震的差点失神瘫坐在地上。
所有原地待命的警察,将目光第一时间锁定烂尾楼,仰望上去,有一个窗口正夹杂着烈烈火光,冒出滚滚的浓烟。
“有情况!突击小组跟我上!”被打断思绪的夏妮,第一时间拔出腰上的配枪,快速往烂尾楼奔袭过去。
一时间人心惶惶,军心忐忑,大部分人的脑海里,想到的都是最好的结果。
一队全副武装的特警,在夏妮的率领下抢先进入主楼,打算接应被送上去的谈判组。
就在她们刚刚进入到三层的楼体,便听到从楼上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隐约还夹杂着悲切的哭声。
“夏队,好像是我们的人。”
“是我们的人,准备接应。”夏妮下达完命令,紧步往楼上跑去,然后便看到了令她今生今世都难以忘怀的一幕。
只见几名队友,抬着另一名人事不省的队友,正惊慌失措的往回赶。
“谁,是谁受伤了?”夏妮走到跟前,凑近了一看,怒目圆睁:“你们是怎么搞的,叫你们负责谈判组的安全,怎么交上火了?”
“夏队,对方不讲道理啊,我们的谈判专家刚说没几句,对方便开始向我们投掷炸弹,还有他们自制的燃烧弹,铁牛为了掩护谈判组的同志撤退,一个人上去吸引火力,被他们投射的炸弹击中了,呜呜呜,夏队你下命令吧,兄弟们要为铁牛兄弟报仇……”
“大老爷们儿哭什么!没出息!”夏妮狠狠骂了他一句,拿起手电筒一照,画面简直惨不忍睹,只见这位黑汉的脑门上,被炸开了一个拳头大的窟窿,脸上全是被弹片划伤的恐怖血痕,身上也是血淋淋的一片,整个人,就跟刚从血池里捞出来一样,已然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铁牛,铁牛你能说话吗?你跟我说句话!”夏妮情绪激动的喊道。
“夏,夏队……”黑汉的瞳孔胀裂开来,嘴角不停的往外渗血。
“铁牛,是我!我是夏妮,你坚持一下,一定要坚持!”夏妮赶紧攥住他厚实的手掌,一路奔跑一路开启耳麦:“队长,我们的人受伤了,快点安排救护车!”
“不……不用了夏队,我……我知道……我快不行了……”
“不不!你不会有事的,你一定要相信我呀铁牛,我还没有请你吃饭呢,你忘了,我说过我要请所有人吃鲨鱼宴,谁都不能缺席!”
“夏,夏队……鲨……鲨鱼肉……好吃吗?”
“好吃,一定好吃!”面对身负重伤的队友,夏妮再也掩饰不住自身的情绪,泪水不停地在眼眶里打转。
“我……我长这么大,还……还从来没有吃过……”
“所以你要坚持!你答应我你一定要坚持!你是最硬最硬的硬汉,谁都打不倒你!”夏妮用手背抹了抹眼睛,示意大家走快一点,喉咙里像是堵着一团棉花:“铁牛,你看着我,你用眼睛看着我,我漂不漂亮?”
“夏队……夏队是我见过,女警察里最好看的,只……只可惜……”
“没有可惜!一点都不可惜!我不准你在说这样的话,到了医院里好好养伤,是谁伤的你,我会叫他十倍百倍的还出来!”夏妮充溢了泪水的美眸,一直盯着这位精英特勤的黑脸膛,那粗糙的皮肤与铁一样的五官线条,昭示着他风吹日晒的过往。
“不……不用了夏队,对……对手的火力配置很强力,还……还是请求支援吧……我……我……”
“铁牛,你要说什么?说给我听。”他的声音越来越过微弱,夏妮只能附耳贴上去。
“我……我有一句话,一直憋在心里,不敢对你说。”
“你说你说,我听着。”
“你……你会喜欢……我……我这样的男人吗?我……我一点都不帅……也……也没有钱……”
夏妮听到这里,泪水决堤:“别说了铁牛,我会喜欢你,我当然会喜欢你,你是我的兄弟,我最亲密的战友!”
“那……那……那你会……会嫁……给我吗?”对于这位黑汉子来说,打从见到夏妮的第一面,他就已经不可救药的迷恋上这位魅力十足的警花,只是以他自身的外在条件,是很难与其发生点什么的,很容易被人说成是美女与野兽,所以他选择暗恋,选择在激进中获取她的赞赏。
听到这句话,夏妮完全傻掉了,她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这样的问题。
这算是被求婚了吗?
