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为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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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为长生- 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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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别提是这些士兵的训练了。

    皇帝陛下调换鲜卑驻军为的就是分权,可不是给朱家军送兵来的。哪怕陈述要害,请求陛下特旨恩准,怕也不是可行之法。

    朱定北揉了揉额头,“而且咱们走了,最多不过五年,阿爹肯定又要调回鲜卑。”

    老侯爷皱起眉头,想了半天,没想出来朱定北为何如此笃定,便问道:“孙儿此言何意?”

    朱定北勾了勾嘴角,道:“阿爷和胡尔朵太后交手过几次,依您看来,在匈奴力求安定的时局,可会短视到趁着凉州乱局的时候举兵攻打鲜卑府?”

    老侯爷道:“我原本以为她年迈对匈奴控制不比从前,幼主又不成气候,才没有抗争过冒进的族人。长生的意思……是说她有意放纵不顺从她的族人送死,借机完全把控住匈奴的局势?”

    “沙漠蜥蜴断尾再生,胡尔朵的生性便如同它一样的果决。那些不顺从她的人被她舍弃不过是时间的问题。”朱定北肯定了老侯爷的说法,沉声道:“而这一次对她来说却是一个大义的时机。匈奴非但没有讨得便宜还赔了这么多东西,那些主战的人肯定在名声大减,她再动手处置这些人就是民心所向,重掌匈奴的军政也顺理成章。”

    老侯爷嘶了一声,“以那老妖婆的本事,用不了五年,肯定能把匈奴的兵力恢复到最凶悍的时期。届时,一般人还真稳不住北境的局势。”

    不是他自夸自卖,凉州的守军战力还能与朱家军一拼,但这些守军轻易都动弹不得,其他几州调配上来的驻军战力平平,不会是全民皆兵野蛮善战的匈奴军的对手。

    这……岂非一个死局?

    若金城和鲜卑朱家军一个都不能放手,那皇帝陛下是不是会一不做二不休,将朱家军的守将换成自己心仪的人?

    杀敌杀首,老侯爷想,若是他是贞元皇帝,要让朱家军让他放心,将朱家军易主就是最直接有效的办法。

第105章 两百银两() 
第一百零五章

    战事一片大好局势,老侯爷还未从战争的喜悦之中抽身,朱定北却已经将最坏的局面都考虑到了。

    他所思所想已不是居安思危,而是过分清醒,过分忧虑。

    老侯爷不懂他为何会这般作想,但自己细想之下,也如同一盆冷水兜头而下。

    羌族一贯强势,匈奴蛰伏随时可能反扑,让人不能有半点松懈。这是他们军伍之人的宿命,他与儿孙早就做好了准备,尚不为虑。与此相比,皇室的威胁更让人不得不提防。

    朱定北和老侯爷都没能想出应对之策,只得修书一封与朱振梁商量,也是提醒他切莫因一时骄傲失了警醒之心。

    朱定北静夜沉思,但没有像以前一样辗转反侧,将行军鬼策细细再看了一遍,无需水生催促便十分自觉地睡下了。

    李家将零落,他心中郁气去了大半,现在只等着放长线将李家安插在朝局中的爪牙一一拔掉,他也算报了前世的大仇了。他如今信心十足,因此也能稳住心神,静待时机。

    至于那些不确定的事,却不是坐在屋中烦忧就能解决的,不论是身在洛京的镇北侯府还是远在边境的朱家军,都只能做好万全的应对准备,随机应变。

    国子学上下依旧沉浸在大战高捷的狂欢之中,便是最文弱的学子也因之生出些血性来,这个月的骑射大赛空前鼎盛。

    而五月末在春闱武举中崭露头角的新晋武子身价也是水涨船高,许多人甚至等不及八月的秋闱国试已经迫不及待地投军为国效命,一展抱负。

    即将到来的武举声势大盛,将科举文试都压住了。

    秦奚也是好几天笑脸都没停下过。

    他阿爹将将调往青州都面临海寇战事,虽也有几番惊险,却是凭借一战之名在青州驻军中站稳了脚跟!不过他最高兴的自然还是把羌族打得躲回老家还有匈奴赔付之事。他是这么对朱定北说的:“虽然我老子在东海当了二品将军,但是我还是想去凉州,那里才是好男儿该去的地方。待我武有所成,就去凉州投军大展身手。”

    他笑嘻嘻地揽着朱定北:“到时候还要和长生讨个好处,让你阿爷给我写一封推荐信呗。”

    朱老元帅的推荐信在凉州和鲜卑府的驻军之中,可堪比一道晋升金符!

