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刁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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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刁民-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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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身边的大个子弓角憨憨道:“咱们山里人都好说话,把我们的玉石还来,咱就当啥都没有生过。”

    对面的蔡家女人嫣然一笑,几个男人差不多同时看痴了,小喇嘛口下的玄奥经再次响了起来。

    “凭什么说那玉石是你们的?这块玉石明明是我的。”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女人,初看就己经让人回味穷,再看媚顿生,三看则让人有种惊为天人的顿悟。用耐看这两个字来形容这种天宫朱蕊一般的女子显然是太过于苍白和力,而沉鱼落雁之类的华丽词藻用她的身又显得太过于媚俗。这样的女人,真正有品味的男人会默不作声的心欣赏,就如同观沉一朵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出淤泥而不染的高山雪莲。

    蔡桃夭就是这种女人。

    通常这个名为桃夭的蔡家女人只要开口,不管站她对面的是穿着开裆裤的三岁稚童还是逾古稀的鹤童颜,都生不出半点儿反驳的念头,一来男人天生的生理结构决定了他们法拒绝这样一位老少通杀的绝世美女,二来思维逻辑相当严密的蔡家女人也不会给他们任何说“不”的机会。

    看到对面那个因高原紫外线照射而略显黑红的南方男人眼闪着陌生的光芒,蔡桃夭心冷冷一笑。绝大多数男人站她面前的时候都会有种相形自秽的自卑感,但对面这个男人的眼神里居然闪烁着难得一见的原始yu望。蔡家女人不由自主地冷笑:敢她面前表示出这种眼神的男人,如果不是大智近妖的人间怪物,那就一定是目不识丁的人间悲剧。她看来,面前这个一身山里人打扮的男人显然是后者。

    如果不是哥哥开口请他,如果不是小叔亲自出马,如果不是老爷子许诺了用这块玉石换取她十年的自由,站她这个层面上的女人,绝对不会聊到要跟一个山间刁民斤斤计较的份上。

    只是对面这个嘴角轻扬一脸笑意的男人的确让她的心里非常不舒服,甚至让她这个平时心如止水菩萨一般的女人生出了几份愤世嫉俗的念头:“一个山里头的刁民,凭什么笑得这么嚣张跋扈?”

    对面的男人只是微笑着沉默了片刻便缓缓道:“你说那块玉石是你的,有什么证明吗?”

    蔡桃夭正要说话,仅落后她一个身位的蔡家男人缓缓抓住她的胳膊,把这个倾倒众生的侄女儿拉到他身后,不紧不慢道:“我侄女说是她的,那就是她的。”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这个自小就比骄傲的蔡家男人看都没有看对面的男人一眼,相反一对神采奕奕的单凤眼只是微微打量着被一个精壮男人抱怀里的十力嘉措,后者手摇刻满神秘经的藏教经桶,一双灵气十足的眼睛却始终盯着站前方的南方男人。

    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纸老虎。深喑此理的蔡修戈面对这几个山里人,连半点儿出手的冲动都没有,要知道,如今能跟这个苏沪浙样样玩得风生水起的男人叫板的,全国也数不出太多,几个没有见过世面的山间刁民跟他斗心眼斗实力,那完全是蚍蜉撼树一般的聊游戏。

    听到蔡家男人近乎咄咄逼人的言辞,始终一脸沉着微笑的李云道面不改色,只是嘴角扬起的弧加诡异:“这么说,你就是抢了?”

    “抢又如何?”蔡修戈缓缓从小喇嘛身上收回目光,“小家伙叫什么?”

    “十力嘉措。”李云道如实相告,仿佛站他对面的男人并不是一个将他们兄弟几人辛苦挖来的玉石占为己有的强盗。

    “十力嘉措,嗯,十力嘉措!都说佛有十种智慧,又称十力,的确是个好名字。”蔡家男人似乎对佛学有着功力不浅的研究,事实上,就这个出身红色家庭、一身儒雅的男人跟姑苏古城寒山寺的老方丈、金陵栖霞寺的老住持都是忘年禅友,而且很多时候,两位得道高僧对这个自学梵语研究佛学的男人都会口称“惭愧”,其佛诣之深可窥一斑。

