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阙君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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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阙君侧- 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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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那我告诉你,不曾流连半分,无论是夏兰懿还是苏令芜,抑或曲玉戈元旖,都无足轻重。”

    闻听元旖,容妆心下一动,旋即平复道:“那就好,反正不重要,何不弃了?”

    “总有牵连在。”

    容妆叹息一声,“嗯,我懂。”

    乔钺有些觉得好笑,轻声笑了出来,问道:“你今儿怎么了?这么怪异?”

    “哪有,有你这么形容人的吗?还怪异!”容妆不满,覆在乔钺胸膛上的手轻轻拍了拍。

    乔钺不语,把她搂的越发紧了些,隔了会儿,容妆问道:“你说,我整日宿在宣裕殿,和你同寝同出,是不是会遭人诟病?”

    乔钺道:“你想多了,宣裕殿虽是皇帝的寝宫,但历来皇后是可以留宿的。”

    “嗯,那就好。”

    容妆心里被元旖的事情沾满了,沉闷闷的糟乱的很,就这么静默的,不知道过了多久,乔钺突然道:“妆儿,我想要你。”

    直白,太直白了,容妆一怔,虽是黑夜里,她的脸还是不由的红了起来,推了推乔钺。

    乔钺才不管她乐不乐意,直接欺身而上,覆唇吻了下去,容妆在他身下挣扎了两下也没用,便安分了下来。

    夜岑寂的深,殿里空廓安静,唯床榻上火热渐升,夜色里乔钺目光灼灼的注视着容妆的眼,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二人咫尺间,褪了寝衣,赤诚相对,容妆手臂攀上乔钺脖颈,目里含了微微的笑,晶晶亮亮的。

    乔钺有些急促,细细碎碎的吻着容妆,从唇上滑落下去,下颌到锁骨,一点点的细碎吻过,都尽数留下他的痕迹。

    容妆身子越发燥热,闭上了眼睛,声儿近乎呢喃的唤了一声,“乔钺……”

    乔钺温这勾魂摄魄的一声儿柔媚呼唤,越发按捺不住,手游走在容妆身上,激起颤栗连连,火热相对,迎合痴缠。

    芙蓉帐暖,贪欢并不止一晌,贪就贪一辈子,一辈子守着你,贪恋你给的好,贪恋你的温柔。

    要是没有你,这世上该是多寂寞,可你的眼里若是还看着旁人,却是令人觉得孤独,乔钺多想把容妆藏起来,让外人都看不到她,他的占有欲从来都只对容妆一人,也是因为爱的入骨。

    更漏声里待天明,天还未凉,外头薄雪纷飞了一夜,一层一层的雪白好看的紧,天光如雾,乔钺嘱咐容妆接着睡,独身早早起了上朝。

    容妆也实在疲惫又困的很,便继续沉沉睡去了,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天儿大亮了,慢悠悠的起了身梳洗着了衣,唤元旖来相谈了一番,又去看了姚姑姑,归宣裕殿时已经午后,雪停歇了,天儿也晴了些,外头全是一片寂寞而清新的雪色,乍然觉得有些悲哀,有许多事都是不由自己,这宫里谁都是,元旖那份孤勇,也是难得的。

    从檀木书架里挑了一本诗经翻看着,窝在榻里盖着薄毯,时间过的缓慢,容妆眼睛瞧着书,心思已经不知神游到哪儿去了。

    正端了茶盏想润润口,那边小景子来禀报,“主子,千霁宫谨嫔娘娘送来了信给您亲启。”

    容妆端着茶的手一抖,险些洒了茶盏里的水,容妆赶紧放下了茶盏在案上,忙接过了信笺,抽出理由的白纸黑字瞧了。

    那上簪花小楷写了简简单单的四个字——一切妥当。

    容妆懒得动弹,遂把纸团了递给小景子,让小景子去拿炭炉里扔了,容妆亲眼瞧着那纸张瞬间化为灰烬,让小景子出去了,容妆又拿起了书继续看着,神思却已经极为沉重,一个字也没能看的下去。