“铁牛,你要娶我?”夏妮的表情看起来惊诧无比。
“是……是的,我……我做梦都想娶像你这样的警花,但我一直不敢说出来,怕……怕别人嘲笑我,说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你能答应我吗?下……下辈子做我的老婆,我……我保证一辈子对你好,你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什么……什么都听你的。”男人说到最后,几乎就已经是在用气息发音。
在他身后经过的台阶上,全是从他身上伤口处流出来的血,铺成了一条触目惊心的血径。
“铁牛,不要啊铁牛!只要你好好活着,我答应这辈子就嫁给你!”夏妮此时此刻的心情,已经完全被悲痛淹没。
“救护车!快一点快一点,他快不行了!”众人冲出烂尾楼,救护车已经近在咫尺,救护人员抬着担架冲了过来。
“坚持住啊铁牛!我们马上就送你去医院,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夏……夏队,有……有你这句话,铁牛就知足了,我……我走了……”
“希望……希望下辈子还能跟你做队友,告……告诉我爸爸妈妈……儿子……儿子没有给他们丢脸……”
“铁牛!不要啊铁牛!不要!不要!”
众人声嘶力竭的呐喊,根本无法挽回一缕英灵的升起。
担架上,男人的头一歪,彻底咽了气……
“这人,怕是不行了。”医生探了探他的鼻息,又翻开他的瞳孔,做出最终结论:“失血过多,抢救的希望为零,通知病人家属,准备料理后事吧。”
很快有医护人员,将遮尸用的白布铺了上去。
世界像是静止了一样,在场所有的警察,无论警衔高低,默默地举起右手,对着英雄的尸体,敬了一个最为沉重的警礼。
“妈的,我带兄弟们冲上去,跟那群狗娘养的杂种拼了,为铁牛兄弟报仇!”良久,终于有人打破了沉寂,接下来便是一发而不可收拾的局面。
“报仇!报仇!为死去的兄弟报仇!”
“胡闹!”夏妮眼眶通红:“把枪都给我收起来,你们别忘了你们各自的身份,你们是警察,不是啸聚山林的土匪!”
“那又怎么样,人都死了,说这些还管个屁用,你不敢上去,我敢!带种的兄弟,跟我来!”一名气血上涌的刑警,一挥手带动一片,作势便要进楼。
“我看谁敢!”面对这把控不住的局面,夏妮猛地把配枪掏了出来,挺身堵在烂尾楼的入口处,枪口对准自己脑袋:“都他妈给我听好了,谁要是敢意气用事,我就朝自己脑袋上开一枪!然后叫你们踩着我的尸体过去!”
“夏队,你……你这是何必呢?”
“我们是警察!不是敢死队!是警察,就要用警察的办法解决问题!已经有队友为此付出宝贵的生命,你们进去,有几个能活着出来?就算你们真的冲了上去,那11个孩子的生命安全,又由谁来保障?到时候两败俱伤,你们想过那种严重的后果吗!”夏妮说的义正言辞,激动无比,她这样做,无非就是在用理智克制大家的心魔,她不想在看到有队友流血倒下,身为队长,铲除险恶和保护队友一样重要!
“说的好!”人群分开左右,梁天大步流星的挤了进来,站到人群中央,神情严肃:“所有人听我命令,按照既定计划回归原位待命!”
“队长!”
“可是队长,铁牛兄弟他……”
“执行命令!”梁天突然暴怒:“我是队长,还是你们是队长!谁在废话,形同此物!”
说完,他把手中的对讲机狠狠摔在地上,直接摔了个粉粉碎。
没人再敢有异议,纷纷退回原位,各司其职。
“到底是什么情况?”撤回警戒区,就地组织起临时案情分析会议,梁天赶紧问道。
“具体情况,还是请谈判组的同志细说吧。”夏妮看了眼众人,一个个的表情都很沮丧,好像比丢了几百块钱还要严重。
“赵老,你是前辈,我想听听你的高见。”梁天客气地冲一名头发花白的老刑警说道。
这位从事刑事侦查四十余年的老警,内退后宝刀未老,一直跟着谈判组转战南北。
只见他有点惊魂未定,喝了口矿泉水,皱眉道:“怪了,真是奇了怪了,我从警一生,接触过的罪犯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像这样几句不和就大打出手的,还真是少见,以他们现在的处境,无非图两样东西,一是跑路,二是跑路的盘缠,按理说,应该和警方讨价还价才对,怎么会反其道而行之,惹怒唯一能提供给他们便利的谈判方呢,难道他们想效仿革命战士狼牙山五壮士,与我们顽抗到底?”
“不,我觉得陈广流这是在敲山震虎,警告我们警察,他可不是省油的灯,如果想谈判的话,那就拿出绝对的诚意来,我们现在,像包饺子一样把他们团团围住,他们心里能不害怕吗?能不做好顽抗到底的准备吗?能没有心理压力吗?换做是谁,谁都会狗急跳墙的,更何况是这条常年跟警方玩捉迷藏游戏的狡猾鲨鱼。”夏妮立刻给出了自己的意见,她可不会因为对方是前辈,就去学官场上那一套中庸之道。
(本章完)
第318章 神秘黑衣人()
“那夏队的意思是,我们应该撤离警力?向犯罪分子低头示弱?”身为警察谈判组的组长,这位德高望重的赵老,压根是瞧不上年轻人那一套工作理念的,他当省厅刑侦处处长的时候,夏妮恐怕还是个吃。屎的孩子。
“是战术撤退,不是低头示弱,只要指挥得当,主动权还在我们手里。”面对赵老的误解,夏妮解释道。
哪知这位老警连看她一眼都没有,直接反驳道:“按照你这位小同志的意思,这仗就没有打的必要了,直接给犯罪分子让开一条路,放他们走不就行了?那还要我们谈判组来做什么?我们不就变成旅游性质的观摩团了?”