    “不过话说回来,这块玉石还是你们帮忙挖出来的,这倒是要感谢你们一番。这样,如果将来你有机会来到长江三角洲一带,碰上麻烦就报蔡修戈的名字,或多或少,江浙一带的朋会给个薄面。”

    蔡桃夭微微吃了一惊,向来眼高于天、比任何人都骄傲的小叔为何会对一个山间的名之卒另眼相看。像蔡修戈这样的男人,如果不是极对他胃口的,他宁可多花钱也不愿意跟别人扯上不清不楚的关系。蔡修戈三个字有多大能量,没有出过山的李家三兄弟自然不清楚,但或多或少知道她小叔某些惊人事迹的蔡桃夭却是清楚,有蔡修戈三个字做护身符,虽然不至于江浙沪一带横着走路,但起码比普通人多了不知道多少倍的保障,温饱自然不成问题,就算是鲤鱼跳龙门的机遇也指不定会碰上个一两回。

    “蔡修戈是谁?我不认识。我只要我的玉石。”

    听到这句话蔡桃夭倒是很认真地多看了对面的山间刁间几眼,这一看,倒真还觉得对面这个不知道是傻还是犟的山里人多了几份顺眼的感觉。或许是错觉了,蔡桃夭再次心自嘲。

    蔡修戈却没有因为对方不敬的话而生气,相反自潮地笑了笑:“人就是这样,别人把你捧高了,你也就习惯了,后自己也认为自己真的站高了。其实说到底只不过都是梦幻泡影,空皮囊一个而己。”他说话的时候似是跟别人交流,实则自言自语。说完话后,一脸落寞从躲藏。

    “狗屁!”站李云道身后与弓角并排而立的妖媚男人轻轻哼了一声,声音虽小,却是众人都能听得清楚的。

    跟着蔡家男人的特种精英一般底子都不会常人可以比拟的,短暂地失去了行动能力后,这会儿大部会都已经恢复了正常。听到徽猷那句“狗屁”,一个个瞪眼怒目相向,可是却偏偏没有一个再敢直接动手了。

    “年轻人,其实今天我大可以拿了玉石就走,这辈子我种下的恶缘没有三千也起码两千十,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我信佛,却不怕下阿鼻地狱。只是你先给我一个理由,为什么我要把玉石还给你?”蔡修戈提了提裤管,居然直接席地而坐,仰着脑袋看众人。

第六章 大人物,小人物() 
人的思维具有运动物体一般的惯性,一个习惯了剑走偏锋的男人自然很很难改变这种将他送上人生巅峰的思维方式。像眼前这个南京上海栅户区一竿子抽下去十个里面个都是差不多民工模样的乡下人,站蔡家男人这个位面上可能永远都不会跟民工那个位面上的人产生任何交集。

    谁能想象这个出生红色家庭,如今作为华工集团的董事局主席手掌亿资金的蔡家男人曾经也颠沛流离居定所?熟悉这个男人的圈内人士都知道,这个放着上海黄浦会和南京金陵饭店而不去享受的男人偏偏喜欢大马路边的热火朝天的大排档。跟这个男人谈生意,一要能喝正宗的二锅头,二要能吃一口纯正的川菜,过了前两关,差不多这生意己经谈成了。

    今天这个男人再一次众人目瞪口呆坐到了营地间的地上,住南京钟山高尔夫别墅里的娇美妻子亲手为他挑选的一身价格不菲的“阿玛尼”似乎对他来说跟十几二十块钱的地摊货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接着,又是众人瞠目结舌,那个始终法让人看出他内心真实想法的山间刁民居然也盘着腿坐到了地上,弓着身子,双手习惯性地交叉入袖管,那模样跟蹲坑角抽着火辣旱烟上了年纪的东北老大爷一般老态龙钟。

    “村子里的人都喜欢喊我刁小子,因为我打小就刁钻爱整人,而且是那种睚眦必报的刁钻小人。八岁的时候,阿巴扎隔壁比我大五岁的隆布拉赞抢了我一把牛角刀,后你知道怎么着了吗?”

