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说清楚我们不会让安安跟你走的！”方齐穆坚持道。
“说清楚，”席泽宇简短道，眸子里也写着一模一样的坚持。
顾性男人气笑了，从衣服里拿出一张卡片，面上更加冷冽，“现在我可以带走他了吧？”
席泽宇和方齐穆抿抿唇，只能无奈地放开顾珏安。
顾珏安用眼神示意他们不要担心，从容道：“走吧。”
顾性男人：“……”
方齐穆看着顾珏安走远的背影，皱着眉头对席泽宇说，“我总感觉那个男人来者不善，他对安安没多少善意。”
“别瞎想，”席泽宇深吸一口气，冷声道，这种事席泽宇怎么会看不出来？但是不能说。
刚刚那个男人拿出来的，是灵厨协会的认证卡，灵厨协会作为帝国最神秘的协会之一，拥有任意抽调灵厨的权力，不容人拒绝；
接受灵厨协会的抽调，配合灵厨协会的工作，是灵厨守则中的一则，更是被写入帝国宪法的公民义务！
所以他们带走顾珏安，他和方齐穆，完完全全不能拒绝！
席泽宇狠狠地咬了咬牙，然后猛地转身，或许他可以去问问父亲。
“你知道我找你什么事吗？”顾性男人冷冷地看向顾珏安，那眼眸像刀子一般锋利冷凝，他仔细地看着顾珏安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戒备又怀疑。
“不知道。”顾珏安淡淡道，他自然是看出了顾性男人前后态度的不同，但是并没有深究的打算。
“离殇老师吐血了，”沉默了一会儿，顾性男人突然出声，声音凛冽，目光一动不动地看着顾珏安，还打开了光脑的摄像功能，把顾珏安的每一个神情每一个动作都记录下来。
“哦，所以呢？”顾珏安挑了挑眉，疑惑道。
他晕倒了，跟自己有关系吗？
顾珏安的眼眸里清楚地写着这个疑问。
“离殇老师，是在喝了一口你的角鱼汤以后，吐血晕倒的，”顾姓男人犀利地看着他。
“嗯？”顾珏安眼眸里闪过一丝诧异和疑惑，按理来说，他的那个角鱼汤对人精神力的帮助是挺大的啊，为什么那个人在喝了角鱼汤后，吐血晕倒呢？
顾性男人仔仔细细地观察顾珏安，发现顾珏安的样子真的是太平静了，按理说这时候这般年纪的孩子早就大喊大叫证明自己的清白了吧？而顾珏安却只是安安静静地走着。
顾性男人心里的警惕不由得更加深了一层。
沉默了好一会儿，顾性男人细细地观察顾珏安，一举一动都不愿意放过，顾珏安则认真地思考为什么那个人会晕，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低声道：“那个人是不是精神力层受过严重损伤并且多年医治不好，几乎放弃后续治疗，也不再服用蕴含灵力多的食物了？”
“你怎么知道？！”顾性男人一惊，离殇老师原名并不叫离殇，因为离殇老师想安稳地指导学生，所以改名换姓，那个战场英雄就是离殇老师，只有协会的人才知道。
“因为只有精神力层受过伤害的才会这样，”顾珏安看着顾性男人又惊又怒的表情，淡淡开口解释道，“角鱼汤所蕴含的灵力太过精纯，而如果一个人的精神力层受过重伤并且多年没有服用过蕴含灵力多的食物的话，猛然接受如此精纯的灵力，精神力层会接受不了的。”
“而且这不是坏事。”
“老师都吐血晕倒了！”顾性男人低吼道。
“吐血晕倒是因为他的精神力层受到刺激发生的反应而已，这证明他的精神力层并不是完全封闭的，而是有接口和出口的，灵力的疯狂涌入对常年没有得到滋润的精神力层是一个不小的冲击，精神力层吸收消化不了，就只能纵容这些灵力在整个精神表皮乱窜，而那些伤口自然也会被乱窜的灵力冲击，从而……”
“停停停！”顾性男人急忙叫道，“你说这么多没有用！等精神医生的判断才是最主要的！”
“好吧。”顾珏安淡淡开口，“其实我也不愿意跟不聪明的人解释那么多。”
“你说谁蠢？”顾性男人冷道。
这次顾珏安干脆懒得回话。
到了医院，石玉远远地看见顾性男人带着顾珏安走过来，连忙走过来怒道：“谁让你去惊动顾珏安大师的？”
顾性男人：“……”
“还不给顾珏安大师道歉！”石玉冷厉道，然后回头对着顾珏安温文地微笑，“顾珏安大师，您来的正好，我们正好有些事要跟您商量一下。”
顾性男人：“……”这个世界变化太快，自己跟不上潮流了qaq
顾珏安扭头，冷艳高贵道：“道歉呢？”
顾性男人：“对不起，打扰你了，顾珏安大师。”
顾珏安满意地点了点头，扭头道：“找我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石玉笑眯眯道，“离殇的精神力层受损已经有六十七年了，精神医生曾经给他诊断过，是sss级终身伤害，不可能有任何好转的可能，早些年我们什么方法都试了，确实没有任何好转的可能，离殇后来就放弃了，”
说到这，石玉有些哀伤，抿了抿唇，继续道：“六十几年下来了，他看着一点异样都没有，但我们都知道他心里苦，而就在刚刚，他喝了一口角鱼汤而直接晕过去，把我们吓坏了！”
