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忠明听到这话后,这才彻底放下心来,沉声说道:“好,乡长,我知道了,您忙”
韩立诚挂断电话后,便将车起动,缓缓的驶出了三沟乡政府。
“韩乡长,我昨晚翻看了一下秦主任准备的材料,全乡的五保户共计有十六名,分部在五个村,你看我们先去哪个村”周倚翠开口问道。
周倚翠作为一个女人,能稳坐在党政办主任的位置上,靠的可不是姿色,而是实实在在的工作能力,这点即使李海在常务副乡长任上时,大家也是公认的。
韩立诚听到周倚翠的话后,微微一愣,心里暗想道,你不是说今天秦忠明才临时有事的吗,怎么昨晚你就研究了这份材料了呢
尽管心里这么想着,但韩立诚并未戳穿周倚翠,只是不动声色的说道:“我准备把所有的五保户都走访一遍,先去哪个村都无所谓,周主任看着办吧”
“那就先去石家村吧,由近及远。”周倚翠说道。
韩立诚点头道:“行”
这一夜,高运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没有梨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经过一连数次的折腾,他累的连眼睛都睁不开了,一直到九点左右才醒过来。
高运打了个哈欠后,见手机上的时间不早了,连忙一脸慌乱的从床上一跃而起。昨晚吃饭前,马海洋让他今天一早过去,这都九点半多了,再不过去,担心老板发飙。
高运急急忙忙的退了房,连早饭都没顾上吃,便赶到县政府去了。
刘传成见到高运后,低声说道:“高哥,你快点过去,老板一会要去县委那边开会呢”
高运听后,心里暗叫了一声庆幸,连忙快步向县长办公室走去。
马海洋见高运过来后,又询问了一番猴头菇种植的相关情况,这才拿起桌上的纸笔刷刷写了个批条。
高运接过来一看,见上面写着二十五万,连忙一脸谄笑的说道:“太谢谢老板了”
“小高呀,好好干,在这之前,我便和你说过,将你放到三沟去,我可是顶着很大的压力的,你一定要干出点成绩了,千万别在出现上次的那事。”马海洋一脸严肃的说道。
马海洋这是典型的胡萝卜加大棒,既给足高运甜头,又不忘出言敲打。
“老板,您放心,上次是酒后一时冲动,以后绝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了。”高运一脸巴结的说道。
高运说这话的时候,下意识的往马海洋跟前凑了凑,这让其看出了不对劲。
“咦,小高,你昨晚是不是没回去呀”马海洋毫无征兆的出声问道。
高运听到这话后,心里咯噔一下,他昨晚和吴莹胡天海地去了,不知老板怎么看出来的。
“回回了呀”高运在支吾着回答的同时,用眼睛的余光悄悄打量着着高运。
马海洋问这话时,并不是发现了什么,只是看到高运眼睛红红的,精神有点萎靡,随口一说而已。
“哦,没事,以后在工作少喝点酒,年青人,一点朝气都没有,像没睡醒似的。”马海洋沉声说道。
高运听到这儿,才回过神来,原来老板说的是这事,忙不迭的点头答应下来。
从县政府出来之后,高运立即赶到财政局,直到二十五万转进三沟乡政府的账户后,才彻底放下心来。
回到乡里之后,高运第一时间便找到了吕德昌,美其名曰汇报工作,实则是炫耀来了。昨天吕德昌不但没帮他从韩立诚那要来启动资金,还奚落了他一顿,高运这会颇有几分找回场子的意思。
“书记,来抽支烟,极品黄鹤楼,刚才在县长那儿摸来的。”高运故作随意道。
高运这么说的用意只是为了表现他和马海洋之间的饿关系亲近,实则这烟是昨晚饭桌上的,吃完饭出门时,他将其塞进了衣袋里。
