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入芯片的时候,为了能够让人造人听从命令,玛铣会破坏人的一部分感官,所以,你基本是没什么**的。”月冕也扭头看向窗外,似乎失去**后,只有光影的美才能让人造人有些触动,“这些昂贵的东西,精致的蓝宝石,桌上的红酒美味,甚至全城拜服在你脚下的荣誉感,都跟你没有任何的关系。”
月冕给自己倒了一杯牛奶,继续道:“我喝牛奶,是因为看到别人家的女孩都要喝牛奶,所以我也喝,只是没什么味道。”
月冕又给苏牧倒了一杯红酒,放在他面前。苏牧端起酒杯,红酒的颜色还是泛着红宝石的光泽,美丽迷人,他抿了一口,又苦又涩,于是放到了一边。
“我真的不希望你变得和我一样,我希望身边有一个人类,真正的人类。”月冕推开窗子,微风扬起了她的秀发,“看到你迷恋红酒,我就很高兴,也很嫉妒。但是,你有追逐力量的权力,你想复仇,并且相信我,我只能帮你。”
于是苏牧突然想到,这世间并不是没有该做的事,他还要复仇,要杀死黑魔城主,杀死灵风城的叛徒。但是想到这里,他只有杀人的冲动,再也没有了使命感,他只知道自己应该去复仇,却没有了之前复仇复城的强烈**。
月冕回身坐回桌前,冬日正午的微风顺着大开的窗口钻进屋子。
“不过我很感激你,谢谢你陪我看到了别人看不到的世界。”月冕温柔地一笑,她端起了自己的牛奶杯。
苏牧愣了愣,然后也端起红酒,杯壁轻轻地碰在了一起。
“以后,你就只能靠杀人吃心活下去了。”
“像魔兽一样吗?”
“对,像魔兽一样。”月冕苦笑了一下。
气氛沉默下来,半晌,苏牧突然问:“魔法学院的学生们怎么样了?”
“剩下的一半已经撤离了。”
“剩下的一半?”苏牧愣了愣。
“魔兽的目的是占领我们整个西部边境,第一支魔军覆灭后,第二支魔军很快抵达,秋嫣下落不明,魔法学院的法师和高阶学员就自发组织起来,支援沙城,然后……全部战死。”
苏牧猛地站起来,激动地看着月冕。
“怎么了?”月冕皱了皱眉。
“我妹妹在魔法学院。”
“你妹妹?”月冕愣了一下。
“她叫白洛。”
月冕深吸一口气,半晌,低声道:“我知道了,我会派人寻找,有消息立刻告诉你。”
“还有白晨。”
“是谁?”
“灵风城的人。”
“灵风城……我知道了。”
月冕站起来,伸出白玉般的手掌,轻轻拍了拍苏牧的肩膀,继续道:“不用担心,你就在这里休息,这是你的房间。新改造的身体需要适应。”
月冕说完就推开门走了,苏牧看着月冕离去的背影,突然感到无所适从。他走到窗前,任干燥的风扬起他的长发,然后缓缓伸出了自己的右臂,细碎的日光洒在他右臂的骨架上,丝毫感受不到温暖。
第二天傍晚,苏牧躺在床上仔细思考着植入体内的芯片,突然听到敲门声。苏牧轻轻抬手,一阵风掠过门把手,将房门打开。屋外,是穿着黑色法袍的月冕和干净可爱的女孩。
“白洛!”苏牧猛地冲了过去,一把抱住女孩,风翼扬起的飓风将月冕的长发从法袍中扬出。
“哥哥。”白洛伸出手,轻轻抱住苏牧。
这时苏牧抬起头看向月冕,低声问:“白晨?”
