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为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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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为长生-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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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人都有自己的出身地位,不是什么人都能参选御林军的。何况若是动了他……那就是对皇帝陛下的不敬。

    马超死死地盯着纹丝不动的马车,心火乱撞。

    马夫唯唯诺诺地道:“小侯爷,属下失礼了。不过,这无故拦截一品侯的马车也是不应该的。我们侯爷不计较,可要是传出去那些人公事公办起来……您看?”

    马超阴沉着脸,忍住沸腾的怒火,催马让开道:“都退下。”

    马夫大喜过望,卑躬屈膝道:“哎呀,多谢小侯爷体谅则个。”

    说罢,扬鞭驱马离开。

    朱定北早在车里笑得打滚了,马车滚动了,他还不怕死地掀开车窗伸着头对外嚷道:“马小侯爷,承让了!”

    “朱定北!”

    眼看着马超驱马要追,被府兵死死拦住,朱定北爽得满脸是笑。

    “兄弟干得好啊!”

    朱定北凑在车门上喊道。

    马夫嘿嘿一笑:“朱少爷谬赞了。”

    说着,执着缰绳的手还给朱定北行了一个抱拳礼。

    朱定北坐回宁衡身边,也不接他递的肉干,追问:“你做了什么,把马超气的想挖你祖——咳咳,快说快说。”

    朱定北及时刹住嘴。

    宁衡把肉干往他嘴边递了递,见他拿着吃下,才说道:“你怕背书,他也有怕的。”

    “……是马太傅!”

    朱定北略一想就想到了这个关键人物。

    宁衡笑着点头。

    “快说明白点,马太傅可不是会听长信侯话的人。”

    朱定北催促。

    宁衡组织了下语言,道:“上元节那日,马超在宁家名下的花楼里闹了事,当时的那个姑娘休沐那日一早寻上了远宁侯府,求一条生路。”

    “怎么说?”

    朱定北惊奇。那日马超在他手里吃了亏离开时,还说去找那位柳小姐,怎么找到花楼里去了。这么看着,还犯了事?

    没听说啊。

    “那姑娘怀了身孕——”

    “啊?!”朱定北怪叫,“那小子二两肉竟然能搞大姑娘肚子了?他这还是肾虚啊,长了四个肾都不一定这么好使吧!”

    宁衡失笑,“他才多大。”

    朱定北不知道他这是布了什么局,于是看着他不再打断。

    “你可知道,马超小小年纪流连烟花之地是去做什么?”

    朱定北摇头,他哪儿知道。

    那小子和他一般大,那玩意儿站不站的起来还不一定呢。

    宁衡说道:“贾十一从前说过过世的马夫人虐待他的事情,马超母不慈不是什么秘密。只不过,被马府费力遮掩的却是另一桩事。”

    他顿了顿,看朱定北大眼睛亮澄澄的,倒映着他的脸庞,不由有些失神,待朱定北催了一声,才回神说起那桩密辛来。

    “那位马夫人性子执拗,孕中因夫婿病逝的消息受了刺激,此后性情便左了。她待马超其实还不算太差,她控制不住自己情绪的时候,便喜欢虐待身边的丫鬟和先夫的妾室,被她磋磨致死的不少。”

    朱定北错愕,没想到深宅大院里与世无争的妇道人家竟然有如此疯狂之举。

    “她在虐待这些人的时候,还定要拉着马超在一旁看着,疯言疯语发泄苦闷。马超年纪虽小,但也到了记事的年纪,小时候十分暴戾,后来被马太傅强行掰过来,明面上看是个有些冲动但却也有分寸的孩子。”

    朱定北听到这里,立即结果他的话道:“你的意思是,他在花楼虐待那些小姑娘?”

