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主对这个女儿喜爱有佳。几乎将他能提供的一切都给了她,他教她绘画,弹琴,舞蹈,写作,阅读,请最好的礼仪老师教她礼仪。时间一天天的过去,这个女孩慢慢的长成了一个淑女,成为方圆百里很多贵族子弟心怡的对象。
当女孩十五岁的时候,他跟一个伯爵的儿子订了婚。这在所有人眼中都是一桩完美的婚事,女孩虽然羞涩。但在这个年代,贵族女人的婚姻大多都不是自己所能够做主的。所以她也只能接受。
有一天,女孩的未婚夫送给女孩一本书。是一位冒险家在北境的游记,天真烂漫的少女瞬间就被千里冰封的北国风光吸引住了。自那天起她做梦都想看看那个一片银白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终于,有一天,少女带着一名侍女偷偷的跑了出去。她想着,只看一眼,哪怕一眼都好。看一眼她就回来,哪怕被父母责骂都没关系。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是一个悲惨的故事。
女孩在去往北境的路上,遇到了强盗。她被抓住了,一个花季少女碰到穷凶极恶的强盗能发生什么事呢?不用猜也能想到,她的侍女不堪羞辱自杀了。但是女孩却活了下来。她像一个疯子一样浑身污垢,失魂落魄。
一个贵族女孩在强盗窝的生活。也许跟在地狱差不多。即便是多年以后那个女孩说起这段日子的时候那些听故事的人也会捂上他们的耳朵。
总之,这个女孩坚强的活下来了。终于有一天,那些强盗对她失去了兴致。转手将她卖给了别人。
就这样,女孩变成了货物辗转在不同的人手中。直到有一天,一个北境的蛮族在黑市上买了她,将她带到了她当初心心念念的地方。
这个女孩成了熊族族长的宠姬。她被套上项圈,像是宠物一样被养在一个一身膻味,粗鲁不解风情的野兽身边。
但那又怎么样呢。她活下来了。
在蛮族部落的生活依旧难挨。好在作为族长的私有物品,除了那一位,没人敢对她无理。北境寒风凛冽,族长的帐篷却是最温暖最舒适的。从这点上看,她倒是比熊族的那些穷苦人要好上不少。
在这之后不久,一件事情彻底改变了她的人生轨迹。当然,也许这才是她真正的命运。但谁有说的准呢?
那天,族里的巫医宣布,她怀孕了。这意味着,她怀上了熊族族长的孩子。巫医告诉大家,上天告诉他,这是个男孩,将来会是个强大的战士。
一个男丁即将降生。这在生存异常困难的北境部落,是一件足以让部落全体人民庆祝的事情。每多一个人,便意味着在苦寒之地的生活轻松一分。尤其是,这还将会是一个强大的战士。
怀孕的这段时间是女孩在这么多年里最受照顾的时间。熊族的人们无不期待这这个孩子的降生。即便是熊族的族长,也不再在她的身上发泄他的欲火。一切,似乎又都好了起来。
十个月后,一个男孩出生了。跟巫医所预言的一样,这是个强壮,精力旺盛的小家伙。除了一出生的啼哭之外全部的时间都在观察着这个新鲜的世界。除非饿了才会用力吮吸母亲的******对于这个孩子的诞生,女孩百感交集。这个孩子是她屈辱的产物,是被那个蠢笨榔槺有如狗熊一般的男人强奸之后产下的。这个孩子身上有着熊族的特质,这也意味着他也许跟他的父亲一样,粗鲁,暴躁,嗜血,蛮不讲理,对于任何事情都试图用拳头去解决。
然而当她看着这个孩子清澈的眼神的时候,她却同时想到。这个孩子也有她的血统,也可能像她一样,善良,温和,谦逊,彬彬有礼,对于所有人都保持友善。而他具体像谁,完全取决于他所在的环境。
论力量,她也许还不如这里的一个孩子。但是论智慧,也许只有那个耄耋之龄的老巫医才能超过她。
于是,自从那天起。她便利用母亲的特权,努力让他的儿子远离那些野蛮,粗鲁的事情。尽管很多人对此颇有微词。但母亲管教儿子,谁又能说的上话呢?