月冕目光暗淡,摇了摇头。苏牧闭上眼,紧紧抱了抱白洛。
看到兄妹二人亲密的样子,月冕笑了笑,不动声色地转身离开。白洛缩在苏牧怀里,扭头看着离去的月冕,轻声喊:“姐姐。”
月冕愣住了,苏牧也愣住了,慢慢放开白洛。
看着白洛清澈的目光,月冕感觉怪怪的。她时常会在拜血城都内闲逛,也有很多可爱的孩子会礼貌地跟她打招呼,但是她却是第一次听到如此亲切的呼唤。这种感觉说不上喜悦,也说不上抗拒,但让她无所适从,想来,这个女孩也比秋嫣小不了多少吧。
半晌,月冕反应过来,她温柔地对白洛笑了笑,然后挥了挥手手掌。白洛也伸出柔软的小手,轻轻挥了挥。
月冕深吸了一口气,从蓝宝石制成的升降台上降了下去。
第四章 拜血城出兵()
“在你昏睡的时间里,黑魔城已经对拜血城宣战了。他们再也无法忍受我们对他们边境的蚕食,我们的军队已经在坤西城集结完毕,现在应该在伺机攻打坤月城。坤月城主是个狡猾的法王,一直奉行骑墙政策,谁进军就投降谁,但是这里却是我们攻打黑魔城的必经之处,你先前往坤西城吧,去见法圣紫焱。”
在见到白洛后的第二天,月冕就给自己下达了任务,苏牧披上了饰有枫叶印的黑色法袍,乘着黑沙鹰前往了坤西城。
黑沙鹰是普通沙鹰的变种,体型庞大,而且具有一定的智慧,时常被人类抓住驯养,成为哈克国西部最快的交通工具。苏牧乘着黑沙鹰,清早出发,到了傍晚就穿越了半个拜血城,从城都到达了边境。
这一路,荒芜的沙漠逐渐出现了生机,到达边境的时候,放眼望去有了些许的绿意。春天快到了,在戈壁滩住的时间够久,已经忘记了四季,想想距离从从灵风城的公子到黑魔城的人质,再到雇佣兵,最后到现在,已经六年的时间了。六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足够让这个世界面目全非。
到达漠坤西城的时候,先锋军已经攻下了坤月城,苏牧在坤西城的城宫内见到了法圣紫焱。
紫焱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友善却不失威严。见到苏牧后,他站起身同苏牧握了握手。
“我是拜血魔法协会副会长,法圣紫焱,你好。”
“你好,我是暗夜使苏牧,法魂一阶。”
“你来之前暗夜祭祀已经通知我了,她告诉我你将辅助我进攻黑魔城,但是不会影响我的决策。”
“是,这点你可以放心,你仍然是军队的最高指挥者。”
“这样就好,一个军队不能有两位将军,希望你能理解。”
紫焱和苏牧在红木桌前坐下,侍者为两人启开一瓶干红。
“坤月城是拜血和黑魔边境最大的城池,傍晚的时候已经攻下,守城法王驱赶了黑魔军队,投降了我军。我打算让军队全部驻扎在坤月城,作为我们攻打黑魔的根据地。”
苏牧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我想听听你的意见,你对黑魔城的了解比我深入。”紫焱看着苏牧。
“你的战略是什么?”苏牧问。
“初步战略是从坤月城发兵,打通黑魔西部边境,直取都城。”紫焱在苏牧面前摆了一张地图,地图囊括了黑魔城的全部领域。
“黑魔城有五名法圣,东南北各一名,都城内一名,佣兵团一名,只有西部守将是九阶法魂白鸽,现在黑魔对拜血宣战,你觉得黑魔法神第一件事要做什么?”
紫焱想了想,没有回话,而是反问:“你觉得他会做什么?”
“他会把城都的法圣派到西部协助防守。”
“接下来呢?”
苏牧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问:“白鸽的儿子在你手上?”
“是。”
“如果每次攻城你都拿白鸽的儿子当先锋,黑魔军队会十分被动。”
“这点毫无疑问。”
“如果一直被动下去,白鸽的军队就会由刚到达的法圣接管。”
紫焱突然抬起眼,看向苏牧。
“接管军队的法圣是黑魔法神的弟弟,叫克深,三年前,克深的儿子在酒馆调戏了白鸽的小女儿,也就是白玉的妹妹,差点被白玉打死,两家从此针锋相对。现在白玉在你手上,如果克深杀死了白玉,你觉得白鸽会怎么做?”