    楼安宁鄙夷地看着他,“你不是不想吃你老子的软饭吗?居然想要朱阿爷保你,要脸不要?”

    秦奚可一点都不觉得丢人,那凉州是什么地方?一巴掌打过去都可能打中好几任武状元,他的身份在那里根本不顶事。但真要让他从小兵做起,上战场也只能从后方做起,没个三五年,他连百兵屯长都未必升的上去,有捷径可走,他可不会平白浪费时间。

    朱定北揪着他的脸,嗤笑道:“连纸上谈兵你都没这个本事,还是趁早歇了这个心吧。”

    秦奚整张脸都皱起来,不是痛的,而是恼的:“你看不起人!”

    楼安宁捂嘴大笑,不忘雪上加霜:“你倒是拿出本事让我们看起得起啊。”

    秦奚委屈地看向贾家铭,后者忍笑忍得十分辛苦,被他目光一看,更是扭过了头,没忍住笑了起来。

    楼安康道:“十一如今是我们洛京最年轻的秀才员外郎,等过了三年,肯定能成为大靖最年轻的状元郎!你呀,比起来还差得远。咦,不若求了你阿爷,让他放你去参加武举,没准还能得到陛下的任命,得偿所愿呢。”

    秦奚揉着脸,郁闷道:“哪有那么容易。”

    他们这些二品以上大臣的世家嫡系,身上都有皇室萌荫,多数人在国子学中都能受到举荐,无需参加科举也能得到官身。尤其是武举,素来寒门子弟参加得多,他身为秦大统领的嫡孙,父辈又是二品大将,不需要参加武举也能在军中效命,没必要走这条弯路。

    此外,参加科举武举的世家子弟只剩下一种情况,那就是文臣子嗣从军或武将子嗣从文。

    科举和武举,便是他们的投名状,只有在这里取得好成绩打开局面,才有助于他们之后的官途,少一些非议。

    贾家铭则不同。

    洛京世家这一代子嗣不兴,因此嫡庶之分并不如先朝一样分明。以贾家铭的天资,若在其他人家定会被百般重视精心培养,但贾府却与这些世家不同。

    单只子嗣一项上,多子多孙的贾中书已经兼顾不来,何况贾家铭一向不出风头,在他不得已考取本届春闱之前,他还因为几番忤逆贾中书而受到诸多责罚和冷落。但如今,就算贾中书也不得不将这个素来不吭声的第十一子重视起来。

    五月末揭榜,贾家铭让人意外又在情理之中地,再次考取魁首!

    大靖人口较前朝猛增,开疆扩土之下地域也大了一倍不止,因此科举选士多设了一个关节,分了春闱和秋闱,设下四次筛选。春闱考取的虽则是秀才功名,还不够资格选为官身,但三元及第却不容人小视!

    况且他年仅十二岁,不能算大靖年纪最小的状元郎,但却是大靖开科举以来,年纪最小的一个三元及第的秀才郎!

