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句话,他压低了声音,满怀不快地嘟囔道。
老侯爷此时算是认清事实了,不管这两个臭小子往后在床上上怎么争高低,这段感情里弱势的绝对不会是他孙子!他心里有些安心,但也有些哭笑不得,没好气地拍了拍朱定北的脑袋道:“糊涂,亲都没成就干那等事,等你们双方入了彼此的族谱,有何颜面面对人家的列祖列宗?”
朱定北噗嗤失笑,“阿爷,您也太……祖宗还能管得这么宽?再说了,我不是也说了吗,只要您同意,我和阿衡自然可以先过了八字,交换聘礼把亲事定下来。”
老侯爷坐不住了,他起身来回走动,踌躇片刻才道:“定亲之事也不宜声张,但你祖母那里总要给个明白话。如果她没意见,老子也不多说什么了,你们两人自己看着办吧。”
说罢,他不愿再多听孙儿的“劝解”,皱着一张脸,大步离开。
他走后,朱定北等了一会儿也不见宁衡进来,他推门而出,仰头看向宁衡的方向,轻声笑道:“月朗星稀,明天应是良辰吉日,长信侯爷,可愿聘我为妻?”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弹~~~昨天陪“前女友”去给她买见未来婆婆的衣服,心好塞,这日子没法过了,单身狗求不虐啊!
第262章 此生快活()
第二百六十二章
老侯爷对孙儿打算怎么做拿不定主意,他生怕面对老妻的眼泪很是没有气魄地躲出去找人喝酒或是出城打猎。
如此消磨了几天,这日他从秦大统领口中得知他已经递上请辞奏折,虽然皇帝留中未说处置,但他已经察觉到皇帝陛下已经在选定他的接班人选了。他回府欲将这个消息告知朱定北,听说他在长信侯府逗留,便也只能摇摇头,自己去书房打发时间。不过一会儿,老夫人派人来请他。
老侯爷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为了下去长信侯府的聘礼单子。
他震惊地看着眉眼都泛着喜气的发妻,实在不知道长生这事给她灌了什么迷汤非但没有惹哭她反而对他同宁衡的亲事如此欣喜?
他心想着是不是孙儿对他祖母使了什么手段,便见摸透了他的心思的老夫人瞪了一眼,不快道:“你们爷孙二人往日有什么事都瞒着我,我一贯不同你们计较。只是长生的终身大事我为人祖母,怎么也得头一个知道吧?若非瞒不下去了,我看等我进了棺材,你们也未必想得起要通知我老婆子一声!”
老侯爷赶忙道:“好端端的发脾气做什么,这不是还是你告诉我长生有心上人我才逼问出来的吗?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孩子主意正得很,哪里会听我的话?”
老夫人道:“你对孙儿还有不满不成?”
老侯爷:“……这话说得,我不过嘴上抱怨两句罢了,你教训我做什么?”
他实在搞不清楚,这件事上老妻竟然没有和自己站在同一战线上,反而和以前一样处处偏袒孙儿。
老夫人放下礼单,同他解释道:“自从长生从鲜卑回来,便多灾多病,少有快活的时候。这些年,我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可这也是他的宿命,我同你作为他的祖父母也无法让他做他想要做的事,反而要他因为你我困在侯府里,施展不了抱负。长生……便是你们都不说,我也知道,他比外头那些名声响当当的同辈人都要强,原本他该比那些人更出色,是我们亏欠了他,让他小小年纪就要背负起整个朱家的安危。”
老夫人很少言语,但她眼清心明。
这些年她对长生的纵容,何尝不是为了补偿这个孩子呢?
