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三年前祝彪建立护卫队以后,他便开始在祝家庄佃户子弟当中大面积教授武功。
左右都是强身健体的功夫,再加上有一些轩辕锻体术的片段,再加上定期考核制度,护卫队中功夫不达标者就会调出去,到夜间巡逻队。
再不合格那就要去什么野店、大车帮做活了。
这个店小二便是因为考核不及格,调出夜间巡逻队,在这个距离祝家庄十几里外的大路边经营这家客店。
他养的那只报晓鸡,固然是为了知道时间,却也是因为知耻后勇,闻鸡起舞,日日练功不坠,想着有一天重回护卫队。
他习练祝彪传授的拳脚功夫,加上轩辕锻体术的本领,已经有两三年了,论起拳脚来,未必在一些江湖好汉之下,刚才时迁小觑了他,一个大意,便被他一脚踹飞了。
杨雄和石秀对视一眼,两人出门在外,一直保持着谨慎的性子,此刻见店小二这么神勇,不由得有了几分惧意。
但他二人毕竟以好汉自诩,不敢轻易留下时迁,自己逃走,不由得对视一眼,大吼一声,便结伴冲了过去。
店小二刚才打飞了时迁,信心大增,面对两人联手,却也不惧,当下抖擞精神,一双拳头上下纷飞,竟然将两人堪堪挡住。
三人打的兴起,当真是拳脚横飞,呼啸四起,房间中的一堆东西,都被打飞打碎,便是点火照明的火烛,也被三人的拳脚扫灭。房中顿时一片漆黑。
店小二到了此时,冷静下来,知道毕竟双拳不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趁着对房间熟悉,抽冷子跳了出去躲起来。
“哥哥,这小二跑了。”
黑暗当中,石秀喘着粗气,大声叫道。
他为人精细,最是细心,小二哥一跑出去,他便觉察到了,细细一辩听,果然发现房中只有他们三人呼吸,便连忙告诉杨雄。
“不错!”
杨雄点点头,但是随即想到房中太暗,石秀和时迁都看不到,便说道:“兄弟,这厮拳脚高明,他若是招了人来,我们一定逃不出去,赶快走了吧!”
“哥哥说的是,时迁兄弟,你可走得了路?”
石秀说道。
“多谢哥哥挂心,我没事!”
时迁毕竟是练家子,那小二也只是趁其不备反手一击而已,此刻连吐了几口血,心胸间的积郁立刻减轻了不少,连忙叫道,然后站了起来。
“既然没事,那我们赶快收拾一下,快点离开这里。”
杨雄叫道。
石秀和时迁齐声应了,当下互相帮忙,把包裹分开腰了,穿上麻鞋,跨了腰刀。奔出门外。
石秀道:“一不做,二不休,既然已经结了仇,便把这家店给烧了!”
杨雄、时迁一起叫道:“说的是,把这家鸟店给烧了,看着小二还敢这般嘚瑟。”
三个人被一个店小二整的灰头土脸,时迁更是被一脚踹飞,实在是心里窝火,此时找不到那人,只好拿这家客店撒气。
他们三人便去灶前寻了把草,灶里点个火,望里面四下焠着。这客店虽然是砖石构造,但是里面家具却是木制的,而屋顶房梁也是木头所做,这一放火,顿时刮刮杂杂烧了起来。
不消片刻,那火便熊熊烈烈的烧了起来。三个好汉只觉得心情舒畅,大笑几声,当下拽开脚步,望大路便走。
三人走了没有半里地,只见前面后面火把不计其数,约有一二百人,发着喊赶将来。
“强盗偷鸡烧店,不论死活,都要捉住。”
“盗贼敢在祝家庄闹腾,便是尸骨也要抓住他。”
风声中传来阵阵叫喊,甚是齐整,远远看那火把,几乎一般的高度,显然都是训练有素的家伙。
杨雄三人没有见到的时候,还不觉得怎样,这远远看这阵势,不由得面面相觑,心中有点忐忑不安。
往常就听说庄子里的人只是抓了盗贼,送到县衙门里面,今儿是见识到了,这祝家庄竟然如此蛮横,死活不论,都要抓住他们。
这样抓捕过程中,大家伙只需要并力上前,努力厮杀即可,不需要有什么顾虑。这么杀将过来,哪里还有他们三人的活路。
石秀最是精细,连忙叫道:“且不要慌,我们且拣小路走。”
杨雄道:“且住,一个来杀一个,两个来杀一双,待天色明朗却走。”
石秀哪里肯依着他,急忙叫道:“哥哥,他们不仅人多势众,而且各个拳脚了得,那店小二都这么勇猛,我们和他们硬拼,哪里讨得了好去?还是快进小路。”
杨雄心中一震,想到店小二的威猛,再看看前后这么多人,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当下不再犹豫,紧随着石秀,拉着时迁,便闯进了小路。
大路旁边,自然有的是小路,但三人毕竟地形不熟,在人家的主场,怎么可能甩得开?
