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子意志- 第119部分

　　　　犯罪王自然也一一回应他们：“那是当然的，今天我可是在最繁华的商业广场上乱丢塑料袋了！那些正义的走狗们根本拿我没有任何办法！”

　　　　食客们会心一笑。

　　　　他们都知道，犯罪王所说的“正义的走狗”指的是商业街的清扫机器人，而且犯罪王被清扫机器人追得到处逃命已经不是头一次了。

　　　　“随便点吧。”犯罪王慷慨地将菜单递到了两人面前。

　　　　“话说回来，你为什么要当犯罪王？”入座后，王沈问出了他最好奇的问题。如果犯罪王作为一个搞笑角色登场还行，可是作为一个反派角色，王沈不给他打负分都算客气的。一个把不扶老奶奶过马路当成犯罪终极追求的人，实在担不起中央城区“黑暗面”这个设定。

　　　　不要太小看中央城区的罪恶了啊！

　　　　虽然作为能力者协会的正派人士这么说有些违和，但王沈还是想这么吐槽。你犯的罪都是些即使被送到协会也只会被口头教育的类型，不过他觉得当面说出来的话，未免太打击犯罪王的自尊心了些。

　　　　“你搞错了，重点并不是犯罪的内容。”

　　　　犯罪王像是早就预料到王沈的询问一般，慷慨陈词：“对混混们来说，犯罪王真正的意义并不在于跟他们一起横行霸道，豪杰老大从前也并没有做出过什么罪大恶极的恶行！他们需要的，是一个当他们遭到不公平对待时能够挺身而出的角色！”

　　　　王沈觉得犯罪王说这段话时像是燃烧了起来了一般。

　　　　“虽然豪杰大哥被击败了，但是他的精神却并没有就此完结。我犯罪王……不，还有违法王、囚犯王、大罪人！豪杰大哥被捕了，但他已经开启了全新的革命！很快，就会有更多继承豪杰大哥意志的人出现，而到了那时，便是你们能力者协会的末路！”

第一百二十章：深层问题（）　
而那时，便是能力者协会的末路！

　　　　这句宣言掷地有声，然而从犯罪王嘴里说出来，王沈和欧米伽不但没有丝毫紧张感，反而有些想发笑。当他成为真正犯罪王的那天，唯一可能出现的情况，大概是能力者协会的老人过马路时没人扶了吧。

　　　　“我是认真的！”犯罪王说得一本正经。

　　　　隔着面具，王沈看不到犯罪王的表情，这让他多少有些遗憾。

　　　　……

　　　　与此同时，超能力者协会顶层。

　　　　“我说，你该不会真的没看出来吧？”关押豪杰牢房的门开了。豪杰抬头，进屋的却不是百犬，而是风铃。他记得自己败北后被押送进来时，风铃还气得咬牙切齿，现在却带了一整套处理伤口的器具来了这里：“百犬已经睡觉去了，来这里是我的个人行为。”

　　　　“不生气了？”

　　　　“我从一开始就没生气好不好？”风铃翻了个白眼。

　　　　“那你之前……”

　　　　“我之前不那么做，现在顶层的权限多半已经被收回了吧？怎么，真的想让我咬你一口？”

　　　　“免了。”风铃的话让豪杰有些恶寒，他知道风铃绝对是个说到做到的人。豪杰不得不佩服对方的演技，他之前根本没有看出来对方是装出来的。

　　　　风铃走近他，将装着药品的托盘放到地上，她将其中一个瓶子里的液体倒在自己的食指上，接着食指轻轻滑过豪杰胸膛处的伤口。豪杰的伤口处传来清清凉凉的感觉，又有些发痒，他低头看去时，发现结的痂已经消失了。

　　　　风铃的能力能让伤口的愈合速度提升几十倍，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她也是凭借自己的能力牢牢占据着协会首席医师的地位。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什么？”

　　　　“你该不会真的那么容易就被骗了，认为是协会做的吧？”风铃眨了眨眼：“要是协会想让那几个混混消失，至少有几百种方法不留下一丝痕迹。你觉得谁会蠢到做了那种事之后还‘不小心’把自己的徽章落在那里。”

