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的复仇者- 第25部分

　　　　冰洁！马洛恩喊道，一道寒冰屏障出现在蛮族首领的身前。

　　　　白痴。蛮族首领心想。用冰来对付北地的勇士，这是要多么愚蠢才会想到的方法。想到这里，他没有减速，而是直接将冰墙撞开。出乎他的意料，这些冰块并没有像普通冰块那样四散碎裂，有相当一部分沾在了他的身上。实际上，这个冰障是马洛恩特意调低了温度。由于山谷内非常炎热。此时蛮族首领的身上已经结满了汗珠。这些冰冷异常的冰块一跟他身上的汗珠相遇，将汗珠冻结，沾在了他的身上。当然，这一切并没有影响他的冲锋。

　　　　就在蛮族首领越过刚才马洛恩用地陷术制造的深坑的时候。一道炽热的喷泉突然从地底喷出。被地热加热的地下水普遍有七八十度，而这道喷泉更是接近开水。泉水跟蛮族首领身上冰冷的冰块结合，突然让周围布满了浓厚的雾气。处于雾气中心的蛮族首领瞬间失去了自己的位置。连忙向后跳出雾气的范围。而马洛恩则捡起刚刚被拍掉的卷轴，站在了城墙边上。

　　　　在昨天筑城的时候，马洛恩就发现了这道地下泉。原本他们的计划是用土壤塑形法术建造地道。利用地下的复杂的地形跟蛮族打游击战。结果就是因为这个炽热的地下泉水放弃了。如此高的温度，一般人掉下去瞬间就会被煮熟。在地下跟人开战，显然不现实。

　　　　马洛恩事先就用魔法将记到支流引导到靠近地表的位置。原本是计划用这些几乎等同与开水的温泉给蛮族洗一个澡。但是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就用到了。

　　　　马洛恩愣愣的看着蛮族首领。将手中的卷轴扯开。大声咏唱着里面的咒文。

　　　　在卷轴的帮助下，原本需要一万四千个音节才能搞定的高级魔法被马洛恩用三十个音节咏唱完成。山谷的地面陡然下陷。城墙前还算平整的地面突然裂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这个裂隙足足有十多米宽。深不见底，接着，滚烫的地下水从缝隙中涌出，将整个裂隙填满。在短短的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之内，这个简陋的城墙有了一道难以逾越的护城河。

　　　　地裂术。高级塑能系魔法。攻城时常常用作破坏城墙的地基。在一对一的对战之中几乎没有用处。

　　　　跑到一半的蛮族战士显然没料到这个变故。纷纷掉到滚烫的河水中。瞬间满身的燎泡，显然就是活不成了。而城墙上的高阶蛮族战士一看形式不好，逼退城墙上的北征军士兵之后借助岩壁跳过十多米的裂口，返回自己的阵营。

　　　　马洛恩有些遗憾，这个卷轴本来是准备坑蛮族一下的。现在这样用完全没有起到他设想中的作用，但是没有办法，如果不这么做。他们可能根本撑不过去。

第四十八章　两难（）　
蛮族军队如潮水般退去。马洛恩呼出一口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万岁！

　　　　与此同时，人群中爆发出热烈的呼喊声。北征军的战士没有想到他们居然成功挡住了人数多与他们的蛮族军队的进攻。一时间，士气达到了极高的地步。

　　　　萨尔兰靠在城垛上喘着粗气。但他的眼神，却远不像别人那样轻松。

　　　　这只是一场战斗而已。

　　　　今天的战斗虽然胜利了。但是对于双方军队来说，压根连伤筋动骨都算不上。蛮族退军更多的是因为马洛恩弄出的那条灌满开水的护城河阻挡了他们的道路。但蛮族虽然落后，但落后的原因大部分要归咎于北境贫瘠的自然环境上。所以一些简单的攻城器械蛮族是完全可以制造出来的。更何况，对于蛮族来说，还有围而不攻这种费时不费力的方法。只要围困的时间超过一个月，北征军自然就会崩溃。

　　　　打扫战场，救治伤员。这些暂且不表。傍晚，马洛恩和特雷斯来到萨尔兰的营帐，跟他一同商议接下来的战斗该如何进行。

　　　　“现在我们的情况非常不乐观。”萨尔兰说：“今天虽然表面上赢了，但是这场胜利对于整个局势的影响几乎为零。”

