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刁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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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刁民- 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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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后李大刁民恍然,捧腹大笑:“小兔崽子,我让你算!算尽天机,最后终于算到自己头上了吧,报应啊,哈哈哈……笑死我了……哈哈哈,想不到你还是个御姐控……”

    十力委屈道:“一开始不是这样的,哎哟,总之,哎……哎……哎……”小喇嘛皱着嫩白的小脸连叹三声,逗得李大刁民笑得直不起腰。

    李大刁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见十力还是愁眉苦脸的模样,这才道:“你愁啥呀?大不了还俗娶老婆,实在不行哥给你弄个外国国籍,到时候娶个二三十个老婆也不带犯法的。”

    十力嘉措白了李大刁民一眼道:“还是给你自己弄一个吧。”

    李大刁民愣了愣,不屑道:“咱是堂堂正正中国人,俺自豪……”

    “好,这话说得好!我赞成!”一个熟悉的苍老声音突然从身事传来。

    秦家孤鹤。依旧一身布衣,一双布鞋,一头鹤发。jing神矍铄中还是那道仿佛一眼能看穿别人的目光。老人身后站着微笑不语的中年男人,那个被江南道上视为传奇的男人一丝不苟的站在老人的身后,二十年如一ri。

    “秦爷,黄叔,您们怎么来了?”李云道欣喜道,“本来我还想今天去看看你们呢。”

    “你这孩子啊,什么都好,就是戒备心太强了,你梅花叔跟我都不知道念叨过你多少次了,你不会觉得我这个糟老头就把这个救命恩人给抛到一边去了吧?”老爷子轻轻拍了拍李云道的肩膀,又跟一脸通红的小喇嘛点头招呼。秦孤鹤不是没见过江湖上的能人异士,但是像小喇嘛这种如同开了游戏外挂的存在,老爷子始终还是心存敬畏的。

    李云道忙笑道:“哪会这么想。其实在学校待着挺好的,我之前唯一的遗憾就是没上过学,受过正规的教育,现在也算是了却了我一桩心愿。”

    黄梅花很自觉地带着小喇嘛去小区的湖边练功了,留下一老一少坐在小区林荫道边的小亭里,说了些近况的话题后,老爷子终于点到今天的正题。

    “昨天碰到一一了吧。”

    “嗯。”李云道点头。

    “他的建议你怎么看?”

    李云道摇了摇头:“我自己也不是太清楚,这一步迈得太大,我才下山一年,有些事情并不是太了解,所以我今天本来就想去请教您……”

    老爷子摆了摆手:“这件事,我说了不算。”

    “那……”李云道不解。

    “找他,他说了算!”老爷子指着小湖边正跟着黄梅花一招一式练少林洪拳的十力嘉措,“人命天定。你的命,其实早就写好了。天知地知,你不知我不知,但他知道。”

    李云道摇头:“泄露太多天机,会遭天谴。”

    “我跟梅花也说过这件事,他的想法是,比起他现在走的路,你适合去帮一一。”

    “为什么?”

    “走梅花的路,你那二十五年的等身书岂不白读?”老爷子笑道。

    李云道想了想,终于笑道:“要不,我去试试?”

    老爷子笑骂道:“小鬼头,就知道你早拿定主意了,还要来试我的想法。这样吧,我让人安排一下,你先去公*安口子上过渡一下,等一一正式上任后,你人先过去,人事关系到时候你自己不提,总会有人主动提的。”

    李云道点了点头,嬉皮笑脸道:“我的经验几乎为零,要不老爷子传授几招?”