只逃了两个更次,便有五个庄客围了上来。
此时杨雄当先,石秀在后,时迁在中,三个挺着腰刀来战庄客。
杨雄冲在最前,猛地一刀劈了过去,想着自己怎么也能战退一人,谁想到对方也是悍勇,手中钢刀一应,只听到“咔擦”一声,便将杨雄的腰刀砍成两截。
要知道祝彪坐镇祝家庄,制霸阳谷已经两三年了,早就购置了无数铁器,建立了铁匠工坊,又有各种奖惩措施,还改进了冶铁炉具,使得铁器的锻治水平,达到了极高的水准。
因此祝家庄的庄客一把钢刀,便能劈断杨雄的腰刀。
杨雄大骇,所幸他被人称为“病关索”,一身功夫实在是了得,生死关头一个懒驴打滚,一把将那人抱摔在地,抢了他的钢刀,并将另一个庄客砍伤。
石秀也是功夫了得,仗着自己拼命三郎的作风,从两个人的包围圈中杀了出去。
但是时迁却是不行了。
他本来就是飞檐走壁的功夫,拳脚本领比不过杨雄石秀,又被店小二一脚踹伤,一身气力十成没了五成,被一个庄客一刀劈断了手中腰刀,顺势砍伤了肩膀,随即一脚将他跺倒在地。
杨雄和石秀逃出升天,哪里还敢回身救人?两人躲在一棵大树下的草丛里,忍受着蚊虫叮咬,躲过了四五趟搜捕,方才趁着人声渐少,才趁机向东而去。
堂堂祝家庄夜巡队,出动了一二百人,结果只抓住了一个人,跑了两人,众人都是暗叫晦气,却也无法,只得将时迁捆绑了,送到祝家庄来。
“什么?昨夜有三个盗贼在十五里外的客店闹事,偷鸡烧店,夜巡队却只抓住了一个家伙?”
第二日早起,祝三通将这件事禀报给了祝彪,祝彪心中也是微微一惊。
毕竟自从三年前掌管公田、勾当一应事物以来,祝彪就成了阳谷县的土皇帝,他培养学生,教练团队,培训护卫队,凭借祝家庄的一万多人,加上一批投靠过来的差役,已经彻底控制了阳谷县。
便是东边的梁山泊前来买酒,也是规规矩矩的,没有一个敢造次的。所以说,已经很久没有人在阳谷县闹事了。
没想到,这么一个正月,居然有人在他的地盘上偷鸡烧店,还伤了几个夜巡队的队员。
“把抓住的这个家伙好好拷打,从他口中将底细问清楚,然后关在站笼里,十天后再死。”
祝彪淡淡的吩咐道。
祝三通忙道:”主人,昨夜已经拷打出来了,这厮自称时迁,是蓟州来的,慕名投奔梁山泊的,其他两个唤做杨雄石秀,功夫不低,既然已经逃脱,想必是投奔梁山泊去了。“
时迁?杨雄?石秀?
祝彪微微一怔,便不以为意的说道:“既然如此,等那伙人来买酒的时候,让他们把杨雄石秀二人交出来便是!”
