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送娘娘。”元麓起身作揖,而乔觅薇则道:“嫂子好走。”
容妆闻言,与她对视一眼,不由笑意盎然,这称谓自然得容妆心喜,出了馥阳宫,寒气扑面袭来,容妆畏寒,赶紧上了轿子回了宣裕殿。
第155章 封后大婚()
元旖的事情过后;曲玉戈整个人都消沉了;也是,这段日子以来她们二人已是情分深厚了,可是容妆终究没有将元旖之事清楚明白的告诉给曲玉戈,也不是不信任;只是少一个人知道便少一分危险,哪怕如今的曲玉戈安分极了;多半都是帮容妆;自己早已无心后宫勾心斗角事,可容妆也不想把她牵扯进来。
曲玉戈连着几日里,每日都给元旖亲手抄写佛经,除却来看容妆,几乎便是足不出户了;容妆偶尔过去瞧瞧她,少不得安慰一番;倒也不见她多难过,只是神色里少了许多涟漪,平静多了;许是看了这世事无常;又身禁在这后宫里,心灰意冷了罢。
乔钺果真是金口玉言,他说容妆会留下妒妇的名头,没想到来的这样快,不知道从哪宫里传出来的风儿,有人开始说起咱们承衍皇后如今后宫独大,无人争锋,阖宫嫔妃越发的渐少,但因为后宫人皆知容妆仁善,多都是敬重她的人,也不曾指责她什么难听的话,反之却有不少说帝后情深,堪是天下艳羡典范的,还有说不见承衍帝下令选秀新人,都道是皇后把皇上的心都收了,实际上这些子流言也无伤大雅,作不了什么数,容妆不曾去在乎。
听人说呀,容大将军府邸多了个女主人,平素少有人能见到,听说还是御医院院首冉缜大人的女儿呢……
听见过的人说呀,那女子长得很美,和容大人鸾凤和鸣,相敬如宾……也有人称羡的很……
白驹过隙,光阴更迭,温润的时光总是快的很。
承衍二年十一月二十五,大吉,帝后大婚,亦是封后典礼。
容妆终于等到了,她为乔钺穿上了嫁衣,天下间最尊荣最美丽的嫁衣,世间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与她比肩,因为她是承衍帝的皇后,自从这日起,她将母仪天下,与乔钺同受万民朝拜,最重要的,她终于能以妻子的身份陪在乔钺身边,很好。
阖宫欢天喜地,火红一片,宫人纷纷着了喜衣,这嘉日,自当普天共庆,诸司妥当,告祭天地,后行正礼。
玄乾大殿里百官矗立,设案焚香,容妆与乔钺相携同入,容妆一袭正红九凤朝阳皇后喜服,衽绣凤凰,肃然端庄,威势顿显。
乔钺身御大红吉服,衽绣正龙,如翱翔于空,栩栩如生,镂金缀宝,与容妆所着九凤嫁衣相辅相成,这才是真正的龙凤呈祥,琴瑟和鸣。
乔钺望着容妆,眸里缓缓生笑,深知容妆觉得礼数束缚,乔钺故意张唇,以唇形发出二字,一点声音也无,可容妆却缓缓笑了,她看的出,乔钺说的是:“娘子。”
容妆微微点了点头,正式应下这一个久违的称呼,从此她是他的元妻,唯一的妻子。
容妆此刻绾着朝凰髻,九凤步摇随她一举一动而颤着,而那青玉竹节纹簪,哪怕不合时宜,此刻却也戴在容妆的发髻上,这么重要的日子,需得此物做鉴证,它陪伴容妆走了太久,承载了乔钺的爱,此刻容妆绯红的唇色略有张扬,却美艳之极,她从不曾将自己打扮的如此艳丽,但今日不同,今日是她的大婚之日,自然越艳冠群芳越好,哪怕她知道在乔钺眼里,没人能比得上她,一定的。
