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跑。”
想要跑?
不可能!
过了这个村可没有那个店了,两人眼中杀意弥漫,此人不除,必成大患,驱马追赶,长枪出击,繁花落地,花花杀机弥漫,长矛冠龙而出,枪声呼啸,吐蕃将军放开了驱马的手,双刀抵抗,且行且后退,向着吐蕃士兵赶去,那些护卫看到将军被两人夹击,快速杀人,往着这边赶来。
他们赶来的同时,白甲士兵也不例外,跟着过来,都得到了命令,杀死敌人,保护将军,几人动,而全军动,分散的士兵团团包围过来,形成了犄角之势,吐蕃将军看到了自己的士兵赶来,大笑道:“哈哈,大唐人,你们是留不住本将军的,这一次,本将军就饶了尔等,下一次,你们不会那么好运的,本将军记住你们两个了,司马龙,娄师德。”
“下次必取你等人头。”
笑声肆意无忌惮,回荡在无数士兵中,士兵纷纷撤退,站到了后面,等待着将军的命令,拼命杀死,两队零散的人马各站一边,一言一动中无不充斥着杀机,愤怒的神色,同伴的死亡给他们的冲击,至今无法散去,希望杀光对面的人。
“哼,屑小之辈,胆敢冒犯我大唐的威严,等我大军来到,必是尔等葬身之时。”
司马龙依然挑衅着他,刺激着他,希望可以用言语来把他引出来,吐蕃将军可不上当,眼神阴冷森然,没有站出来,只是瞥了一眼司马龙,没有说什么,淡淡挥手,驱马撤退,大军退后,司马龙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撤退,不敢追杀。
看到他们真的撤退之后,娄师德绷紧的神经一下子松了下来,轻松看着那个身影,道:“此人必然是我大唐的威胁,此次不杀了他,以后不知道有没有机会了,哎。”
司马龙眼神忌惮连连,高傲的他,也被他的实力给征服了,不管你是不是敌人,只要你有那个实力,那你值得我尊敬,这就是所谓的惺惺相惜。
“回去。”
大手一挥,大军拖着残破的身躯,悲伤的神色回去了,这一次,损兵折将,三千白甲还剩下一千多,其中还有许多受伤的士兵,不可谓是损失惨重,而镇守城镇的士兵,也变得苟延残喘,不剩下多少人,而吐蕃士兵,伤亡则没有他们这边严重,从地面上的尸体可以看出,其中实力还是有些差距的。
城墙上,娄师德和司马龙走到姜恪的面前,姜恪神色欣慰,充满了感触拍拍娄师德肩膀,还有司马龙,两人坦然接受,躬身想要问好,被姜恪扶了起来,艰难扶起了两人,姜恪脸上那股悲呛,那股落寞的生机悄然消散了一点,眼睛眯在一起,淡然道:“你们回来就好, 回来就好,这座城没有丢,是你等的功劳,而本帅也算是尽了最后的力量了……。”
声音到了这里,越发越小声,身子摇摇欲坠,两人赶紧上来扶着,满脸担忧:“将军,你怎么了?”
日暮西山,老将老时,战场是他们最好的归宿。
而姜恪,也到了这个时候了,城镇没丢,吐蕃撤退,他们保护住了这边的人民百姓,不让他们受他们的涂害,也算是做出了最后的努力,而这一刻,他也算是瞑目了。
只是……
他还没来得及看他的夫人,和儿子最后一面,他的儿媳妇还没有给他剩下一个乖孙子,他还没有听到那声稚嫩的姥爷,他还……。
“我……老……了……。”
使出最后的一丝力气,他在两人的耳边娓娓道来,声音停顿结巴,刺痛着两人坚定的内心,眼角通红,眼眶浸湿了眼泪,扶着他:“将军,你不要再说了,你还……。”
话没出口,姜恪动了动手指,娄师德停住了哭泣,拉着他的手,凑近,姜恪老脸动了动:“师德,给……我……传一句话给……疆儿,就说……为父……不能……不能……回去看……他最后一面……面,也告诉……我夫人……一声……我违背了我们之间的……约……约定了?”