　　　　几个军官面面相觑，有些不明白为何他们的元帅如此评价今天的战斗。

　　　　“因为蛮族并没有丧失压制我们的战斗力。”马洛恩解释：“我用魔法制造的这条护城河并不是不可逾越。今天战死的蛮族也只不过是蛮族军队的九牛一毛。像今天这样的战斗蛮族可以组织十次，一百次，一千次。但我们在这个地方挺不到五十天。”

　　　　“没错，就是这样。”萨尔兰赞同了马洛恩的说法。

　　　　军官有些恍然。马洛恩继续说道：“我们今天能够胜利有很大的原因在于对方的轻敌以及我们占据的地利。但这些优势都不是持续和绝对的。轻敌可以正视，地利可以使用工具来抹平。但是对方军队实力对于我们的碾压却是实打实的。并且，今天这场胜利并没有将这个差距缩小到可以接受的水平。更何况，对方还有后手没放出来。”

　　　　比斯巨兽。

　　　　关于那三头幼年期的比斯巨兽的回忆瞬间被唤醒。尽管他们相对于成年的比斯巨兽来说还是孩子。但对于人类来说已经是难以挑战的怪物。虽然不知道蛮族今天为何不让他们参与战斗，然而，就算是比斯巨兽的站在那里，对于他们也是一种极大的压迫。

　　　　“更何况，对方还可以采取围困的方法。我们的粮食不多，一个月内必须找到突围的路，否则不用蛮族攻打，我们自己就乱了。”马洛恩总结。

　　　　“正是我最担心的。”萨尔兰补充：“北境蛮族看似悍不畏死，但实际上极为惜命。因为荒原生存不易，十个婴儿一般只有两三个能活到成年。攻打我们的这两万多蛮族战士几乎就是一个大型部落的全部青壮男子。为了吃掉我们这一万多人，蛮族不会搭上自己全部的力量。我猜测，接下来他们会采用围困的策略将我们堵在这里。”

　　　　“元帅大人，那我们怎么办？”一个军官问。

　　　　“想办法让他们强攻我们。”萨尔兰说道：“并且是让他们不计代价的强攻。”

　　　　“那些蛮子有那么蠢么？”

　　　　“我们当然不能把希望寄托在敌人的愚蠢之上。但是，我们可以想办法让他们变的愚蠢。”

　　　　萨尔兰眯起双眼。似乎想到了什么。

　　　　与此同时，蛮族的首领看着躺在地上的族人，眉头紧锁。

　　　　乌拉莫火山下的这个山谷，被他们称为“司库拉古”，意思是不详之地。实际上，当他的族人告诉他那些软弱的南方人跑进司库拉古的时候部落里就已经有一种声音要放弃这次战斗了。

　　　　严格来说，这个山谷并不是什么恶毒之地，也没什么瘟疫诅咒。高耸的山峰挡住了凛冽的寒风，地热提高了谷内的温度而温泉则让这里的空气湿润柔和。再加上火山灰富含的养分，使得这里成为极寒荒原中少有的生命绿洲。

　　　　但这个绿洲对于蛮族来说，却并不是什么天堂。

　　　　常年生活在荒原的人对于这里的湿热气候非常的不适应。更可怕的是，由于气候寒冷，北境的蛮族很少又生病的时候。这跟身体素质无关，单纯的因为过于寒冷的天气导致大部分致病细菌的活动受到抑制。而山谷内湿热的气候成为了各种生物的避风良港，尤其是一些穿梭于南北两地的候鸟和飞禽。这使得山谷对于蛮族来说成了瘴疠遍地的地方。这场战斗之后，就已经有一些蛮族的伤口出现感染的征兆。随然蛮族身体强壮，但这些发烧发热的症状也让他们失去了战斗力。与此同时，温暖气候带来的食物变质问题也暴露出来。蛮族打猎获得的食物习惯放在屋外让寒风吹干，这样就能很长时间保持食物不会变质。饮水的时候也会用融化冰块然后烧开的方式。到了这里，有些战士开始出现腹泻的症状。蛮族落后的生存状态又让排泄物无法得到有效的处理。几天下来，蛮族营地臭气熏天，这些污秽又带来了更多的健康问题。