就这样,孩子一天天的长大。他的身体跟他的父亲一样强壮,他的头脑跟他母亲一样聪明。同时,他也跟他的母亲一样,善良,和善,彬彬有礼。
老巫医说的没错,这个孩子成了一个强大的战士。他也许不是族里最强大的那个。但他是最聪明的那个,比他强壮的人没法用力量碾压他,但是他的智慧却碾压了族里的所有人。在这个孩子十九岁那年。这个孩子通过了试炼,成为族里屈指可数的“图腾战士”。
成为图腾战士不单为他挣得了荣耀。但男孩却希望自己的母亲能够脱离奴隶的身份,于是,就在成为图腾战士的当天,他向熊族新的族长,也是他同父异母的哥哥请求,能否给他母亲一个自由人的身份。
新族长因为男孩的这个请求暴跳如雷。他认为这是对于他家族的侮辱。族长回绝了男孩的提议,除非他死了,否则这个女人永远都是熊族的奴隶。
族长的愚蠢让这个男孩第一次感到了愤怒。他依照熊族的传统向族长提出了决斗。输了他也成为族长的奴隶。赢了,就让他带他的母亲离开。
新族长也是一名强大的图腾战士。并且享有这个称号多年,压根没将这个后辈看在眼里。他答应了男孩决斗的邀请。两人脱掉上衣,在部落的角斗场进行了异常决斗。
最后的结果大家都猜的到。男孩赢了,而新族长则受伤过重。再那不就就死掉了。男孩带着他的母亲离开了他生活了19年的熊族部落。两个人克服了重重危险,离开了寒冷的北地,进入了人类的世界。
再次回到了人类世界让当年的小女孩感慨万千。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还有活着回来的一天。她凭着记忆,带着自己的儿子踏上回家的路。一路上并不顺畅,但这次她的身边却有她的儿子。有他在,什么困难,似乎都不足挂齿。
眼前的景象越来越熟悉。一股莫名的恐惧却渐渐爬满她的心头。也许这就是所谓的近乡情怯吧。一直以来,“回家”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是支撑她活下去的源泉。但当家乡近在眼前的时候,她却踟蹰不前了。父母还好么?故乡变成什么样了?她的家人会怎么看待它。重重的未知化为恐惧占据了她的心房。但她知道,她必须回去。有些事情是必须要面对的,否则她讲抱憾终身。更何况如此之多的风风雨雨都挨过来了,怎么能在这时候退缩呢?
她咬着牙领着自己的孩子走进了小镇。在人们惊诧的眼神中来到了自己父母的小宅门前
开门的人是他的未婚夫。
她的父母在多年前就纷纷病逝了。
未婚夫看着他的未婚妻眼神游移不定。但他最终还是邀请她进来。女孩的儿子被安排在了后院。
当晚,他们进行了一场简单的家宴。在家宴上,女孩得知,在她的父母死后,她的未婚夫作为唯一的继承人继承了她家的领地。而之后,他便又娶了另外一个女人,是一个小商人的女儿。未婚夫的妻子颤抖着为她盛了烫,未婚夫则为她倒了酒。女孩在失望中回到了她阔别多年的闺房。躺在熟悉又陌生的大床上,渐渐睡去。
然后她再也没醒过来。
她的归来意味着她才是这个小镇的正统继承人。但是她的未婚夫却不愿意放弃这里。女孩受尽磨难,最后倒在了自己儿时的床上。死的跟她的父母一模一样。
卑鄙的未婚夫认为他做的天衣无缝。但女孩的儿子却并不是一个傻子。他很快就查明了他母亲的死因。当他在窗外看见未婚夫得意洋洋的样子时。他身上美好的品质跟他的母亲一样死掉了。
仇恨把他变成了一头野兽。他捏碎了小宅里所有人的脑袋,包括未婚夫的妻子。但是那个卑鄙的家伙却躲进了幽深的矿井。暴怒中的男孩用他无与伦比的力量砸穿了所有的岩壁,让海水倒灌进矿井。未婚夫跟他的狗腿子们在汹涌的海水中喂了鱼。而那些矿井,也彻底荒废了。
镇民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他们赖以为生的矿井如今已经是一片汪洋。再也没法挖出一块石头了。