通殿作韶乐,内阁大学士夏归年宣读立后宝文,后奉凤印,乔钺却阻止,夏归年问因,乔钺不言,只从他手中接过了凤印,容妆看着他,明白了些,不由心里笑笑,于是在百官瞩目之下,乔钺亲手捧着凤印送到容妆面前,缓缓笑着,眼里满含柔情,看着容妆,哪怕她此刻华服罩身,在他眼里她还是那个清澈干净的容妆,乔钺开口道:“朕的皇后,收下凤印吧。”
虽不合乎规矩礼节,但众人皆知这是帝王对皇后的爱惜,也只会默默在心里佩服乔钺,无人敢置一词,夏归年怔在原地,默默瞧着,自然也看出了这对天下至尊的夫妇,到底有多情深如斯,也许他该叹一声,有人不知进退,偏要插足二人间,自找没趣,夏归年苦笑,率先跪拜,众人复同跪地稽首以参拜,三跪三叩首。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高呼声震云霄,**散音,容妆伫立捧绶笥,是以国母尊位受百官臣公跪拜,她当之无愧,这一声声高呼不知持续了几遍才停下来,容妆没有去细细的聆听,也没有去数数,她的目光全都停留在乔钺身上,从今以后,这个男人便真真正正的属于她容妆了,任何人都不会比她再有资格拥有他的爱,他的人,他的一切,无独有偶,乔钺此时墨眸紧紧注视着容妆,心中亦是如此思忖着。
乐声止,凤仪女官引领容妆归后宫,受阖宫叩拜礼,乔钺同行,百官随行,午后出宫,帝后往南郊祭天告地,一路众臣随行,容妆不敢怠慢,遂收敛一切不合乎礼数之举,同乔钺分辇而行,来往一路都未曾有过互动,毕竟众目睽睽之下,总不能让人说新后礼数不周,于是只能眼睛见着对方,能感受到对方的目光,却不能过去碰一碰,容妆被折腾的疲乏之余,心里也微微不愉悦。
回宫后已是日薄西山,又于明堂祭拜祖先表敬,后归宣裕殿,这一日繁冗礼数下来,容妆的身子早已是疲惫倦乏极了,眼下总算才得空歇息一会儿,眼前紫檀木圆案展着红绸,上数列佳肴,容妆看着都觉得有些饿了,她身侧立着凤仪女官与教习姑姑数名,容妆正要拿起桌案上的茶杯倒杯茶喝,复余光瞥一眼众人,清清嗓子,才道:“给本宫倒杯茶。”
其中一个姑姑道是,忙个容妆奉上茶杯,容妆喝下一口,顿时暖意弥漫,今儿可把她给冻坏了,容妆侧目瞧一眼上座的乔钺,又道:“给皇上倒杯茶。”
那姑姑如是照做,乔钺瞥容妆一眼,不由笑了笑,外头光又沉了。
第156章 洞房花烛()
香炉有烟雾腾起;一缕缕的缥缈在半空;静谧的大殿内唯闻酒声清潺,这酒,是合卺酒。
女官齐齐在侧唱合卺礼,乔钺与容妆共同举樽;缠臂而近饮下其中酒,清酒流入喉;甘洌香醇;容妆微微蹙眉,趁着相近空当,小声对乔钺道:“这酒……”
瞧着容妆迟疑,乔钺目光带笑,点了点头;对,这就是流年酒;乔钺和容妆的牵绊之酒,自然是乔钺差人办的,容妆眨了眨眼;心下感动给了乔钺一个带着笑意的眼神;眉目弯弯如弦月。
大红羽幔罗幕数重,雕花的龙凤喜烛灼灼燃着,眼凝久了,恍然如梦,人不知时。
一樽合卺诺,共携百年欢,合卺礼成自是结发夫妻,此刻共享清欢,盛世拟安。
至了亥时,方屏退一切侍人,容妆也真是累了,坐在梳妆镜前呆滞的看着镜中容颜,乔钺站在她身后,双手搭在她两肩,问道:“累了吧?”
