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没了,还可以再挣,大不了她再去找老爷子们撒泼打滚,可是命要真没了,有多少钱都没用。”
“理是这个理!”李云道摁灭了刚刚从烟盒里抖出的最后一根烟,“能两全其美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
阮小六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李云道的手机响了。
“哪位……什么……好的,我知道了!”李云道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疑色,一边放下手机,一边自言自语道,“这怎么可能?”
“出什么事了?”阮小六看李云道脸色不太对,连忙问道,“是不是找到绑匪了?”
“不是绑匪,而是那个地下堡垒……他们说里头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军方连夜用最精密的仪器里里外外检查过了,别说生化武器,里头除了一些日本人的尸体外,几乎空无一物。刚刚是老师打来的,说是让地方上尽快接手,部队那边正在准备新一轮的演习,不能耽搁得太久……”
“啊?”这回连阮小六也听得目瞪口呆,“搞那么大的阵仗,居然什么都没有?这不太可能吧?那个姓史的国际情报贩子还有那些日本人,一直打的是什么主意?还费尽心机地把可姨绑走,让你拿下面的东西换,总不至于是拿空气换人吧?”
李云道知道阮小六说的是句玩笑话,但军方传来的这个消息令他也很震惊——那居然是一个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的地下堡垒?
不对,李云道马上就意识到了一些问题:首先,如果只是空荡荡的堡垒,那些日本兵为什么最后宁可死在里头,也不走?还有自己之前在矿道里看到的日本忍者的尸体,他们一直守到了断龙石放下来的那一刻,宁愿死在里面,也不出来,如果说这纯粹是一座空的地下堡垒,从逻辑上来看,存在着太多的漏洞。其次,如果地下真的什么都没有,史昱明之前费劲心机地想拿到页岩气的开发权,之后又不择手段地想把那块地收入名下,为了这还费了不少周折将江州的一、二把手分别摁倒,花了这么大的心血,最后只是一场空?李云道怎么也不信史昱明是一个会做这种赔本买卖的商人。
“怎么办?”阮小六看着李云道的不断变幻的脸色,问道,“你要是告诉姓史的地下什么都没有,这家伙会不会立马撕票?”
李云道想得很入神,对于地下堡垒里什么都没有的说法,他有十多种理由彻底推翻。不过军方撤走,将地下堡垒的转交给省公安厅,这对现在的李云道来说,有百利而无一害。
“云道,你说会不会是他们在地下已经发现了什么东西,不想让我们知道,所以才对外慌称什么都没有,而实际上一夜的功夫,他们已经把那个堡垒搬得空荡荡的?”阮小六总是会联想到某些阴谋论。
李云道想了想道:“是不是真的,去看了就知道了。”
到当天下午六点,包括连夜赶来的生化部队,军方的人撤离得一干二净,入口由省公安厅抽调了特警临时把守着。
“需不需要带什么装备?”阮小六带来的其中老十在进去前还是有些忐忑,“现在网上那些盗墓里头,动不动就就冒出个什么大粽子,咱不会也碰上吧?”
女特工小七不屑道:“你害怕就在上头等着我们。”
老十连忙道:“谁害怕了,我就是问问,俺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别闹了,还是要小心行事。”跟在李云道身后一步一步沿着旋转台阶往下走的阮小六瞪了两人一眼,小七和老十顿时不约而同地闭嘴。
台阶其实很宽敞,李云道真有些佩服军中的那些的工兵,短短几个钟头的时间,不但找到了入口,还把入口跟地面之间也修出一条泥制的台阶道。
如今军方离开后,台阶上每过二十步有一名特警把守,见到李云道这位江北市警察系统的大头目,特警们纷纷立正敬礼:“厅长好!”
李云道压了一路的掌,不过这些看到这位传说的年轻厅长的小伙子们比看到了青春偶像还要兴奋,眼里面冒出的光连阮小六都觉得不可思议。
其余的人都有各自的任务,李云道带着阮小六、战风雨还有小七、老十一起下了地下堡垒,在通过一扇锈迹斑斑的大门后,眼前豁然开朗。
“乖乖,小日本在这儿费了不少心血啊!”阮小六打量着这座层高足足就有七、八米的地下堡垒,“看样子当年他们是打算把兵藏在里头啊?”
此时地下堡垒里的每个角落都有特警,李云道也不担心会有什么危险,用很快地速度将整个地下堡垒走了一遍,最后的结论果然如秦孤鹤打电话来说的那话,这座巨大的地下军事要塞里,空旷一片,几乎什么都没有。
阮小六也放松了下来,还试着喊了几声,回音瞬间在整个地下堡垒里回荡:“云道,我现在开始有点儿为咱们那位可怜的可姨担心了,这里头啥也没有,你拿什么玩意儿去跟史昱明交换人质?”