他一天事务繁忙,哪里有闲心跟进这种小事,交代完毕,便去处理其他事物。
便在此时,又有人来报:“彪爷,东边李家庄的庄主有一封信来,由他家大主管杜兴带来,正在门外等候彪爷接见。”
“哦?”祝彪淡淡的笑了笑。
李家庄、蓟州三雄,梁山泊,祝家庄,这一系列事情一连串的,终于让他百忙当中回过神来,原来已经到了这个剧情了啊!
好吧,一直没有收拾李家庄,就是为了放长线,钓大鱼,如今,契机已经到了。
“那就让他进来吧。”
第五五五章 道歉有用的话,还要衙门做什么?()
“杜兴拜见彪爷,拜见龙爷,拜见虎爷。”
面对不怒自威的祝彪,李家村的大管家杜兴一点也不敢造次,走上前去,深深地躬身施礼,随即又对祝彪的两位大哥施礼。
此时房间之内,祝龙、祝虎,以及祝彪的几个心腹都在那里,他们或立或坐,都不言语,不过看杜兴如此恭顺,面色上倒是平和,显然很受用。
虽然杜兴是先拜见的祝家三郎,但是祝大郎、祝二郎都觉得理所当然,竟然没有感觉到半点不妥之处。
“杜兴,李大官人今日遣你来此,有何贵干?”
祝虎问道。
祝彪没有说话,自在几案后面点点画画,处理相应事物。
事实上,以祝彪如今的地位,更有所谓的官职在身,早已经远超一般的庄主,便是李应来了,也不敢造次,何况一个村中主管?
问话的是祝虎,杜兴也不觉得有何不妥,恭恭敬敬的回道:“回虎爷的话,小人东家有书信奉上,昨日有投我们村的客人,从蓟州来的,叫做时迁,不想误烧了祝家店屋,明日东人自当依旧盖还。万望高抬贵手,宽恕,宽恕。”
说罢,深深地鞠了一个躬,态度卑谦知己。
“哦?昨日偷鸡烧店的盗贼,是来投奔你家的?可是他自称是梁山泊贼寇,你待怎么说?”
祝虎喝道。
“虎爷息怒,虎爷息怒。”
面对祝虎的冷面相对,杜兴不慌不忙,温声说道:“虎爷有所不知,这时迁是蓟州来的,不了解我们阳谷的情况,以为说出梁山泊的名讳,能够吓住祝家庄,哪里想到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还请彪爷、龙爷、虎爷看在这厮无知的份上,宽恕他吧。”
祝虎冷哼一声,没有说话,脸上却是依旧深沉。
杜兴也是心思灵透的家伙,一见这种情况,便知道事情不好办,于是继续低声下气的说道:“彪爷有所不知,另外两个客人到了我家之后,听我们说起了祝家庄的威风,听闻了彪爷的英雄事迹,早就佩服的五体投地,一定还想着负荆请罪,只是前思后想,生怕言语上有哪里不妥,得罪了诸位大爷,所以东家才让小的过来,求个宽恕。”
“若是宽恕有用的话,那还要衙门干什么?”
祝彪淡淡的说道,整个房间顿时安静下来。
而杜兴更是心惊胆战,竟然不由自主的“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直到跪下之后,他才有所警觉:“哎呀,我怎么跪下了。”
想到这里,一下子汗流浃背。
祝彪看了一眼杜兴,说道:“这鼓上蚤时迁在蓟州一带,便一直是飞檐走壁的惯偷,跑到我祝家庄还不安生,见到店家的报晓鸡,想都不想就偷了去吃,之后还撒泼打赖,胡搅蛮缠,可见是屡教不改的混账,这种东西,是前来投奔李家庄的?”
“啊,这个?”
祝彪此言一出,杜兴顿时瞠目结舌,无言以对。
祝彪没有和他纠缠烧店一事,就抓住了偷鸡一事,以及时迁的身份背景问题,立刻让毒性无法回答。
他无论怎么狡辩,都改变不了这个鼓上蚤时迁是一个惯偷的事实,他杜兴也不敢在祝彪面前说一些随时被揭穿的谎言。
因此一时之间,他竟然不知所措,戚戚然不敢言语。
祝彪看他浑然没有李家庄大主管的做派,知道他被自己所摄,早就胆寒,当下也不为己甚,淡淡说道:“即使根据大宋刑统,单单偷吃报晓鸡一事,便将他打死也不妨。你回去吧,让那杨雄、石秀过来自首,看在李家庄的面子上,我罚两人做上几年苦役就行了。”
罚他们做几年苦役?
