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刁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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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刁民-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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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知蔡家女人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认真的取了景,拍完了照片才转过头来:“你得意个什么劲儿呀?”

    “得意?”李云道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当然得意了,我干爷爷当年跟聂大师对弈时曾有过连胜三局的纪录,你能坚持到后,算你厉害了。”

    聂大家是谁李云道自然清楚,虽然昆仑山上困了二十多年,可是报纸杂志他却也没有少看,世界棋坛,聂大家都算得上是翘楚,秦老爷子能跟聂大家对弈,而且还能连胜三局,这实是出乎李云道的意料。

    沉默了片刻,就蔡家女人以为大刁民已经心悦诚服的时候,却听到身边的大刁民缓缓道:“其实下到一半的时候我就看出了秦老爷子布的那几个陷阱,只是那时再想去补救已经为时过晚了。”

    “你能看得出来我干爷爷布的局?”蔡桃夭终于放下了相机,眼神仿佛打量怪物般地看着眼前的大刁民。

    李云道点了点头,却没有直接回答蔡桃夭的问题,只是淡淡道:“山上我和大师父下棋,往往下到一半我就会主动认输。”

    “嗯?那你今天为什么要撑到后?”

    李云道摇了摇道:“我不是故意认输或者故意死撑到后,我做每一件事件都会花200%的精力,花别人双倍甚至是数倍的汗水,我只要一个好的结果。”

    “那结果就是你卯足了劲儿也只能你大师父手下过半招,而我干爷爷设计了你半天,还是比不过你那山上的大师父?”蔡家女人的话里头已经很明显带着一些火ya味了,显然是对李云道的话相当不满意。别人不知道秦家老爷子是谁,但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哪怕刚刚那位悠闲散漫的白衣老者北京挥斥方遒的时候她还是个扎着冲天小辫子的小丫头,可是这么多年了,挺起当年那一役,知情的没有哪个不竖起大拇指的。

    这叫虽败尤荣,就当年的那位老对手也对秦家老爷子钦佩万分,何况从小耳濡目染的蔡家女人?

    李云道也不反驳,也是冲蔡家女人微微笑了笑,淡淡的初冬阳光下,这样的笑容似乎给整条古色古香的小巷弄都增添了几份暖意。

    这份淡淡的暖意蔡家女人也感受到了,只是她心仍旧有些恼怒大刁民对她干爷爷的出言不逊,但见对方如此微笑,摆明了他刚刚说的那些话其实并没有恶意,只是就事论事而己。

    不过被蔡家老爷子培养出来的蔡桃夭怎么可能如一般女子那样小肚鸡肠,虽然心里有些不舒服,却不会再追究,只是有些好奇地问道:“你那大师父我也见过一次,看上去似乎并不怎么出奇呀。”

    李云道仰起头,看着乌云散去后有微微蓝的天空。是啊,如果脱下那身穿了似乎数年的喇嘛袍,大师父放人群里绝对没有人认得出来。可是,就是这样一个看似平淡奇的老喇嘛,培养出了几个绝对可以让世人瞠目结舌的弟子,李弓角的刚强霸气与伦比,李徽猷的武双全自是当世少见,十力嘉措是世间少有的神童级喇嘛,唯有李云道这块大短板,相比之下用手缚鸡之力来形容都有些苍白。

    见李云道不说话,蔡桃夭倒也没有觉得自讨没趣,只是一边举起相机取景,一边不经意地问道:“你大师父叫什么名字?”

    李云道摇了摇头:“不是很清楚,从小到大他很少会提到他自己,我们自然也不会问。只是我刚懂事的时候寺里来过一个道士,那道士称大师父什么拔希。”

    仰头看着一片蓝天感受着阳光淡淡暖意的李云道并没有注意,正拍照取景的蔡家女人听到后两个字的时候身子微微一颤。

    “是噶玛拔希吗?”相机蔡家女人手不断改换着焦距,只是取景屏江南常见的粉墙翘檐。

    李云道摇了摇头道:“具体是叫什么我也记不清楚了。”