    “去!学拳找你梅花叔去。”老爷子没好气道,不过随后还是抚了抚颚下白须,“有些事情,现在说还为时过早,一开始嘛,总还是‘多看少说多做’这六字真经,想来你的悟xing不差,这些基本的东西不需要我教你的。我让人安排一下,你把学校的事情也了结一下,我是听说学校里已经有哲学系的老家伙向你伸出橄榄枝要栽培你硕博连读,这些事情总还是要妥善安排,这些搞学术的老家伙们也不容易,别伤了他们的心。另外调整一下状态,下个礼拜再去公安局报道吧。”

第十章 老家伙() 
第十章

    秦孤鹤并没有在小区里停留太长时间,对于这个年近古稀的老人来说,分分秒秒都是比珍贵的,哪怕已经离开那个说不清谁对谁错的纷争京城,这位曾经为共和国情报事业做出来巨大贡献的老人还是想把人生的最后一点光亮留给奋战在特殊战线第一线的后继者们。

    李云道将秦孤鹤送上停在小区门口的那辆黑sè奥迪,与之前李云道坐过的那辆红旗不同的是,这辆车挂的是白底红黑字的总参军牌。东方朝阳初升,在一头白发和略显佝偻的身躯上勾勒出淡sè的薄光圈。这一刹那,李云道似乎突然有些明悟,或许老爷子践行的正是他挂在书房里墙壁上用来提醒自己的那幅狂草字——“勤政为民”。

    和黄梅花一起为老爷子关上车门后,这个在美国转了一圈后明显瘦了一圈的中年男人笑呵呵地拍了拍李云道的肩膀:“好好把握。”黄梅花向来言语不多,能说出这四个字也已经弥足珍贵。

    “叔,你放心,我一定尽全力。”

    叔和黄叔,一字之差,就连黄梅花这种不善于把握细节的人都感受到了其中的差别:“那伙人基本上已经清干净了,但你还是要注意安全。”说着又用力拍了拍李云道的肩膀,这才坐进副驾的位置上。

    老爷子却突然打开车,看了依在李云道身边的十力嘉措一眼,叮嘱道:“往后小家伙也不能天天跟你,自身的安全问题还是不能松懈。”

    李云道点头,目送奥迪车远去,直到消失,他才看了一眼晒在身上暖意盎然的初夏朝阳,冲小喇嘛笑道:“一不小心混成jing察了。”

    十力很鄙视地撇了撇嘴:“官和匪本就是一页经书,正过来是官,反就是便是匪了。”

    李大刁民轻轻给了小家伙一记暴栗,随后又摸了摸脑袋道:“也不知道做秘书一个月能挣几个钱,万一连房租都付不起就麻烦了。”

    十力翻了个白眼:“我咋不记得你付过房租?”

    “小白眼儿儿狼!咱也不能天天赖在人家家里吧?等工作正式定了,咱就搬出去,不然就算我没意见,我媳妇儿也有意见呀,住别人家,多不方便呀……”

    十力撅了撅嘴:“那你得租两套?”

    李大刁民奇道:“小白眼狼,你想自立门户?”

    十力摇头:“我是担心桃夭姐姐和钰姐姐同时出现的话……”

    李大刁民愣了一下,然后才满脸不在乎道:“阮钰那疯丫头都住五星级酒店的,破窝她铁定住不惯。”说完就往回走,留下小喇嘛独自一人站在繁花似锦的小区花园里掐着葱白小指,小口念念有辞,良久,小家伙才一脸得意地偷笑道:“嘻嘻,让你不听我的话,愁死你!”

    早餐是李云道煮的稀饭和烙的饼。斐家大少只对三明治外加牛nǎi咖啡的组合感兴趣,跟着李大刁民吃了几顿早餐后这才发现原来中国传统的早餐有诱惑力,尤其是李大刁民烙的鸡蛋饼,是让这位在军区大院里锦衣玉食的大少爷感受到了啥叫真正的国粹。

    “哥,要不咱合伙开个烙饼店得了,我出钱,你管理,股份一人一半。”斐宝宝往嘴里塞了半张大饼,又喝了一口稀粥,口齿不清。

    李大刁民心情很好,cāo着秦腔得瑟道:“俺才不搭理你,俺即将身披皂肥腰挎大刀一夫当关横刀立马……”

    口齿不清那位好奇道:“哥,你真要去当土匪啊?要不捎上我呗……”

    坐在椅子上的小喇嘛笑得差点儿摔到地上。

    李云道这才清了清嗓子,正sè道:“刚刚老爷子来了一趟,他也支持我去试试,不过可能要先去公安那边过渡一下,等林主任那边正式过来以后,再运作过去。”