    夜幕低垂,无穷无尽的墨色苍穹就像压在头顶一般,沉的很,夜里总是一切静寂,也总是最易起事端,眼下万籁俱寂,宁静的甚,也寂寥的甚。

    乔钺照旧在宣宸殿里忙碌,容妆端坐在宣裕殿里的铜镜前,一个人独独坐着,静默的盯着镜子里自己的轮廓久久,一点点的散了发,却不急着沐浴,仿佛在等待着什么的到来。

    目光侧看外头,宫灯亮着,也没觉得暖,昏黄的光芒总是单调。

    外头有人急匆匆踏着清雪而来,容妆定了定神,任由宫人禀报,千霁宫走水了。

    容妆片刻没有出声,而后乍然忙起身披了衣裳,连发髻也来不及绾,手炉也未带,赶紧就带着宫人赶了过去,轿子停在千霁宫前,宫里的人纷纷闻讯赶来了。

    站在院子里,望着已经燃尽了的一间侧阁,容妆暗暗叹息一声,这侧阁与主殿并不相连,只是独立的,便是大火将它燃尽了,今夜无风,也牵连不到旁的殿阁所在。

    乔钺也正好赶到,容妆走到他身边,看着跪地的千霁宫宫人道:“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宫婢哭哭啼啼的抬头,正是元旖贴身侍婢芊宁,容妆依稀看见她脸上还脏污了些乌黑,容妆看着来来往往的众人们,眼底的冷色更重了。

    芊宁断断续续的禀报道:“皇上,皇后娘娘……”芊宁说着哽咽了,眼里泪水刷刷的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我们谨嫔主子……葬身火海了……”

    乔钺闻言蹙眉,冷声问道:“走水原因。”

    芊宁哭泣不止的答道:“……我们娘娘来侧阁里看书,不让人打扰便锁了门,奴婢想着……可能是燃了灯就着了火,娘娘怕是睡过去了否则也不会逃不出来……”

    容妆瞪她一眼,抬高了声音喝道:“为何不早报!”

    千霁宫的内监总管扑跪了过来道:“主子吩咐不允打扰,这阁又偏,主子没让人伺候着,奴才等发现的时候已经已经燃烧成灰了……”

    曲玉戈在旁不相信,瞪大了眼睛看着容妆,颤抖着问道:“……元旖死了?”

    面对着曲玉戈不可置信的脸色,容妆垂了垂眸,复看她安慰道:“我们也不想看见,不要难过。”

    有些事情不让她知道,并不是不相信,少一个人,便少一分危险,容妆只能任由她为元旖之死难过。

    乔钺看容妆,目光有些幽深,容妆慌忙转了目光不去看他,只淡淡的道了一句,“皇上节哀。”

    乔钺似有深意的回了一句,“节哀?你也当节哀才是。”

    容妆叹了口气,瞧着呼出的白雾在眼前,目光有些悠远,淡漠道:“如今冬日里各宫各阁都燃了炭炉,屋子里极是干燥,走水也是有迹可循的。”

    乔钺却道:“朕不曾问原因,你不必急着帮死人解释。”

    容妆怔了怔,旋即俯首道:“是,我知道了。”

    小安子在旁劝慰道:“皇上,娘娘,夜深天儿冷,你们可要节哀啊,不如就回宫吧……”

    乔钺冷哼一声,拂袖转身离开,容妆看了曲玉戈一眼,轻声道:“你也回去吧,一切明日再说,夜深了。”

第154章 纵我一纵() 
曲玉戈点了点头;容妆转身离开;踏出千霁宫大门那一刻,容妆转眸回首看,宫灯之下,那阁燃烧殆尽的空地儿;是一片空洞漆黑,所幸是个小阁;并不是什么大损失;她也算欣慰些了。

    同乔钺回玄景宫是一同坐了御轿的,然而乔钺一路脸色阴沉无话,也不曾看容妆一眼,容妆也不敢说什么,只是淡漠的闭着眼不置一词;一路缄默至宣裕殿。

    乔钺先进了殿门,容妆随后;气氛有些异常的阴沉,容妆也感觉的到,遂也没有主动说什么;待收拾妥当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容妆坐在榻上拿着棉巾擦拭着湿漉漉的发丝,乔钺坐在床边,突然打破了静寂,问道:“容妆,你怎么看待元旖的事?”

