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伤害女人和孩子,剩下的你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李云道掏出烟点上一根,眯着眼打量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银发青年,“看来你很精通我们华夏文化,连调虎离山这样的计策都想得出来。不过话说回来,你虽然认贼作父了,但骨子里毕竟还流淌着我们中国人的血液。”
一头银发的妖异青年嘴角微微扬起,冷笑道:“华夏文化博大精深,但这其实也是全人类智慧的结晶,就拿你刚刚说的调虎离山来说,从古希腊开始,就不缺少同样的战例,你又凭什说这是你们中国人特有的?至于你说的血液的问题,如果可以选择,我倒是不想要这副皮囊,这一点上,日耳曼人和欧罗巴人在进化上都拥有最大的优势。”他说的话倒是让李云道觉得颇为意外,很难想象,一个心狠手辣的杀手嘴里会说出如此文绉绉的话来。
“四大文明古国各有其传承,你说的倒也不是没有道理。”李云道吐出一团烟雾,眯眼微笑道,“可是你不觉得就这样出现在这里,是一件极不安全的事情吗?”
“白蝙蝠”再度冷笑:“难道你觉得我会傻到不勘察环境就自投罗网?”
李云道轻轻叹息一声:“中国有句古话,叫‘善游者溺,善骑者堕’,还有一句话叫‘常在河边者,哪有不湿鞋’,嗯,你杀了那么多人,西湖高速上,那些军人也都是爹生妈养的,你若是只是在国外作恶,我也就眼不见心不烦了,但是你偏要跑来华夏扮跳梁小丑,那就不能怪我了 。”
“白蝙蝠”歪了歪脑袋,有些好奇地打量着李云道,说道:“我知道你擅长枪法,但是你觉得你的枪能快得我?哦,对了,资料上说,你身上还随身带着一把刀,一把很小很小的刀,我有些想不太明白,难道你是用剃须刀跟我打吗?”那张算得上俊异的脸上满是嘲弄,仿佛发生在李云道身上的事情在他看来都是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
李云道也不生气,只是淡淡地微笑着说道:“你信不信,我用一个字,就能杀掉你?”
一头银白的青年微微皱眉:“一个字?杀掉我?”不知为何,他突然对面那个长着一对桃花眸的男人的表情认真得让他觉得有些可怕。
“不信?不信的话,可以试一试!”这一次轮到李云道唇角轻扬,他甚至轻松地将一边的身子侧靠在墙上,单脚点地,表情轻松而嘲弄地看着对面的银发青年。
“白蝙蝠”的脸色很精彩,用一个字杀死自己,这是他如何都不会相信的,但是他不确定这里是不是早就已经布置下了陷阱——这是里华夏,华夏人最擅长阴谋诡计,这是出师之前,老师跟他千咛万嘱过的,碰到华夏人,一定要小心,虚虚实实,一定要三思而后行。
他下意识地往前踏出一步,同时全身肌肉紧绷,几乎将感官所能锁定的区域全部覆盖,而后,他终于露出一丝轻蔑的笑意,原来中国人还擅长虚张声势。
“你觉得我是在唱空城计?”李云道靠着墙壁,笑得比刚刚更像一头狐狸,可是银发青年此时无论如何都不相信他会提前准备好陷阱来对付自己,所以,他再次朝前方踏出一步。
“为啥我真诚地告诉你们前方有危险的时候,你们都不愿意相信呢?”李云道轻叹一声,“人类啊,最大的原罪应该就是总觉得自己是对的。人不能在一个地方跌倒,吃过一次亏了,还再犯同样的错误的话,那样我自己都不会原谅我自己。”
银发青年再度向前踏出一步,只是这一次他再笑不出来了,无论是谁,再被两把狙击步枪指着的时候,都没法笑得出来。他看向对面的楼层,笔直的红色光点从那里射出来,一道落在他的胸口,一道直奔他的脑袋。他甚至能感觉得出,只要他再往前踏出一步,对面的两个狙击手会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李云道笑了笑,说道:“如果我现在问你,从西湖高速上抢到的东西去哪儿了,你会不会告诉我?”