“但是刚刚精神医生告诉我们，离殇他没有事，反而他的精神力层，要比六十七年前刚刚诊断的时候好了那么一丝丝！虽然只是一点点，但是被确认为不可能有任何好转的可能的离殇，这简直就是奇迹！”
“所以我们请求，请求您能帮帮离殇，拜托了。”
“所以呢？”顾珏安淡淡道。
石玉直接懵了，什么叫做所以呢？
第九十张（）
第91章（）
“什么所以呢？”石玉莫名其妙道。
“你跟我说了那么多，是想让我救他？”顾珏安说得肯定，“所以呢？”
顾姓男人当场就炸了，“你难道不该救老师吗？！”
老师可是帝国的大英雄，这些曾经受过老师庇护的人，凭什么不帮助老师？！
“一，不是我想救就能救的；二，世界上那么多需要救助的人，我也救不过来，”顾珏安淡淡道，有些奇怪地看着那个男人，
这个人和他非亲非故，他为什么要救他？
这个世界的人真奇怪，要求自己救人竟然这么理直气壮，一点也没有请求的意思，
真是不懂礼貌！
“那些人怎么可以和老师比！”另一个男人也炸了，他不可思议地看着顾珏安，像看一个罪无可恕的罪人，“你知道老师是谁吗？！如果没有老师，你早就死了！”
“闭嘴！”石玉怒道，歉意地对顾珏安说道，“阿文他不是有意的，他只是太着急了，毕竟离殇是他的老师。”
“我想，救助一个曾经对整个帝国有重大贡献的人，是每个公民的责任。”
“而且，公民法则第一百五十一条，对帝国重大协会成员所提出的要求，应无条件支持和配合，注：重大协会指灵厨协会、皇家骑士团、精神直梯三大协会。”
“所以，救助离殇，是你应尽的义务，顾珏安同学。”
石玉礼貌的笑容中暗含威压，微笑地看着顾珏安，语气温雅中隐含着沉重和压迫。
“哦，”顾珏安面无表情道，“那我配合你们，需要我做些什么，你们说。”
他现在对这几个人的好感真的没多少了，冒冒然把自己弄到医院，说什么自己要毒害那个人，然后又发现自己的鱼汤对那个人有帮助，所以单方面的认定自己可以救那个人，要求或者说胁迫自己救那个人。
顾珏安目瞪口呆，凭什么？
这是什么强盗逻辑啊？
石玉松了口气，看来这个孩子也不是那么不知礼，“那你应该去为离殇治疗了。”
“哦，”顾珏安应道，“那我应该怎么做？先做些什么？”
石玉压了压火气，厉声道：“你去为离殇治疗。”
“我想去啊，”顾珏安莫名其妙道，“但是我该怎么做呢？”
石玉莫名地觉得顾珏安看自己的眼神像是在看傻子。
“我只是一个十七岁的未成年人，怎么会救连精神医生都救不了的人？”顾珏安面无表情地陈述道。
石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明白眼前的少年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么容易对付，长久的上位者思想和久闻好友有救的激动让他心情不负平静，所以才做出这么不符合平常行为的事情，他自己都有些惊讶。
或许是知道好友有救太过激动了，石玉有些苦涩地想道，如果当初不是自己的失误的话，好友也不会受伤那么严重以至于黯然离开军队，本来作为灵厨系机甲系双修的好友，很有可能再创造帝国的一个神话的；
可是，就因为自己的一个失误，好友从此就远离了机甲和灵厨，即使离殇什么都不说，但是偶尔看向协会学生的眼神，都黯然的让石玉心酸。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话，好友怎么会……
所以自己今天才这么激动的吧。
石玉复杂地看了一眼病房，低声道：“非常抱歉，顾珏安同学。”
“我只想知道一件事，你能不能治疗离殇？”石玉看着顾珏安，眼眸里带了些期待和坚持。
“我不知道。”顾珏安感受到石玉的坚持和真诚，以及那非常明显的歉意，想了想，还是诚实地说道。
他并不是主攻治疗的治疗师或者牧师，他曾经就是一个驯兽师，虽然精神力还算不错，但那也是相对的，他可以救助一个烈火狐，是因为烈火狐作为低阶魔兽，本身所蕴含的灵力和灵力层都非常薄弱，打个比方，如果顾珏安的精神力层是小溪，那么烈火狐的灵力层就是个小水沟，小溪像小水沟渡水，虽然难了些，但也不是做不到。
但是人的精神力层从某个方面来说本身就是个河流，它所蕴含的本来就是复杂的，跟低阶魔兽的灵力层根本不在一个平面上，即使精神力层中蕴含的精神力不多，也不能改变这个精神力层非常复杂的事实。
顾珏安不是专业的，他虽然可以为烈火狐治疗，但是弯路也没少走，很多时候都是凭仗着自己强大的精神力硬撑，但是离殇作为一个人类，精神力层复杂，不是顾珏安凭借精神力硬撑能撑下来的。
而且，他还不知道离殇所受精神创伤的程度和面积。
最重要的是，稍有不慎，不止救不了人，很可能自己也会被担进去，毕竟顾珏安是个驯兽师，对精神力层的研究非常薄弱，虽然不是不可以试试，但是潜在的风险太大。
“也就是说，还是有希望的是吗？”石玉精准地抓到了顾珏安未说完的部分，一双眸子直直地看着顾珏安，希望他可以说出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