    宁衡点了点头。

    “花楼里的一些玩法你想象不到,尤其是……马超十分爱看那些小姑娘受辱哭饶,或有反抗的,反抗得越激烈越和他心意。”

    朱定北沉默了下。

    道:“他选在花楼里还算有点良知。以后若是改不过来或是不再满足花楼里做戏哄骗,怕是一件祸事。”

    这若是楼安宁他们听到这样的消息恐怕要吓得汗毛竖起。

    朱定北是沙场铁将,腥风血雨过来的,也见过不少龌蹉的事情,因此没有受多大的震动,而是理智分析后患。

    花楼里的姑娘明面上就是做皮肉买卖的,虽然说马超这兴趣变态了些,但给了银子钱货两讫,也从未听说闹出人命,倒也不算太过伤天害理。

    可若是往后那些花姑娘受辱时的表演不足以让他满足,转而把主意打到清白姑娘身上……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因此无辜遭殃了。

    宁衡打断他的思绪道:“这些事情,有马太傅操心。”

    朱定北一想也是。

    他不过是为这么个鲜活的孩子有那样的过往和可怜可恨的未来而感到惋惜。毕竟前世只说听说这位马小侯爷混账纨绔,觉得他的下场理所当然,现如今亲身面对这个诗书通达脑子不错的张扬小少年,才生了那么点惜才之心。

    至于马超到底是死是活,他自顾不暇,哪会管别人家的闲事。

    朱定北笑道:“那姑娘是因此怀了孩子?怎么花楼里的姑娘没有防备着点?”

    宁衡摇了摇头,低声道:“那孩子是京兆府尹鲍家公子的风流债。鲍家家风严明,嫡系子孙未有嫡长子出世或娶亲五年之内未孕,不允许庶子出生。那姑娘若是被人发现也得被逼着堕胎。如今她求到花楼妈妈身上想保这个孩子一命,我便成全她。”

    “好一招张冠李戴,祸水东引!”朱定北拍案,“想来马太傅气得不轻吧?”

    这位马太傅他从前就听说过,以他判断是个十分沽名钓誉珍惜羽毛的老东西,这么爱面子,恐怕马超讨不了好。

    宁衡微微一笑。

    “他连着几日跪在祠堂抄经到子时,又好面子不愿在学堂露怯,想必这几日过得很精彩。”

    朱定北听罢大笑。

    怪不得那小子没蹲一会儿马步就要晕倒,可怜见的。

    哈哈哈哈。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弹!

第40章 五大罪状() 
第四十章

    马超在宁衡身上栽了一个大跟头,他一个无品级的侯府世孙奈何不了长信侯爷,故而只能在朱定北身上加倍奉还。

    但不知长信侯爷府上的大管事与马太傅说了什么,马超在府里抄经清心的惩罚无限制延长,而学府夫子不约而同地收回对朱定北的特别关照。这厢,远宁侯府也请示了国子学,免了近几日马超的武学课时。

    让马超欣慰让朱定北烦躁的是,书法夫子不知道是不是玩上了瘾,每日额外的十篇大字雷打不动。

    楼安宁几人前事未知,但宁衡亲自派人上太傅府商谈这件事却是有目共睹的。

    见马超这些天脸色难看,大快人心之余都纷纷感叹说长生命好,闯了祸也有人收拾。

    只有朱定北混不吝的,不知好歹地抬高脑袋,冷冰冰道:“长信侯爷,升米恩斗米仇的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这小子既然迟早要拿长信侯府的脸面给他做人情,不趁早,非得等他被照顾了将近一个月才有动静,实在居心不良!

    宁衡轻笑,摸着他硬茬儿的脑袋道:“你该多读些书。”

    朱定北的表情一僵。

    旁的几个都被宁衡一本正经的模样逗得笑弯了腰,楼安宁不嫌事大地重复道:“。哈哈哈,笑死我了!”

    朱定北没好气地给了他们一人一脚。

    五月就这么闹腾地过去了,期间头疼欲裂的豫州和荆州州牧也终于狠下杀手选了几处下了迁徙民众的源处,早朝经由群臣商议选取出最终迁徙地,将这件事定了下来。

    朱定北特意看了邸报,发现迁徙地与前世无异。

    他叹了口气,不知道这一次是否还会有有十万徙民的死亡。他看着历史洪流卷土重来,却也无能为力。

    且不先忙着叹息徙民命运,眼下却有一件关系朱家,关系整个朱家军的大事要发生。

    新芽换翠,草木茂盛的六月伴着洛京的多雨季节而来。

    一封快马加鞭而来的边疆急报,比六月的第一声雷在朝野投下了更大的巨响!

    ——从一品兵马大元帅朱振梁呈递加急奏折状告鲜卑州牧司马御棋!!