李云道若有所思地看着空无一物的地下堡垒:难道说这当年只是日本人为侨民建的辟难所?他知道,当年日军疯狂侵华的时候,为了从根本上征服华夏民族,他们从日本岛上迁移了诸多日本人到被沦陷区,抗战后期,尤其是美国人也加入了这场战争后,日本人空军和海军优势开始丧失,为了防止空袭,他们在沦陷区建了不少防空洞。
可是,这样的地下建筑,显然不仅仅是一个防空洞!
或许是军方的人见多了这类战争时期的遗留产物,尤其是在东北,所以这一次来得快离开得也快,把这里全然交给了李云道这个地方上的公安厅长。
“如果军方没有带走任何东西的话,我觉得应该是日本人当年就已经搬空了这个地下堡垒。或许在他们溃降前,就已经把这里的东西运回了日本本土。”李云道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在跟前面的阮小六说话。
阮小六也学着李云道的样子把这里转了个遍,事实上,这也的确是他来江州的任何之一,确保不再有任何一件属于华夏的东西被小日本抢走。
“不对……”李云道突然想到了什么,“六子,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地下堡垒很奇怪,很高,不一般的防空洞,倒像是……嗯,道家的一座阵……”
阮小六愣住了:“小日本没事儿在这儿学建什么阵?风水阵?想以及破坏我华夏的龙脉风水,这也太玄乎了吧?”
李云道狐疑地看着四周:“不不,我的意思是,日本人一定设计不出这么个玩意,要做也一定是当时投靠日本人的某个中国人做的。”
阮小六耸肩道:“谁知道那些小鬼子当时在想什么,在这儿建风水大阵?太他娘的天方夜谭了吧?”
李云道摇了摇头:“不,我觉得这座地下建筑的形状,一定跟它存在的意义有很大的关联,只是我们如今还不清楚,两者之间究竟是什么样的联系……”
李云道突然灵光一现:“你们等我一下,这儿手机信号不太好,我要用手机到电子邮箱里查几个文件。”他忽然想起了仇教授前几天发过来的文档里有提到过一些关于当年日本撤退时的一些资料,不过当时自己没有细看。
李云道沿着台阶回到地面,刚刚吸了两口新鲜空气,还没等他打开邮箱,手机便震动了起来。
未知来电。
史昱明!
“李省长,果然还是你们政府出面,人多力量大,一天的功夫就帮我们把入口找了出来,怎么样,咱们的交易是不是要继续下去?”史昱明的声音在手机里听上去很是胸有成竹,他似乎算准了自己吃定了李云道,“来,为表达我的诚意,先让你听听古大小姐的声音!”
“李云道,你不要理他,他是个疯……”古可人的声音戛然而止,不过李云道此时也松了口气,至少目前为止,古可人没有性命之忧。
“怎么样,李省长,史某人够诚意吧?接下来就看你的了!”史昱明在电话里轻笑着道。
“我不明白,你究竟想要什么?”李云道决定不再跟史昱明兜圈子了,谜底也许马上就可以揭晓了。
“哈哈哈,李省长,您别跟我兜圈子了,都进去过了,您这么聪明的人,难道还没看出来我究竟要什么吗?”史昱明笑得格外意味深长。
第一千四百九十五章 噶玛拔希的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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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日本人也许真的是想破坏咱们华夏的龙脉,嗯,不是说自古江州是兵家必争之地吗嘛,也许他们找到了一条龙脉……”李云道再次出现在地下堡垒的时候,阮小六正进行着不太靠谱的推理,战风雨和老十倒也配合得很,不住地点头,只有小七疑惑地看着阮小六。“你回来了,来来来,正好听听我的分析……”
李云道摇了摇头,阮小六立刻发现他的脸色不太正常,小声问道:“发现什么了?”
李云道同样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那边来电话了……”
那边指的是哪边,阮小六自然心知肚明,只是现场还有很多站岗的特警,话不能说得太明白:“那边咋说的?”
李云道并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比较了一个形状,但这一次阮小六并没有立刻理解李云道的意思,他想追问,却被李云道制止了,只好跟在姐夫身后,将整个地下堡垒又好好地走了一圈。整个过程中,李云道大多数时间都在看着那七米高的天花板,阮小六把脖子都抬酸了,也没能在那天花板上看出个明堂来,不过有一点他看明白了,那混凝土的天花板上,居然刻着一些线条图案,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时间久了,被风化的原因,这些看似是装饰的线条图案此时用肉眼已经很难观察清楚了。
憋了一肚子疑问,终于在上了李云道的车后,阮小六忍不住问道:“日本人究竟想要什么?”
一上车,李云道并没有立刻发动车子,而是拿着纸和笔,飞快地在纸上划着一些线条和符号,阮小六看得一头雾水,因为他发现自己的这位姐夫甚至画了一副六十四卦图,而后将那些线条符号分别嵌入了那幅图。
终于,李云道搁笔,微微闭眼,似乎想记住这张图,等他再次睁眼的时候,便拿起打火机,将刚刚的那张纸点燃,扔到车窗外,夜风中,纸烧得很快,灰烬被夜风吹起,在路灯下如同烧过的黄纸般,打着飞旋。
“喂喂喂,姐夫,我知道你智商很高,可是你这样欺负我这么一个智商只比普通人高那么一点点的小叔子,就有些不太厚道了吧?”阮小六对发动车子的李云道埋怨道,“刚刚在下面耳目众多,你说话不方便,现在总应该可以说了吧?”