“赵老,我绝对没有质疑你分析能力的意思。”夏妮顿了顿,声色平稳:“您是前辈,您穿上警服的时候,我恐怕还没有来到这个世界,但我们今天坐在这里,是来共同解决问题的,不是来论资排辈的,如果您不赞成我的决策,就请您提出您的高见,大家各抒己见,扣帽子的话,还是少说为好。”
“什么?!你敢说我扣帽子?”赵老万万没有想到,这个模样俊俏的小女娃,竟敢这样针尖对麦芒地教训他。
是的,在他的理解中,那就是教训的口气。
“小夏,你看看你说的这叫什么话!还不快点给赵老道歉!”梁天见状,赶紧扮演起和事佬的角色来,尽管他对赵老的言辞也颇有几分成见,但华夏人的传统就是这样,就算自己孩子做的是对的,当着外人面,家长也要说自己孩子的不是,这种混帐逻辑,被后人们称之为谦卑。
“就事论事,我凭什么要道歉?”夏妮既然能以实习生的身份破格被警校保送进市刑警队,那就说明不是被吓大的,更何况她无论是措辞还是语气,都做到了对前辈的足够尊敬,还能怎么尊敬?难道非得给他当警神供起来吗?
看到夏妮极为不服软的态度,赵老从鼻子里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他心说你个黄毛丫头得意什么,我当省厅刑侦处处长的时候,你恐怕还是个没断奶的孩子呢。跟我叫板,你也不掂量掂量你有几两轻重,别说是你,就算是把你们局长叫来,那也得对我客客气气的。
“赵老,手下不懂事,您别介意。”梁天责怪的看了夏妮一眼,又尴尬的陪着笑:“要我说,现在不是争这个的时候,还是办案要紧。”
“对对对,办案要紧,刚才说到哪儿了,梁队长,你是总负责人,你讲两句,来来来,讲两句嘛。”某位同仁就着梁天的话,赶紧把话题巧妙地引开,好嘛,这两人要是在对掐下去,非炸了庙不可,别回头案情没啥进展,自己人先动手打了起来,说出去还不得被同行笑掉大牙。
“那我就结合赵老和小夏的不同意见,说说我自己的看法。”梁天清清嗓子,喝口水,开始往外抛干货:“要我说吧,赵老说的不无道理,这陈广流退守烂尾楼,用一句古话解释,叫做置之死地而后生,说白了,就是想跟咱们警方打持久战,反正他们手里有的是人质,谈判起来可以先声夺人,几乎不给咱们谈价还价的余地。而小夏的决策,不能说是对,也不能说是错,这种战术的难度在于,战略性相当有优势,但实际操作起来,却很困难,属于中下之策。”
“那梁队以为,什么叫做上策?”有人提问道。
梁天顿了顿,轻笑道:“等。”
“等?恕老朽愚昧,能不能明示一下?”赵老有点不解。
梁天环视了一眼众人,拿起两个一次性纸水杯,摆在桌面上:“A水杯代表猎物,B水杯代表猎人,敌我现在的处境,就是这猎物和猎人之间的关系,猎物现在跑到了坑里面,而我们则蹲守在坑外面,猎物出不去,猎人也走不开,双方谁都不敢先露头,懂了吗?”
“梁队的意思是说,我们看似自由,实际上跟猎物一样,也是被牵制的?”
“是的,只要你撤退,猎物就会跑掉,可如果你不撤,那就只能双方对着熬,谁先把谁熬死,谁就能笑到最后。”
“可是大家别忘了,猎物虽然身陷重围,可他们手上却有我们的孩子。”夏妮最关心的,是那些受害儿童的安危,这也是她的天职所在。
“哎,所以难就难在这儿了,如果不是因为人质,我可以想出超过十种办法,不费吹灰之力,把那伙人给逼出来。”梁天叹了口气,说道。
“说来说去,还是等,看来我这把老骨头,是要在这儿熬夜了。”赵老不悦的撇了撇嘴巴,就这穷乡僻壤的,到处都是荒郊野地,想找口顺溜的吃食都难。
梁天惭愧一笑:“委屈你了赵老,都是为了工作嘛,您老多担待多体谅,也或许要不了一夜,陈广流他们就承受不住压力,缴械投降了呢。”
“但愿如此吧,我先回车上眯一觉,有情况第一时间叫我。”赵老说完,打着连天的哈欠,起身伸了个懒腰,便往一辆SUV警车走去。
“什么人!这儿火烧眉毛了,他倒好,跑去睡大觉去了。”对于这个连梁天都得毕恭毕敬接待的老头,夏妮却是很有成见。
“咳咳,小点声。”梁天赶紧堵她嘴,把人扯到一边:“人还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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