    容妆手上擦拭的动作顿了顿,目光停滞片刻,旋即继续,一边开口道:“我说过了啊,如今冬日里各处都燃了炭炉,气候干燥,走水之事并不是意料之外,是她太不小心了。”

    “有些话听一遍就够了。”乔钺漫不经心的说着,掀开被子躺下了,容妆则幽幽问道:“你是怀疑我什么?怀疑我纵火害了元旖?”

    “你想多了,不早了,睡吧。”乔钺放下了帘帐,兀自声沉沉在里头。

    容妆隐下心里的不愉,擦干了头发方上了床,没有凑近乔钺身边,却也睡不下,心里凌乱的很,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失去了意识睡下了。

    翌日醒来乔钺早已不在旁,容妆收拾妥当后外头有禀报,容府传来消息,容大人风寒反复,故而请旨让御医去看看,容妆去宣宸殿见了乔钺请求出宫回府看看,彼时乔钺正在和朝臣议事,闻听此事便允了容妆去,容妆遣了御医先去,随后自己带了宫婢上了车马,走到宫门处自然无人胆敢阻拦,顺利的出了宫门,容妆觉得松了一口气,一路皆是紧张的,谁也不曾开口,直到入了容府。

    容徵迎出来,容妆打量他问道:“你没事吧?”

    容徵摇摇头,“当然没事。”

    容徵的目光落到容妆身后的宫婢身上,容妆忙把人拉出来,往容徵身前一送,高声道:“人我可是给你了。”

    那宫婢缓缓抬头,哪里是宫婢,却分明是元旖,元旖泪水涟涟,瞬间就跪到了地上,对容妆道:“多谢你。”

    走水是假,都是蓄意预谋好的,为的是元旖顺利出宫,若是论到什么能不露痕迹,那自然是火,燃烧殆尽,什么蛛丝马迹都寻不到,也无处可循,元旖放了火从偏门偷着逃了出去,容妆早给了她一套玄景宫宫婢衣裳,和红妆阁偏阁的钥匙,顺利的在红妆阁待了一夜,一大早容妆便借着容徵风寒反复的由头将元旖送出了宫,容徵自然没事,都是设计好的罢了。

    容妆搭臂扶起了元旖,幽幽叹息道:“希望这把火葬送了阑廷宫的谨嫔,却救赎了一个元旖。”

    元旖侧目看一眼容徵,回道:“那是自然。”

    容妆道:“届时你可以用假身份嫁入容家,若是觉得麻烦,其实也大可不必,想明白了妻又如何,妾又如何?”

    容徵点点头,元旖道:“正是,我并不在乎。”

    容妆想了想道:“元旖这个名字是不能用了,便改一个称呼吧。”

    元旖回道:“听你的。”

    容妆思忖须臾,道:“如此也算涅槃重生,便叫冉笙吧。”

    容徵疑惑,“冉?”

    容妆笑着点点头,“对,冉,我同冉缜说过此事,可以让元旖做他的女儿,没有比他再合适的,也不至于元旖没有身份让人怀疑,冉缜会替我办妥的。”

    元旖感叹道:“你想的周全。”

    容妆过去拉起容徵的手,又牵过了元旖的手,对容徵道:“好好照顾元旖。”又对元旖笑道:“好好照顾我哥和念晓。”

    容徵和元旖对视一眼,容徵点点头,元旖笃定的点头应道:“你放心,我会的。”复又目露担忧的道:“你一个人在宫里也要小心,哪怕已经没有了对头,可你说世事无常,谁知道下一刻会如何。”

    “我明白。”容妆笑笑,随后和二人一同去祭拜了拂晓,容妆便回了宫。

    宣裕殿里乔钺已在等候,一见容妆,乔钺便启声道:“回来了。”

    容妆有些心虚的点点头,乔钺望了望她身后,道:“出宫带了两个宫婢,怎么回来就剩下霜音一人了?”

    容妆脸色唰的就白了,回头让霜音下去,这才缓缓走到乔钺面前,乔钺彼时正坐在榻上看书,容妆与他对视一眼,下一刻扑通一声便跪了下去,乔钺一惊,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容妆低垂着头道:“求你原谅。”

    乔钺缓缓笑了出来,问道:“何事求谅?”

    容妆依旧低着头道:“你既然知道了,何必还问我。”

    乔钺冷笑,“容徵和元旖得多谢你?”

