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头这回终于不崩着一张脸了,气得笑道:“什么老太太,胡说八道什么!”
李云道立刻举起右手:“我敢对天发誓,那几个老太太里面,绝对有暗恋您的。”
吴老头老脸挂不住,故意摆着脸sè扯开话题道:“别扯这些,你到底算不算我的学生?”
“怎么不算?您老不会反悔了吧?”李云道装作哭天抢地的模样,“老爷子,您可不能不收我这个学生啊,没您的指导,我怎么能把您的学术发扬光大,您的那些学说怎么才能流传千古……”
老爷子桌子一拍:“臭小子!过来,这本书过没?”老爷子指着桌上那本线装古籍《藏外道书》。
李云道了一眼道:“是《太清风露经》那册吧?”
老爷子终于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罚你这个月多上半天课,否则,哼哼……”见李云道举双手投降,老爷子这才一指前面的书架,“去,给我拿几本书过来,今天先别回去了,把半天的课补上……”
第一百七十五章 薛红荷和薛绿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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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的授课方式很独特,有些近似的西方的教学方式,抛出一个问题进行探讨,只是西方教学中相互探讨是主要是学生小组,而吴老爷子抛出问题后会自己跟李云道进行讨论,说是讨论,或者说是互辩合适一些。一时间,除了偶尔传来的鸟鸣外,书房里只剩下一老一少两人此起彼伏的辩论声。几个回合下来,老爷子是肯定这个关门弟子收得不冤枉,从前几个回合来,眼前这个不修边幅的臭小子应该是啃过整部《道藏》。研究中国古典哲学,老庄之说是基础,中国道家学说的千年发展则是脉络,加上李云道对泊来的大乘佛教又有不浅的涉猎,老爷子如获至宝般拉着李云道探讨了不少话题,几乎每一个话题李云道都有一些自己独特的见解,单单一这点,除了阿荷以外,目前老爷子座下应该没有一个学生能有这样的悟xing。老爷子一直觉得,人的悟xing应该是天生的,就跟人的xing格一样,后天虽然可以稍作打磨,但是骨子里的东西是一辈子都没法改变的。
两人一直聊到傍晚渐黑时分,一股淡淡的香味从厨房传来,李云道的肚子冷不丁地咕咕叫了两声,老爷子这才笑着作罢,冲门外呼道:“阿荷,几时可以开饭?”老爷子祖籍广东,说话的口音里总是改不掉的广东腔。
阿荷绵柔的声音从厨房里传出来:“马上哟,您跟小师弟都出来洗完手才可以开饭哦!”
老爷子放下手里的书册,奈地摇了摇头:“阿荷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太固执。总把我当小孩子一样,不就是脑退化嘛,也不会真退化成三岁稚童的嘛!”
李云道突然作了一个很暧昧的表情,笑道:“那是因为师姐很关心您老人家。对了,老爷子,怎么师姐总是住您这儿,您不是在效仿杨振宁……”
老爷子正站起身,被李云道一句话惊得一个哆嗦,顺手给李大刁民一个暴栗:“胡说什么?阿荷也是一个老友的女儿,老友夫妇俩去世得早,这孩子基本是跟着我长大的,可惜……唉,都怪我啊……”
李云道一听,就知道有内幕,当下追问道:“老爷子,难道您老曾经哪天忍不住兽xing……”
吴老爷子几乎气得要拿拐杖教育这个出言不逊的家伙,李云道避出老远才笑道:“开个玩笑而己,老爷子您瞎激动啥呀?”
