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皮豹子,飞天蜈蚣!”突然一名捕快大声喊道,捕快们的眼光都朝他看了过去。
“这是黑脸虎,刑房的画影图形上有这个。”另一个捕快指着地上一个人尸首说道。
“这是沂蒙山的王大瓜!”
“这家伙耳朵被砍断了一半,眼睛下面有疤痕,定然是东海蛟!”
一连串的呼声传来。赵白王童眼神立刻变了!
他们是县衙里的积年老手,没有比他们知道这些积年的江洋大盗何等狡猾强横,衙门里关于他们的案宗堆积如山,对他们的赏格没有一万两,也有八千两,可是他们依旧逍遥快活!
可是万万没想到,这伙人居然死在祝彪手里!这说明他有何等强横的武力!
简直就是西楚霸王再世!
祝彪却是微微一笑,道:“祝某带着手下去县城衙门议事,被江洋大盗盯上,所幸赵、王二位都头早早发现踪迹,赶来围猎,将这伙强贼斩杀捕获,我等良民才能脱险,所以祝某要感谢诸位衙门差官的救命之恩。”
他一席话,场上便安静下来!
祝彪豪富,可以不在乎抓捕围猎这些大盗的功劳,可是衙门里需要,不消说缉捕盗匪乃是天大的功绩,名利双收,便是这些强盗的赏格,也是好大一笔财富。来的这些捕快,人均分了,每个人也能拿几十两银子。
这可是一个中等人家十几年的积蓄啊!
一夜暴富啊!
赵王二人对视一眼,赵白上前一步,低声说道:“祝大官人可是真心的?”
祝彪冷笑一声:“我被人设伏,自然想着出口气,若非有诸位都头帮忙,我哪里出的顺!”
赵白一愣,心里一寒,居然不知如何搭话,王童则笑着说道:“祝大官人仁义,我等也不会不识抬举,祝大官人放心,我等在一日县衙,祝大官人便可放心。”
祝彪笑着点了点头,道:“不仅如此,我还可以拿出三千贯,我要如此如此……”
两个捕头对视一眼,看向祝彪的眼神立刻充满了钦佩畏惧,甚至是服从。
又过了一会儿,祝陈凡和祝徐缺带着二百多人赶来,赵、王两人见了,眼中更是多了凝重。
这位楚霸王,要把事情捅翻天啊!
一行三百多人,浩浩荡荡进了阳谷县城,随即,封锁城门,联系衙役差事,净空街道,大肆搜捕。平时满街晃荡的泼皮们被差役们用皮鞭狠狠地抽着,用绳索绑了,关进了衙门打牢里。
“混账!一群衙门中人,居然被一个乡下土著指挥,封锁全城,这还是要造反吗!”衙门深处,县太爷怒喝着拍桌子!
县尊在这里已经有两年了,平时捞的金银不少,自然也有几个心腹人,城门一被封锁,他便知道消息了。
他身边的幕僚连忙劝道:“东家息怒,衙门也是按章办事,有江洋大盗出现在本县,城外边的贼子已经被抓了,说城里还有许多,一定要抓捕归案。”
“混账!本县一向太平,那有什么江洋大盗,莫不是刑房衙役想杀良冒功?再说这么多捕快出动,本官居然一无所知,当真是没有规矩了,老陈,立刻传令下去,撤了赵白王童的都头之职!”县令愈加恼怒。
幕僚苦笑一下,他自然知道县令为何恼怒。
他是胆寒!
祝家酒坊崛起,日进斗金,富贵到祝彪可以把祝家庄前面的盘陀路铲平做集市!满县里面若不眼红,那才是假的!
这其实也就罢了!
关键是这酒,断了福来酒坊的生意。
李家可是七世酿酒,在阳谷县的势力可谓根深蒂固,虽然李家是经商之人,可是便是县令,也不敢不敬。
因为他在县衙里的势力,太大了!