银发青年冷笑一声道:“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李云道奇道:“你就不怕他们开枪?”
银发青年嗤之以鼻道:“你以为这个世界上就只有你一个聪明人吗?”
李云道有些生气,但这家伙的确没说错,自己暂时还不想杀他,或者说因为某些原因,自己还不能杀他,所以只能叹息一声道:“你可以开条件,他们给你多少钱,我这里可以给你开双倍!”
银发青年笑了起来:“你是在用钱买我的信誉吗?这样的话,可能会比较贵啊!”
李云道耸肩道:“我相信你一定对我的背景做过一些调查,你觉得我像缺钱的人吗?”
银发青年嘲笑道:“据说,你吃得一手的好软饭。”
李云道有些恼火,但却不得不承认,这家伙说得没错,无论是疯妞儿还是古可人,目前的身价都是能排进福布斯华夏富豪排行榜的,但是这些跟自己没有太多的关系,自己名下能动用的资金,加起来也就刚刚够八位数,放在北上深这样的一线城市,还不够买一套房。
“是不是恼羞成怒了?”银发青年笑了起来,“刚刚我想明白了一个问题,你的布置不是针对我的,这说明这世上想你或你家人去死的,还有很多人。”
“我跟你有仇?”李云道觉得这家伙的嘴皮子功夫好像超乎自己的想象。
“没。”银发青年耸肩。
“你这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不,杀死你,并不会有钱财上的收获,相反会有些麻烦。”
“那你不是来杀我的?”
“不,我是来看看能不能杀死你,如果可以,我不介意顺手把你干掉。”
“顺手?现在顺手吗?”
银发青年摇了摇头:“你跟我想象的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你比传说中的更加无耻。”
李云道笑了笑:“我会认为你是在夸我。”
银发青年微微皱了皱眉头:“为什么不杀我?”
“你死了,我去哪儿找被你抢走的东西?”李云道挥挥手道,“你走吧,我今天不会杀你,但你自己不要找死!识相的话,把东西交出来,否则不保证再一次见面的时候,我会不会有杀人的冲动。不要忘了,我可是有个李阎王的绰号。”
银发青年缓缓后退,战术上的后撤对他来说并非羞辱,只是暂时的策略而已。
待那道身影从眼前消失后,李云道这才松了口气:这家伙太强大了,就在刚刚,他自己也不确定就凭两把狙击步枪,能不能将他给吓住。好在,这个世上有人想自己死,确也有人在这个节骨眼上,不敢让自己死,比如蒋青天。
李云道冲对面的狙击手挥手致意,那人却面无表情,只是用通讯器向上面汇报着:“目标安全。”
小师叔回来了,浑身湿漉漉的,但外面夜空晴朗,也不知道他在哪里淋得跟落汤鸡似的。
“你就不怕那个银发的家伙把我干掉?”李云道好奇地问他。
小师叔脱了上衣露出一身标志的好身材,一边将衣服拧干一边道:“那家伙虽然强大,但我想你应该可以应付。不过刚刚我去追的那个人,应该才是你真正要头疼的,那才是真想要你命的。”他抖了抖衣服,竟从衣服上抖落下数根银针。
第一千八百九十九章 破家之仇不死不休()
人类的智慧总是会用在很多不同的途径上,比如有的人一生致力于救人,有的人穷尽一生琢磨着如何杀人。几根银针毫不起眼,却让李云道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现实世界毕竟不是武侠或电影,重力与空气浮力的作用下,几根细如牛毛的银针是很难伤到人的,真的能把这玩意儿当武器用的,自然是很难得的武学高手。更何况,人家还从龙五的全力追击下顺利逃脱,但这一点,就足以引起李云道足够的重视。
“打过照面吗?”李云道担心针上有剧毒,撕下自己衣服一角,将银针包裹着捡了起来,在灯光下仔细看着针尖,果然看到针头上翻着淡淡的蓝光,“果然有毒,小师叔,你没问题吧?”
