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滚带爬地跑回来,惊慌道:“东家,不好了!不、不是咱们的兵!是匈奴人!是匈奴人!”
东家脸色一变,冷着脸想了片刻忽然又笑道:“好哇,这些匈奴人肯定图谋不轨,待我把这个天大的消息告诉我军,那我还卖什么破东西,赏金就够我走商十几年了!走走,东西不要了,我们赶紧回去!”
那东家想通其中关节喜不自胜,可没等到他们踏出这片沙漠,又一队匈奴军队踏破黄沙而来。
而这一次,他们再没有之前的幸运。
马蹄溅起阵阵飞沙,匈奴兵扬长而去,徒留十名大靖商贩的血染了黄沙,很快就被飞沙掩埋,徒留一个个不甘的死者亡灵。
匈奴兵发鲜卑北靖郡!
这里驻守大多都是从内州调派鲜卑训练的新兵,上阵杀敌的实战经验少得可怜,面对匈奴兵突发而至的重甲兵马,瞭望台的号角吹了一遍又一遍,守城的士兵像是炸开了锅的蚂蚁一般,惊慌失措地往内城跑!
“敌袭!!快!!关城门!”
“都回来!快回来!”
城门上的士兵撕开嗓子吼着,可不等他们成功召回士兵将城门关上,匈奴最精锐的重甲军已经兵临城下!
“放箭!”
城上的领将勉强稳定心神,故作镇定地指挥着。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匈奴重甲军根本不怕这漫天而来没什么准头的箭矢,他们的马匹也被全副武装,人与马只有眼睛露在外头,但可惜要射中他们的眼睛绝非易事。他们所向披靡,将大靖军冲散,也不急着结果他们,狂叫着朝城门而去!
那关到一半的城门被□□挥开,守城门的士兵要逃已经来不及了。
匈奴重甲兵狂笑!
大靖军这般杂碎!不过如此!比草原上的兔子都不堪一击!哈哈哈!
他们杀红了眼,数千重甲军不过一刻时间便涌入内城之中!但他们想象中的肆意屠戮大靖边城惊慌失措的百姓的场面没有发生,最先闯进城内重甲军头领蓦然察觉不对劲。这他娘的是一座空城!
“撤退!快!退——”
但,为时已晚。
数百火把从城墙上丢尽内城,城门从城外被死死封锁。火把砸落在民舍的茅草屋顶,陡然火起,继而——嘭!!轰炸而开!
一声接着一声的轰炸声震破天际,地面也跟着颤了三抖!城外尚未杀入匈奴重甲兵心知不对,如潮水般撤退,但大靖军怎么可能就此放他们离开。先前在城外如同毫无目的而四散逃跑的士兵化零为整,瞬间便集合成数个千人的方阵队伍。
“杀!”
“灭了匈奴!”
“杀啊!!”
爆吼声声,就算面对的是匈奴最精悍的重甲军,鲜卑新军们也没有半分退缩,他们悍勇无畏地冲锋陷阵!
但匈奴重甲兵的名声也不是浪得虚名,在短暂的惊慌之后,迅速调整兵力,与大靖军厮杀!但他们也很快发现大靖军比他们想象的更加难产,每一个士兵都在重复这样的动作,冲,斩断马腿,另一大靖兵立刻从那斩马腿的兵后冲上来,□□狠刺向重甲兵的眼睛!
若是一击不就,那斩马腿的兵立刻挥刀看向重甲兵的双手!
重甲兵奋力反击,一个又一个分不清是穿着大靖兵甲还是匈奴重甲的士兵相继倒下,鲜血仿佛在永远在半空中停留,却是一道又一道新鲜的血液从他们的身体里迸发而出!
“弃马!!杀!”
重甲兵的头领发现了大靖军的训练有素,那么野蛮粗鲁而直接,分明是这对他们这些重甲骑兵日夜苦练的招式,否则不可能准头那么好,配合那么恰当,杀了一个另一个还能上来填补继续配合重复这个杀招!
