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饶是谷璃等人身为修士,身姿较寻常人等矫捷,禁制之下不能使用浮空之术,爬上这巨木之顶,也‘花’费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跟随着贵梵等人登上建木树顶之时,谷璃入眼所见,便是一块平整非常的巨大树心。与谷璃此前所想不太一样,位于树心的这一块并非棕黑‘色’的树皮,而是一整片比之上品‘玉’石更加莹润的木心,虽是建木,却也有着树木该有的年轮。
而这深深浅浅之间,自然长成的年轮,却散发着格外神秘的韵味。
在这树顶之上,距离树心四分之三位置的地方,有一层淡淡的光幕将树心与外界隔开,被光幕笼罩的内部,年轮愈发深刻。光幕之外,每隔丈余,便有一名元婴修士端坐。整个树心盘的光幕外,竟由百多名元婴修士拱卫而成。
诸派经历了当年中原之事,如今各派所剩下的元婴修士,大概也只在百数上下,九派的元婴修士加起来大概也就只在千数左右。而这千数之中,一小半儿身负重伤。诸如剑阁古城,这些人便入了高阶聚灵阵内疗养生息。剩下的人中一部分属于伤势已经不能由灵力来滋养。虽不至于危及‘性’命,换句话说则已经成为了桎梏。其中一些牵扯身体过大的神通,便再使用不得。
而这建木所在,除了树下巡逻的那部分修士之外,再加上树顶的这百多名修士,似乎已经是诸派属于元婴修士的全部力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c;c;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果不其然,谷璃刚刚思及此,便听贵梵道:“此地如今是大荒之地能够恢复的根本,诸派能够使得上力的元婴修士,基本上都在这里了。”
听得果然如此。谷璃心中一阵恍惚。想当年刚筑基时,从于锐口中得知派中的结丹修士数以万计,即便其中只得十之一二的人能晋阶元婴,派中的元婴太上长老也该数以千计。如今却是九派的元婴太上加起来不过千来余人,大部分人都如临冬之‘花’蕾,悄然凋落了。
贵梵站在一旁,看着谷璃脸上显得略透出悲戚之意的神情,微微咳了一声,对光幕内道:“召南师兄reads;。我等已将九州鼎带回来了。”
贵梵出声,谷璃也立时回过神来。但见光幕之内有二十多名元婴修士,双掌之间灵光微现,但有光幕相隔。谷璃等人站在外面却是丝毫感觉不到这灵气。此时贵梵话音落,便见光幕内一名身穿剑阁古城剑圣服饰的男子手中灵光一敛,微微闭目之后。便站起身往光幕外走来。
这位召南师兄看起来较剑阁古城的一般弟子要略显成熟,大约是筑基偏迟的缘故。即便是结婴之后,看起来也已经有了三十岁年纪。剑阁古城的男弟子大多外貌不过二十来岁。资质上好的则如谷璃一般的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因而男弟子即便行事甚是潇洒狂放的,也多带着一些留存在身体上磨灭不去的稚气。这位召南师兄却并非如此,不仅面容成熟,还极为**特行的留着一抹胡子,加上面容方正,此番四平八稳的大步而出,谷璃第一次在剑阁古城同‘门’身上见到了如山一般的沉稳的气质。
待得召南走出那光幕,元婴后期修士的气势也随之而出,贵梵等人纷纷躬身拱手道:“见过召南师兄。”
召南也拱手还礼:“诸位为大荒奔‘波’,多有辛劳,不必多礼。”
言罢,将在场几人打量一番之后,略带犹疑的问道:“不知,九州鼎现在何处?”