    容妆点点头,“正是,很感谢我,是我给了元旖新生。”

    乔钺一嗤,伸出手里的书,挑起容妆下颌,对她四目相对,道:“皇后既然这么喜欢做好事,不妨也渡我一渡?”

    容妆知道他生气了,遂宁愿卑躬屈膝,不愿和他顶撞,“对不起,我不该把你的女人送到旁人处。”

    乔钺摇摇头,“你还是不知悔,想。”

    容妆看着他略带怒气深邃的眸子,恍然大悟,睁大了清亮的眸,对乔钺道:“我悔悟,我不该瞒着你。”

    乔钺这才满意,冷冷收回了书,扔到一旁,容妆见他如常了些,遂大着胆子伸手推推他的膝盖,柔声道:“我知错了,我不该隐瞒你。”

    乔钺闭上了眼,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容妆摇着他的膝盖道:“你就纵我这一回……啊……”

    乔钺睁开眼,声儿依然平淡,“地上凉,起来。”

    容妆赶紧起来了,扑打扑打膝盖浮尘,坐到乔钺身边,乔钺瞪他一眼,“我让你坐了吗?”

    容妆喏喏起身,“哦……”谁让她错了,忍了。

    容妆可怜兮兮的望着乔钺,“饶了我吧,别生气了。”

    乔钺看着她站立在旁,冷声道:“你什么时候能把我放在眼里一回?”

    容妆嬉笑道:“我一直都是把你放在心里的……”

    “……”乔钺扶额,“罢了。”

    容妆偷觑着乔钺,见他神色软了,遂弯着身子凑过去给乔钺揉揉额头,顺便在他唇上亲了一口。

    乔钺瞪眼瞧她,败下阵来,什么怒气都消失不见了,容妆在他面前永远都是百战百胜。

    乔钺问道:“说吧,都是怎么设计的?”

    容妆嗫嚅了一会儿,才缓缓道了出来,一个劲儿的谄媚,就怕乔钺再火,虽然知道几率不大,但是心里还是颤颤的,她不是怕乔钺生气,而是乔钺生气她心疼,末了容妆道:“走一个后宫清净一个……”

    乔钺不由笑了出来,满脸无奈的瞅着容妆,“将来你会有个绰号,妒妇皇后。”

    容妆瞪眼,细眉挑了挑,“只要你身边没乱七八糟的人,妒妇的名头我也认了。”

    容妆啪嗒坐在乔钺身边,主动投怀送抱,乔钺哪有不收之理。

    翌日乔钺下旨,祁国长公主谨嫔元旖在后宫温顺有礼,追封为谨妃入妃陵,是为衣冠冢,千霁宫为她缟素七日,阖宫祭拜,请佛塔诵经超度。

    入夜时分,容妆去了馥阳宫,元麓和乔觅薇倒是情绪尚好,容妆屏退了宫人,殿里仅有三人相对。

    容妆扫视二人,而后道:“谨嫔之事,望你们节哀,她一日入了阑廷宫,便是阑廷宫的人,哪怕如今芳魂消逝,也不会影响祁国与阑廷之系,祁王可尽管放心。”

    乔觅薇点点头,元麓面目平静的道:“有皇后娘娘此话,本王自然放心。”

    容妆眸中渐起深意,宫灯的光芒太甚,她半眯起了眼,笑道:“祁王不必担心,她是享福去了,人之所愿,唯从心也,我们该为她高兴。”

    元麓也缓缓绽了笑意,“皇后娘娘言下之意,本王明白,放心,元旖自己选择的路,祁国不会因此对阑廷有一分外心。”

    “那就好,我就放心了,总是要来亲自和你谈谈才行。”容妆笑笑,“在这里住的可还好?”

    乔觅薇回应道:“我们待你封后典礼过后,就打算回去了。”

    容妆想了想道:“为何不多住些日子,难得回来。”

    元麓笑笑,“已经很久了,祁国虽小,但也不可无主,我不在,朝务必然堆积如山,我回去可有的忙了。”

    容妆笑道:“祁王乃仁德之主,我明白。”容妆起了身,“只是来同你们说说元旖之事,既然心照不宣,我也就不久留了,皇上大抵也回来了,我便回去了。”

    “恭送娘娘。”元麓起身作揖,而乔觅薇则道:“嫂子好走。”

    容妆闻言,与她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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