匈奴重甲兵应对的办法十分及时,打破了大靖军的杀招,可也同样让自己的骑兵优势从此消失。他们妄图凭借自己战斗力杀光大靖军。但是他们很快发现,他们的情报再次错误,大靖北靖郡布防的兵力何止五万!完全杀也杀不完!
更可怕的是,左右两翼仍然有大靖军不断冲杀而来,将他们包抄其中!
他们现在只期盼着后面的援兵赶紧到来,可知道死亡,他们都不清楚他们期盼中的援兵再也不可能赶来了。
漠北黄沙,鲜血凝聚,竟无法被沙土吸收,流成道道血河,厮杀在北靖郡外杳无人迹的沙漠中展开。
这些大靖军的行动比北靖郡驻守的新军更加强悍,他们一个人就能完成所有的动作,动作迅速地将重甲兵斩落马下!
当前一人,长刀所向,敌身与敌首霎时脱离!轻骑在黄沙中依然灵活,那人控马的本事已经臻入化境,连斩二十余名重甲兵竟然都没让马匹受损,他自己更是毫发无伤。直到他杀入这一批重甲兵的首领面前——
“啊!”
“杀!!”
嘶吼着,身体在狂啸。
那首领仗着重甲的防护,一刀砍向来人的马头。却不想那人竟然干脆弃马,一脚踩上他的□□跃上首领马背,等他回刀砍来,那人已经双手捏住首领的脑袋狠狠一扭!
咔擦。
清脆的骨裂声响起。
那人一把将首领的尸首丢向朝他看来的暴怒的匈奴重甲兵,霎时被砍成两半!那人勒转首领□□马匹,接管了这匹战马,长刀继续挥舞杀入敌中。
腥风血雨,长刀饮血!
直到日向西斜,风沙带走荒漠的炙热,陡然间凉透人心,这场战事才落幕。
“主君!这是最后一批重甲兵了。”
斥候半跪禀报。
正是一马当先勇斩重甲兵首领的人。
那人这才解了头盔,露出一张过分年轻的脸孔。
正是不可能出现第一战线的病重的镇北侯爷朱定北!他凝视左右,道:“清点伤亡。把这些重甲全扒了,带走!”
“是!主君!”
一大早他们便埋伏在这片荒漠中,兵分三路斩获匈奴重甲兵,五千精兵六个时辰都未有片刻停歇,守株待兔等着一批又一批的匈奴重甲兵踏上这片黄泉路。但此时没有一个人脸上又倦色,他们异常的亢奋,手下动作无比精准又轻快。
打了胜仗不能够让这些精兵兴奋,打垮了匈奴引以为傲的重甲兵也不足以让他们得意忘形,但此时他们一个个脸上全是自得的笑意,因为,这是第一次,他们与主君共赴战场!
朱定北见状也只是一笑,没有说什么。
宁衡在一旁也脱了沉重的头盔,看朱定北脸上沾了些许血迹,在白皙的面容上刺眼极了,他有心想给他擦干净,但抬手却见自己指套兵甲上同样血迹斑斑。咸涩的黄沙气味仍然掩盖不了血液的腥气,这一片沙土,都被血迹染红,在黄昏日落之下闪耀着些许无辜的纯净晶莹。
朱定北见他发怔,低声问道:“怎么了?不习惯血腥?”
宁衡回过神来,摇了摇头。一整日的作战,长信侯爷与这些精兵没什么不同,或者说,他是这些里人最生疏的,哪怕武功高强,杀的敌首也是最少。
朱定北轻笑说:“长信侯爷果然悍勇无比,待会儿点一点人头,没准也能给长信侯捞一个百夫长当当。”
这可是明目张胆的取笑了,要知道这些人里谁不是三品校尉以上的军衔,战功累累。但说真的,凭借宁衡今日斩获的敌首,要胜任百夫长功勋还不一定够呢。
但即使如此,他还是笑着道:“多谢镇北侯赏识。”
这里,是他曾经无数次想象过的长生念念不忘的战场,血腥沉闷,毫无新意,但也让人,热血沸腾。
而他最欢喜的莫过于,能够陪在他身边,共赴边关,共斩敌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弹~~~
感谢宝贝们的营养液,开森!开森~~
读者“安然非彧”;灌溉营养液+102016…12…21 15:49:10
读者“”;灌溉营养液+102016…12…21 12:54:41
第299章 交州沦陷()
作者有话要说: 12·23第一弹!午安!!