    清晨的薄雾散,柔和而温暖的阳光缓缓洒落昆仑山脉,穿过浓茂神怪出没的千年名山间组成了一曲和谐的谐奏曲。

    只是溪边那由背包客临时组成的宿营地内气氛却不是一般地诡秘。眯着眼睛的昆仑山刁民饶有兴致的讲述着陈年往事,仿佛那个同样盘腿坐他对面、一身昂贵阿玛尼的男人只是他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般。

    为诡异的是,对面这个长三角执掌众多生杀大权的男人居然也眯着眼睛饶有兴趣地听着那众人看来没有半点儿意思的陈芝麻烂谷子的往事。

    “怎么着了?”这个男人再次剑走偏锋地让众人集体咋舌。

    似乎刚刚的姿势并不是很舒服,盘腿坐着的昆仑刁民挪了挪屁股,摆出一个难看地让自己舒服的姿势:“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半夜放了一条‘火燎子’到他们家的牲口棚,然后弄了一窝喜欢吃肉的蚂蚁放他们家口。嗯,当然,火燎子弓角放的,食人蚁是徽猷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反正我这昆仑山上窜下跳了二十几年,从来没见过这传说的两样玩意儿。我这两个哥哥,什么都好,就是有一点不好,出了名的护犊子,不信你可以问阿巴扎。”

    听到后这句话,那原本呈怒目金钢状的弓角憨憨一笑,摸了摸脑袋还不忘点点头,随后似乎突然间想起什么,面色一正,瞪眼看着跟蔡家男人身后的特种精英。

    笑如憨熊,怒则如夜叉金钢,一夫当关,万从莫开,立马横刀,稳如泰山。

    就弓角摸头憨笑的时候,他身边那个如同芙蓉鲜花般的男人突然如盛开般嫣然一笑,这个瞬间,就连站对面的蔡家女人桃夭也忍不住有种眩晕的错觉。

    谁能想象,一个长得比女人好看、比女子娇嫩、模样看似比女子还要柔弱的男人,刚刚放倒那些特种精英的时候,速之,韧性之足,人能及。

    “他们是你哥哥?亲哥哥?”盘腿坐着的蔡修戈仰着脑袋打量了一下站对面的两个男人,表情有些疑惑。

    “如假包换的亲兄弟。”

    “如假包换?”蔡修戈轻轻一笑,不再多问,而是轻摇着头道:“你是不是想说,如果我抢了你的玉石,就是追到天涯海角,你们三兄弟也要我把玉石吐出来?”

    李云道有些困惑地看了对面的蔡家男人一眼,显然这句话应该由他来说,而不是出自对方之口,而对方抢了他的话,一时间,他有些捉摸不透对面这个一脸儒雅风范的男人葫芦里面到底卖的什么药。

    就算他李云道再怎么博览群书,再怎么厚积薄,说到底,他如今仍旧是个远都没有走出过昆仑山的乡下人。不管他怎么刁钻,怎么灵活,怎么有城府,他仍旧缺少一鸣惊人的底气。

    阅历,其实本就是魔鬼。

    如今的李云道就仿佛一支装满了子的匣,偏偏缺了那枝正好可以容纳他这个匣的枪,空有一腔杀伤力巨大的穿甲,却用武之地。

    这把枪,却不是一天两天、一年两年就可以速就的。

    出巨大轰鸣声一路嚣张而去的越野车如同它到来时那般惊天动地,走的时候仍旧不忘村里那群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面前惊世骇俗一把。

    可是直到那些轰鸣声消失耽,坐营地央的昆仑刁民仍旧如掐了明王不动根本印的菩萨一般,八风不动。

    “弓角,刚才那群人拿出为的那些玩意儿就是传说的枪吗?比徽猷自己做的土铳还要厉害?认得出来是什么枪吗?”坐地上冥思苦想了半天,始终不得正解的的李云道终于开口说话。

    抱着小喇嘛,车队离去后始终一脸憨笑的男人摇了摇头,向身边的徽猷投去询问的眼神。

    比女人还要好看的男人嘟囔了两句,也摇了摇头。

    显然,这两个同样二十几年没有迈出过昆仑山境的男人对于军火没有任何概念。

    “俄国产p微声手枪,全枪长165毫米,枪管长76毫米,空枪重710克,头重10克,初速高,射程远,威力大,一般防衣根本防不住它。30米距离内,穿透5毫米厚的钢板基本上没有什么问题。”年大叔适时地出现李云道的面前,很诡异地蹲下身子,谈起他认为李家三兄弟均陌生的手枪,如数家珍。