    也不知道是因为吃得太多还是消息太过震撼,斐家大少差点儿被嘴里的食物噎坏,喝了水缓了好一会儿这才反应过来,涨红着脸兴奋道:“哥,太好了!上回刑jing大队那娘们儿太他妈让人蛋疼了,你这回去,一定要好好儿刺激她一下……”

    李大刁民不屑道:“我有那么小气吗?咱不是那种睚眦必报的刁民……”只是某人心里却盘算着,见到那位叫葛青的女jing,怎么刺激她才解气呢……

    吃完早餐送小喇嘛上学,随后李大刁民开后那辆一群上海纨绔帮忙改装出来的běijing吉普直接杀向图书馆,一口气找了十多本《应用文体大全》《公务文写作》等类型的书,然后用检索电脑搜了关键词后,最后居然在一个落满灰尘的角落里找到了一本落满灰尘的《实用秘书手册》。

    在图书馆里泡了半年,出来喝了两口水,啃了两个馒头,李大刁民本来准备继续攻克那一摞“秘籍”时,手机震动了。

    “吴老头?”李大刁民奈地摇了摇头。吴老头是这所学校哲学系的泰山北斗,据说现在只带博士生,老家伙在西方哲学和中国古典哲学上都有极深的造诣,就是放在国际哲学学术界,老家伙都是一号响当当的人物。正因为有了这位镇校之宝级别的老家伙的存在,江南学派的哲学传承才不至于在这一代没落。李大刁民是在极巧合的情况下碰到了老家伙。那天一位研究老庄哲学的哈佛教授应吴老头的邀请来学校做讲座,中间问了一个关于“老庄哲学与古希腊哲学观点”的比较的问题,意中闯进讲座的李大刁民一时心痒,就跟那位哈佛教授辩论了几句,一开始那位哈佛abc还能巧舌如簧,但在李大刁民的旁征博引之下,哈佛教授居然出乎意料地败下阵来,辩论的时候吴老头就在现场,最后如获至宝般地要收李大刁民为关门弟子,可是这个从山沟沟里走来来的穷流氓并没有在学术上叱诧风云的野心,枉费了吴老头一腔热枕。但吴老头就是固执,拿出了愚公移山的jing神,三天两头一个电话,弄得李大刁民差点儿就真一口答应算了。

    “喂,老家伙。”

    “臭小子,什么叫尊师重道你懂不懂?”

    “懂的话还要你教?”

    “真要我教?”

    “别,您老被拐着弯地诱骗我这个单纯青年。”

    “哎哟哟,你这臭小子,让我说你什么好,多少人踏破了门槛想入我门下,我都不答应。”

    “老家伙,你回去数数,谁去你们家次数最多,你就收他做关门弟子得了。我就是一不学术的蠢材,收我为徒,您老将来会后悔一辈子的。”

    “没关系,我这辈子也差不多了,不差后悔那几天功夫的。”

    “别别,我的意思是您老下辈子也会后悔的。”

    “小兔崽子!”电话那头的声音突然高了起来,老家伙真是生气了,“最后通牒,不答应,就别想毕业,我就不信,我不点头,有谁敢在你的毕业证上盖章签字。”

    “你……不带你这样威胁……”

    李云道还没有说完,那边电话就挂了,弄得李大刁民哭笑不得:“早知道不去那什么破讲座了。”

    放下电话,李云道又捧起刚刚看了一半的书,右手执笔,看一会儿,再在笔记本上记录几句或写几句心得,刚看完一页,电话又震动了。

    这回是院系学生处的电话。

    “是李云道吗?”