    蔡家女人放下相机,看了李云道一眼,又转过头过,用自己才听得到的声音小声自言自语:“这世上怎么可能有这么巧的事情的,不可能不可能。”

    只是李云道却没有听到她的自言自语,微微叹了口气道:“走,再不抓紧时间,你今天走之前肯定去不了几个地方。”

    午两人都只是狮子林内吃了一些面包喝了矿泉水,时间很紧张,蔡家女人又拒绝走马观花般的游园,因此李云道只挑了两处经典,下午四点,口干舌燥的李云道终于带着蔡家女人迈出了狮子林的大门,如果不是蔡桃夭订了晚上八点半机票,估计一时半会儿她还不想走。

    蔡桃夭早就拟好一张行程表,五点钟要准时踏上回程,把停观前地下停车场的inipr的钥匙交给了递送回到了苏钰那儿。

    四点五十五分,送蔡桃夭的人来了。

    一辆很厚重的路虎上却跳下来一个年纪不过十七八岁的丫头。

第十七章 现代版和氏璧() 
见蔡桃夭之前,李云道对书经常提及的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多多少少有些质疑,不否认,但起码也认为书上总归是有些夸张,类如褒姒那般倾国倾城一笑储候的美女也只会纸本上飘着书墨香而己。免费电子书下载这也不能怪,毕竟这个读了等身书的变态见过的漂亮的异性也不过是流水村里头那个颇有灵气的女娃儿。但蔡家女人的出现不能不说让这个山里对折腾了二十多年的男人彻彻底底了知晓了为何周幽王会烽火戏诸侯只为博伊一笑,所谓红颜祸水不过如斯。

    蔡家女人不是烟视媚行的类行,相反,却蔡家那位老爷子的培养下,全身上下时刻都散着不染尘烟的大菩萨味道,只可远观,而切不可近亵。

    李云道本以为千万人出个像蔡家女人的这样的惊世容颜就已经够让人吃惊的了,可是李云道却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面前居然还会出现一个与蔡家女人不分上下的美人坯子,之所以说是坯子是因为明显这个出现眼前的美少女还没有到女大十八变的阶段就已经足以赚足眼球。

    斜扎的马尾辫,宽松的白色长袖毛衫,黑色细筒仔裤,白色的帆布鞋,这个清的身影从路虎车上开门跳下来的时候,李家大刁民很没有风地目瞪口呆。

    “为啥看到这妞儿就没缘由地想到徽猷这大妖孽呢?”李云道忍不住心里犯嘀咕,转念又突然想到了什么,看着美女擦身而过的时候,这货居然自顾自地傻笑了起来。

    如果说这样的两个女人放古代绝对会引起一场浮尸遍野的世界大场,李云道打心眼里觉得一点儿也不夸张,至少这两个街头嬉笑着相拥一起的女子,回头率已经近乎分之。

    难得露出舒畅笑意的蔡桃夭拉着另一位的手行至一脸傻笑的李云道身边:“潇潇,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朋友,他是李云道。大刁民你傻乐什么呢?这是我妹妹秦潇潇,虽不是亲妹妹,却比亲妹妹还要亲,以后我不苏州,你有事情搞不定的,可以打电话找她。”

    本来完全忽略了李云道存的女孩这才微微吃惊地打量了一下一直默不作声的李云道,打分,初次印象,不好不坏,勉强及格。

    “你好,我叫秦潇潇,夭夭是我姐姐。”那只如葱玉的手上五指细嫩,这让李云道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了传说极品的白玉。

    “连手指都跟徽猷那厮有得一拼,都是缘份呐!”某人已经心yiyin着喊小美女“二嫂”的场景,“就是不知道徽猷那人妖到底喜不喜欢这种类型的。”

    “你好,我是李云道。”伸出手之前,李大刁民将刚刚藏身后的手后襟上擦了又擦,仿佛马上要接触的是全世界神圣的事物,只是对面两位容颜绝世的女子完全想不到大刁民此时此刻正琢磨着怎么把这个看上去哪儿哪儿都跟徽猷绝配的少女骗进李家的大门。

    五指相触,秦潇潇突然现对面这个陌生男人居然有一对相当好看的黑色眸子,刹那

    只是一个瞬间的失神,秦潇潇迅速回过神来,冲李云道很礼貌地浅浅微笑,又转过头,拉起了蔡家女人的手:“夭夭姐,别喊人家大刁民,多不礼貌呀。”

    蔡桃夭笑了笑道:“这是我对他的爱称。”只不过,话一出口,蔡桃夭也觉得有些不妥,又加了一句:“我不是给我家豆豆也起了爱称吗?”