眼睛缓缓闭上,那一刻,天地失色,风云倒卷,那一刻,伴随着无数士兵倒下的同时,他也倒下了,他姜恪,为大唐贡献了那么多年,终于在这一天,这一分,这一秒,倒在了与吐蕃征战的路上。
“将军!!!”
“将军!!”
哭声震天,眼眶止不住泪水,为一代老将的死去感到了尊敬的同时,也感到了悲伤,这也许会是我等之后的结局。
也许是最好的结局吧?
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蜀相》杜甫。
第一百七十七章长安哀殇()
三天后,朝廷八百里加急,一封书信传进了皇宫,动荡起了一股风云,一时之间,风云变色,悲切神色笼罩住整个皇宫,压抑的气氛下,容不得一丝其他的声音,寂静得可怕。
将士陨落,天地悲伤,朝廷哀矣!
朝有老将,为朝廷效力一辈子,最终死在了他最开始为朝廷效力的地方——战场,死得其所否?
大敌未除,而老将逝世,我朝上下哀殇不已,无法哽咽。
古来征战几人回?
几人回?
落寞,惆怅,悲伤,眼眶通红,红色的血丝沾满了眼眸,不管是平时和姜恪不好对付的官员,还是那些朋友,敌对关系的人,此刻,无不为之伤心,不为其他,单单是最后死在战场上,为国家效力,为百姓抵抗敌人,这一条,与他们心中的坚守不出二样,不得不发自内心的尊敬。
寂静代替了平常吵闹而尔虞我诈,阴谋不断,不是你陷害我,就是我陷害你,或者是今日我落下风,明日必定会让你尝试其中滋味,如此反复无常,风水轮流,心思活跃的他们,放下了心中那点芥蒂,不再是那个为了自己的利益而争吵不已,难得沉静下来。
寂静的气氛使得那股压抑更加压抑了,心头无法呼吸,站在百官中,他们都可以感受到了上面的那股悲伤,感性的他此刻眼睛含红,沉吟了很久,很久,久到下面的官员都不敢打扰他,等待着他开口,心中有什么话,憋在心头,他们知道,今时不同往日,不可同日而语。
李治凝视远方,远在边关的天空,不知道为什么,他眼中所看到的那抹景色竟然也暗淡不已,仿佛他此刻的内心,悲呛不已,更加渲染了他的内心,悲伤顿时加剧,目光定格了一阵子,思绪回到了身躯,扫视了身后的那个身影,没有什么反应,开口道:“你等对此事有何看法?”
悲伤让他一时之间无法做出判断,把这个问题交给了这些吵杂的百官,百官惊恐回答:“任凭陛下吩咐。”
他们不能随便剥夺了姜恪的功劳,毕竟人已经死去了,何必捉着那点芥蒂不放呢?得饶人处且饶人,他们也不是那种心胸狭窄的人,容不得一点沙子,总不能和一个死人过不去吧?
“恩!”