贵梵对召南道:“就在无鞘师妹的乾坤袋中。”
谷璃正要将乾坤袋打开,召南已经道:“切勿在此地取出,还请谷师妹先随我来。”便一抬手掌,做了个请手势后,率先沿着树心盘光罩,往建木朝着天空生长的九十九枝其中之一而去。
谷璃回头望了贵梵一眼,贵梵点头示意谷璃且去。谷璃带着满肚子的疑问跟上了召南的脚步。曾经无数次从空中经过此处,谷璃却还是第一次在建木的树枝中穿行。沿着树干往树心盘来时,只觉得建木如同一座高山。此时跟着召南在树枝上穿行,却仿佛在一片森林中行走。
而这片森林之中,树枝的生长似乎暗含着某种规律。召南不过是从谷璃的视线中失去踪影,谷璃以神念去感应,却觉得与召南仿佛已经不在一个空间。谷璃正犹豫到底要怎么走,召南已经绕了回来,对谷璃道:“请谷师妹跟紧些。”
谷璃忙紧走两步紧紧跟在召南身后reads;。大约一刻钟之后,召南带着谷璃已经快要走到树枝的尽头,这时,谷璃终于见到了召南带她来要见的人。
树枝的尽头,盘坐着一位一身白‘色’道袍的男子,道袍的边缘绣着一抹极浅的蓝‘色’,九派‘门’人即便结婴之后,衣服主‘色’调都换成了白‘色’,各派的服饰从式样上还是有着明显的区别。谷璃一眼就认出此人应该是白水观的元婴修士。
让谷璃更为不解的是,她居然从此人身上完全感觉不到灵气的‘波’动,而按照此前贵梵的说法,此地是众多元婴修士的集结之地,倘若此人真的是毫无修为的凡人,召南不会表现的如此恭敬。
同样是盘坐,但是谷璃从来没有从其他人身上看到这种泰然自若,尤其是在灵魔之息‘混’‘乱’的现在,谷璃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这种从容。就是这种从容,让这名男子与建木的气息极为融洽,似乎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让谷璃感觉不到他周身的灵气。
召南和谷璃两人快要走到男子面前时,男子缓缓睁开了眼睛。
召南拱手为礼之后,方道:“盐亭上人。”
“盐亭”二字,让谷璃的心中微微一动,虽然已经时隔一百多年,但是盐亭,却是她离开雷泽之后,进入剑阁古城之前,度过了生命中最为艰难的几年的地方。
对方微微点了点头,对召南缓声道:“发生了何事?”
召南让出一步,道:“这位是我派的无鞘师妹,此次中原一地的异常已经查清,乃是当年诸派所铸九鼎,已被祭炼为九州鼎了。这位无鞘师妹已经将九州鼎带了回来。”
听到最后的“带了回来”几个字之后,盐亭上人的眼神才有了微微的‘波’动。于此同时,谷璃也感受到了这位盐亭上人周身传出的微微的灵气‘波’动,就在灵气‘波’动之前,耳中也听到了周围建木枝叶摩挲的沙沙声。只是这一瞬,谷璃便发现这位盐亭上人身上传来浩大的威压。
这种威压让谷璃仿佛看到了一座山,又或者看到了这株建木,而唯一不觉得她是看到了一个人。
这种感觉只有在她还是筑基期看金丹期的前辈,或者金丹期看元婴期的前辈时才会出现,而现在她已经是元婴修士了,虽然只是初期,但是在看着元婴后期的召南之时,也绝对不会出现这种感觉。
元婴之上莫非还有其他的境界?谷璃思及此处,带着些诧异往盐亭上人看去。
对方看着她打量自己,也不以为意,微微偏了偏头与谷璃对视,而‘唇’角也微微翘起,对谷璃也一副兴趣盎然的模样。
谷璃注意到对方的视线,忽然想起如此盯着对方是极为失礼的行为。不过谷璃也没有因此就收回视线,她继续坦坦‘荡’‘荡’的打量对方。在雷泽一地,并没有‘女’子需要去回避男子视线的道理。
而谷璃此举,却让对方的眼神也染了些笑意,开口道:“让我猜一猜,你是否来自雷泽?”
谷璃闻言,颇为诧异,而因为对方给她的感觉显得颇为莫测,谷璃下意识开口道:“前辈如何得知?”