　　　　部落中的巫医并没有处理这种情况的经验。显的有些束手无策，而这些在整体来看只能算是个别现象的事更加坐实了部落中关于这个山谷的传说。有些蛮族战士开始担心自己死于山谷的诅咒和瘟疫之中，而一些头人也开始尝试劝说部落首领放弃这次进攻。或者撤出谷外。

　　　　但是放弃显然是不可能的。撤出谷外他也并不同意。萨尔兰想当然的认为作为地主，蛮族自然是应该对这里的地形道路非常熟悉一样。蛮族首领也误解的地方，出于对魔法的一知半解，他一直担心对方的法师会使用什么魔法让军队离开山谷。他知道如果存在这种魔法如果想要施展一定需要极长的准备。然而今天的城墙和马洛恩大量使用的大地魔法加深了这种顾虑。尽管这种顾虑若是让马洛恩知道完全会让他笑破肚子。但在蛮族首领的眼中，这并非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既然你能瞬间打十米的洞，那么只要给你时间，你就可以打一千米，一万米的洞。既然你可以让徒弟升起一米，那么只要时间足够。那么你就可以让土地升起十米一百米。

　　　　马洛恩当然不可能完成这种事情。你用火柴能搭起十厘米高的木屋不代表你能搭起一百米高的楼房。以为自己能以小见大其实往往是自以为是和焦虑的综合表现。蛮族自幼所习惯的简单粗暴的逻辑推演使得即便是一族之长也在错误的滑坡之中越走越远。敌人往往没你想的那么强，也往往没你想的那么弱。双方在知己不知敌的情况下使得战争完全成了碰运气的猜谜游戏。萨尔兰如此，马洛恩如此，蛮族首领如此。远在圣苏尔喝着咖啡等着好消息的贵族们也是如此。

　　　　蛮族首领提着龙趾，缓慢的走过营地。受伤的蛮族战士垂头丧气的坐在地上，肩膀上的绷带依然渗着血。这种伤口在往常只需要用寒风冻一冻就能完全止住血。但现在却完全不行。所谓的绷带只不过是从衣服上扯下来的布条。这种做法更是让伤口感染遍布大营的每一个伤员。

　　　　远处，三只比斯巨兽安静的顿在地上，几个驯兽师不停的安抚着他们。这三个家伙自从来到这里就非常的躁动。估计也是感受到了这里的不详和诅咒了吧。蛮族首领心中暗想。同时招呼负责看管比斯巨兽的驯兽师。

　　　　看来必须尽快结束战斗了。

第四十九章　计划（）　
交战的双方各有各的算计。同时也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算错了一些东西。深夜，山谷深处，萨尔兰看着忙碌的士兵，若有所思。

　　　　现在是首次看战的两天之后。正如萨尔兰所预料的，蛮族并没有组织第二次进攻。这让他在心底认定了对方准备围困的猜测。也正是因此，逼迫，或者说引诱蛮族进攻的计划被搬到了台面之上讨论起来。

　　　　对面出动了如此之多的人力物力，是肯定要吃掉他们这些人的。以北征军一些常年跟蛮族作战的老兵的印象来说，那些蛮子并不是什么有耐心的家伙。他们能一口吞的绝对不会用两口。能一天吃完的，绝对不会留到明天。萨尔兰猜测，蛮族不会继续进攻的原因很可能是因为强行进攻会导致较大的伤亡。具体到个体的蛮族战士肯定是不惧死亡的，但是作为一个部落的酋长，部落内的每一个战斗力都是极为珍贵的。并不是说这些蛮族的酋长是多么善良有人情味的家伙。单纯是因为他们下意识的认为部落中的这些战士都是他的私有物。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将自己的东西拼个精光的。更何况，在生存困难的北境荒原，人口数量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决定了酋长的地位。因此，任何蛮族部落的酋长都不会随随便便的让自己的士兵去死。