“我猜他不会叛变。”紫焱笑了。
“毫无疑问,他不会叛变,但是克深也将失去对军队的控制。黑魔城西部的所有军队,都是白鸽的嫡系。”
“内乱?”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紫焱笑着站起身,看了看苏牧,道:“很有趣!不过你连白玉的妹妹被人调戏都能知道?”
“三年前,克深的儿子和我住在同一座城宫。”
紫焱大笑着连连摇头,半晌,道:“我现在就将坤西城的驻军全部转移到坤月城,明天休整,后天正式出兵!”
“坤月法王你打算怎么处置?”苏牧突然问。
“还没想好,你怎么看?”
“杀掉,如果他再次投降黑魔,我们会十分危险。”
“刚刚收降就杀城主,会不会引起叛变?”
“灭了城中所有贵族,就不怕叛变了。”
紫焱皱着眉头看向苏牧,苏牧面无表情,轻轻摇着眼前的红酒杯,半晌都没有动一口。
入夜后,坤月城的城宫突然着起大火,城宫外围了一群法师,他们结起厚厚的结界,将城宫封锁起来。宫内传出凄厉的喊叫声,飓风领域笼罩了整个城宫,暴露在外的人都被罡风撕开了喉咙,然后被风刃贯穿心脏。苏牧站在城宫的宫顶,黑色的长袍在夜风中猎猎作响,身后是当头皓月。
在飓风领域的恐怖威力下,屠杀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苏牧收集起散落的魔心,一颗一颗吞了下去。当苏牧从院门走出的时候,近百名法师看着他,他的长发没有丝毫凌乱,法袍上也没有血迹,只有嘴唇在火光下透出一抹猩红。那刻起,苏牧获得了新的称号:暗夜魔鬼。
杀光坤月城贵族后,拜血城的军队休整了一天,次日,先锋军出发,直奔黑魔边境城池“四水城”。领导先锋军的是拜血五阶法魂罗摩,他将白玉高高地捆在中军旗杆上,率领法师冲击四水城结界。
果然,将白玉支起来后,四水城守军没有对拜血军队进行大范围的法术攻击,罗摩趁机攻破了四水结界,迅速夺下了城池。在混乱中逃走的法王被苏牧拦下,苏牧没有放过他,风刃轻而易举地穿过他的心脏,剖开他的腹部,取出了魔心。
杀死四水城法王后,苏牧展开风翼,直接飞向了白鸽的老巢四东城。四东城的城墙漆黑厚重,高耸入云,像一座巍峨的山峰堵在通往城都的必经之路上。此刻的城池刚刚进入战备状态,隐约而见的魔法结界流光溢彩。
或许因为白鸽想在城外与拜血军正面交锋,所以结界并没有完全打开。苏牧撑开风翼,贴着地面飞向了城门。哨兵很早就发现了苏牧,正准备吹响号角,却被风刃割开了喉咙,仰面倒下。
苏牧幽灵一样地来到城门前,黑色的法袍十分扎眼,但是他抬了抬手,同时割开了十名法师的咽喉,目击者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全部倒在了地上。
四东城是一个繁华的商业城市,每日都有来自全国各地的商人赶到这里,同时,这也是拜血城和黑魔城唯一保持着交流的地方。拜血城的人喜欢黑魔产出的坚固黄石和名贵饰品,而黑魔人喜欢拜血人用魔兽尸体制成的武器和皮衣。
苏牧进入四东城后,即将进入大战的城池并不像之前一样喧闹,街道上的行人寥寥无几。但是在各个规模巨大的酒馆内还是坐满了人,很多商人为了金币,是可以将生死置之度外的。但是通常来讲,一但城外的魔法结界被攻破,守城军队就会投降或者逃跑,这样对城内的建筑和居民都不会带来太大的影响,他们只是换了一个城主,换了一个政策,适应一下,生活还是要继续。
四东城内的建筑十分高大,尖尖的楼顶在天空下庄严肃穆,楼型变化多样,装饰也十分考究,这是典型的黑魔建筑风格。苏牧想起自己在黑魔城宫中居住的时候,最喜欢跑到高高的楼顶,将四周水晶宫一样的窗户一扇扇打开,自己就像飞在了空中,天空的对面是和自己平起平坐的落日。
这时候,侍从总会慌张地将他抱下去,嘴上还不断嘟囔:“我的公子啊,你现在客居他乡,可不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啊!”