    秦潇潇轻轻一笑,似乎被逗乐了,只是她有些歉意地看了李云道一眼,小眼对身边的蔡桃夭道:“夭夭姐,人和狗能一样吗?”

    “小丫头,你懂什么,这家伙可不是什么好人!”蔡桃夭很小声地说着,同时还故作严肃地看了李云道一眼,仿佛打量着什么不轨之徒。

    秦潇潇轻声笑道:“夭夭姐你也真是的,我都十七岁了,你还当我是小孩子?你从小做事都那么谨慎,怎么会跟坏人做朋友?况且,你也知道的,就算他是坏人,江南这片地方,爷爷不话……”秦潇潇很小心地适可而止,显然是说到了什么禁忌的话题。

    蔡家女人很小心地没有接着话题往下讲,只是微微叹了一口气道:“只可惜这一次来江南的行程太紧张了,你又是个大忙人,不过幸好有这个大刁民作向导。”说着抬头看了一眼缓缓走到街对面的李云道,“总的来说,他是个不错的向导……嗯,也是个挺有意思的家伙。”

    “有意思吗?”秦潇潇看着不远处那个一身卡其布山装的男人,摇了摇头:“好像有些木讷,都二十一世纪了,搞得像革命战争似的。”

    “对于有的人来说,他所过的每一天都是战争。”蔡家女人一向喜欢如打佛谒般说话,突然一句晦涩难懂的话,秦潇潇倒也不觉得意外。

    秦潇潇看着对面街上那个正走动的身影,缓缓道:“有必要吗?把自己搞得这么累?”

    一语双关,一层透明的纸,对于这对比亲姐妹还亲的姐妹俩来说,根本不需要捅破。

    “已经有一个活生生的失败教训摆我的面前,我没有理由看着眼前火坑,还要往里头跳。强扭的瓜不甜这种道理人人都懂,可是当这种事情生别人身上的时候,往往只有旁观者的怜悯。我的生命是蔡家给的,但灵魂的自由却是我蔡桃夭自己的。”

    秦潇潇那张天真邪的脸上顿时也有些惨白,咬着下唇没有说话,好半天才缓缓道:“不管怎么样,姐,我支持你。”话毕,沉默了片刻,又补上一句:“到后一刻都支持。”

    又是沉默了片刻,秦潇潇才抬起头,缓缓道:“只怕那蒋家不依不饶……”

    点到即止,只是语如石粒,破湖起澜。

    蔡桃夭沉默了许久,才长长地嘘了一口气,整个人都靠路虎车上,仿佛失去了全身的力气:“有的时候,我会想,如果我不是生这样一个家庭,只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子女,那该……算了,这种异想天开的事情,以后还是少想的好,不然连起码的斗志都没有了。”话毕,那个如同清莲般不可侵犯的蔡家女人又重出现,仿佛刚刚软靠车上的,是另外一个人。

    “咦,那个李云道去哪了?”

    秦潇潇这才现,刚刚还街对面的李云道此刻居然消失了。

    蔡桃夭此刻似是精疲力:“要走的,总归还是要走的。我们也走,再晚怕是高速上又要堵了。”

    汽车正动时,那个熟悉的藏青色山装再次出现车前。

    “给!”

    蔡桃夭微微有点惊愕地从李云道手上接过两样东西,一个长长竹签,一个居然是一块圆润比色泽上佳的璞玉。

    “签子是刚刚去玄妙观求的,据说很灵,上上签,虽然不能万事如意,但这番回去,起码应该能了却你的那桩心事。这玉是十力让我转交给你的,说是加持了什么经,有没有用我不敢说,收着,图个心静。”

    握着还带着手上温和湿气的竹签和璞玉,蔡桃夭先是微微失神,接着冲车外的大刁民甜甜一笑,倾国倾城,冲李云道招招手,示意他靠过来。

    “大刁民,如果这一次我能逃过这一劫,我就嫁给你,好不好?”