“这点雕虫小技伤不了我,但那人身手很好,除了老头子,我还从来没见过身手这么好的。这回我可不是跟你开玩笑啊,这些日子出入得小心些,最好不要再单独行动,否则一个照面,他便能取你性命。你若是还想活着看到孩子们长大成人,那就悠着些!”龙五收起平日里的惫懒,难得一本正经地这般跟李云道说话。
这个世界上想让李云道去死的人很多,所以“白蝙蝠”猜得一点都没错,产房周边的布置是针对所有威胁的,就算没有龙五和蒋青天“好心”派来的人手,李云道一样可以坦然而对今晚扑面而来的任何杀机——除非动用大规模的杀伤性武器,否则今晚绝对没有人能伤得了古可人母子分毫。龙五去追的那个高手,只在外围转了转就撤退了,很大程度上便是因为那些杀机重重的布置。
在经历过蔡桃夭两次产子的危机后,李云道吸取教训,这种时候如果对敌人还有丝毫犹豫和仁慈,那便是对自己人的残忍。现代科技的发展就有这点好处,那就是个人武力在天罗地网一般的重重包围中,几乎毫无用武之力,白蝙蝠如果不是因为那层身份,怕是今晚一个照面就被那些对准了他的枪口打成了筛子了。
“今晚应该问题不大了。”李云道自言自语,京城的事情闹得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在很多人看来,事情毕竟是因古可人而起,很难保证会不会有人在这个时候动手作文章。
凌晨三点的时候,李云道进病房看了看熟睡的母子,便也就放下心来,只要撑到天明就问题不大了。
深圳的夜有种很独特的魅力,从海港那头吹来的夜风,总是带着一股海洋的气息。距离李云道布下的重重包围圈不足百米的地方,一个女人站在一栋高层建筑的顶楼,海风将她的长发吹得纷乱,夜色下身材婀娜的女子如同从那大洋深处走出来的海妖。
女人身边站着一名男子,手里拿着望远镜对着远处,口中不停地数着数字,直到数到第二十八的时候,才微微叹息一声:“果然舍得下血本,二十八个伏击点,眼下怕就是一只苍蝇也很难飞得进去啊!”
女人咯咯笑道:“据说蔡桃夭两次生孩子都遭遇了危机,头一回差点儿大出血病危,还碰上了南美人找李云道算账,这一回是印度人,只是阿三们太蠢了,派几个同样蠢笨如驴的家伙来,他们就以为当真能取了李云道的性命?太天真了,李云道好歹也是风里来雨里去,正儿八经地干了很多年的警察,而且还是刀头舔血的刑警,打交道的多数是亡命之徒,就算他们个人武力上能胜得过那家伙,最后也一样会被他用阴谋诡计吃得死死的。我现在是知道了,对付李云道,一定不能着急,要慢慢来,据说他在工作时经常会说一句话,‘凡事宜徐徐图之’,我们要他的命,这件事,一样要徐徐图之。不急啊,一辈子时间很长啊!”
站在她身边拿着望远镜的男子终于也露出一丝残忍的笑意:“是啊,一辈子很长啊,争什么朝夕?只要哪天能亲手割下他身上的肉,抽他的筋,我就会觉得这一辈子值了。”
从顶楼黑暗的角落里走出另一名男子,他走路的姿势有些怪异,双腿生生呈八字往外撇着,似乎生怕牵动了某些伤口,听到他的对话,他却哼了哼道:“报仇的事情,自然是宜早不宜晚的,一气呵成最好!我现在就恨不得把他弄过来,再一口一口咬掉他身上的肉,好祭奠我父母和爷爷的在天之灵。奴娇,我们三个人当中,你跟他交手次数最多,说说你的打算,总不至于把我和老吴从京城弄到深圳,就为了来看戏吧?”