有能力离开这里的人纷纷离开,没能力离开的则绝望的等死。大仇得报的男孩此时才明白过来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他毁了数百人赖以为生的东西。恢复了理智的他看着渐渐萧条的小镇无比自责。被海水侵蚀的矿井坍塌成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转身跳入矿井,并誓要将这个矿井恢复原样。就这样,他一直呆到现在。
第二十九章 迷惘()
“卡罗尔家族香料店”的门前。马洛恩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他完全可以不出现在这里。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有一个声音一直催促着他来到这个地方。实际上,他手下的七个学者的家人他全都拜访过了。霍恩家,是最后一个。
在洛安“多子多孙”社会风气以及由于社会发展问题导致的各种意外死亡等复杂原因的共同作用下。一个家庭在一生中总会有几个子女死于非命。这是司空见惯的事情,然而具体到每一个家庭,却都是让人难以接受的严重打击。尤其是他的几个手下,大多都是这个家庭最有出息的孩子,这对他们的家人来说,是更为沉重的打击。
但凶手认为他别无选择。这些人必须要死,如果不是他,他们早就死在皇权广场的断头台上了。是他让这些人多享受了三个月的生命。这几天以来,马洛恩不停的用上面这些话安慰着自己。他第一次感受到了产生于自身的道德谴责是多么可怕的一种东西。他夜不能寐,寝食难安。他不停的告诉自己,那天的事情他必须要做,否则费顿不会放过他,尼撒的格里高利不会放过他,马尔赛斯不会放过他。他不能让任何有可能危急到他生命的东西存留在这个世界之上。当然,在外人看来,这都是借口而已。忏悔永远是在犯罪之后。杀人犯的自责其实毫无意义,无论是道德还是死者,都不会因为这而停止对他的谴责。
马洛恩被这些亡灵折磨了多日,终于有一天,他决定去做些什么,至少让他感觉舒服一些。
所以他出现在了这里。
今天的天气很冷。前来购买香料的人并不是很多。透过玻璃窗马洛恩能够看到一个年轻的妇人坐在店里,百无聊赖的看着自己的指甲。
他第四次深呼吸,推开了香料店的门。
“欢迎光临,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么?”今天负责看店的是霍恩的姐姐麦琪。前几天当弟弟的死亡讣告送到他们家里的时候,经受不起如此打击的母亲有一次倒下了。对于老人家来说,774年也许是她一生中最痛苦的一年。在不到三百多天的时间里,她失去了两个儿子。
另一个儿子尚在边境,余下的两个孩子年龄尚小。麦琪放下了跟母亲的芥蒂担负起了照看店面的工作,好让母亲有时间修养。但实际上,霍恩的死让她也并不好受。
麦琪一直就非常喜欢这个自小聪敏过人的弟弟。跟其他兄弟不同,这个家伙自懂事以来就有着惊人的成熟和稳重。虽然偶尔也会有跟同龄人一样调皮的时候。但在麦琪看来这更像是为了避免被别人当成妖孽的一种伪装。霍恩是家里最先有出息的孩子,也是弟弟妹妹们最崇拜的哥哥。现在他不在了,连往日里最闹腾的小家伙们都没有了生气。自从霍恩入狱以来家里便是如此,气压低的可怕。
“呃,我,呃,没什么。”马洛恩出奇的慌乱,结结巴巴的说道:“我就看看,没事,不用管我。”
麦琪有些莫名其妙,但她注意到马洛恩衣领上华丽的魔纹,猜测这也许是一个法师,便没再说什么,做了一个“您请便”的手势便坐回到柜台后面。同时招呼雇员在马洛恩的身后跟着。
马洛恩对于香料并不感兴趣。店里多种香料混合成的味道让他的鼻子有些难过。他抿了一下嘴唇。他拈起一片花瓣,轻轻的闻了一下。心中拿定了主意,咬了咬牙,转身走在柜台前。
“先生您是想买这个么?”麦琪以为马洛恩已经选好了自己想要的商品,问道。
“呃,不是,我不是来买香料的。”马洛恩说道。
“那您是?”麦琪问。
“我是马洛恩。是爱因斯大学的法师,呃,恩,是,是霍恩原本的上司。”马洛恩说道。面对一个丝毫不会魔法的妇人,他第一次感到了害怕。
“您是……”麦琪有些犹豫的拉长了声音。尽管只有短短的几秒,却让马洛恩的心紧张了起来。“我弟弟的朋友么?”