所以前几日他和县令建议,若是把祝家酒坊的工匠挖到他家里,在转让过户的时候照顾一二,就愿意给县尊大人两成的分红。
期间一些收尾,也需要县尊大人帮忙。
至于祝家人的反扑,福来酒坊自然会处理的妥妥帖帖,无需县尊大人操心。
这等好事,县令自然一千个一万个愿意,也依照对方的条件,下了这道公文。
可是哪里想到,转眼之间,祝彪便反杀了那些人,顺势进了县城,眼瞅着要报复!
若是往常,两大豪强撕架,他这个县令负有调解之职,可是如今,他心里战战兢兢,面上强装凶狠,显然已经惧怕到了极点。
很快幕僚出去又回来,道:“东家,赵都头与那白役郓哥,带着一群差役回来了。”
“什么?什么白役郓哥?”
“那郓哥是白役,武松徒弟,而武松是祝彪好友,也是白役,当时他也在场,也被贼人围攻,可以说,这伙江洋大盗围攻官差,证据确凿!”
“可恶!”县令狠狠地拍了一巴掌,却是脸色苍白,无可奈何,心中的惊惧,无以复加。
要知道围攻钦差,这消息遮掩不住了,县令若是不维护衙门权威,不为差役出头,恐怕会让大家觉得心寒。
第五三零章 西军汉子()
阳谷县的地痞头子张啸临疯狂的跑着,后面则是祝家庄的几个护卫,不紧不慢的跟着。
他手下的泼皮全被抓了,只剩下他一个,被祝家护卫猫抓老鼠一般狠狠地折磨了一番,便将他放了,让他立刻去该去的地方,若是冥顽不灵,那就死无葬身之地。
张啸临如何不知道该去向哪里?
在绝对的武力面前,他只有服软的份!
所以他连滚带爬,进了福来酒坊的老板李家。
门子还想关门,却被几个护卫用铁棒顶开,狠狠地把他们揍了一顿。
随即祝彪在武松,王都头以及几十个衙役的簇拥下,进了李家大宅。
李悠站在堂前,身边有一群汉子簇拥,指着祝彪怒喝道:“祝彪,你这小儿!我与你父亲也是相识,你居然敢携带武器,闯入我家!真是胆大包天,意欲何为?”
随即对王童道:“王都头,你无缘无故,带领衙门中人,进我李宅,是哪条王法给你的胆子?还不退出去!否则,我必向县衙喊冤!”
王童道:“李官人,你勾结江洋大盗,意图谋财害命,现在证据确凿,人赃俱获,现在就乖乖地束手就擒,不然有你苦头吃!”
李悠仰天大笑:“哈哈……,笑话,我李家扎根阳谷,已历经七世,赋税徭役,从来不曾落后,都说我李家乃清白之家!没想到这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你一个县衙捕头,胆敢勾结乡下暴民,手持武器,闯我民宅,还污蔑于我,真是不知羞耻!”
王童也是练家子,如今收了祝彪好大恩惠,又是罪证确凿,如何不奋勇上前,一扬手中钢刀,喝到:“废话少说,有什么冤屈,自打衙门大牢里说罢!”
说罢挺起钢刀,一招手,带着几个捕快,便冲李悠而去。
哪知道行到半途,脚步一顿!
他面前出现了几个汉子,一身彪悍气息。
直觉告诉他,这些人非同小可。
当即喝到:“你等是什么人?敢抗拒王法?”
其中一人冷哼一声,也不答话,脚下一跺,青石板地面顿时裂开一道缝隙。
王童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这人的武功,绝对厉害!恐怕什么铁皮豹子,也不够他塞牙缝的!
李悠笑道:“王都头,这些人都是我同宗,乃是西军将士,在战场上杀过西贼,立过军功的!我想这其中有些误会,你还是回去和县尊大人回复一下才好!”
王童心道:“今日已经得罪了李悠,日后定然遭到报复,只能硬干了!”喝到:“便是西军将士,难道敢违王法?”