每当说这句话的时候,侍从的眼中总是透出若有若无的悲伤。他是黑魔人,却不知为何成为灵风公子的侍从,而且尽心竭力。
苏牧被四东城的建筑勾起了回忆,他沉默着走过一条条宽敞冷清的街道,找到了四东大殿。这是四东城最高的建筑了,六角形,顶端依旧尖尖的,像是一支被削好的铅笔。
苏牧走到大殿门口时,被两名魔法士拦住了,他们打量了苏牧一下,问:“你找谁?”
苏牧笑了笑,说:“我找白鸽。”
“找侯爵?有预约吗?”
“你告诉他,风之子前来拜访。”
“没有预约一概不见,战争前夕,侯爵事务繁多。”
苏牧微笑着后退一步,突然间,罡风顺着大殿冲上了楼梯,在走廊中翻滚,顶开一间间紧闭的房门,然后继续向高层冲去。
“怎么回事?”守门魔法士被突如其来的罡风推开,大惑不解。
“不用你们了,我找到了。”罡风挡开两名魔法士,苏牧抬脚踏进大殿,从两人中间走过。
大殿内的人都停下手中的工作,都惊讶地看着苏牧,突然,警报响了起来,周围的人纷纷念起法诀,手中魔法涌动。苏牧皱了皱眉,风刃掠过,大殿内所有人瞬间倒在地上,尸首分离。
伴随着警报的刺耳尖鸣,大殿内开始闪烁红色的光芒,苏牧撑起风翼,迅速冲向了顶层。到达白鸽的房间时,身后已经围了大群的法王。
“你是?!”看到苏牧后,白鸽愣了一愣,他仔细地看着眼前的孩子,似乎想从记忆中挖掘出这张熟悉的面孔。
“风之子。”苏牧看着白鸽,这张熟悉的脸只过了半年就苍老了许多,头发也已经花白。苏牧还能清晰地想到半年前,他拍着自己的肩膀,告诉自己,“完成最后一个任务,你就自由了。”
白鸽的表情逐渐冷峻下来,他看了看屋外数以百计的法师法王,轻轻摆了摆手。屋外的人面面相觑,半晌,当先一人低头行了一礼,然后关上门,带人退了下去。
苏牧走上前,在白鸽对面坐下。
“你该不会是来谈判的吧?谈判不需要这么大费周折,站在城外喊我,我会出现的。”白鸽看着苏牧,苦笑了一下。
“不是,我就是来收回我的佣金,五千金币。”
白鸽愣了愣,然后取出一张纸,在上面填上五千金币,然后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苏牧接过字条,然后取出火柴,将字条点燃。
“好了,我只是要回我的东西。”
白鸽看着苏牧,眼神冷了下来,他低声说:“看来你背叛了黑魔,投降了拜血,立刻飞黄腾达了,五千金币都用来试火柴?”
“背叛?杀死了狮头蛇,我会有五千金币的佣金,而且恢复自由,这是你的承诺。自由后的我加入哪个军团,与你黑魔无关了吧?”
“我真不知道谁给你的勇气来到这里,怎么,做好去死的觉悟了吗?”
“白玉在我手上,你敢杀我?”
“你觉得我会为了自己的儿子不顾大局吗?”
“会,肯定会。白鸽,你的弱点我一清二楚。”
白鸽大怒,他拍案而起,瞪着苏牧的双眼布满血丝,颤抖的手指指向苏牧:“白枫我问你,白玉对你怎么样?他把你当亲弟弟,你却把他挂在拜血军旗上,当你攻城的挡箭牌?”
“叔叔,我欠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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