老爷子这回脸sè倒真地有些黯然:“唉,都怪我前几年老糊涂了,乱点鸳鸯谱,毁了这孩子一辈子的幸福……”
趁着阿荷还在厨房里忙活,老爷子将这段故事娓娓道来。阿荷原名薛绿荷,原是京城人,父母因飞机失事而双双故去后留下两女,长女红荷由薛夫人的好友带去上海,次女绿荷便由薛父的至交好友也就是吴老爷子抚养grén。等薛绿荷二十四岁的时候,老爷子就惦记得给她寻一个好的归宿,最后经老友撮合,将南京军区的某位三十岁左右才貌双全的少校介绍给了薛绿荷。尽管阿荷百般不愿,但还是在老爷子的压力和逼迫下委身下嫁。此后,便是悲剧的开始: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军队呆久了,那位外貌不凡潜力限的少校军官居然有断袖之癖,放着房的姣妻不要,却天天跟一个同样癖好的后勤部上尉军官搞在一起,而且多次将那位带回家,与阿荷一墙之隔,便不管不顾地行苟且之事。此事被薛绿荷的亲姐姐薛红荷来妹妹时当场抓住。薛家那位大小姐红颜一怒,二话不说,直接拿着剪刀将两个正乐到极处的男人阉了。两位军官也都颇有背景,两家人将此事一直闹到zhongnánhǎi。可不知道薛红荷到底是什么背景,这桩官司最后居然不了了之,一场悲剧婚姻也以离婚而告终。从那之后,老爷子也不忍再跟阿荷提结婚之事,而阿荷师姐自己也从来不愿意多跟其他男人接触。
老爷子一段故事讲得双眼通红,李云道却也听得心里不是滋味。
“老爷子,师姐也没你说的那么不愿意接触男人吧?每次见面不都跟我有说有笑的?”
老爷子瞪了李大刁民一眼道:“那是因为你太赖了。”
“老师,小师弟,洗手吃饭了哟!”薛绿荷软*酥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李云道回头便到那个俏生生身影正站在书房正口,橙sè的围裙仍挡不住素衣包裹的优美身材。
老爷子连声答应,拉着李云道往厨房一侧的餐厅去,边走还边小声道:“小兔崽子,千万别在阿荷面前露了马脚,她不喜欢别人说她的事情。”
李云道这回倒是答应得异常干脆:“放心吧老爷子,除了那畜生,谁舍得在师姐的伤口上撒盐!”
坐上桌,李云道才发现刚刚传来的香味是江南特sè的雪菜嫩蚕豆。晚饭上去很清淡,三菜一汤,一道雪菜蚕豆,一个蒜蓉黄瓜,一个番茄炒蛋,还有一个绿叶青菜百叶汤。
“师弟别客气,现在正是吃嫩蚕豆的好时节!”阿荷往李云道碗里夹了不少嫩绿的蚕豆。
老爷子轻哼道:“这个臭小子才不会跟我们客气呢。”
“老师您也吃豆子,不过医生说了,您吃东西要定点定量,所以您只能吃十颗哟!”阿荷微笑着从碗里拨了十颗蚕豆给吴老头。
老头子立马不干了:“你这闺女,胳膊肘怎么往外拐呢?这小子凭什么吃那么多?”
“老师,师弟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师姐,我都二十五了,还长身体?”李大刁民哭笑不得。
阿荷笑道:“我姐姐说,男人三十岁之前,都是在长身体的。”
“你姐姐?”
“哦,我忘了你不知道,我还有个姐姐,大我一岁,叫薛红荷。”阿荷笑道,“只是姐姐从小跟一位阿姨长大的,不在苏州,不过这几天倒是来电话说要来苏州我呢。”
“薛红荷?”李云道顿时愣了愣。刚刚老爷子讲阿荷的经历时提到过,但李云道注意力放在阿荷师姐身上,此时一听阿荷师姐介绍,他立马想起在飞机上留字条挑逗他的xing感女人,后来还听阮家疯妞提过一次,好像那个尤物就叫薛红荷。
“你认识我姐姐?”阿荷诧异道。
李云道连忙往嘴里扔了几粒蚕豆,吱唔着摇头:“嗯……估计是同名,这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情?”