吕德昌啪的一声点上火,扫了高运一眼,笑着问道:“高乡长满脸带笑,遇上什么喜事了”
高运见吕德昌把话头往其嘴里递,开心的说道:“书记真是神人,一眼便看透我心里的想法了。”
吕德昌见状,心里暗想道,你这得意忘形的样子,就是傻子也能看得出来。
高运却不管这些,说完开场白之后,又接着说道:“昨天我向县长汇报了种植猴头菇启动资金的事,他今天一早便批给我了。”
吕德昌见高运一回乡里就到他这儿来,便猜到了这事,听到这话后,当即问道:“批了多少”
无论韩立诚,还是高运,只要能从上面争取到钱,吕德昌都是欢迎的。
“我本来只想要二十万,但县长说让我放开手脚大胆的干,一下子批了二十五万,还说如果不够再向他说。”高运很是装逼的说道。
吕德昌用眼睛的余光扫了高运一眼,心里暗想道,五万块钱你就高兴成这样了,要是像韩立诚一样一下子搞个百十万回来,你岂不是手舞足蹈。
尽管心里这么想着,但吕德昌并未说出口,反倒出言夸赞了高运两声,听得其开心不已。:
第222章 五保老人陷困境()
高运的本意便是想在吕德昌面前装一下逼,既然目的达到了,他也没再留在这儿的必要了,便站起身来准备告辞走人了。
就在这时,吕德昌突然开口问道:“高乡长,昨晚,你回乡里了吗”
一脸得意的高运听到这问题后,心里咯噔一下,昨晚他可是和吕德昌的儿媳妇在一起的。这会,对方突然问出这话来,难不成发现了什么异常
“那什么,我昨晚和县长他们一起吃的饭,然后就没回乡里,怎么,书记,有事”高运在说这话时,悄悄抬起头来观察着吕德昌的脸色。
高运说这话时,外表看上去很是镇定,实则心里却是怦怦乱跳个不停。他还没有搞了人家的儿媳妇仍能如没事人一般的修行。
高运抬头之后猛的发现吕德昌也在盯着他看,连忙将目光转到一边,不敢和其对视。
吕德昌的道行可不是高运所能比的,他之所以问出这话来,自有他的用意。高运的回答虽是模棱两可,但吕德昌已从其心虚的表现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没什么,只是随口一问而已,没事了,你先过去忙吧”吕德昌沉声说道。
早晨离开恒远大酒店时,吕德昌虽未看见大儿媳吴莹,但却在酒店停车场里看见了高运的车。他之所以向高运发问,并未猜到其和吴莹幽会的事,只是下意识的担心眼前这小子盯他的梢。
看到高运略显慌乱的表情后,吕德昌意识到他的担心是多余的,高运的车出现在恒园大酒店并不是冲着他去的,极有可能和他一样与哪个女人共度良宵去了。
意识到这点后,吕德昌便彻底放下心来了,只要高运不针对他,愿意和哪个女人鬼混都和他没有关系。这是吕德昌此刻的真实想法,不过他如果知道和高运鬼混竟是他的大儿媳,不知他还会不会这样想。
听到吕德昌的话后,高运也长出了一口气。看来吕德昌并未发现他和吴莹的事,否则,绝不会是这番说辞了,高运站起身来道了声书记再见,便出门去了。
高运出门后,吕德昌心里暗想道,以后不能再去恒远大酒店了,得换个酒店。这事可不是闹着玩的,万一出点什么事的话,那可就麻烦了。
尽管吕德昌说没事,高运也不敢大意。吕德昌能在三沟乡屹立不倒这么多年,自有其过人之处,他说的话能信个三、两分就算不错了。
眼下最好的办法便是斩断和吴莹之间的联系,明哲保身,但想到昨晚那漂亮少妇在床上的姿态,打死高运也舍不得说出分手一词来。
一番思索之后,高运觉得晚上打个电话给吴莹,和她说说这事,看看问题出在哪儿,吕德昌这番的试探之语到底有何目的。
就在吕德昌和高运各怀心机互相防备之时,韩立诚已和周倚翠一起到了位于石家村车庄组的车广喜家。