石玉身边那几个年轻人的眼眸都亮了，齐齐看着顾珏安。
顾珏安没有说话。
“石玉先生！”一个冰冷的压着怒火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吸走了所有人的眼球，他大踏步地走过来，把顾珏安往身后一带，冷冷道，“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灵厨协会竟然开始威胁一个十七岁的未成年的孩子！”
十七岁的未成年的孩子被安斯迪重重地读了出来，接到这个消息并紧急向这边赶来，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安斯迪还是怒气飞窜。
他握在手里舍不得半点伤害的少年，他生怕自己一个不留意就伤到的少年，竟然被几个成年人甚至是有德有望的老人围着打压，甚至是用语言陷阱来算计自己的少年！
安斯迪感到非常愤怒。
“太子殿下！”石玉重重地读出了这几个字，冷冷道，“作为帝国皇太子，在帝国英雄面前这么说，不怕寒了全帝国公民的心吗？！”
“闭嘴，”安斯迪冷冷道，“身在其位谋其政，这是人的责任，自星际元年帝国开年以来，共有二十一位皇太子死在战场，十五位公主死在战场，十三位皇帝死于战场，十一位王后死于战场，甚至在萨尔菲古堡战役里，皇室一族差点被灭族，只余下两位皇族人，即使到现在，皇族之人也用两个手可以数过来，我们一族，还不算英雄吗？”
“你——”石玉磨牙怒喝道，“太子殿下，你这是强词夺理！”
另一个年轻人更是怒道，“皇太子殿下！你们是皇室，难道不应该为帝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吗？！你们享受着公民的拥护，难道不应该保护公民吗？”
“你们有那么多特殊权利，难道不应该为此付出吗？”
安斯迪冷冷地勾起唇角，“离殇确实是帝国的英雄没有错，但是他难道就没有享受到应有的权利吗？每年帝国优秀的食材，先给的是他；优秀的药品，先给的是他；优秀的人才，先给的是他；优秀的灵食，也是先给的他！全帝国不可能只有他一个人受到精神创伤，却只有他受伤会胁迫一个十七岁的孩子给他救助！”
“顾珏安才十七岁！十七岁能做些什么？！”
“即使是皇室之人，也没有会这么做的，”安斯迪冷冷道，“不要忘了上一任大帝是为什么去世。”
“他也是精神创伤，他也是为了帝国为人民，但是他也没有劳民伤财，逼迫一个十七岁的孩子！”
“权利和义务是相统一的，你们有人敢说，离殇得到的比不上他付出的？！”
安斯迪向来沉默寡言不善言辞，此时的怒火汹涌，竟然将这些人骂的狗血淋头，半句话都不知道怎么回。
离殇得到的，并不比他付出的少；
金钱，地位，药品等等一切，他都得到了，待遇甚至是优于皇室之人的。
在此之前，离殇只是一个普通平民，有一些东西甚至是一辈子都不可能用到，他也是唯一一个，精神受损不能做灵食而进入灵厨协会的人，以前很多很多优秀的人，都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离开了灵厨协会，或者说被赶出了灵厨协会；
只有离殇，他付出了，但是他也得到了一切。
“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说，离殇得到的一切，他用着安心吗？”
石玉惊恐地看着安斯迪，不可能，当年的事情不可能还有人知道！
不可能的！
“我们走。”安斯迪冷冷道，作为皇太子，他早就有为帝国付出一切的信念了，并一直努力着，当年帝国和联邦殊死对决，帝国节节败退的时候，也不知道这群人到底哪里去了！
安斯迪请缨出战的时候，才仅仅二十一岁！无数次差一点死在战场上，无数次带伤出战！
那时候，石玉这些人在哪里？！
而且，别以为他年纪小不知道当年的真相！离殇是什么狗屁英雄！英雄早就死了！
当年帝国处于兵荒马乱之际，自然也只能吃下这个暗亏，别以为所有人都不知道都不打算找人算账！
改名换姓，呵，离殇为什么改名换姓，真以为别人都是傻子吗？！
如果不是灵厨协会的势力根深蒂固，如果不是帝国还处于休养生息阶段，他早就下手了！
安斯迪庞大的气势压的几个人动弹不得，几个年轻人被他那从血与火中淬炼出来的凛冽气势压得喘不过气来，心里说不出的惊恐，眼睁睁地看着安斯迪拉着顾珏安离开。
“等等，”顾珏安淡淡道，“我可以救他。”
安斯迪惊讶地看着他：“安安……”
“但是我有条件，”顾珏安面不改色道，“介于我是未成年人，剩下的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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