转头道:“兄弟们,上!”
几十个捕快差役齐声喊道:“上!”
大家一起上前,王童自然冲着最前。
他在阳谷县,武功也是数得着的。
当下举起手中钢刀,一刀劈向其中一个汉子。
那汉子不闪不避,脚下不丁不八,猛然一挥拳头,竟然用赤手空拳,迎向王童手中钢刀!
“咔嚓”一声,随即王童一声闷哼,身体如断了线的风筝,飞了出去!
祝彪眼睛动了动,伸手接过王童身体,
武松却是眼睛凝重,暗道:“好强劲的硬功!”
大宋朝当然讲王法。
但和后世的那些奸商公司一样,作为维护阶级统治的工具,权贵们总是拥有王法的最终解释权。
往常,都是代表官府权威的衙门钦差要向刁民讲王法,但现在,福来李家也有人在官府任职,更和县令在这件事上有默契,所以说道讲王法。说不定他更有解释权。
其实归根到底,真理在弓箭的射程内,没有弓箭的时候,就看谁的拳头狠,谁的刀子硬了。
所以李家的西军将士毫不犹豫的出手了!
所以堂堂县衙捕快都头,才被干脆利落的一拳打飞!
这一招,一下子震慑了诸多衙门捕快!
看着在祝彪怀中的王童,面色苍白,气若游丝,嘴角溢出鲜血,怕是出气多,进气少。
大家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这太厉害了!
果然是西军出来的军武之人,和西贼搏斗过的厮杀汉子,端的了得!
衙役们互相看了看。
退缩,不可能!
谁不知道李家是当地豪强,根深蒂固?
得罪了他家,哪有什么好果子吃?
可是如今已经得罪了,那就得得罪狠了!
要知道破家知府,灭门县令,永世难翻毒师爷!
今日要是退了,李家一旦发作起来,衙门中又有人,这群捕快怕是吃不了兜着走!
再说,有祝家庄打虎好汉祝彪在背后支持,怕他个鸟!
当即,王童手下一个亲密兄弟,叫做快刀李林的,叫道:“对付这些目无王法的家伙,还讲什么仁义?大家伙并肩子上!”
一群衙役齐声应诺,猛然扑了上去。
衙门捕快,常一起追捕缉拿盗匪,配合经验十分丰富,这一行动之间,便显露出训练有素来。
有人拿刀正面强攻,有人拿长棍捣击敌人大腿,有人拿着铁链狠狠地甩过去,也有人拿着铁尺在一旁协助。
虽然武器各样,可是进退有序,配合熟练,一时间犹如天罗地网,罩向这几个大汉。
要知道这毕竟是官府力量,维护一县治安的基本力量,发作起来也非同小可,便是一般的江洋大盗,遇到这种攻击,怕是只有束手就擒的份!
可是如今面对的是西军汉子,而且还是好几个!
他们能在和西贼的连番大战中活了下来,靠的不仅是个人勇武,更是军阵的配合熟练。
国战的生死厮杀,其惨烈程度,远远比市井之间的追捕强的多。
是以这些捕快的连番攻击,在这些西军汉子眼里,那是不够看的。
这几个汉子一番大喝,犹如霹雳一般,随即聚在一起,组成一个小阵势,依旧没有动用武器,而是用拳头,和捕快们的兵器硬碰硬!
“砰!”
“咣当!”
“哗啦啦!”
一连串的声音响起,十几个捕快顿时飞身而起,倒飞数丈,摔倒在地,各个嘴角含血,面色苍白!
他们的武器,有被打断的,有被打弯的,有的飞出墙外,总之散落了一地!
第五三一章 真是不知死活()
相比之下,后面的捕快则幸运的多,他们身子靠后,对手的余力所及,只是把他们狠狠地撞开,却没有受到多大的伤害!