【新文末世纪明天入v,入v后每天十点保持三更哟!那是个大长篇,宝贝们多来捧场呀!么么扎!爱你们!】
第二百九十九章
“你说什么?!”
吉尔令在得知重甲兵出师不利,北靖郡的奇袭大败之后脸色青白交错。那可是他精心培养的一万重甲兵啊!竟然还没真正上战场就死的不明不白!叫他如何能够忍得下这口恶气?!
年轻的匈奴王很快镇压下了这份愤怒,他冷静地对部下道:“让人传信,告诉他们,是时候该动了。”
“是!王上!”
吉尔令兀自沉思了一会儿,在一人从内室走出来后才回过神来。
“你的警惕性太低了。”
来人语气平静,却让吉尔令瞬间绷紧了神经,起身恭敬道:“孩儿知错,下次不会这样了。”
说的竟是一口纯正的大靖话。
“嗯。”来人满意地点点头,道:“事情的经过我已经听见了,你下一步预备怎么做?”
“孩儿已经让人传信羌族、南蛮和东夷,让他们同一时间剑指大靖,如此一来就算朱家军再悍勇也会乱了阵脚,到时候——”
“我是问你,你,匈奴该如何讨回这一局。”来人冷声打断了他,道:“你莫非以为那些好处足以让这些财狼虎豹对你俯首听耳?若是匈奴对上大靖毫无胜算,他们也未必尽心尽力,到时候他们只等大靖收拾得你差不多了,再向你施以援手,他们要的东西你是给还是不给?”
吉尔令脸色一变,也想到了自己的疏忽,他把那宝贝看得太重了,没想过这是一柄双刃剑,等自己走投无路的时候这个东西也会变成羌族南蛮对付自己的手段。
来人忽然长叹了一口气,“若是你阿兄在世,思虑必定周全,只恨……罢了,你好生想想怎么扳回这一局吧,否则不等大靖杀入王室,你的勇士们也将不战而败。我可是听说,某些人已经开始蠢蠢欲动,打算撂了你的王位取而代之再像大靖俯首称臣呢。”
“……孩儿知道了。”
吉尔令的脸色变了几变,最终还是掩下眼中的不甘,回归平静。
三日之后,羌族、南蛮、东夷连同匈奴四方进攻大靖,一瞬打破大靖对匈奴游刃有余的局面,洛京朝臣还没有从朱家军大挫匈奴重甲兵,擒获万数重甲的喜悦中抽身就必须面临这样的窘境。好在,凉州、秦州、益州、宁州、平州这首当其冲的边境五州应对及时,没有发生连失城池的惨状。
贞元皇帝受到战报之后即刻诏命三军应对,文武百官全都紧绷起一根弦,静待战况的发展。
而此时,原本最应该紧张的朱家军帅帐内确实一片平静。
“没想到,竟然和我们猜想的最糟糕的情况相符了。”
朱定北叹了一口气,他仔细打量着宁衡道:“阿衡,你家祖上到底是怎么做到的?竟然连当时还是蛮荒之地的南蛮和东夷的矿产都了如指掌?该不会,宁家还有什么能耐是我不曾见识过的吧?”
宁衡失笑,“我和你有一样的疑问。”
朱定北道:“不过利益勾连总归不是正途,若是匈奴一败涂地,想必他的盟友们也会见机行事,等我们把匈奴收拾得差不多了,他们再来分一杯羹……诶,不过羌族南蛮和东夷一上来便派出最精锐的兵将攻击大靖,看起来不像是敷衍匈奴啊。”
宁衡沉吟道:“长生可还记得,匈奴曾在凉州边境挖过金矿?”