　　　　“这很重要吗？”

　　　　“当然了，至少我要知道你是不是这些年跟在白狼身边把自己跟傻了。”

　　　　面对风铃露骨的诘问，豪杰的嘴角抽了抽。这个姑娘大概是目前协会里唯一会这么问他，而且敢于深更半夜一个人跑来顶层探监的人了。

　　　　“难道我不是在这几年逐渐沦落成白狼的帮凶么？”

　　　　风铃翻了个白眼，用一副看待傻子的目光盯着豪杰：“那三个受伤的新人，我检查了他们的伤势，都是攻击你时不小心被波及到的皮外伤，你和百犬打了一整天，要是你真的有心，应该一瞬间就能干掉他们。而且，你的目标似乎也不是百犬，而是协会的建筑……所以说，这栋建筑怎么得罪你了？”

　　　　“啧，我真觉得你不去毛栗那边可惜了。”豪杰咧嘴一笑：“是的，从一开始我就不认为那件事是协会做的。”

　　　　“那么，把协会大楼拆了究竟有什么象征意义？”风铃一语中的。

　　　　“白狼收留的人里面，有一些在训练后也开发出了能力，他原本想把这些能力者整合到一起形成一支特殊的部队，但由于突袭过于仓促，计划也就搁浅了。”

　　　　“然后？”

　　　　“他们虽然嘴上不说，但对协会抱有天然恐惧的心理，害怕自己成为能力者的事一旦暴露，就会遭到能力者的追捕。”

　　　　“呼。”风铃长舒一口气：“我真是服了你了。”

　　　　豪杰的行为她已经猜的七七八八，唯一不解的是他拆建筑的用意，现在豪杰一说，她便全然明白了：“你这算什么？打算牺牲自己开启新时代么？”豪杰单枪匹马就击毁了小半个协会，他的行为给那些人传递出了暗含的信息——超能力协会并没有那些人想象得那么强大，从某种意义上也给予了他们抗争的勇气。

　　　　只是……

　　　　“你应该知道如果不是百犬没有第一时间把这件事上报，你根本没有机会吧？lv5就只有常驻协会的百犬来了，你连百犬都打不过，要是排名靠前的那些怪物来了，一瞬间就被制服也是可能的吧？”

　　　　“喂，你说话也太伤人了吧！”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豪杰知道风铃说的没错。他之所以能把这个念想传递出去，确实是因为百犬帮他兜着了。

　　　　“所以赶快内疚吧，协会被破坏成这个样子，评议会已经表达出对他的不满了，搞不好过段时间集会时还要点名批评他。”风铃挖苦道：“为了你们这些离经叛道的年轻人，百犬真是操碎了心。”

　　　　“白狼走了，那些小子也是时候学会自力更生了。”豪杰低头说道。他也已经履行了自己的承诺，以后，他就不能再为这些小鬼擦屁股了。白狼的离开，也意味着小鬼们的好日子到头了，如何在这个城市生存下去，需要他们自己开拓。

　　　　“你倒是挺豁达。”

　　　　“你不明白，就算白狼跑了，我被击败了，也并不意味着结束。”豪杰摇了摇头：“就像最早由贫富不均引发的争斗和战争一样，中央城区也好、协会也好，只能击败一时的挑头者，但根本问题无法解决，这场‘战争’就会无休止地继续下去。”

　　　　——“人因为嫉妒所诞生的丑恶，是不会轻易消失的。”

　　　　“噗……”风铃愣了一会儿，突然捂住嘴，一个人笑了起来：“噗哈哈哈哈，啊，不好意思，你一本正经说这些事的样子好有趣。”

　　　　豪杰满头黑线。

　　　　他有些后悔和风铃分享自己这些年得出的结论了。

　　　　风铃一个人笑了一会儿之后，忽然说道：“我听说评议会的人就要回来了，你这种罪行恐怕下半辈子都要被协会监管了。”

　　　　豪杰没有接话，这个结果已经在他的预料之中。

　　　　“可是啊，像你这样的人下半辈子都被关在这里，未免也太可惜了吧？”风铃忽然间弯下腰，凑近了豪杰，她不自觉地舔了舔嘴唇，豪杰知道这是风铃每次心里有所盘算时的习惯性动作。