车广喜今年七十有五,一辈子没有娶妻,无儿无女。说起车老头来,不光车庄组人尽皆知,在石家村也是个知名人士。
在那烽火连天的岁月里,有一支军队路过车家庄,家徒四壁的车广喜便跟着军队走了。数年之后,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车广喜战死沙场时,他又回来了,不过左脚却落下了残疾,走路不利索。
车广喜回家后受到了英雄们的对待,尽管腿脚有点不方便,但在左邻右舍的热心介绍下,有一个年青的寡妇答应和他一起过日子。
就在全庄人帮着给车广喜操持喜事时,突然传来一个消息,说车广喜当年参加的根本就不是人民的军队,而是另一方的军队,后来还成了叛徒。一时间,车广喜从英雄跌落成了叛徒,婚事什么的自也无从谈起。
随着时间的推移,车广喜为此吃了很多苦头,到了晚年之后,生活异常困苦,成了乡里远近闻名的五保户。
在车上的时候,韩立诚便听周倚翠介绍了车广喜的事,听完石家村村民主任的介绍后,眉头蹙成了川字。
韩、周两人与村民主任一起来到了车广喜家时,他正坐在屋檐下晒太阳。
低矮的茅草屋、和煦的太阳光,穿着光鲜的韩立诚等人与如老狗一般蜷缩在墙角的车广喜形成了强烈反差,让人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车老头,乡里的领导看望你来了”石家村陈主任冲着眯缝着眼晒太阳车广喜说道。
陈主任作为村里的父母官,在村民面前有种近乎天生的优越感,说这话时,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但听说之人韩立诚和周倚翠的脸上均露出不爽之色。
周倚翠不等韩立诚开口,上前一步,柔声说道:“大爷,您好,这位乡里的韩副乡长,他代表乡党委、政府来看望您来了”
车广喜听到这话后,缓缓睁开浑浊的双眼,伸手抚了抚破旧但却洗涮的干干净净的衣襟,开口说道:“闺女,你不是忽悠我老头子吧,他是副乡长”
村民主任听到这话后,怒声斥道:“车老头,你怎么说话,这是韩副乡长,难道还有假不成”
韩立诚听到陈主任的话后,很是不满的瞪了他一眼。两世为人的他最看不惯的就是骑在老百姓头上的官员,看不见也就罢了,如陈姓村主任这般,他绝不会视若无睹。
看出韩立诚眼的不满之意,陈主任便不再开口了,悄悄退到了一边。
韩立诚上前一步,冲着车广喜说道:“大爷,您好,我是三沟乡的副乡长韩立诚,年龄虽然轻了点,但确是副乡长,如假包换。”
车广喜听后,将身体坐直,笑着说道:“小伙子挺精神呀,现在你这个年龄做副乡长的可不多呀,不像当年,二十五、六岁别说乡长,就是县长、市长也大有人在。”
车广喜说到这儿,略作停顿,接着说道:“当年在江南省泯州市的时候,省里让我任副书记,我没答应,一心只想着多杀鬼子,谁知后来,唉”
一声长叹之后,车广喜的脸上露出几分讪讪的笑意,沉声说道:“不说了,这些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你们年青人不喜欢听的。”
“对了,你们来找我有事”车广喜出声问道。
周倚翠瞥了韩立诚一眼,开口说道:“大爷,韩乡长这次过来主要想看看你们生活上有没有什么困难,看看需不需要乡里的帮助。”
韩立诚注意到车广喜听到周倚翠的问话后,神采飞扬的脸色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酸楚,他轻咳一声道:“生活上苦点没什么,如果乡里能帮解决那个问题的话,我死了,也能闭上眼睛了。”