盐亭上人微微一笑,道:“那让我猜一猜,剑阁古城来自雷泽的弟子,你是否叫做谷璃?”
谷璃的诧异更甚了:“前辈认识我?”
盐亭上人的眼神也闪出了微微的诧异,随即对谷璃道:“我不认识你,不过我们有一个都认识的人。”
谷璃心道:我们俩共同认识的人,眼前的召南也算一个。
盐亭上人却仿佛知道她的心思般笑道:“我说的可不是召南,而是一个百渊族人哦。”
“百渊族人?”谷璃作为曾经去过百渊府的半族之体,认识的百渊族人不说成百上千,却也不是一个手指可以数过来的。
盐亭上人笑道:“亏我家十三还救过你,十三要是知道你把她忘了,恐怕会很伤心呢。”
谷璃脑中便冒出了当年那个曾经将她从雷泽一路带到昆仑的黑衣‘女’子,盐亭上人说“他家”,难怪枭汶等人都说百渊府之人都不喜爱昆仑,姬十三却会从雷泽千里迢迢的赶到昆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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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一章 钧天仪的作用()
而后;谷璃便听盐亭上人道:“说起来,我与你虽然从未碰面,却不仅仅这点渊源。 '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花;糖;小;说;网;w;w;w;.;m;i;a;n;h;u;a;t;a;n;g;.;c;c;'…。。…”
看谷璃往自己看过来,盐亭上人接着道:“雷泽人氏却能被收入剑阁古城,想来应该是当年随族人迁入巴蜀盐亭的雷泽南海渔村人氏。很巧,我便是出生于巴蜀盐亭池家,只不过当年机缘巧合才入了白水观。”
记忆深处的盐亭,忽然被翻出来,似乎已经极为久远,却又似乎就在刚刚的那一个瞬间reads;。
时至今日,当年和谷璃一起从雷泽南海渔村迁徙至巴蜀盐亭的那批族人,早已因为寿数走到尽头,离开了人世。仅存的族人,如今居住在剑阁古城的驻地内。只是,早已没人记得曾经有一个谷璃,和他们的父辈一起从雷泽行到巴蜀。经过了当年的迁徙,以及这次的破天之‘乱’,雷泽南海渔村的族人一如既往坚韧的活着。
看着谷璃脸上缅怀的神‘色’,盐亭上人也颇为唏嘘:“经历了这场‘乱’世,怕是已然家而不家。”
叙旧至此,盐亭上人话锋一转:“也罢,你将九鼎带回来了,总算还有个盼头。且将你带回来的东西,拿出来看看吧。”
说着,微抬左手,掌中和指间数道灵气往三人身外的地方笼罩而去。谷璃只觉得周身灵气一变,一道白‘色’的圆形灵芒已从建木树枝间冉冉升起,将三人罩在了其中。素来听闻蓬莱仙居‘门’人擅长阵法,盐亭上人身为白水观修士,却是手起掌落间便将一道阵法设在了周围。最重要的是未用阵盘。
看到盐亭上人如此谨慎,谷璃也不自觉地带了些紧张的将乾坤袋打了开来。那由钧天仪托着的九州鼎。这次倒没有出现什么意外情况,在谷璃神念调动之下。滴溜溜的旋转着,从乾坤袋中飞了出来。
不待盐亭上人开口,召南已经率先问道:“这小鼎便是那九鼎所化?”语气中不乏诧异。(;棉;花;糖;小;说;网; ;W;w;w;.;M;i;a;n;H;u;a;T;a;n;g;.;C;c; ;提;供;T;x;t;免;费;下;载;);
谷璃点头应是。