　　　　“呐，你有没有听说过……”

　　　　风铃蛊惑地捧起豪杰的手，移向自己脖颈处白皙的肌肤：“好心的医生给穷凶极恶的犯人治疗伤口时，突然遭到了犯人的袭击，犯人打晕医生后连夜逃走的故事？”

　　　　风铃的声音越来越低，到了最后，就仿佛恶魔的耳语。

　　　　——“一辈子待在这里的话，就不能找鬼牌和白狼报仇了哦。”

第一百二十一章：弱小可怜又无助……但能吃！（）　
“别以为你们赢了，我们现在只是暂时性的撤退，要不了多久，我犯罪王就会成为中央城区的黑暗面！”

　　　　犯罪王趾高气昂的语气让王沈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这个人是真的耿直，只要稍微刺激一下他，他就把混混们近日的动向给暴露了，现在就差把他们的“秘密基地”也一并拖出。那些混混摊上犯罪王当队友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而慷慨陈词的犯罪王丝毫不觉，他仍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给敌对阵营的人分享“复仇大计”。

　　　　不过让王沈稍稍心安的是混混已经元气大伤，又因为白狼的离去以及豪杰被捕而变得分崩离析。不同区域的混混们都产生了新的小头目，除了犯罪王之外，据说在不同区域还出现了违法王、囚犯王、大罪人等。

　　　　他们所做的事目前仅限于重新纠集人手，囤积力量，而这个过程是相当漫长的，白狼做这件事花了数年之久，这意味着他们短时间不必因为混混的事情担心了。

　　　　“好的，感谢你的配合。”

　　　　“配合？”犯罪王冷哼一声：“你搞错了，我只是在宣告你们注定的失败！”

　　　　“好的，好的，我们马上就要失败了。”王沈敷衍道，这犯罪王都不知不觉地把自己人给卖了，他也就配合一下，稍稍让犯罪王开心一些。果不其然，犯罪王听后精神抖擞，发出了高昂的大笑：“哈哈哈，你们这些正义的走狗，今后就在我犯罪王的名号下瑟瑟发抖吧！”

　　　　“嗯，欧米伽，给他说谢谢。”王沈见欧米伽也吃得差不多了，摸了摸欧米伽的脑袋说道。

　　　　“谢谢！”欧米伽吃得十分满足，开心得眯起了眼。

　　　　人类形态的欧米伽完美地表现出了什么叫“弱小、可怜又无助，但能吃”的精髓。

　　　　“就此别过了，我的劲敌！”犯罪王大手一挥：“下次见面时，我一定会让你们见识到我犯罪王真正的恐怖！”

　　　　“再见！”王沈朝他挥了挥手。

　　　　犯罪王目送两人的背影远去，心中波澜壮阔。他之前主要的对手是清洁机器人，交通协管机器人，现在一下子就升级成协会的lv5，这充分说明了协会对他的重视。经过最近一系列的努力，能力者协会终于也意识到他这个强大的敌人……犯罪王的名声，会不会已经传到豪杰大哥那里了呢？

　　　　放心吧，豪杰大哥，我一定会将你的意志延续下去！

　　　　犯罪王的波澜壮阔维持了不到三分钟，就被烧烤店老板一句晴天霹雳给浇灭了——“犯罪王，一共2450联邦币。”

　　　　“抢劫啊你！”此时此刻，犯罪王、混混新一任的领导者、中央城区黑暗面的象征就像个普通的大叔一般和烧烤店老板争吵了起来。

　　　　“喏，这是账单。”烧烤店老板早有准备。

　　　　王沈带来的那个小姑娘绝对是他这辈子见过最能吃的人，没有之一。而且那个小姑娘什么都吃，从羊肉串到鸡翅，烤蘑菇到烤韭菜，店里剩下的食材差不多都进了欧米伽的肚子，更匪夷所思的是，那个小姑娘吃鸡翅连骨头都不吐。

　　　　他本来一早就想把这事告诉犯罪王的，然而后者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演说中丝毫没有注意到欧米伽的异常。

　　　　“你不是在框我吧？”