朱奴娇咯咯地笑了起来:“你没听刚刚老吴说嘛,一辈子很长,而且,如果当真就让他这么死了,你甘心?你难道不想让他看着自己身边的亲人和朋友一个一个地死掉,就好像你我最珍爱的人当初死去那样?你不觉得那样的话,他会更痛苦一些?”
蹲在顶楼护栏旁的吴广被朱奴娇一番话说得露出心旷神怡的表情,最后竟微笑说道:“我要在他面前剥光那个女人,然后……”他笑得很猥琐,却很开心,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一幕让他自己心醉的场景。
史铭厌恶地看了一眼吴广,但自己似乎也比他好不到哪儿去,朱奴娇刚刚说的那些场景,自己竟也从内心深处有那么一点点的期待。
朱奴娇笑看看向远处的那幢楼,说道:“想不到李云道还真是个多情的种子,有了蔡桃夭、阮钰和那位大明星还不够,现在还招惹上了古可人,有意思!不过这对我们来说是个好消息,他的女人越多,破绽也就越多。你们就烧高香拜托老天爷让他多招惹些女人,这样后面我们将他心爱的女人一个一个地杀死在他的面前时,他才会感受到更多的痛苦,不是吗?”
史铭咬了咬牙:“有没有办法让他现在就付出代价?破家之仇,不死不休!”
朱奴娇走上前,伸手挽住史铭的胳膊,娇笑道:“史铭哥哥,我与他也一样是不共戴天之仇,所以你放心,无论是你的仇,还是吴广的仇,我们都会统统找回来的。不过暂时还需要一些耐心,你没看到那家伙现在就差没给自己和古可人套上个乌龟壳了吗?现在动手,我们得不偿失,耐心,再耐心些,有时候,幸福会来得很突然的,就好像对某些人来说,祸会从天而降!”
李云道可不管什么祸会不会从天而降,现在就是天上下刀子,他也要想办法给自家人撑起一片天空来。东方露出启明星的时候,他终于微微松了口气,总算把这一夜熬过去了,使银针的那位还未曾露面,是敌是友现在还很难区别,自家人的安全自然是要放在首位的,可是总这般千里防贼不是个事儿啊!怀着焦虑,终于在天快亮的时候,靠在病房的 沙发上睡着了。
“老板!”把李云道喊醒的是贾牧,眼下李云道对外的事务基本都交给他来办的,他原本也不想打扰李云道的好梦,据说老板接近天亮才睡下,可是外面几个刑警亮明了身份说是要见老板,他知道刑警这个特殊的职业对李云道的意义,所以不敢怠慢,赶紧压低了声音把老板唤醒。
李云道悠悠醒来,先是看了一眼在一旁熟睡的古可人母子,发现没吵醒他们,这才松了口气,示意贾牧出病房再说。等伸着懒腰出了病房,才发现门口站着两个陌生人。
“李厅长,我是刑警中队的中队长,我叫宋飞,这是我的同事小顾。不好意思,这种情况下还来打扰您!”一看到李云道出现,宋飞搓了搓手,就主动迎了上前,看样子好像还认得李云道。
厅长?这个称呼李云道已经好长时间没听到过了,此时乍一听,还有些欢喜,看着来人,笑着问道:“你见过我?找我有什么事?”
宋飞笑道:“之前江北派人来我们这儿交流过,每个人都对你推崇备至,所以我特地在内网上查阅了过你的光辉战绩,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宋飞没想到传说中的英雄公安厅长会如此平易近人,便也直接开门见山,“昨晚在我市一处待拆迁区域发生了几起命案,我们的人通过调取路段监控,发现有一个长得很像您的人坐着一辆路虎车去过现场,那辆路虎就在死亡现场,加上您又身在深圳,所以冒昧地来打扰你一小会儿时间!”
本以为李云道会不开心,没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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