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童也压低了声音道“哪能不唠叨啊?您也真是的,这大年初一的,还跑出去查案子,我妈不唠叨才怪!”
郝云峰刚想说什么,就听到堂屋里的老伴的声音“童童,你是爸回来了?居然还知道回来,也不看看今天是什么日子,这大年初一的,也要查案,我回头倒是要问问老苗,他这个局长是不是也大过年的加班呢!”
郝云峰跟女儿相视一笑,父女俩早就习惯了家里有这个一个声音的存在,在大年初一的节日氛围里,闻着菜香,听着熟悉的唠叨,似乎这一切便是自己人生中最最幸福的事情了。
“秀云,话不能这么说,老苗今儿也在加班,党委班子里的几个局长都是轮流值班的!”郝云峰笑着迈进堂屋,看到妻子吴秀云正在擦餐桌,连忙将抹布抢过来,“我来我来,你娘儿俩上菜去,吃了饭,我还要回趟局里。”
吴秀云闻言,叹了口气“云峰,不是我说你,前些年县里让你进班子的时候,你就该……”
话才说了一半,女儿郝童便上来母亲大人拉了出去“妈,我快饿死了,快上饭菜啊……”说着,回头冲父亲郝云峰挤了挤眼睛。
郝云峰目送娘儿俩出了堂屋,才又重新开始埋头擦桌子。他擦得很认真,就像他日常办案一样。
他的思绪很快就从妻子的唠叨飞到了刚刚在五昭寺与自己擦肩膀而过的那个人身上——他为什么会出现在五昭寺?难道他也在查五昭寺失火的原因?
“爸,有人找!”女儿的声音从长满南国植被的小院里传了过来。
郝云峰猛地抬头,便看到了
一对带着笑意的桃花眸子。
“过年好!”来人拱手。
“您怎么会……”郝云峰下意识地用上了敬语,毕竟眼前的这位年轻男子,无论是他在警界做出的贡献还是如今的行政级别,都当得起这个“您”字。
李云道轻叹一声,心中道“果然!”刚刚在五昭寺偶遇,看到郝云峰的表情变化,他就猜到,这位孟芒当地警察应该认出了自己,而且很有可能自己的那位好兄弟毛浪此时就在孟芒。自己和毛浪之间的过命交情怕是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在香港那番出生入死,旁人怕是都体会不出那种共同在鬼门关前走了几遭后结下的深厚友谊。
郝云峰有些激动,连忙迎了上前,五十出头的老警察激动得甚至有些手足无措,想握手却发现自己的手刚刚拿了抹布,有些不好意思地在身上擦了擦。
“老毛来孟芒了?”李云道笑着问道。
“您怎么知道?”
“如果说这个世上还有人比他老婆更了解他,那就非我莫数了!”
“是是,毛厅长接到我们苗局的电话后,第一时间就从外地赶了过来。对了,您究竟是在……”郝云峰刚想问,但又想到毛厅长说过,李云道很可能是接了京城的秘密任务,于是问出一半的话又咽了回去。
“苗局?”李云道记得自己似乎并不认得孟芒县城的公安局长。
“哦哦,我们在查五昭寺附近的那宗杀人案时,从治安监控里看到您曾经出现在现场,苗局之前内部培训时看过你的演讲视频,印象特别深刻,所以一眼就认了出来。”
“你们这位苗局长倒真是好眼力啊!”李云道笑了起来
“老郝,有客人来怎么也不请进家里坐,正好,留下来吃饭!”吴秀云端着一盆热气腾腾的炖肉从厨房里走了出来,见两人在堂屋口站着,热情地招呼道。
“嫂子好!”李云道笑着打招呼。
“哎哟,老郝,没听你说队里来新人了呀,小伙子还挺俊俏,来来来,屋里坐!童童,再多拿双筷子,你爸的同事留下来吃饭!”