第一百七十六章 四合院里的老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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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看古老的四九城内一处僻静的四合院。有个据说在永乐年间就已经修建在此处的四合院曾是燕王的私密避暑之地,经历几百年的风雨侵蚀,四合院居然还留着当年的傲然风骨,虽然这背后凝聚着国内数古建筑修复专家的心血,但是仍能保留当年的雕花翘檐己实属不易。四合院周边被高得吓人的青砖围墙包围,如果不仔细观察根本法发现墙沿上方赫然是一排在民建中极少能见到的高压电。
四合院正门口立着一名中年军官,如冲天苍松般笔直腰身,那军衔却高得有些吓人,是放到各大军区去都能横着走的级别。可就是这位衔至少将的人物却在四合院门口站得心甘情愿,丝毫没有因为罚站而有半点儿负面情绪,相反那坚毅的眼神里却时不时地露出一丝庆幸意味。
入夜后,四合院里的灯光有些昏暗,冷不丁地从院子入口的石壁里冒出个几乎同样军衔的人,仔细一,却是一个年过六旬的少将,到在门口立得像尊雕塑的中年少将,忙步上前,低声道:“老爷子一通火也发得差不多了,睡了半个钟头,再过一会儿你再进去吧。”顿了顿,他又一脸不解道:“以你的身手怎么会弄成这样?”
中年少将这才调整了一下姿势,一脸苦笑地凑到老者耳边轻声道:“碰上秦家那位了,黄中校的本事您又不是不知道,能囫囵着回来,我算是幸运的了。”
老者这才一脸恍然:“大开大合黄梅花,果然还是身手了得。就是不知道这么些年没见面,他的身手跟当年比不知道又提高了多少了,倒是我这个糟老头子,越活越倒退了。”
中年少将忙道:“师父您老人家身手可不减当年,就算黄中校自己来,估计也讨不到便宜。”
老者摇了摇头,拍了拍中年少将的肩膀,后者却身子一歪。老者奇道:“受伤了?”
中年少将苦笑一声:“传奇人物就是传奇人物,如果我不是一点恶意都没有的话,那边也不会手下留情。交手的时候被掌风擦了一下,没啥大问题,回去让媳妇儿擦点红花油,要不了两天就好了。”中年少将还有些隐情没说,其实之前他还是怀着些挑衅心理,毕竟作为一代的大内高手,总是听老一辈的说着黄梅花当年的传奇故事,心里总还是有些不服,等这次交手了,他才正常明白“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高手相搏,胜负往往都是在一瞬间,只是那电光闪烁的一瞬间,自己就已经一败涂地。他相信,如果不是对方出了他的路数,有意手下留情,今天他能否活着站在四合院门口还是个未知数。
老者刚想说些什么,四合院里传来一阵老人咳嗽的声音,老者忙道:“老爷子醒了,跟我进来吧。”
四合院很大,雕蛟石壁后方居然是一池红莲,只是夜sè晚了,不出颜sè,倒是能借着月光偶然在水面上到一两尾欢欣追逐的锦鲤。
还没有走到那间亮灯的房间,就听到房间里传来老人的声音:“是白熊吗?”
与中年少将并行的老者拍了拍徒弟的肩膀,轻声嘱咐道:“也别藏着掖着了,好好跟首长说说那边的情况。”
进门前中年少将整了整军容,戴在帽子持在左手上,敲了敲门:“首长,熊娃子来您了。”
“进来!”苍老的声音从屋内传来。中年少将白熊缓缓推门而入,进门就到面孔熟悉的保键医生正帮老爷子量血压,到白熊进来,立刻用一脸jing告的表情盯着他。这位放在各大军区都能横着走的少将立刻会意,笑道:“周医生放心,我就跟首长汇报一下工作,几分钟的功夫。”
一身白sè素袍的老爷子缓缓放下刚刚撸起来的衣袖:“小周你先出去,我跟熊娃子谈谈心。”
白熊面sè微变,等周医生出去后,立刻呈立正状:“报告首长,白熊给您惹麻烦了,请首长惩罚。”
老爷子先是轻哼了一声,随后却随手扔过一根木制的按摩锤:“罚你帮我敲敲。”
白熊大喜,二话不说,撩起衣袖,蹲下身子,娴熟地在老爷子一只小腿上均匀有力地敲击着。
“哎……这条老腿啊……真是老喽!”老爷子眯眼感慨道,“没想到爬雪山过草地,外加打鬼子都没能要了我的命,最后倒是被自己的革命同胞废了半条腿……”十年动乱时期老爷子被打成了右派,腿上的毛病就是那个时候被人折磨出来,后来邓*公三落三起,却仍旧没忘了当年的老伙计,平反了,地位也水涨船高了,但腿却是再也好不了了。
终于,老爷子忍不住了:“你真要我这个老头子开口才肯说?”