李治鼻息一喷,深深呼出一口气,看向了百官,心中不再那么讨厌,总算这些讨厌的人这一次没有唧唧歪歪了,拿着太宗的组训说个不停,这个不行,那个不允许,什么都不行,搞得他们是陛下,而他呢,只不过是他们手中的棋子,任由他们宰割。
“宰相为国捐躯,拼死守卫我大唐边疆,可谓是为了我大唐尽心尽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如今,宰相已经逝世,朕不能委屈了宰相的后人,来人,宣朕命令。”
李治摆手,身后走出来一个太监,拿着圣旨开始端详着,等候着李治开口,李周不管下面百官有何异色,直接道:“宰相姜恪,英勇不屈,忠厚,善良,为我大唐立下了赫赫功劳,特传朕旨意,封宰相姜恪为威武候,子姜疆封蒙阴父威,继承父位,特诏。”
威武候,一封候,二继承,不可谓不深得帝心,自大唐以来,能够封的人除了那几个开国国公,没有几个人可以获得如此殊荣,即使是前面几个宰相,所获得都不如这个,毕竟子承父业,继承爵位,可不是一般的小事,李治这封诏书一下,百官震惊不已,瞪大眼眸抬头看向了李周,欲言又止。
如此殊荣,如此厚待,他们都红了眼眸,几年之后,他们逝世之后,不知道能不能获得陛下的厚待,福沿子孙,后世无忧,手心颤抖,羡慕嫉妒恨,想要开口阻止,看了看周围的百官,低头看向地面的那一亩三分地,仿佛没有听到这个震惊的诏令。
此人顿时没了主意,张开了口,抬起了脚步,又收缩回去了,不再做出头鸟,大人物不动手,自己这些小官员,还是乖乖站在后面,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当做糊涂事。
“众位爱卿没有异议吧?”
李治多此一举,意味深长看向了前面几位大人,阎立本率先走前一步道:“谨遵陛下旨意。”
裴炎也不慢,向前道:“陛下圣明。”
百官看见大人物都出手了,自己还站在那里发呆,这不是在打他们的脸吗?赶紧躬身道:“陛下圣明。”
一句句“陛下圣明”喊出来,回荡在宫殿之中,唐高宗李治眼中那点冷意这才散去,挥手道:“那就这样吧!”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
“……………朕深感爱卿爱国之心,七尺身躯报以国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封姜恪为威武候,其子姜疆子承父位,望其尽心尽力,战战兢兢,为国效力,钦此。”
太监宣读完旨意,没有多说些什么,直接离开,不问拿银子,也不拿什么东西,三两下不见人影,而姜夫人听完旨意,身躯再也坚持不住了,一闷头倒下了,不醒人事,降工资赶紧扶着他的母亲,不断摇晃,手按住她的人中穴,用力按了几下,姜夫人缓缓睁开了那双无神的眼眸,泪水一下子冒了出来,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呜呜。”
“夫君,夫君啊!!”
声音悲呛,身躯瘫软在降工资身上,降工资同样悲伤,可是他不能够倒下,家中还剩下他一根主心骨了,他再倒下的话,那么这个家可就要乱了,他不能倒下。
“母亲,节哀。”
怀着悲伤的神色,内心忍忍作痛,父亲死了,身为儿子,却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不能做,只能接受这个结果,还要咬牙安慰自己的母亲,妻子,突如起来的消息,一下子让府上上下乱了。
姜夫人止不住哭泣,泪水大颗大颗不要钱掉落,脸上模糊了泪痕,秀发散乱,身子无力,趴在降工资怀中,不断哭泣,而他的妻子也跟在身边,不断抹眼角的泪水,忍住哭声,尽量不要吵到自己已经够乱的夫君,不能够让他继续担心,哭泣一阵子,她指挥着丫鬟,家丁开始布置事宜,这时候,是她这个夫人出手的时候了。
“绿儿,过来,你这样……那样……然后…… 。”
她唤过来身边的贴身侍女,一声绿儿,让她走了过来,在她耳边唠叨几句,侍女很快开始了动作,白色的灯笼,白色布幡,还有一些需要的东西,纷纷拿了出来,家丁,丫鬟,井然有序开始工作,有条不紊,忙碌不已,悲伤过后,他们依旧需要干活。
指挥完所有一切,她又蹲下,站在降工资身边,手臂搭起,靠在他的身上,不知道是给他安慰,还是需要他的安慰,不言不语,沉默等待,降工资眼睛注视她一阵子,点点头,给了她一个感激的眼神,她眉头那点悲伤稍微散去一些,心中多了一点欣慰,一点开心。
身体越发靠在他的身上,降工资另一只手伸了过来,抱了抱她,轻微的动作,给了她极大的鼓舞,而这个动作只是一瞬间,降工资手很快收了回去,挽住他母亲的肩膀,安慰她:“母亲,我们起来吧,家中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呢?父亲大人也不希望你现在这样?”