    随之而来的,是一叠又一叠鲜卑几大郡县府衙残害鲜卑民众,中饱私囊,滥杀无辜,逼良为奴,挑动民愤的罪证,和主犯伏诛的死讯!

    朱家军斥候携御赐金令直入皇城,正是早朝十分,贞元皇帝才堪堪在东升太监拉长的退朝声中站起来——斥候长驱直入,递上八百里加急文书。

    鲜卑府的加急军报?!

    难道鲜卑又反了?!要打仗了?!

    贞元皇帝脸色丕变,待看过奏报之后,更是眼前一黑,险些厥过去。

    他恶狠狠地砸了手上的奏报,连道三声:

    “反了!反了!!反了!!!”

    帝王冠前珠帘都没能掩盖住眼里的杀气,吓得群臣纷纷跪叩大喊皇上息怒。

    这一天的早朝注定无法平安度过。

    贞元皇帝大发雷霆,二话不说,当即让御林军把毫无防备的司马御棋扣下,当庭仗责三十棍!连理由都没说一个字,吓得人人噤声,一句求情的话也没人替司马州牧说。

    司马御棋没想到这平地一声雷竟然直直就砸在自己头上!

    他错愕地看着皇帝,刚张嘴就被他眼中的戾气吓得憋回了求饶的话,直被打得屁股开花也不敢嚷嚷。

    谁不知道贞元皇帝最厌恶软弱啼哭的人?后宫的娇娘子都没有敢在他面前掉眼泪的,这时候越是安静,让贞元皇帝顺畅地把这一口急气出了,才有后路可走。否则,皇帝陛下急火攻心之下摘了他的脑袋也不是不可能。

    结结实实的三十大棍打完了,龙椅上的皇帝才出了声:

    “司马御棋,你可知罪?!”

    “微臣,微臣……”

    知还是不知?

    他哪里知道是犯了什么错?可陛下这一通乱打,那必定是没罪也有罪了!

    难为司马御棋在高度惊慌之下,咬牙没有被打得昏迷过去。可眼下脑子一团糟,平时运筹帷幄的智谋也因为猝不及防和一无所知而无处施展。

    “朕对你信任有加,将重于性命的鲜卑府托付于你,你就是这么回报皇恩,这么回报朕的吗?!”

    “!!”

    “微臣绝无此意!请陛下明察!”

    司马御棋冷汗流了一背,万幸自己刚才没糊涂地说认罪,皇帝这话就说明他的罪责已经等同谋逆大罪,如何能认!

    贞元皇帝冷笑,“东升,丢给他,让他好好看看他到底犯了什么罪!”

    蹲在地上一手抓着拂尘端着叠叠奏报,一手慌张地捡皇帝砸在地上的奏折的东升太监闻言抖了抖,连忙将刚捡起的奏折往司马御棋的方向一丢。

    可怜他老迈受惊,竟然失了准头,丢得离司马御棋几丈远,东升太监连忙跪在一旁卑微道:“臣等有罪,请陛下息怒,保重龙体要紧。”

    有他这么一句提醒,傻愣的众臣连忙齐声道:“臣等有罪,请陛下息怒!”

    司马御棋屁股和腰背上被廷仗打得皮开肉绽,此时根本直不起身来。但面对雷霆之怒,他也顾不上疼痛忙爬上前捡起那封奏折,抖着手翻开。

    这一看,他脑袋就一白。

    这……怎么会这样?

    好在他也不是没经历过大场面的人,死咬住舌尖保持清醒,一目十行地看着奏折上如刀剑一般往他坎来的奏报。

    “陛下!陛下明鉴,微臣,微臣冤——”

    ”呵。“

    “你冤枉?你的意思是朕的兵马大元帅,世代忠良沙场裹尸的朱家军首帅,诬陷于你?”

    司马御棋大惊,喊冤的声音顿时被掐住了喉咙。

    跪伏着的还不明事态的群臣听了皇帝陛下这句话,都忍不住头皮一紧。他们把头埋得更低了,恨不得钻进地里,远离这一场无妄之灾。

    贞元皇帝深深看了他一眼。

    “东升,你给大家念上一念,看看我们这位司马州牧趁着天高皇帝远都干了什么好事!”