“忘不了。”朱定北眯了眯眼睛,“阿衡的意思是,匈奴手中的那份藏宝图中涉及到了大靖边境几州的矿场?”
如此一想,朱定北便觉得十分有可能,“这六百年来,我们大靖边疆外扩了不少,且不说原先的鲜卑部落,便是现在的平州,也有十几坐城是从东夷臣属那里割让来的。若是这些地方也有矿产,想必,匈奴会先给这些人一些甜头,让他们想尽办法攻陷这些边境城池,将金山银山占为己有。”
宁衡颔首,“应是如此。”
“那这就棘手了。”
朱定北搓了搓指骨,对宁衡道:“想必他们有专人亲自去勘察过,否则不会这么卖力。阿衡,为今之计,不如我们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匈奴的藏宝图收入囊中?届时我可他还扯什么大旗!”
宁衡道:“这很难。”
他们在胡尔朵给匈奴王留下的人里已经安插了不少人手,其中有几个已经十分得吉尔令的器重,都就算如此,他们连宝藏图的事情都从未听说,对于匈奴如何利诱羌族等过结盟也不得而知。想也知道,匈奴王肯定把手中的羊皮卷看得比性命还重,便是要了他的命,也不一定能够得到宝藏图。
朱定北掀了掀眼皮,“那就做了吉尔令。”
反正宝藏图吉尔令不可能假于人手,等他一死,羌族等国除了已得的这几处矿产,其他也无从得知,或许到时候他们会为了约定中没有得到的利益而发兵匈奴逼迫王室吐露他们未必知道的宝藏也不可知。如此一来,这出反目成仇的大戏,就太值得期待了。
“长生,你有几分把握?”
“我想亲自去——”
“不行!”
宁衡厉声打断他,没等他虎着脸再说下去,宁叔忽然在门外请示。两人收了收脸上的神色,咳了一声,请他进来。
宁叔此行来,却是告知两人一个噩耗。
——交州,暴动了!
——交州,沦陷了!
“什么?!”
交州,这是大靖二十州里最不受人瞩目的一个州,单从每三年州牧回京述职,交州州牧走的最早也一向没什么不吭声就可以看出来了。其他各州每年都在报政绩,增税收,可他们交州呢?难道要说这三年多收了多少罪人不成?他们交州的政绩可都是皇帝心中一痛,那些罪大恶极的人流放到交州皇帝心里肯定还记着他们的罪过呢,他不想丢乌纱帽就得闭紧嘴。
今年他述职倒是有话可说,但那却是因为交州暴动被暴民屠村此等惊世骇俗的恶行,任谁听了心里都不好受。
总而言之,交州就是大靖人眼中最晦气的地方,谁也不会无端想起。
可这一次,交州又在大靖人面前大大的“露”了一个脸!
依然是暴动,那些流放犯反了!更可恶的是,他们将大靖的官吏斩杀殆尽之后,一举投效了南蛮!白白将大靖一州国土送入南蛮手中!没费一兵一卒!
现在是什么时候?
战时!
交州如此出人意表的沦陷,不仅狠狠打了大靖一巴掌,更助长了南蛮和外敌的气焰!
谁也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可事实却是,交州的国界碑已经被捣毁,换上了掸国的国碑,与大靖皇室没有任何沟通。掸国动作神速,让人不得不怀疑,交州的□□就是掸国一手主导的。
交州要什么没什么,倒是瘴气连天,完全不适合人居住,树林丛生,沼泽遍布,十分恶劣,是真正的穷山恶水。大靖在多年前将他们列入国土还是因为这些瘴气霾林里的野人一族被发现,后来这些野人成为大靖子民,迁入宁州世代安居,这才让宁州纳入了大靖版图。
但它对于大靖而言如同鸡肋,弃之可惜,食之无味,最后索性皇帝就将眼不见为净的罪臣丢到了这里,慢慢便成了大靖的流放州。这里森林连绵,便是丘陵山川都少见,仅有的几处山川都早些年都被大靖工部实地考察过没有金银也没有铁矿,如此便被彻底地荒置了。但此时,无利不起早的掸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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