正专心致志锤腿的白熊抬头傻笑道:“锤腿锤忘了。“
“你个熊娃子,说,那孩子怎么样了?”
“报告首长,人我是远远地见着了,也侧面打听了一些信息。您,这是我在车里拍的照片。”
“照片?”老爷子突然有些激动,原本靠在躺椅上的,现在却坐直身子,颤颤巍巍从白熊手中接过手机。“这就是那孩子吧,哎,真像,真是像极了,都像,每一张都像。嘿,这个角度,跟尧娃子当年在部队的时候一模一样。”老爷子从素袍的口袋里摸索出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微笑着露出洁白牙齿的年轻少校,乍一,除了长得比李云道年轻一点,其他居然没有丝毫差别。
“首长,dna都不用验了,这孩子跟尧少当年太像了!”白熊着照片也啧啧称奇,在他来,除了气质上有些差别外,这父子两人完全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验还是要验的,不然没有说服力。熊娃子,这件事现在还不能声张,知道吗?”老爷子突然严肃了起来。
白熊拍拍胸脯道:“我敢说漏一个人,首长您就直接枪毙我吧。”
老爷子却笑道:“枪毙你我可舍不得,罚你多练练字还是可以的。”
白熊立刻愁眉苦脸:“首长,咱知道纪律。”
老爷子又重躺下:“熊娃子,好好儿跟我唠唠,那孩子现在是个啥子情况,要照实讲,别怕,我有心理准备。”
白熊又拿起木制的按摩锤,一边敲着一边娓娓讲述着他去江南调查到的消息。
老爷子一开始还做了一些心理准备,在他眼中,那孩子毕竟是独自一人在外面长大,缺了管教和培养,只要不是沦落到跨省悍匪的地步,老爷子基本上都能接受,毕竟,老王家亏欠那孩子太多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 往事,似乎并不如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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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历尽艰辛才取得如今这般举世瞩目的成绩,这其中数元老功不可没。但是开国元老中绝大多数都已经进了八宝山,如今像王家老爷子这般的硕果仅存的,两只手都数得过来。
老爷子姓王,名鹏震,后太祖爷赐字鲲悟,退下来前是军方执牛耳级别的大人物,就算是现在,老爷子跺一跺脚,七大军区都要抖上几抖。
可是谁能想象得出,这位躺在四合院的躺椅上,眯着双眼让少将军官为自己锤腿的老人家有过普通人法想象的坎坷人生。但蹲在老爷子身边拿着木制按摩锤一丝不苟地中年军官却是对老爷子的戎马一生清楚得很,眼前似风烛残年的老人在国内有多少惊人的能量。
老爷子幼时曾在奉系军阀为那位张姓大佬养过马,后来才在机缘巧合之下加入产阶级革命党。上个世纪三十年代就已是红军骑兵连的娃娃兵队长。红军长征爬雪山过草地的时候,他就一直跟在太祖爷身边,跟着那位煮过皮带吃过草根,挡过子挥过大刀,经过漫天大雪和情沼泽的考验,命没丢,反倒是凭着机jing和顽强救过不少战友的命,据说太祖爷当年还欠他半条命。三七年开始打鬼子的时候,这位从东北关外走出来的年轻人就已经凭着出sè的战绩和从太祖爷那儿一脉相承的指挥才能成为一旅之长。对仗青天白ri旗的时候王鹏震便开始厚积薄发,战功累累,在当年赫赫有名的四野里也是出了名的智囊。中国成立后,虽然因为年轻没能列入开国上将之列,但是这个当年被小鬼子悬赏十万大洋、被中统、军统恨得牙痒痒的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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