“这……”郝云峰顿时一头冷汗,尴尬地冲李云道笑了笑,“我家这口子就是热情……”
“谢嫂子,那我就不客气了!”李云道冲郝云峰点点头,以示宽慰。
多了李云道一双筷子,郝云峰有些不自在,但吴秀云却很开心“小李,你是孟芒人?”
“不是,我家人现在都在北京。”
郝云峰在桌子底下轻轻踢了自己老婆一下,可吴秀云却丝毫不理会,她看李云道也就比郝童大了几岁,看上去很是成熟稳重,便动了心思“小李,考虑过在孟芒成家立业吗?”
郝云峰刚刚喝了口汤,被她这句话直接惊得呛得直咳嗽。
“哎,我说老郝你都五十多的人了,怎么喝个汤还跟孩子似的?”吴秀云唠叨着,往李云道碗里夹了一块五花肉,“来,尝尝阿姨的手艺!”
刚刚还是嫂子,这会儿就已经变成“阿姨”了。
李云道笑了笑,哪能体会不出为人
父母的心思,笑道“嫂子,我已经结婚了,孩子都有两个了。”
“啊?”吴秀云有些失望,看了注意力始终在一旁的电视综合节目上的郝童一眼,微微叹了口气,“这样啊,那老婆孩子也来孟芒了?”
李云道摇头道“我老婆在美国工作,我平时工作比较忙,没时间照顾孩子,所以孩子跟着她在美国生活。”
“啊?美国,这么远?那可有问题了,孩子啊,还是要留在身边自己好好教育的。就像我们郝童,小时候都是我们自己带自己教的。你看现在,书念得好,性格又好,考上云海大学了!”自己的孩子在父母的眼中,永远都是这世上顶顶优秀的。
“嫂子说得是,我正打算忙完这阵子,把孩子们从美国接回来。”李云道感慨的点点头,吴秀云的某些观点,他还是很认可的。
郝云峰听得心中苦笑,不停地摇头,但听得老伴儿和这位年轻的市委书记越聊越开心,便是大感意外。
等吃了完了饭,吴秀云摆摆手道“你们要回局里就抓紧时间,老郝晚上早点回来,也放人家小李早点休息,这大过年的,别瞎折腾这些孩子!”
拜别了郝家母女,出了满眼绿意盎然的小院,便听郝云峰连连抱歉道“李书记,不好意思,刚刚内人她……”
李云道摇头笑道“嫂子这样的个性很好。警察的家属不好当啊!”说着,给郝云峰递了根烟,接着道,“这次来云海,完全是私事。之所以没跟毛浪联络,是因为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我现在还没能弄明白,在理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前,我需要警方保持静默。这是我的个人请求!”他特意在“个人”这个词上加了重音。
郝云峰点头“我一定转达。只是,我还有几个问题。”
李云道轻笑“你是想问刘小春是怎么死的?”
郝云峰尴尬地笑了笑“您知道的,干刑警的通病,不打破沙锅绝不罢休。”
“刘小春跟毒贩有往来,我猜测他应该是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情,才会被杀人灭口。那天我们离开后不久,他就遇害了,等我们回来的时候,他已经没了生命体征。”李云道吐出一团烟雾,眯眼道,“只能说善恶自有终了,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郝云峰又问“您为什么会对五昭寺的失火案感兴趣?”
“因为跟我要找的一个人有关系。”
“您要找人?需要我们帮忙吗?”