召南与谷璃不同,‘乱’世之前曾多次去往西陵,对西陵皇城中帝王台上的九鼎也不是第一次见。记忆中‘花’‘色’繁复的九鼎,如今却分明是一副剔透模样,这让他着实有些惊诧。而且作为剑阁古城的太上长老,所学广泛,对于九鼎的材料也颇有研究。深知当年九鼎所用的材料已经经历了千锤百炼,实在想不出能有什么方法,可以将那已经成型的九鼎,炼化为如今这般通透看不出材质的九州鼎reads;。
盐亭上人看着这通透无暇的九州鼎,眼中一道‘精’光闪过,继而“霍”一下立起身,掌中一道灵气往那浮在空中的九州鼎笼罩而去,方才的从容之‘色’再难维持,白皙的面容上浮起了一层‘激’动。
就在谷璃这一眼之间。盐亭上人的灵气与九州鼎却撞了个结结实实,就与当初在西陵城中,谷璃等人最开始与九州鼎接触时一般,这九州鼎不仅将盐亭上人的灵气扎扎实实的反弹了回去。甚至面向盐亭上人的方向‘射’出了丈余的白芒。盐亭上人显然没想到会出现这般情况,护身灵气虽然将这白芒抵挡了三分,而九州鼎被灵明之火淬炼而出。看着虽不过巴掌大小,哪里又那么容易就让人将这攻势消弭。盐亭上人竟被这九州鼎‘射’出的白芒。“嘭”一下给弹到了他方才设下的阵法灵气罩上。
谷璃也是大吃一惊,盐亭上人的修为显然比她和贵梵等人高深。他们几人当初都能将这九州鼎周身的白芒‘逼’退,甚至惟慊师兄还拿这九州鼎炼制了出云丹,怎么盐亭上人反而会被这九州鼎所伤。
受了伤的盐亭上人不怒反喜,捂着‘胸’口轻咳了两声,只将周身灵息抚平,便大笑起来。而与此相对的,则是九鼎一副光芒大放严阵以待的对峙模样。
盐亭上人看着这样的九州鼎,微微一哂,对九州鼎调侃般道:“若没有我当年主持将你铸造出来,就算有天大的机缘,你又哪里能有今日这般造化,却对我这样防备,可真的好?”
九州鼎却完全不领情的模样,光芒更胜。
盐亭上人也不以为意,转身对召南道:“此鼎算我验过,可以去告知各派的独醒者,确属九州鼎无误。”
召南闻言,恭敬的行了一礼,道:“谨遵上人吩咐。”说罢,便转身走了。
“九鼎是上人主持铸造的?”召南走后,谷璃终于忍不住问道:“上人曾是国师?”
盐亭上人挑了挑眉:“并没有,不过,我师兄‘玉’成道,曾经是王朝国师。按理说,这些都是不记之密,你是从何得知?”
谷璃答道:“当年去往方寸之地时,我们在方寸之地内遇到的是舒云上人reads;。“
盐亭上人闻言,叹息般应了一句:“难怪。”继而问道:“你们是去了太庙吧。”
谷璃闻言,心道果然,便干脆答道:“白水观太庙虽设有蓬莱仙居阵法护持,我与几位好友有幸入内。”
盐亭上人却道:“同行之人怕是有蓬莱仙居的弟子吧。”
谷璃只能说,这些活得够久的上人们,果然世事‘洞’明。既然盐亭上人猜得中中的,谷璃只得点头应是。
盐亭上人没有再问,而是转身回到树枝上最初那处坐下。袖摆微拂,他面前便多出一张茶桌和一个茶座:“一起尝尝产于我们盐亭的茶吧。”
示意谷璃落座后,眨眼间桌上便多出了水烟缭绕的一壶热水,盐亭上人持壶,碧绿的茶汤从壶中落入桌上两只莹白的‘玉’杯中。
谷璃虽不懂茶,却也能分辨得出这清新扑鼻却‘诱’人的茶香定然得来不易,更遑论如今的大荒之地已经再难长出作物。
盐亭上人将自己那盏茶饮尽又满上后,才端起茶杯道:“太庙内记载的许多事情,有些是顺势而为,有些是不得不为,还有一些则是自以为防患于未然是以为之。白水观将之藏于太庙,并不是害怕去承认我们做了某些事。而是,我们做的那些事情,还没有到真正能够让人评说这些事情的时候。而且,能让你知道,就是因为已经不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