    “我是李云道,请问您是……”

    “我是学生处张老师,刚刚院长给我找电话,说是你把咱们学校的那位国宝给得罪了,人家现在不让给发毕业证啊……你看这事儿,要不要你自己去找吴老协调一下。”

    李大刁民顿时愣住了,看来老头子的能量的确不小,照理说,秦孤鹤那边已经疏通好的关系,时间一到就能毕业,但是老头子来这么一手,倒也真让李云道有些头痛了。

    放下电话,李大刁民苦笑着看了看手机通讯录,轻叹一声播了那个让他最近一看到就头痛不己的电话。

    “喂,老家伙……”

    啪,对方把电话挂了。

    李大刁民又打了过去。

    “喂,吴老……”

    又挂了。

    再打。

    “老师,我服了。”

    “哈哈哈!”电话里终于传来老头子得意洋洋的爽朗笑声,“他nǎinǎi的,不拿出点匪气,你小子还真不服气,滚过来,我家就在学校后面,十分钟以内到,不然,哼哼……”

第十一章 师姐() 
穿过那扇仿古拱门时,李云道特意看了一眼两侧铁划银钩的校训:“养天地正气,法古今完人。”尽管在这里才待了小半年的时间,可是李大刁民对这所二一一工程大学对有种说不出的感情,就仿佛所有人对度过童年时光的幼儿园都情有独钟一般,这所创建于上个世纪初的综合xing大学处处都是百年岁月静逝的痕迹。所幸的是,哪怕在这些年社会主流价值观的冲击下学校全国排名被抛出前三十,但这个处处被岁月年轮雕琢出斑驳外表的校园里,还有那么一些人真正地埋头做学问。被李云道戏称为“老头子”的吴老便是这里的镇校之宝。

    姑苏古城向来不缺水,古时说“开前门户户邻水,推后水中赏月”其实一点儿也不夸张,老头子就住在学校后面的小河畔,一席苏派气息浓郁的古sè院落,门前靠河岸的一侧种着一株桃花树,初夏已经过了那落英宾纷的时节,但似乎还能隐隐闻到前些ri子桃花香飘十里的气息。门口有一尊模样怪异的太湖石,先天而成,不沾任何世俗气息。门是木门,李云道推开门的时候听到的“吱咯”声仿佛是从一个世纪之前传出来的一般古旧。

    院子不大不小,靠西的一侧大树参天。老头子戴着老花镜,坐在树荫下的藤椅上,一颗一颗慢慢地剥蒜头,他剥得很慢,慢得好像整个世界都要停下来一般。他剥得很认真,认真得仿佛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他手头的那一小瓣蒜头。等听到门响,老头子才慢慢悠悠从老花镜上方看了李云道一眼,冲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稀稀落落几乎掉光的老牙,神情自得,可李大刁民总觉得老家伙笑得像个耍了诡计成功得呈的小孩。

    “坐。”老头子指着他对面的空地,“等我剥完。”

    李云道也不客气,东张西望了一番,在院子另一侧找了个水笼头,洗了手后,便在老头子对面席地而坐,从塑料框里拿出一颗蒜头,娴熟地剥开。一老一少,也不说话,只是听着树上的鸟鸣和墙外行人偶尔发出的自行车铃声。老头子还是不紧不慢的节奏,也不知道李大刁民是不是故意调戏老头子,居然比他还慢,简直把手上的蒜头当成了昆仑山上的玉中之王来伺候。不过有了李大刁民的加入,不到半个钟头,小筐里晶莹的蒜肉就已经堆得如同小山一般。等最后一瓣蒜肉入筐,老头子这才拍了拍手,冲屋里呼了一声:“今儿的任务算是完成了。”

    李云道没想到家里还有人,转头看去,顿觉眼前一亮,中堂屋里居然走出个少妇模样的女人,生得肤如凝脂,一颦一笑间流淌着万种风情,就连李云道这种也算是见过蔡家和阮家大美女的刁民都不由得想说“粉帐一落共醉巫山”这般的放浪话。

    “老师,耍赖可不行哟,起码有一半是别人代劳的。梅医生说咯,每天要剥满两个钟头,对病情才有帮助。”软绵绵的吴侬软语,听得李云道心里如同数只小鳅挣跳不己。李云道从来没认为吴语方言有多好听,对于昆曲评也只是保留对历史文化真诚的尊重,但今天听到这酥软到人骨子里去的吴方言,李大刁民忽然这女人不去唱昆曲实在是太可惜了。

    果真,伴随着那婀娜摆动的腰身,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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