　　　　犯罪王也没什么底气。他是这里的常客了，店长一直是个朴实无华的老实人，而且他也看了一眼店内的食材框，里面已然空空如也，全被扫荡一空了。

　　　　“你一次买了这么多2450已经算了7折，不能再便宜了。”

　　　　“这群正义的走狗！”犯罪王仰天长啸——太卑鄙了，居然用这种方式暗算他！然而他还是老老实实地拿出了钱包，这个月的工资一共3000联邦币，付了之后下半个月他就要和葱油拌面为伍了。

　　　　但是……

　　　　他犯罪王是不会就此倒下的！

　　　　……

　　　　回协会的车上——

　　　　“感觉委托怎么样？”王沈问道。

　　　　欧米伽和他坐在车的后排，欧米伽从口袋里拿出了犯罪王用于袭击她的小白鼠，两只手将其捧在手心，一人一小白鼠已经默默对视很长时间了。

　　　　“很有意思。”欧米伽说道：“有人送我礼物，而且还请我吃饭。”

　　　　她渐渐意识到自己从前误解了人类……又或者说大城市的人类是不同的？他们不但没有任何加害她的念头，反而还十分慷慨。欧米伽很喜欢这种感觉，不用为觅食苦恼，生活变得十分悠闲，而且还有人关心她。

　　　　这些是她在实验室里从未体验过的。

　　　　能来大城市真是太好了。

　　　　欧米伽默默想到。

　　　　“那以后我们就多接一些委托吧！”王沈提议。虽然他觉得欧米伽似乎对犯罪王的行为的认知出现了偏差——这个小白鼠明显是用来吓她的，而且后面请他们吃宵夜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单纯真好。

　　　　“嗯！”欧米伽用力点了点头。

　　　　又是一阵沉默后，这次先开口的是欧米伽：“王沈。”

　　　　“嗯？”

　　　　“我能养它吗？”欧米伽问道。

　　　　在实验室的时候，那些研究员们说什么害怕基因序列错乱，所以禁止她在房间内留有活物，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把她没吃掉的小动物清扫出去。

　　　　“可以是可以……”王沈看了一眼被欧米伽捧在掌心的小白鼠，他觉得欧米伽的爱好似乎有些特别——在泰坦的时候，欧米伽抓了一条蛇，现在又对小白鼠十分感兴趣，而对正常女生来说，这两种动物都是瞬间能让她们爆发出尖叫的大杀器。

　　　　而且他记得小白鼠不是很凶么？高中生物课里用到的小白鼠逢人就咬，一个比一个有进攻性

　　　　好奇之下，他凑近瞧了瞧。

　　　　很快王沈发现了小白鼠如此乖巧的原因，它立着身子，两只前爪一动不动，不过它的后肢分明就是在发抖。它一动不动的主要原因……大概是被欧米伽吓傻了。难不成这些小动物能察觉到捕食者的气息？

　　　　“太好了！”欧米伽开心得眼睛弯成了月牙状：“那以后就叫它『萨里维耶…欧米帝奇…杰拉利特白』了！”

　　　　“……啥？”

第一百二十二章：危险分子（）　
“萨里什么？”

　　　　“萨里维耶。”

　　　　“什么特白？”

　　　　“杰拉利特白！”

　　　　“这名字有什么特别的寓意吗？”

　　　　“没有！”欧米伽回答得坦坦荡荡，取这个名字的唯一灵感来源于小白鼠身上的白色绒毛，至于白之前的12个字则都是她一拍脑门想出来的。回答完王沈的提问，欧米伽用期待的眼神盯着手心里的小白鼠，问道：“怎么样？喜欢这个名字吗？”

　　　　王沈觉得这小白鼠腿不发抖了，也不求饶了，那无辜的小眼神比他还茫然。

　　　　他终于意识到一个问题。

　　　　欧米伽皮肤白白嫩嫩，交流起来没有语言方面的障碍，所以让他下意识地忽略了欧米伽从小是在非联邦长大的。据他所知，非联邦人民有一个共同的习惯，就是起的名字长得像是故意不想让别人记住他们。显然欧米伽也继承了这套取名的传统。

　　　　“算了，你满意就好。”

　　　　回到协会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