    东升太监闻言,满嘴黄连,可还必须得应着,下去从司马御棋手中拿过奏折,站到一侧,高声念道:

    “臣,从一品兵马元帅朱振梁亲笔。臣受小人蒙骗,误杀百姓,罪无可恕,折请陛下免去罪臣元帅之职,回京领罪。”

    “具表圣明陛下。贞元二十一年五月十六,臣接到定阳郡守鸠杀鲜卑叛民的请命。行军途中,却被我大靖鲜卑族人不顾生死阻拦,却听闻骇人滔天的罪行:定阳郡守及其下属官抢占鲜卑族及色目少女为奴为婢肆意羞辱,致使五十余起自杀案件。其后更将其亲属灭口,致使民怨滔天逼民反靖!”

    “此项罪状为罪臣亲身经历,证据确凿!定阳郡守及其下属官为官不仁,更贼喊做贼,滥用职权,肆意征用军队残害无辜百姓。”

    “此外,罪臣探访此前诛杀之叛民之地,皆获悉有官府压榨我鲜卑族民财帛,杀人侵占,肆意□□之罪行,民怨鼎沸,人证物证俱全。罪臣误杀良民心中大恨,却悔之晚矣,望陛下为罪臣主持公道!”

    “这些蠹虫逆党吞食我大靖根基,分裂鲜卑归属,其罪行之恶劣天地不容,人人得而诛之!罪臣将狗官尸首悬于城门暴尸,来往百姓乱石轰砸,恨不能打成肉泥方泄心头之恨!”

    “罪臣先斩后奏,愿领大不敬之罪责。”

    东升太监念到这里已是心惊胆战,却一口气不敢停歇。

    “罪臣朱振梁有负皇恩,伏罪前,惟愿陛下明晰事态。罪臣苟且以戴罪之身状告正二品鲜卑州牧司马御棋,其罪滔天,望陛下明察。”

    “其罪一,纵容属官为祸乡里,涉嫌谋害万千百姓性命!”

    “其罪二,借由开荒之故,驱赶我大靖鲜卑族民为奴隶,任意打杀驱使,待如牲畜。鲜卑族民归属我大靖已久,非是属国,而是我大靖黎民百姓,入我大靖户部籍贯。如此打杀,天理不容!”

    “其罪三,借由开化之故,以游牧不耻之名,强行侵占我大靖鲜卑族民牛羊马匹。更将百姓成批驱赶开荒,致使我大靖族民饥荒致死近万人!”

    “其罪三,贪墨渎职,姑息养奸!”

    “圣明陛下体察鲜卑民众疾苦,擢令运送粮食棉布和良种抚恤黎民。但据臣查证,我大靖鲜卑族民百户堪得一户所得粮布,温饱根本无法维持,而其余物资皆被乱臣贼子贪渎。因罪证不足,罪臣尚不知涉案官员几何。但几乎全数朝饷被吞没,事态之严酷,司马御棋定身涉其中。就算狡辩其持身清白,下属如此不堪毫无所觉,简直无能至极!辜负陛下隆恩!”

    “其罪四,滥用职权,以朱家军兵刃残杀百姓,掩盖其人神共愤之罪行!”

    “不论司马御棋是否为残害百姓主谋,鲜卑府百姓动乱,身为一州父母官不曾自省,查明真相,反而每遇动乱就请令朱家军绞杀平叛。此等行径可一不可再,屡屡为之,分明做贼心虚!”

    “司马御棋有陛下钦赐行军令在身,罪臣服从皇命,从未犹疑。而平叛请令上皆附有鲜卑府州牧及叛乱之地层层往上的官员印章,罪臣受此蒙蔽,自鲜卑建府以来,已受命平乱三百二十七次,诛杀叛贼头目及不服者近五千人。罪臣刀染无辜鲜血,助纣为孽,愿一死告慰冤死亡灵。”

    “司马御棋陷我于大不义大不忠境地,罪臣恨不能杀之而后快!请陛下明察秋毫,还我朱家世代清正名声,唯定罪罪臣朱振梁一人。”

    东升太监往下再看,腿软了一瞬,狠狠闭了闭眼睛,努力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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