车广喜的话音刚落,陈主任便抢先说道:“车老头,你自己奔走了大半辈子都没能解决的事,你让韩乡长怎么帮你,今天只谈生活上的困难,其他的改天再说。”
在这之前,陈主任接到周倚翠的电话后,便特意过来叮嘱过车广喜了,想不到他这会竟还往那事上扯,这让他很是不爽,于是立即出声制止。
“没事,陈主任,你让老人家说,今天我过来就是了解情况的,无论哪方面的都行。”韩立诚出声说道。
车广喜听到这话后,脸上一喜,迫不及待的将身体前倾,略显慌乱的说道:“韩韩乡长,当年我真的没有叛变,鬼子虽然把我们抓去了,但我乘他们晚上睡熟的时候悄悄跑掉了。回到队伍之后,我便向连长说明了情况,他是认可的,并给我写了一份材料,不过后来我把这份材料给弄丢了,这才说不清楚了。”:
第223章 高运问计亲堂叔()
落日的余晖洒在宁静的乡道上,一辆崭新的桑塔纳向着三沟小镇疾驰,车上坐的正是考察乡五保户的副乡长韩立诚和党政办主任周倚翠。只见韩立诚眉头紧锁熟练的驾驶着汽车,周倚翠也是一言不发,心里如堵了一块大石头一般。
这一天,两人跑了两个村五户五保家庭,他们的年龄都在七十岁上下,生活虽能自理,但却过的异常艰辛,这让周倚翠和韩立诚心里都如堵了一块铅一般。
周倚翠目视前方的同时悄悄用眼睛的余光扫向了韩立诚,她发现对方心里也很不痛快,否则,脸上不会是如此这般的表情。
李海的事情让周倚翠觉得韩某人特别会做戏,此刻,她心里充满了迷茫,她不知道韩立诚的表现到底是有感而发,还是在演戏。尽管她更倾向于前者,但之前那是在她的心里留下了阴影,让其不敢相信眼前这看上去阳光帅气的男人。
“韩乡长,明天我们还继续吗”周倚翠轻声问道。
韩立诚蹙着眉沉声答道:“这十多户其要全跑一趟,了解第一手的资料,周主任如果有事的话,就不用过来了,我自己过去就行。”
“我没事,只是问你一下而已。”周倚翠轻声答道,“对了,今天这两个村我都事先打电话联系了,他们应该还是做了点工作,我想明天不打电话,直接过去,你看怎么样”
“行,我们只是想实地了解一下这些五保户们的生活情况,通不通知村里都无所谓。”韩立诚沉声说道。
周倚翠在点头的同时,轻嗯一声答应了下来。
乡道颠簸不平,韩立诚只能开个四、五十码,在半路上,太阳就落山了。
车到乡心小学时,韩立诚对周倚翠说道:“周主任,我直接送你回家吧,你明天早晨不用到乡里来了,我去接你,然后一起出发。”
韩立诚这话的用意很简单,免得周倚翠两头跑,再说,这会时间也确实不早了。
“韩乡长,不用,你直接把我放在学门口就行了,我走回去。”周倚翠拒绝道。
话一出口,周倚翠便觉得有点生硬了,于是又补充道:“我去菜场买点菜呢”
韩立诚看到周倚翠脸上不自然的神态后,猛的想起前段时间,高运以送其回家为借口动手动脚的事情来,心里暗想道,你不会觉得我和那姓高的一样吧
意识到周倚翠心里有所顾忌后,韩立诚便不再强求了,按照周倚翠说的那样,在学门口停了车。等其下车之后,他才一踩油门直奔鸿源酒楼而去。他本想邀请周倚翠一起吃晚饭的,想到她可能不会答应,也就作罢了。
看着桑塔纳绝尘而去,周倚翠的心里犯起了嘀咕,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我怎么越靠近越有种看不清楚的感觉,难道真的是我错了,那事根本就不是做的
想到这儿,周倚翠又果断的否决了这一想法,当时知道丈夫挪用乡里给鸿源酒楼招待费的,除了他们夫妻俩之外,只有韩立诚,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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