    耳边飘香的清兰风让李云道全身如沐春风,可内容却让这个山上苦等了二十多年的年轻男人有些目瞪口呆。

    直到李云道缓缓回过神来的时候,这才苦笑一声,只不过,如同大菩萨一般的蔡家女人后那一记甜甜的回眸一笑,却这位大刁民的脑埋下了一粒种子,只等着缓缓芽。

    车内,握着竹签和璞玉的蔡桃夭闭目养神,可脸上的甜笑却许久不曾消失,这一瞬间,蔡桃女人终于从政治婚姻的压力解脱了出来,余下的,只有满心的温馨:“大刁民,看你也不笨,要把自己的护身符送人却也不知道找个好一点的借口,你以为我没看到你天天把这块璞玉放手心内,真是个不懂表示的家伙。”

    良久,蔡桃夭才睁开眼睛,笑意盛:“丫头,答应我一件事。”

    “嗯?”

    “我不苏州的时候,不许背着我偷偷跟大刁民好。”

    “什么?”

    “反正没有我的同意,你不许跟大刁民好。”

    “切,搞得跟宝贝似的,就那古董一样的家伙,放哪儿都不起眼,你放心好了,我不但不会跟你抢,要是有哪个女人敢接近他,我就……呵呵”

    手心缓缓摩挲着那块璞玉的蔡家女人却微笑着缓缓道:“玉不琢,不成器。你现看到的,就只是一块没有雕琢过的璞玉,总有一天,你会看到一块现代版的和氏璧的。”

    有时候,生活就如同观看一场己经谢幕的悲剧,论你再怎么熬夜折腾,也注定法改变终的那个悲惨结局。

    有时候,生活不同于悲剧,因为你可以拒绝观看悲剧情节,却永远法拒绝现实生活的悲剧结局,因为生活,总还是要慢慢进行下去的。

    是的,生活总归还是要继续的,就像蔡桃夭走了以后,李云道的生活又重进入了初来乍到时的波澜不惊。倒是因为蔡家女人的出现,姓祝的建筑商真的似乎是给足了面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得了什么应诺,反正只要是脏活累活重活,几乎都与李大刁民关,到后来看实没什么适合的事情安排给李云道,堪比人精的建筑商后把李云道安排去清点材料。工地上的材料也不是天天都有到货,按照大刁民的刁劲儿,非常没有出任何事情,相反供应商那边过来的材料只要是有瑕疵的;都被眼尖的李家大刁民一一挑了出来。刚开始祝枝山还不放心,还时常让自己的侄子跑来看看,后来现场观摩过几次李云道清点材料,然后就彻彻底底地撒手不管了。

    只是这份差事可谓是清闲得很,很多时候呈大半天大半天的空着,抽得这个空档儿,李云道开始着手给十力嘉措上课了。谁也不敢想象,这么一个时常还要大人抱手里的小童居然可以读懂初一的课程,当然,英语除外,因为他的那位李大先生似乎也是一个对英一窍不通的山里刁民。

    吃过午饭,李云道那张简易的办公桌上摊开一张报纸,虽然档次是差了些,但好歹也算是笔墨纸样样齐全。十力个头太小,够不着桌子,干脆搬张凳子靠桌边;同样的报纸;笔墨;只是纸被李云道特意裁小了;笔也是李云道特意去附近一个学校边上的具店里买的;小号狼毫,唯一与李云道不同的是十力那张小凳子上还有一张由李大刁民为十力特意创作的正楷字。

    字字苍劲有力,棱角分明,圆润大气,倒真的与坐桌边一身山装的年轻男人有些气质相符。字如其人。

    一大一小,几乎同一时间沾墨落笔,李云道写的是怀素和尚的《北庭草笔》,小家伙半蹲凳子前临摹李大家自己创作的《荐季直表》。

    室外工地机器暄闹轰鸣,室内二人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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