“需要的时候我会请你们出手的。今天我就不跟毛浪见面了,有些事情我还要抓紧去证实,时间就是生命,现在看来这句话是很有道理的。你告诉毛浪,要打起十二分精神了,国际知名恐怖份子道格来过孟芒,现在是在孟芒还是已经离开了,我们就不得而知了。如果他留在孟芒了,他的目的是什么?就值得我们好好去琢磨了。”
郝云峰闻言,背后顿时湿了一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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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七百五十五章 六具尸体()
节日的气氛从国境的这头蔓延到了那头,缅国吴帕市的街头巷尾同样热闹非凡。背着旅行装备的游客,虔诚的僧侣,装扮各异的原著民在吴帕街头形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一个留着络腮胡子的东欧人被人潮淹没在大年初一的缅国街头,墨镜下的眸子没有丝毫情感,仿佛在自己身边熙攘流动的人群就是另外一种低端的生物。
一身红装的高挑女子在人群中格外惹眼,尤其是束在那惹火腰间的金属腰带,在异国和煦的阳光下反射着耀眼的光泽。
“道格,那个华夏人,你准备怎么处理?”女子淡淡地问道。
“处理?等那件事情结束了以后,你不觉得我们应该在全世界面前好好露一次脸,那个华夏,就留到直播的时候再处理吧!大斯拉夫的荣耀,需要这些劣等人的鲜血来祭典。你最近先低调些,孟芒那边有消息传过来,你去处理那个摄影师的时候留下证据了,不过幸好,没有拍到你的脸。那边已经在帮我们处理监控视频了。那个贪婪的华夏人,等这一次的事情结束了,连他一直都处理了。”
“好。”那红衣女子淡淡道。
“这些可怜的众生啊!”道格脸上出现了一丝嘲弄的表情,看着大街的人流又道,“爱娃,你说他们这些人每天这么浑浑噩噩地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
“不是每个生命都有确切的意义的。”被称为爱娃的女子面无表情道。
“是啊,的确不是每个人都知道自己为什么活着,可是这样的家伙,凭什么活在这个地球上,凭什么呼吸跟我们一样的空气,凭什么占有比大斯拉夫更肥沃的土地?”墨镜后的眸子里又开始出现异样的狂热。
红衣的女子的没有说话,那对异样的红色眸子里微微透着些困惑,也许道格的这个问题同样让她困惑了许久,也许她对身边男子观点还有些许的质疑。
人,原本就是带着各种质疑来到这个充满悖论的世界的。吴帕市警察局的艾梭手里就拿着一沓最近发生在本市的凶杀案的资料,六名死者无一不是在吴帕市凶名在外的帮派人士,其中有三名应该还跟他的上司西昂图警长保持着不错的私人关系。六人几乎都是一刀毙命,颈部贯穿伤,凶手几乎是一刀刺穿了死者的喉咙,从伤口的大小规模来看,应该是一把日本武士刀。
“艾梭!”法医吴布朗敲了敲办公室的门,他的婚戒敲击在铝合金制的门上发出铛铛的声响。
“有结果了?”艾梭看到他手里拿着一份报告,兴奋地站起身,迎了上去,“我正发愁这案子怎么破,怎么样,发现了点什么吗?”
法医吴布朗比艾梭大八岁,不过两人都有过在华夏司法系统交流培训的经历,这在他们之间多了一些天然的亲近基因。
法医吴布朗环视了一圈四周,发现警局里的人都在忙自己的事情,并没有人关注到这边,他才松了口气,神情中却微微多了一丝压抑着的兴奋,对艾梭道“我解剖了所有的尸体,喉
咙被刺穿只是表面伤,他们的颈椎骨也被下手的人一刀刺断。注意,是刺断,而不是砍断!”
艾梭倒抽一口凉气,将吴布朗拉到了警局走廊的角落里“什么意思,刺断颈椎骨?你知道这需要多大的力道吗?”
吴布朗快速点头“六具尸体我都解剖了,不会有错。”
艾梭皱眉,思索了片刻才道“这么说的话,杀手一定是一个武道高手,而且之前在现场的时候我们也发现,死者的四肢都有捆缚和被折磨的痕迹,我怀疑他们都被人用过刑讯手段。杀手很可能是想从他们嘴里问出些什么,但是一无所获,所以凶手才愤而杀人。”
“六条人命啊!”吴布朗用手比较了一个六的手势,依旧是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什么样的仇恨,会让凶手如此痛恨这些人?”