“我们能为他做的太少了,也顾惜不了他几年。而宁衡……大约就是长生这辈子最快活最任性的一件事了,如果不能让他如愿,我怕就是我死后也看不到他活得开心。”老夫人眼睛一热,她扭头忍了忍,这才回头再对老侯爷说道:“宁衡这孩子咱们也是从小看在眼里的,是个会照顾人的好孩子。这些年,他就把长生照顾得很好,我同你这个老东西都没有他的功劳大。我相信,往后我们都不在了,阿衡也能把孙儿照顾好。有个人能替他分担,替他操劳,我才敢合上眼,否则就是死了也不甘心。”
老侯爷被触动,他一个大男人终究想不到老夫人所思的细腻之处,此时听来才深觉其中道理。
心中最后一点不满也被发妻抚平,老侯爷叹道:“什么死不死的,总挂在嘴上你也不嫌不吉利……也罢,聘礼的事便由你来定吧,这些事情我不拿手。不过,定情一事还是要越快越好,别拖沓了。那两个孩子十□□岁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没名没分的,若是干出什么——!”
老夫人怒气腾腾地打了他一脑袋瓜子,道:“胡说什么呢,你有做人阿爷的模样吗?”
啐了一句,老夫人也知道他说的在理,于是道:“此事要急也急不得,怎么说也要长生爹娘同意。我已经写好了信,你尽快送过去,与他们通过气这件事才好办。”
老侯爷依言去办了。
镇北侯爷和长信侯爷的议亲大事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进行着,没有惊动任何人,就连为中书令和凉州吏治补缺之事操心的皇帝也没有得到半点风声。
禁军统领请辞的奏折隔了一月,又上了一道,这一次皇帝没有再留中,而是予以批复。
在此之前,贞元皇帝特意与秦大统领长谈了一次,探他口风问他是否有推荐接班的人选。秦大统领也是军中耿直之人,也深知皇帝需要的便是他这份耿直,于是道:“不瞒陛下,我那两个儿子脑筋都缺根筋,给陛下上战场杀敌动刀动枪的还行,旁的却不敢再奢求了。禁军八个副统领,要么家世不显要么……难堪重任,微臣这些年竭尽全力也没能培养出一个得力的人来,还请陛下怪罪。”
“爱卿的用心朕岂会不知,既然如此,此事便由朕来定吧。朕欲让爱卿在军机处一品玄武阁老的位置荣养,不知可否?”
秦大统领连忙跪拜谢恩:“陛下抬举老臣了,臣受之有愧。”
贞元皇帝劝了两句,君臣二人达成共识。
皇帝恩准秦大统领荣养的旨意传下来,自然免不得又是一番热议。
朱定北敲了敲桌子,沉吟道:“这么说,皇帝还没有定好由谁来接秦老的班?”
宁衡点了点头,“陛下近来对禁军有大动作,已经换下了东正、西正两门的副统领,安插上自己的人手,但统领一职仍然空悬,似乎预留给什么人,可也没有对谁过分青睐。”
朱定北的人也探听到一些风声,他道:“反正皇帝肯定会选他自己的人上位,禁军护卫宫城,对我们没什么威胁,不必太过在意。我倒是听说二皇子还替皇帝出了主意,很是想提皇帝老儿分担?”
宁衡听他的幸灾乐祸,笑道:“霖王殿下不过是被人利用罢了,四皇子在朝中经营多年根基不浅,五皇子也不是善与之辈,他自己有有些冒进,自然被人作伐。”
贞元皇帝手中权势拿捏得很稳,几位皇子虽然已经成年多年,但自从大皇子和四皇子因为母族连累渐失恩宠之后,余下几位皇子这几年也没有谁得到皇帝特别的重用了。他们便是想争也争不争不到多少实际的好处。只不过,对于在皇帝面前给对方下眼药的事情他们依然不遗余力乐此不疲。
朱定北道:“大皇子至今都没有被皇帝放出来,已经失势再无翻身之日。三皇子早逝,四皇子这些年羽翼也被剪得七七八八,黄家和李党不清不楚,皇帝也绝对不会让四皇子有化龙之日。余下的,六皇子年纪尚小还未接触朝政,二皇子和五皇子便是如今争储的新宠,争锋之势比当年的大皇子和四皇子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过,皇帝老儿的心思越发难测了,阿衡,你觉得他是真心有培养这两位皇子的意思吗?”