    便是贞元皇帝都被惊动,听闻他是陈阁老的关门弟子又为中书令子嗣,还特意赐下一柄玉如意,大大赞扬了一番。

    贾家铭小小年纪便在文儒之中声名大噪,虽然在国子学复学,为人低调,但在进学府的声望早已超过了之前的太傅嫡孙马超,成为儒生之首。

    此等际遇,很难不让人心思浮动。

    就连陈阁老都几次教导他切勿骄傲自满,就怕被盛名所累,变成小时了了大未必佳的憾事。

    贾家铭自然心中喜悦,但很快就冷静下来。

    可以说,这其中朱定北和楼家兄弟还有秦奚的功劳很大。

    一朝得志易失本心,此等人最大的问题其实还在于心中的自卑怯懦。自信的人对于自己所能获得的成功早就胸有成竹,就算一时高兴,也不会因此停下前进的步伐,因为他们清楚,他们所能到达的终点,远不止于此。

    这原本是贾家铭最大的问题,但这两年与几位挚友相交相知,他心中的卑怯已经渐渐被驱散。

    同时,也是因为清醒地认识到比起各有所长的好友,他算不得多出色,好比朱定北和宁衡的低调不显,这让他也很快从狂喜中沉淀下来,没有因为三元及第而浮躁,反而比以前更沉稳下来。

    秦奚咋咋呼呼了半晌,贾家铭才停了笑,看着被楼安宁取笑得快要跳脚的秦奚,他安抚道:“那都是你十六岁之后的事了,趁这两年还是抓紧时间习文练武,否则,真让你得偿所愿,难道就凭着一腔热血就能建功立业吗?别生气了。”

    秦奚连连点头,“十一说的对。”

    楼安宁翻了一个白眼,嘟囔:“这也太好哄了吧。”

    朱定北失笑,转而道:“听说秦奚起哄叫你们押了不少钱在武举赌局上,说说看你们都押了谁的宝?”

    秦奚提了一次见他不感兴趣,而后就把目光放在楼家兄弟身上,成功策反了楼安宁,一并撺掇着楼安康投了不少钱,就连贾家铭都耐不住他们胡闹,脑子一热押了几两银子。

    不等秦奚说,楼安宁便将他们几人一起押注的以为武举状元热门人选说出来,更百般赞誉,直言押他肯定不会错。

    “杜辉的武功兵略都十分了得,就连秦阿爷都夸他身手了得,比其他人都厉害,这武状元他要是拿不下,那也被人也没得想头了。”

    楼安宁信誓旦旦。

    他口中的杜辉正是武举春试中夺得头名的武子,不仅如此,此前他在风云赌场里更是连点了九个牌子,大获全胜,武举未开始之前就已经备受瞩目了。

    朱定北啧啧两声,可惜道:“那看来,你们这一次的钱都得送给庄家吃酒喽。”

    秦奚大叫:“不可能,这一届武子除了杜辉,我阿爷一个都看不上,他肯定会赢的!”

    朱定北嗤笑,不答,反而看向贾家铭:“十一,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贾家铭摸了摸鼻子,干咳了一声,在秦奚和楼安宁灼热的目光下艰难地点了点头。“陛下今年要大整兵治,已经提拔了好几个寒门武将了。如果要一鼓作气给寒门武子造势的话,此次的武状元应该会点寒门子。”

    他虽说应该,但神色分明已经笃定。

    他之前还未想到这一层,而是他师父听了他们赌注的事情,玩笑地说他的小外孙这回要赔掉裤子得找点小玩意儿哄哄他。他这才细细深想,在陈阁老的指点之下才想到了这一层要害,事后便当了哑巴,想着让秦奚和楼安宁多高兴几天。

    楼安宁一呆,秦奚更是张大嘴巴不敢置信:“不会吧。”

    他们投选的这位杜辉武子,可是弃文从武的典型,其父就是在任的梁州州牧,更为嫡次子,身份尊贵。

    原本这是一大助力,但在贾家铭的分析之下,杜辉有极大可能反受其害,与武状元失之交臂!

    秦奚吞了吞口水,他这个发起人后来可是被楼安宁反过来好一番起哄,投了比预想还多一倍的银钱进去,足足有一百两银子,他这一年的例钱和长辈们的红封都押在这上头啦!