李云道轻叹了口气道:“还是不说了,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危险。”
阮小六道:“那图案线条就在下面,能看得到的人多了去了,没准儿下半夜那史昱明就会想办法混进去,又或者找人拍了照片回去慢慢研究。”
李云道轻轻一笑:“我不敢说我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能解出这些线条图案的人,但有一点我敢肯定,史昱明就算进去了,他也得不到想要的东西。或者换句话说,从一开始,他们就在打我的主意,之前的很多事情,都只是在声东击西。”
“打你的主意?”阮小六疑惑地看着李云道,他今晚觉得李云道说的话玄之又玄,“他为什么要打你的主意?为什么你能解开那些线条图案?”
“因为我是噶玛拔希的徒弟!我相信,这个世界上懂这些线条和图案的,只有我和十力。”李云道很笃定地道,“我不知道为什么日本人修的地下堡垒上会有我大师父的噶举派特有的线条和图案,也许当年他们修建这座地下城池的时候,我大师父就在江州。”李云道边想边道。
“我也听说过你大师父的事迹,当年抗战时,可是赤手空拳干掉了不少的小鬼子,还帮了老爷子们很多忙。”阮小六也听说过大喇嘛噶玛拔希的故事。
李云道突然笑了笑:“你信不信,我那位大师父应该在很多年前就知道,若干年后,我会来这里,并且解开他留在地下堡垒天花板上的迷题。”
“啊?”阮小六张了张嘴,“你这也说得太玄乎了吧!那可是二十纪世三、四十年代发生的事情,距现在七、八十年了都,你说一个大喇嘛几十年前就知道你会来这儿,这……那会儿你爸还没出生吧?”
李云道笑道:“嗯,好像爷爷和祖母还没有成婚。”
阮小六甩了甩脑袋,似乎想把某些东西甩出脑袋去:“别说这些玄乎的了,就算你不告诉我具体的,但你也得透露一下,大体是怎么一回事啊!”
李云道的北京吉普在运河大道上飞驰,寂静的夜里,仿佛在历史长河中穿梭一般。
“是一个经纬度的坐标。”李云道最后还是决定告诉阮小六,否则这几天阮小六绝对会时时刻刻地缠着自己,“不过抱歉,我不能告诉你坐标的具体数值,因为那样的话,对你对古可人来说,都很危险。”
“坐标?那是什么地方?”
“大海里。”
“大海?”阮小六更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不过幸好他是干国家安全情报出身,再离奇的事情,到他这儿,也都能相对找到妥善的解答,“大海里有什么?”
“山一样的财富和从地狱走出来的死神。”李云道低声地说道,“至少在大师父留下的信号里,是这么说的。”
“财富和死神?”阮小六皱眉思索着。
“很难说究竟是什么,也许是金山银山,也许只是当年日本人留下的巨量的军火……都不好说。”李云道叹了口气,“我只能告诉你这么说了。史昱明想要的,应该就是那笔富有敌国的财富。所以,我们想象的黄金不是在江洲的地下,而是在海里。”
“你要告诉他坐标吗?”阮小六皱眉问道,“我怎么觉得拿坐标换人这种事情,听上去特别不靠谱?”
“比你的推理还要不靠谱?”李云道难得有心情跟他开玩笑,因为有一点他很笃定,如果现在没有自己,史昱明和那些日本人是永远找不到正确答案的。
“我的推理……诶,姐夫,没人这么埋汰人的……那现在去哪儿?”
“回去睡觉!”李云道打了个哈欠。
“睡觉?可姨还在那些家伙的手里,你睡得着?”阮小六开始有些佩服自己的这个姐夫了。
“在拿到坐标之前,史昱明是不会动她的。刚刚我听到她的声音了,中气很足,说明状态还不错。”李云道笑了笑,“放心,就算史昱明在打她的主意,在事成之前,他是不会下手的。”
“当真回去睡觉?”
“不睡足了,哪来的精神跟他们玩?”李云道轻笑。
是夜,年轻的省长助理果然睡得比谁都香,睡前还来看了李云道一眼的阮小六听到那呼噜声,几乎佩服得五体投地,转头就进了客房,睡觉这种事情,平时看起来比什么都容易,但是越是在紧要的关头,睡觉就仿佛成了这个世界上最奢侈的事情。
月光洒满飘窗的时候,李云道的鼾声戛然而止。他缓缓坐起身,在门上听了听,见外面没了动静,这才轻手轻脚地出了门。
距离凌晨两点还有五分钟,夜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除此以外,只有自己李云道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
没开车,他独自一人来到运河旁的沿河步道。这里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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