宁衡道:“陛下仍值盛年,虽然现在身体有所损耗,应当还有许多时间可以细细斟酌。怕是不会这么快对谁表露偏倚。”
朱定北嗤了一声,“储君之位迟迟不立,他倒是不怕哪天这几位皇子想不开效仿他再来一场凤栖山之变。”
从古朝安口中,他知悉了更多往事,当初只是怀疑皇帝是凤栖山事变的背后之手,现在差不多已经能定案就是当年的七皇子在背后神来一笔,成功灭了先帝前六位皇子,得以登基。
宁衡轻笑,“如今除了皇家宴会,诸位皇子和世家人何曾还有聚首之时?便是皇帝不怕,洛京的世家祖辈可是很怕旧事重演。”
朱定北深知这一点,闻言便也笑出了声。
所谓可一不可再,现在大家心里都多了一个心眼,可怕往和谁扎堆,吃一堑长一智,便是谁动了歪脑筋想要赢得贞元皇帝一样的成功,难于上青天。
秦阁老卸职在府,老侯爷还怕他一时清闲下来不习惯时常在秦府走动,吃酒打猎都记得喊上他一道去。过了几日,他便去的不再那么勤快了,自然不是怕讨人嫌,而是秦府迎来了贵客。
秦灭胡早前便得知父亲请辞之意,半个月前便同她的丈夫平州州牧滕慧商量好,送儿女到洛京陪伴老人。
滕秦平,滕秦凉两兄弟每隔两年都会随父亲或者随母亲到洛京拜会外祖父母,秦灭胡的独女滕秦真却是第一次来,而且她也快到了议亲的年纪,看秦灭胡的意思,是想让女儿留下在洛京给她寻夫家,秦阁老和秦老夫人很是喜爱外孙女,在府中宝贝了好一阵子,秦阁老才舍得出门会友。
第一个喊上的自然是朱老侯爷,两人痛快地喝了一顿酒,秦阁老借着酒意半是试探半是认真道:“老弟,我那外孙女真真是个好孩子,孝顺懂事,能文能武,比她阿娘当年还要风采凛然。她如今年纪还小些,不过你府上那宝贝蛋子不是说不宜早婚嘛,正可等上几年,岂不两全其美?”
老侯爷愣了下,喝下手中这杯酒,哈出一口气叹道:“老兄,你若是早两日说起我肯定没二话。只是,前两日,他祖母给他定下了一门亲事,庚帖聘礼都下了。”
“咦,竟有此事?”秦阁老连忙问是哪家的千金。
老侯爷听到千金二字有些不自然地顿了顿,而后道:“你也知道我孙儿身上还有那桩官司,便是定了亲也要等上几年等佛祖说他可以成亲了才可完婚。这时日一久,我也怕有什么变故,因此,这亲事不宣扬也好,没得往后闹得两家不好相处。还请老兄体谅则个。”
秦阁老也明白这个道理,听他这样说便不再问,不过到底有些遗憾。
“我那闺女早先还同我打听长生呢,我瞧她很有与你家里结亲的意思,你也知道她同你儿媳交情好的像亲姐妹一般,从前还总抱怨小女儿来得晚了两年。长生有那佛门之言后,她还高兴,总想着亲上加亲,如今看来果真没有这个缘分啊。”
老侯爷叹了一声:“儿女之事有岂是能说得准的。不过,现在这个孩子是长生自己看上的,往后,他们会好的。”
两人对视一眼,举杯同饮一杯,对这桩憾事一笑置之。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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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章 朱主母()
第二百六十三章
因秦灭胡和高娘子的亲近和秦奚的缘故,滕秦真兄弟和朱定北一直保持着交情,虽每隔几年才能见上一面,但往常也保持着书信往来。因此入京的第二日,滕家兄弟便上镇北侯府来拜访。
“还未当面恭喜长生袭爵呢,我阿娘还让我们带了贺礼来,还有我们兄弟二人在海中摸到的珍珠,还望长生笑纳。”
滕秦凉笑嘻嘻地拱拱手。