艾梭摇了摇头“我现在也没有什么头绪,我得去跟警长汇报一下,这里头有三个人是他的线人。谢了,回头请你吃中国菜!”
说着,艾梭转身便要走,却被吴布朗叫住。
“艾梭,你觉得……你的上司……我是说西昂图警长,你觉得他怎么样?”吴布朗似乎欲言又止。
艾梭愣了一下,而后咧嘴笑道“我没想那么多,当警察破案抓坏人就行了,其它的我就懒得多想了。”
吴布朗看着艾梭离去的背景,长长叹息一声,口中不知道喃喃说了些什么,这才转身走向自己的法医办公室。
刚刚坐下喝了口水,年轻的女助理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医生医生,不好了,停尸房里的那些尸体,全不见了!”
“什么?”吴布朗嗖地一声站了起来,“去看看!”
五分钟后,吴布朗站在停尸房里看着空空的冷冻箱不禁发怔,受过高等教育的他是不可能相信会存在借尸还魂这种说法的,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有人偷走了尸体。可是这些都是解剖过的尸体,只等着案子结束了就可以火化入殓,就算是偷走了,也值不了几个钱,那偷尸体的人是出于什么目的呢?
女助理看着吴布朗铁青的面孔,有些害怕,吱吱唔唔道“我去查了监控室的监控录相,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警局的监控从昨天我们解剖完尸体后,就全部陷入了瘫痪状态。”
“监控瘫痪?”吴布朗似乎想到了什么,冷冷地笑了笑,抬头对助理道,“这件事情先暂时不跟任何人提起,听到没有?”
女助理连连点头“好的好的。”
吴布郎想了想,拿出手机,从通讯录里翻出艾梭的手机号码,但在拔出的那一刻却又犹豫了,最后还是放下手机,看一眼依旧冷气森森的停尸格板,对女助理道“最近这段时间,停尸房的钥匙都收回来。”
“啊?”女助理愣了一下,“好的好的!”
六具尸体,此时正整齐地摆放在一处仓库的空地上,西昂图警长捂着口鼻,仔细地翻看着那些伤口,贯穿伤,一边厚一边薄。他皱了皱眉,脸上那颗带毛的黑
痣随之颤动了一下,而后,他陡然挑眉,一脸惊愕“一刀刺断颈骨?”
“是忍者。”一个声音冷不丁地从他身后响起。
不用回头,西昂图也知道是谁,但他还是起身,恭敬地回头一礼“道格先生,这六个短命的家伙死了,会不会影响我们的计划?”
西昂图的目光落在道格身边那一身红衣的女子身上,但又很快挪开,他很清楚,如果自己再这样盯着她看下去,很有可能下一刻自己的眼珠子便会被这个女人生生掏出来。
斯拉夫人道格冷冷打量着地上的尸体“六个没用的废物。”
那女子仔细检查了伤口后道“应该是上忍,也许实力还要超过上忍一些,一刀贯穿时力道很大,颈骨断了,所以很可能是个男忍者,但也不排除是个别力气大的女忍。”
道格看了西昂图一眼道“有没有安排替代者?”
西昂图连忙道“您放心,已经在落实了,很快!”
道格冷冷道“你只剩下三天时间。”
西昂图擦了把额头上的冷汗,恭身道“好的好的。”
道格自己也蹲下看了看尸体,问一旁的爱娃“如果是你,有多大把握能造成同样的伤口?”
爱娃不假思索道“伤口没问题,但贯穿颈椎,这需要力量……”她顿了顿,又接着道,“或者是极大的愤怒……”
道格起身,看了西昂图一眼道“防止他们把消息泄露了,我们需要稍稍修改一下方案。”
西昂图点头哈腰“应该的应该的。”
而后,道格便看也不看他一眼,但带着那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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