这还是看在李家庄的面子上?
祝龙、祝虎二人顿时有点发呆。
老实说,他们祝家庄的实力,虽然远远超过了李家庄,但是扑天雕李应,毕竟也算是阳谷县的豪杰人物,祝龙和祝虎,对这个李应,也是不会小觑的。
若是昨夜没有偷鸡烧店,只是几句口角纠纷的话哪怕真的动了手脚看在李家庄多年的邻居面子上,祝家庄也不会折辱他们,早就乐呵呵的把人放出来了。
但是如今偷鸡烧店的家伙既然被逮住了,哪怕是扑天雕李应亲自来说情,祝家庄也不会放人,反而要求李应把逃走的那两人交出来。
可是没有想到,祝彪却要将他二人罚几年苦役,还是看在李家庄的面子上。
这要不给面子,那岂不是直接杀了了事?
这个面子,也仅仅如此而已啊!
祝龙和祝虎看向祝彪的眼神,不由得充满了钦佩。
“难怪三郎创下这么大的事业,人家说话,当真是霸气。”
杜兴却是目瞪口呆,一脸惨白。
他想着这三四年以来,无论是李家庄还是庄主李应,都老老实实的,不敢有半分造次,逢年过节礼物也送的,祝彪征发的农夫修路修桥也从不后退,大力支持,李应还常到祝家庄,找祝朝奉谈天说地,这交情维持的从不减少。
这杜兴便以为祝彪会看在这几分薄面上,放了时迁,他也没有仔细打听,这蓟州来的三位好汉不过偷吃报晓鸡,更是一言不合,就把祝家客店烧了,厮杀起来一点也不手软,还伤了一个祝家夜巡队的庄客,这种种作为,任何一个有血性的祝家庄人,都不可能轻易饶恕了他。
“杜兴,你回去吧,告诉李大官人,早点让杨雄、石秀前来自首,否则我们派人前去追捕,面子上不好看。”
祝彪淡淡的说道,便不再理睬此事。
手下人眼神通透,看杜兴跪在那里不知所措,便有两个人上前,一把将他扶起来,将他带了出去。
离开祝家庄,杜兴兀自感觉脚下软绵绵的,怎么也登不上马匹,直到有亲随在后面使劲推着他,才好不容易上了马。
原来杜兴祖贯是中山府人氏。因为他面颜生得粗莽,以此人都唤他做鬼脸儿。上年间做买卖去了蓟州,因一口气上打死了同伙的客人,吃官司监在蓟州府里。杨雄见他说起拳棒都省得,一力维持,救了他。所以此次遇见杨雄,便一心想着帮他救出时迁。
可是看眼下场景,非但救不出恩公的兄弟,倒有可能把恩公和他另外一个兄弟给搭进去。
受着这等深深地屈辱,还有可能让恩公陷了进去,他杜兴如何对得起昔日蓟州的恩情?以后他鬼脸杜兴,还怎么在江湖上有脸存在?
“祝彪!”杜兴回头望了一眼祝家庄坚固的石寨,繁华的集镇,恶狠狠的吐出这两个字!
“既然你不念多年友邻之情,那就莫怪我引狼入室了!”杜兴眼光闪闪,想到了日渐兴旺的那个强盗窝。
……
此时祝家庄内,一直没有说话的祝龙面带疑惑的问道:“三郎,你觉得这李应会让杨雄石秀两个贼人过来自首?”
“是啊,三郎,那杨雄石秀有这等拳脚,岂会这么容易便来自首?”祝虎也问道。
“若是这李应真能忍耐的住这口气,我倒是佩服他卧薪尝胆的心志,不过不是我小瞧他,这李应也不过是守得一个庄子过日子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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