“呃,朋友,不是,呃,也没说错。恩,是,我是他的朋友。”马洛恩送了一口气。当听到麦琪询问他跟霍恩是否是朋友的时候,下意识的否认这一点,接着反应过来,连忙改口。
“原来是霍恩的朋友。”麦琪笑着说道,她低着头,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笑声中夹杂着悲伤,说道:“但是很抱歉,弟弟他前段时间去世了。您找他有什么事么?我会尽量替我弟弟帮您完成的。”
“啊,这事我知道。不是,我是说霍恩的死我也感到非常的悲伤。”这是他活到现在最狼狈的一天。
“我是说,霍恩死前曾拜托我照顾他的家人。”马洛恩说道:“所以我想问一下,你们现在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么?”说完,他有些无礼的盯着麦琪,热切的看着她。
“帮助?”麦琪立刻明白了马洛恩的意思。一股温暖的感觉却在心理弥漫开来:“没有,我们家现在挺好的。真的太谢谢您了,我弟弟有您这样的朋友真好。”
听到麦琪说他是“霍恩的朋友”。马洛恩感到有些尴尬。同时为卡罗尔一家不需要他的帮助有些失落。
“真的不需要么?”马洛恩问道。
“真的不需要,太谢谢您了。”麦琪并不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就是险些杀掉自己弟弟的刽子手。恰恰相反,她讲他当成了一个急公好义的好心人。将马洛恩的种种表现当做是他重情重义等优良品质的表现。至于他支支吾吾紧张的神态,也许是这个人天生比较羞涩把。
马洛恩叹了一口气。略微思索了一下,说道:“如果有什么帮组,可以去爱因斯学院找我。我叫马洛恩。”说着她从怀里掏出枚刻有符文的石头,说道:“你可以用这个找到我。对着它敲两下就可以。”说完,他演示了一下,当他敲完手中的石头。刻在他手背的符文也亮了起来。
“那太谢谢您了。”麦琪并没有推辞,而是收起石头向马洛恩致谢。
马洛恩站在柜台前踟蹰了一会,转身准备离开。这个时候,麦琪叫住了他。
“请问。”麦琪想了一下,问道:“您是一个法师么?”刚刚她并不确认自己的判断,所以问了这么一句。
“恩,没错。”马洛恩回答。
“有一个事,也许需要您的帮助。”麦琪看着马洛恩,说道。
马洛恩眼神一亮,欣然问道:“什么事?”
麦琪嘱咐了旁边的店员一句,对马洛恩说道:“请跟我来。”
说完,二人走进了后院。
一天后:
尼撒的格里高利将卡罗尔太太的手臂放回到被褥里去,对着麦琪和霍恩的父亲老卡罗尔说道:“尊夫人这一年遭受了太多的打击,再加上常年的劳累,积劳成疾。如果不加以治疗,情况堪忧。”
一旁的老卡罗尔一脸担心的神色。刚想说话,却听马洛恩问道:“主教大人,就没有别的方法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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