朱定北见他还是这般欢脱,不由笑道:“去年秦平阿兄心中还说姑姑要掰他轻浮的性格,怎么看起来效果不佳啊。”
滕秦凉当即叫苦,滕秦平叹道:“上了战场还算稳重,平时么,阿娘是无能为力了。好在他明年便要成亲,到时候成了家总能安稳一些。”
朱定北惊喜道:“原来如此,可惜不能去喝喜酒了,届时小弟一定送上贺礼,恭祝秦凉兄长新婚之喜。”
滕秦凉见状挠了挠头,脸上还有羞涩的笑容。兄弟两人和朱定北闲聊一番,相互说说近况,又谈了谈最近平州边境的情况,这一年来平州平静,连海寇都没掀起什么风浪来。让朱定北诧异的是,滕秦凉有意投效鲜卑新军,秦灭胡姑姑已经同意,只等这一次拜会了秦阁老便直接转道去鲜卑府。
他们兄弟二人在平州可谓一路平顺,军中有女将军秦灭胡,外政有平州州牧滕慧为他们保驾护航,兄弟二人又生性周正在战场上屡立战功,可见前程似锦,往后平州军中一定有他们一席之地。没想到,滕秦凉竟会舍弃这些便利,去新军中争一个出头之日。
滕秦平颇为羡慕道:“若非父母皆在平州,得有一人留守照应,我也想去新军中受教呢。”
他说起原因,原来是去岁秦灭胡去鲜卑走了一遭,看过新军的演练之后同他们说起才让兄弟二人有了强烈的向往。滕秦凉还透露道:“阿娘从鲜卑回来便总琢磨着改进练兵之法,有一次我还听她说起,待新军有成,战事不远。我虽不知是什么意思,但是新军练成之后定不平静。平州已经静了太久了,我也想出去闯一闯,若有幸在北疆披马杀敌,此生无憾。”
朱定北微微睁大眼睛,道:“秦凉阿兄有此抱负让我佩服,如此也不必舍近求远,我即修书一封,兄长自去鲜卑主郡帅府见我阿爹,他自会替你安排。”见滕秦凉想要拒绝,朱定北忙道:“正好秦奚也在主郡新军营中,你们兄弟还能聚首,相互有个帮衬。”
滕秦平拦住了还要反对的胞弟,笑着对朱定北道:“如此,就麻烦长生了。”
他并不觉得朱定北给阿弟开方便之门有什么不好,阿弟已经是上了几年战场的人,没有必要浪费时间在最初等的新军训练上。况且,主帅也知道阿弟的斤两,自然会将他安排到最合适的地方,到时候不管是阿弟想施展抱负还是学习新知都是再好不过。
滕秦凉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见状连忙谢过朱定北。
留过午饭后,三人约定三日后去郊外跑马,便就此散去。
午后,宁衡来镇北侯府。他走的正门,直接请管家带着去见老夫人。入夏之后老夫人便有苦夏的症状,近日来身体欠安,宁衡便每日都来请安,顺便为她老人家调理。
见宁衡把完脉便开始写这两日食疗的方子,老夫人笑道:“一点小毛病倒让阿衡费心了。我今日已觉大好,这方子再吃两日肯定不碍事了,阿衡,你同长生自去做自己的事吧,不必为我操心。”
不等朱定北说话,宁衡便微微一笑,说道:“祖母同我太客气了,也不是多麻烦的事情,我既精于此道,自当为祖母尽心尽力。您的身体康健,我们才放心在外奔波,往后我和长生成亲,也必定日日来同祖母请安,不如趁此机会让您适应一二,莫烦我叨扰才好。”
老夫人捂嘴直笑起来,朱定北翻了一个白眼没好气道:“你倒是不见外啊。”
宁衡抿嘴,笑得十分矜持。
老夫人便拉着他说些家长里短,无非是家中往来的礼单礼数和朱定北五位姐姐家中的近事,这些年孙儿越大便越忙起来,她看在眼里自然不会让他再因这些琐事操劳,因此说的便少了,如今有宁衡这个准孙媳在,她便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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