一时间呻吟遍地,惨声不绝,倒了一地的捕快,各个狼狈不堪。
看着躺了一地的捕快,李悠的脸色非常的淡然。
他背着手,一脸冷笑道:“早就听县尊大人说过,本县衙门有胥吏碌碌无为,乌烟瘴气,甚至勾结乡间武勇,欺压百姓,收取份钱,我还不以为意,今日一见,果然如此。难怪县尊大人要痛定思痛,整顿吏治,还阳谷县一个朗朗乾坤!”
武松踏前一步,怒声喝到:“李悠,你勾结江洋大盗,伏击我等,意图吞并祝家酒坊,事情败漏,不但用暴力抗拒朝廷属吏抓捕,还敢大言不惭狡辩!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李悠呵呵一笑:“真是笑话!谁不知道我李宅乃是良善之家,一向奉公守法,从未拖欠赋税;别以为你是衙门白役,便可以泼我脏水,哼哼!”
他的管家在一旁凑趣笑道:“大官人,您怕是不知道这人的来历。”
“哦?”李悠笑道。
“此人唤作武松,清河县人士,一向喝酒打架,被人不容,跑到沧州柴大官人府上躲避了一年,如今来到阳谷,勾结恶霸,当了一个小小的衙门白役,便以为自己可以在阳谷县内横着走了!所以有这个胆子,在这里颠倒黑白!”
“哈哈”李悠身边的人一起大笑。
李悠道:“呵呵,原来如此!全弟!”
西军汉子中一人回道:“族兄请说。”
“将这些胥吏赶出我家,送到县衙,交给县尊大人发落!”
答话的正是李悠族弟李全,闻言道:“是!”
说罢上前几步,就要抓一个捕快!
武松哪里忍得住,大喝一声,飞身上前,身子在半空之中,已经连出数拳,攻向李全。
李全早就防备,此时脚踏实地,也是“嘿”了一声,迎拳而上。
“嘭嘭嘭!”
两人都是七尺大汉,孔武有力,武艺精熟,一瞬间已经连续拆了十几招!
但两人的招数,各有不同。
李全出身西军,招式大开大合,招数简练,少有变化,然而他气力十足,钢筋铁骨,一身熊力,一拳打去,便是钢板也能打穿。
而武松步法灵活多变,反应神速,是以力气有所不及,技巧之处有所超过,出拳不快,却总能击中对手要害。
“好厉害的功夫!”众人除了赞叹,就是赞叹。
捕快们虽然对江洋大盗有所忌惮,但是有一战之力,可如今看着这西军战士露出的武力,只觉得头晕眼花,才知道天外有天,而武松能和西军较量,不由得钦佩交加。
李全那边几个兄弟都是一伍之友,常年一起练武,对于李全的神功,那是自叹不如的。
“全哥武艺精伦,有熊虎之力,气息悠长,贯能打持久战,这小子武功不错,但也不是全哥对手!”
“不错,这小子也是难得的好汉,不过一个乡下土棍,能抵得上什么?”
“这小子是块好料,可惜只是在花前月下练些杂耍,能有这般成就,已经不错了!”
“我看再过十招,便可分出胜负!”
他这句话刚落,便听到李全大笑:“你小子倒有些力气,可惜还是不行!”
一声大喝,突然间出拳速度加快,犹如闪电,一时间好像三头六臂的哪吒一般,大家恍惚间,仿佛看到七八个拳头同时攻向武松!
“八臂哪吒!这是全哥压箱底的功夫!”
“倒也高看这小子!”
“便是那泼韩五也不敢小瞧全哥,何况一个乡下土鳖?”
此时武松已经落于下风,全然只有防守,无力进攻!
祝彪眉头一皱,暗叫一声:“不好!”
便在此时,那李全拳法如电,骨骼间轰隆隆爆响,一瞬间连出十几拳!
武松全力抵抗,然则对手力气更大,速度更快,挡得了一拳,挡不住第二拳!
最终李全一连攻击了十几拳,有七八拳击中了武松,最后一拳,更是轰开武松中宫防守,狠狠地打在武松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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