容妆点了点头,望着景里大红喜衣的自己,微微苦笑,长吁一口气,缓缓的喘息,“乔钺,嫁给你……真不易啊……”
说罢便释然的笑了笑,乔钺亦是随着笑了笑,容妆无奈的看着乔钺,乔钺脸上却一派气定神闲的轻笑,抚着她的墨发到脸颊,柔声道:“总算是了了一桩夙愿。”
“何尝不是我的夙愿。”容妆叹道,目光有些空洞的望着雕花铜镜里,想透过那里的自己,看到些什么,又回忆些什么,幽幽启了唇,“两年了。”
“嗯,两年了。”乔钺低声的应下,目光投向镜子里,与容妆目光交汇,情意融合,乔钺说,“今儿累了,你别坐着了,早些睡下吧,明日各宫和命妇们还要入宫参拜,你还得受累。”
容妆轻轻点了点头,卸下了金簪发饰,缓缓起身,褪了外袍,与乔钺一同沐浴,换了寝衣,靠在床边,乔钺正拿棉巾擦着头发,容妆瞧他过来,半晌眨了眨眼,展开手臂对着乔钺道:“乔钺,你抱抱我吧。”
乔钺一怔,旋即展颜笑了出来,把棉巾扔在一旁案上,走到容妆身前,把她搂紧在怀里,一手覆在她脑后,一手放在她后背,闭目柔声道:“容妆,谢谢你嫁给我。”
容妆心里一酸,抱着他的腰紧紧的,闭着眼睛回应,“我才谢谢你娶我。”
乔钺低沉的笑,容妆亦是笑了出来,故意学着尖酸刻薄的样儿道了一句,“我跟你说啊,以后我可是这后宫的女主人,你休想给我弄一堆小姑娘进来,我可是有权利管你了啊!”
“知道了知道了,妒妇皇后。”乔钺戏言,容妆却不肯服软,抱着他也没松手,动了动身子,虽然坐在床边但是整个人都贴他身上,乔钺站的稳妥,支撑着她的重量,容妆道:“哼,妒妇就妒妇,只要你就属于我一个人,什么名声我都认了。”
乔钺无奈的笑笑,心下亦是动容,他的容妆,他的妻子,永远都这么招人喜爱,当然,别人再喜也爱不起。
乔钺解开容妆的手,抱着她放进床里头,乔钺熄了几盏灯,唯独留下外殿堂前数只大红龙凤喜烛还在燃着,该是长明的,原本今日阖宫都该宫灯长明的,可是怕容妆睡得不安稳,乔钺只得熄了几盏,乔钺放下多重帘帐,一层一层红彤彤的,外头的光透过帘帐,都变得柔和了,一点也不晃眼,反而朦胧的越发好看,撩拨人心。
容妆瞧着乔钺眼里的火热欲色,不由笑的花枝乱颤,问道:“我说……可是你告诉我明天还要劳累的……”
乔钺笑道:“今日可是你我正式大婚,洞房花烛夜,你莫非让我梦中度过?”
“……”容妆看着他,眼珠转了转,好像是有那么点子道理。
乔钺见容妆迟疑,手不老实的贴上容妆小腹,凉意激的容妆一个颤抖,乔钺皱皱眉,容妆亦是蹙眉,伸出双手把乔钺的手攥紧在其中,用她掌心的温度捂热了,一边不悦的嗔怪道:“怎么手这样凉,真是的。”
乔钺身处另一只手挑了一下容妆下颌,调戏道:“这不是等着□□焚身呢么。”
容妆白他一眼,“没个正形。”
“只对你。”乔钺接的快,容妆很无奈,乔钺收回手侧身凑过去吻了容妆脸颊,“我今天特别想感谢一些人。”
“嗯?感谢谁?”容妆侧目瞧他,乔钺的背后是大片的帘幕红绸,乔钺的神色容妆并不能看清,只能看到他的轮廓。
乔钺叹息一声,手抚摸着容妆的手,细细摩挲着,沉声道:“今天大概是我感慨最多的一天,我得谢谢容策,他的善心收养,没能让你流落在外,谢他的割爱,肯让你入宫助我,我的养母贤太妃,我的亲生母妃,我的父皇,一切促使我们相遇相守的人,因为有这一切,我才有了你,最后最重要的我已经说过了,我要谢你,谢你相伴多年,谢你的痴心不离。”
容妆笑笑,“不用谢我,用你的余生对我好来报答我,不许你离开我,不许你喜欢别人,我嫉妒。”
“傻子。”乔钺收敛了笑意,欺身而上,以唇堵上容妆喋喋不休的小嘴,辗转啃咬着,舌尖舔舐着描绘出容妆薄薄的唇形,牵扯银丝缕缕,呼吸越发炽热,声儿因难耐有些沙哑,“容妆,我大概永远都离不开你。”
容妆闭着眼迎着乔钺,这一句大抵算不得承诺,却让容妆觉得无比安心,乔钺的手游走在容妆身上,隔着单薄寝衣的料子,温热相触,自然是温热的越发甚重,容妆伸臂勾着乔钺的脖颈,声儿也有些急促,“那就永远都不要离开。”