    像东、西非这些政权迭频繁、民族冲突不断的战乱国家,枪这种东西就如同吃饭喝水般屡见不鲜,七八岁的小朋友都能端着比他身板还要高出一大截的ak47横冲直撞,但是就算是美国这种部分省州不禁枪的国家,除了媒体上屡屡看到的精神失常的*份子外,基本上也很难看到普通人随身携带枪枝药,何况是国这种法制相对为严格的兴国家。

    不过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玄机从古到今都不乏鲜活案例,上有政策,下就有对策。除了能通过各种途径拿到持枪令的妙人外,边境、森林、山村、农镇不少地方都仍旧能够看到用来捕猎的猎枪、土铳等等,当然,这些威力不亚于普通军用步枪的玩意儿除了能面对熊瞎子和野猪王的时候派上些用场之外,村与村之间的大规模械斗仍旧会看到这些沾染了畜生血腥气的土铳猎枪。

    李云道知道徽猷有一把按着土法自己制作的土统,威力说大不大,威小也不小,原本也就可以打打山雀和山跳,面对野牛和棕熊,那土统的威力根本比不上弓角成天背身后的那张土制大弓。不过,一次偶然的机会,徽猷跟山脚下独门独户住着的老猎人一番“切磋”后,回寺里苦苦钻研了大半个月,那杆看上去不算起眼的猎枪终于弓角还没有取出那张牛筋弓的时候一枪轰掉了野猪半个脑袋,其效果不可谓不如黑马般一鸣惊人。

    不知道来历的老猎人用三天时间教会了徽猷全套枪支药的基本知识,而且顺带着用手画图帮助徽猷认遍了各国先进的枪支,其就包括那支俄制p消声手枪。只是徽猷从来没有见过真枪,那猎户的画图技术也实不怎么样,也至于上了三天速成枪支课的徽猷愣是没有认出那支看上去相当威风凛凛的p。

    相对于徽猷这个半个枪支入门级学徒外,将p的性能描述到精致入微程的年大叔可以称得上是半个枪支专家了。当年雪山上当汽车兵的时候,他就十分痴迷当时资源非常稀缺的56式半自动,几个人合用一把的哨兵枪愣是被他和几个战友每天擦得油光呈亮。当兵时没能拥有一把属于自己的枪,这个遗憾他一直带到了年,直到事业有成的时候,才有人主动给他办了持枪证,他自己的第一把枪不是精致的左轮或华丽的沙漠之鹰,而是一把当年魂牵梦萦的56式半自动冲锋枪,自此,便一不可收拾。他那珠三角华侨城亿万别墅里的第一层地下室,基本上就是一个小型的军火库。其就包括刚刚那气焰算不上跋扈的男人手里拿着的那枝俄制p消声手枪。

    仍旧盘腿坐地上弓着身子的李云道抬起看了一眼浑身上下都刻着城里人标记的年大叔,一脸习惯性地微笑。只有站他身后如同两座塔般的存才知道,李云道面表情的时候,才是真正放松的,相反,他一脸的微笑,也只会亮给那些摸不清情况的陌生人。

    “小兄弟,起来,被蔡修戈抢了东西,这不丢人!”年大叔向李云道伸出手。

    与年大叔的宽大温暖的手相比,李云道那如同女子般修长白嫩的手却是一片冰凉。只有手手相触的那一刹那,年大叔才感受到了对面这个坐营地央的山间刁民隐藏内心深处的一丝慌乱。

    正常的人,哪有被真枪实的p指着而古井不波的?纵使昆仑山上窜下跳了二十几年,没上过学却读了比同龄人多书,李云道仍旧是个没有走出过昆仑山的山里人,哪怕他面对熊瞎子都能镇定自若,偏偏刚刚那个说话不紧不慢的蔡家男人向那口古井里投了不大水小的一枚小石粒。

    如果这真的是一口不波古井也就罢了,偏偏这是一口蓄势待的活火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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