　　　　想通了这点，萨尔兰跟马罗恩商议。让城墙“倒下一段”，让这段倒下的城墙恰好“填满”一小段护城河。这样，看似留下了一条通过城墙的通路，但是这条通路后方经过一系列地形的塑造。形成一个狭窄的通路，可以当放过一定数量的蛮族之后，马洛恩用事先布置好的魔法将这个通道合上，然后用相对优势的兵力对这些蛮族来一个关门打狗。只要放进来蛮族的数量控制的好，可以以非常小的代价消灭掉这些蛮族士兵，让双方的实力对比趋于对等，这样。在如果继续强攻的话会导致更大上网的前提之下，逼迫蛮族首领退兵。

　　　　这个计划听上去可行。军官们的眼神纷纷投射到这个计划的关键——马洛恩身上。

　　　　战斗结束的第二天：

　　　　“我没什么意见。”马洛恩回答：“但是什么时候触发魔法将通道封死我无法掌握。他们的首领不会让我有数数的功夫的。”

　　　　“这个简单，派一个眼神好的。差不多了就喊你一声。”萨尔兰说道。

　　　　“那放进来多少人呢。”马洛恩问。这是个大问题，放多了是引狼入室，方少了就完全起不到这个计划应该起到的作用。

　　　　萨尔兰摩挲着下巴，喝了一口水。在嘴里咕嘟咕嘟的漱了漱口，然后咽了下去。下面的大老粗们毫不在意，特雷斯则扭过了脑袋。眉头拧成一团。

　　　　“五千人左右吧。多了就有点危险了。”萨尔兰伸出手，摆出一个“五”的手势。然后问：“今天的那种魔法陷阱你还能多做一些么？”

　　　　“您说的是哪个？”对于这种门外汉的问题，马洛恩连回答都不想回答，皱眉问道。

　　　　“你做了很多？”萨尔兰愕然。“就是那个让地下喷开水的那个。多弄一些我觉得不错。”

　　　　“大人，我没有制造温泉的能力。你看到的那个是天然的地下水。”

　　　　“呃。”萨尔兰一世语塞，问：“那你是怎么让这些水喷出来的。”

　　　　“魔法。”马洛恩冷着脸回答。旁边的特雷斯“噗嗤”一声，捂嘴偷笑。

　　　　“呃，我是说。这种让地下水喷出来的魔法，你能不能多做一些。”要说萨尔兰完全不生气是假的。但作为高阶法师，马洛恩的社会地位比他低不了多少。并且接下来如果想活命，要依仗这个高阶法师的地方只能更多。再加上萨尔兰自小也算是受够了白眼，不像一些自小连挨骂都没有过的贵族子弟，遇到一点顶撞就会面红耳赤。所以他暗暗的憋了一口气，将心中的不悦压下。

　　　　“谷内地势偏低。这些温泉不单能煮蛮族，也能煮我们的士兵。”马洛恩回答。

　　　　“能不能想想办法。”萨尔兰问。

　　　　“我倒是有个想法。不过不知道大人能不能办到。”一旁的特雷斯回答。

　　　　“特雷斯，你说。”马洛恩说道。

　　　　“是这样。”特雷斯走到沙盘之前，对在场的人说道。“我觉得用不着地下水，用一些尖锐的碎石块就行。”

　　　　“为什么？”萨尔兰问。

　　　　“北境蛮族跟南方雨林里的蛮族不同。虽然都被成为野蛮人。但是由于害怕冻伤，蛮族都是要穿鞋的。所以他们脚底普遍没有想南方蛮人那样的老茧。同时我发现，由于峡谷内相对外界炎热。蛮族大多都是脱了衣服进行战斗，包括他们脚上的鞋子。所以我想，如果再谷内的地面铺上一些尖锐的石块，会很有效的阻碍他们的正常作战。”

　　　　“这能起多大做用？”一个军官问。

　　　　“优势都是一点一点建立起来的。”特雷斯说道：“打倒一个人的往往是组合拳。一击就将敌人的情况非常的少。所以，我们通过控制存在尖锐石块的分布范围，有些地方存在尖锐的石块，有些地方没有。那么蛮族人在战斗的时候为了躲避尖锐的石块一定会趋向于往那些没有尖锐石块的地方走。这样就相当我们控制了他们的活动范围。”

　　　　特雷斯接着在沙盘上放上一个小人，说道：“马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