乔钺嗓子里溢出了一声低哼,轻巧褪去二人衣衫,唇急促的吻着,容妆用最火热的姿态回应他,他是天。
夜色无边无际,他在身边就是最大的光明,有乔钺,一切足够,时光绵延的久远,双影叠乱,千秋共度。
第157章 相随出宫()
翌日里受众人叩拜;连带着三日都没消停下来;不是这个来拜访,就是那个入宫来贺喜,按规矩大婚三日需得回娘家,皇后出宫阵仗自是非比寻常;宫人御轿早在玄景宫外等候,容妆在内殿里梳妆;姚姑姑已经好了;重活儿干不得,但已经能陪在容妆身边儿。
容妆也想借着这个机会好好出去散散心,宫里憋了太久了,这两日又拘谨劳累的,总算回容府算是个安慰了。
乔钺陪在容妆身边;与她一同回了容府,乔钺牵着容妆的手一同上了御轿;暖轿厚重,一路街道上吵吵嚷嚷的声音却也可闻,容妆心下觉得;终于让她听到了红尘俗世;人间烟火的声音了,而不再是与世隔绝,一路上嘈杂的声儿却觉得甚是真动听,容妆盈盈浅笑,嘴角的弧度真切而温柔,乔钺与她执手,笑道:“我知你的心思,以后得空就尽量带你出来看看。”
“你懂我。”容妆笑笑,明眸注视着乔钺,微微眨着,神采奕奕。
乔钺笑道:“既然出来了,那就在容府多住两日吧,也算了你心心念念。”
“倒不至于心心念念。”容妆恬淡的笑笑,“到底是家,怎能不想。”容妆说罢了,突然想到什么,眉头一紧,有些促狭的看着乔钺,咬了咬下唇,有些欲言又止,乔钺自然开的出来,遂蹙眉道:“有事直说,不说你也瞒不过我。”
容妆不自然的笑笑,挑眉瞧乔钺,“那我倒要听听,看你是不是真的知道我在想什么?”
乔钺淡薄的笑笑,低头漫不经心的抚抚袖口,“元旖在容府吧。”这话说的仿佛是疑问,却有笃定更为重些,容妆吸了一口凉气,暗觑着他的神色,“是……”拉长了声儿,紧紧盯着乔钺的反应,“那你……”
“你放心。”乔钺抬眸对上容妆略有些担忧的眸子,笑了笑,“你无须担心。”
容妆敛眸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
到了容府大门前,容徵带着一众人已经在等候,由于容妆早就给传来过书信,道出了乔钺明了元旖之事,遂此时元旖倒也没故意的躲下,而是随着容徵低着头跪在门前迎接,按说此事也当真好笑,但毕竟旁人不知,几个人心照不宣,倒也算不得什么,谁让元旖在乔钺心里一文不值,无伤大雅。
乔钺携容妆缓缓下了御轿,往容府走去,乔钺扫视了一眼跪了一片的众人,轻声道一句,“起来吧。”
容徵带着所有人缓缓起身,众人靠了两边让开了道路,乔钺带着容妆和众宫人踏了进去,路过元旖的时候,容妆侧目,对上元旖偷觑的眼神,容妆微微点了点头示意她安心,元旖亦随着微不可见的点了头,容徵和众人随后入了,大殿里暖和安静,乔钺和容妆上座,容妆温和的笑道:“哥,你们都坐吧,别拘谨着了。”
容徵道了谢,侧目瞧元旖一眼,这才坐下,元旖站在他身后,一直没抬起头。
乔钺目无波澜的瞧向元旖,似笑非笑的道:“倒是恭喜容徵,身边多了个相随的人。”乔钺加以思忖,“哦?叫冉笙,冉缜的女儿,朕没记错吧?”
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大好看,但好在乔钺并未有什么异常,容徵勉强笑笑,应声是,元旖则是低头道:“妾身贱名,不值皇上金口提及。”
乔钺笑笑,沉寂了一会儿这才道:“看着容夫人,朕倒是想起了一个已故之人,朕听说容徵的新夫人很像谨嫔,如今看来,倒是真有几分像,不过仔细看来,还是不一样,看来是流言无稽了。”
瞧乔钺这般说,容徵神色缓和了许多,容妆侧目与乔钺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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