    见他们哭丧着脸,朱定北幸灾乐祸地大笑。

    楼安康赶忙安抚皱着一张脸不敢和自己对视的胞弟,算啦,那钱投出去他早就当是散财逗他开心,根本就没指望这钱能生钱。

    楼安宁底气一回来,顿时扑上去对着秦奚一顿好打。

    就是这家伙害他赔了他两百两银子,揍他丫的!

    秦奚也是怒从胆边生,就是楼二这蠢货,害他多折了五十两银子!

    两人打成一团,旁观几人笑不可仰。

    作者有话要说:  早安!

    谢谢宝贝们的投喂!尤其让褪色宝贝破费了,爱你,(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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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腹黑主帅() 
第一百零六章

    贾家铭在春闱中三元及第,大获盛名。

    因他年纪太小,这一年的秋闱并不打算参加,打算等上三年。这是所有人意料之中的,就算他贾家铭再厉害,他也才十二岁,就算考得了状元也没用,当不了官。

    而贞元二十二年这一届科举也正如许多人料想的那样,完全被武举的风光盖了过去。

    八月金秋,秋闱国试便是在这丰收的季节举行。

    武举的最后一门武试,朱定北几人还特意告假去秦家的便利就近观看。

    最后一场只剩下四人角逐,两两对阵之后,再有两方胜出者夺取头名。这其中就有一个杜辉,另一个人朱定北也有所耳闻。看了一阵之后,朱定北皱了皱眉,但还是侧头低声问宁衡:“这个田益,确实是平民?”

    怎么他看对方的武功招式里头门道很深?这可不是一般的学院能够教导出来的。

    宁衡道:“田益的户籍虽是宁州平民,但他祖上也曾是一门武将,先帝年间因罪被流放交州,三代男丁都是官奴。田益正好是第四代,在交州长到十岁,才被送到宁州。且不说他祖辈武学,单是交州和宁州穷山恶水,他从那里而来,武功自然不同寻常。”

    朱定北恍然大悟。

    怪不得这个田益武功虽高,但却有些不伦不类。招招试试可以看出些正统军伍家学的痕迹,但仔细辨认又暗含阴诡,说他练的是杀人夺命的歪路子都不算冤枉他。

    朱定北敲了敲手臂,这个人的兵略一门也稳居前三名,若无意外,他就会是这一届的武状元了。

    宁衡往他身边站得更近,低声道:“这个田益祖辈与朱家也有渊源。”

    朱定北挑高眉头,看向宁衡——他刚才还正在想把对方收为己用的可行性,可别说这个人祖上和朱家也有世仇。

    宁衡自然是看出的用意才有意点明,见他目光闪动,抿嘴一笑,不卖关子直接道:“他祖上与朱家交情不错,他们家的嫡女曾经与你曾阿爷定下亲事。只是,在两家成亲之前他们便获罪流放。那个嫡女未等到朱家相救,因与当时的官兵发生冲突而丧命。不久后田家一概女眷都自尽与府中。”

    朱定北眉头微蹙,时隔太久,他从未听说过这段往事。

    只是,就算被充没为官奴,女眷也断然不会全数自尽,这其中肯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内情逼得她们放弃生机。

    “年岁久远,怕是除了当年的局中人,查不出来龙去脉了。”

    宁衡摸了摸他的硬茬子,实话道。

    朱定北明白他的暗示,这个田益一路打拼过来没想过借助朱家的力量,想必与朱家已经没什么情分可言。而他若想要用对方,很可能被他身上所背负的包袱牵累,得不偿失。

    选择他,利弊难计。

    而目前这个人,也没有让朱定北非他不可的启用心思,还不如就此放过,少一桩事情。

    他们二人的交谈没有引得别人注意,就连站得最近的楼安宁也没有分心看他们一眼。

    场下的比斗实在太精彩了!

    高手过招,风云骤变。

    旁观者屏息以待不敢轻忽,哪怕眨一眨眼的功夫都有可能错过扭转局势的大招!直到两人分出胜负,楼安宁几人才齐齐舒出一口气来。

    厉害!不愧是武举的状元武斗,那两个人无论是谁,都足以以一当百!

    下面锣鼓敲响,武举就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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