姜夫人没有啃声,依旧哭泣,泪水不断滴落,微小的哭泣声,深深刺痛降工资的内心,想要找个地方哭泣一番,发泄内心的悲伤,可是,他不能,他不能如此。
因为他是男人。
这个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理由,无需其他的借口,就因为他是男人。
“母亲,父亲他……。”
话还没出口,姜恪的嘴唇被捂住了,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眼前那张美丽的脸蛋,柔和的目光不断劝告他不要再说了,再说他也会受不了的,让彼此稍微安静一下吧?她不想看到他崩溃,也不想看到他如此悲伤,真叫人心痛。
“夫人,你……。”
“夫君!”
她摇摇头,咬着牙让他不要再说了,虽然她知道自己这个行为有些突兀,有些冲突了,可她也要这么做,毕竟死了夫君,不是谁都可以接受,哪怕是经历了风雨的夫人,也不可能一下子接受得了。
一个陪伴了自己几十年风雨的人,突然有一天,有个人和你说,那个人死了,遗体正在送回来的路上,让你节哀顺变,那时候,你会如何?
崩溃?
绝望?
想不开?
痛不欲生?
都有,不但是她,还有他,彼此都是。
“哎!”
降工资深深叹息一声,扶着他母亲大人起来,拖着那道有些沉重的身躯回到了房间,把无精打采,甚至是绝望的她放在了床上之后,他不放心走了出来,一步一回头,依依不舍,走出了房间,关上门户,妻子已经在门外等候多时了,他再次感激点头:“夫人,都准备好了吗?”
“恩。”
“谢谢你。”
“恩。”
第一百七十八章暗流()
哀殇的时间久而又久,整整等待了三天,姜恪的尸体终于运送回来,祭奠在姜府内,白色的布幡,闪烁着虚弱而悲伤的烛光,微风吹荡,摇曳不已,仿佛也在宣示着这是一个悲伤的日子。
经历了三天前的打击,姜府可谓是一阕不振,往日的辉煌,往日的络绎不绝,往日喜色摆在脸上,从不知道悲伤为何物的降工资,神色憔悴了许多,淡淡的黑眼圈,眉宇间紧锁着的皱纹,无法展开来,迎送着一批又一批前来吊唁的大人,亲人,朋友。
往日的亲人,家族的大人,来了之后,给了几句安慰的话语,诸如“贤侄,节哀顺”“贤侄,人已经去了,你节哀吧!”“贤侄,以后有什么难处可以找他们。”反正就是不知其所云,各种各样的话都有,有的是看上了他那个爵位,即使他混吃混喝一辈子,也无需害怕埋没了整副家财。
而且,他们身为姜家的人,多少也会受到了益处,一时之间或许不明显,时间久了,其中的利益可不是小数,由不得他们不事先巴结,利益在前,谁不会眼红?
“疆儿啊,你父亲他死得其所,不必要如此伤心,那里是他最好的归宿,老朽也不废话了,你要坚强起来,继承你父亲的遗愿吧!”
老者拍了拍降工资的肩膀,对于其中的遗愿,其实也不算是遗愿,而是最后的嘱咐,他是有所耳闻,不是一家人,不说一家话,虽然他也姓姜,依旧还是有点隔阂,不再说那么多,唠叨两句,做出了他身为长辈最后的安慰,那就可以了。
至于其他的话,说了也是白说。
老者之后,又陆续走过去了几个家中的长辈,搀扶着过来,上了香,鞠了躬,沉思一阵子,离开这里,不阻碍后面的人,一个接一个,络绎不绝,比起平时,人客多了不知多少,不管他们心中如何想,是为了沾上一点荣光,榜上这个侯爷,还是想要博一个功名,降工资一一点头,恭送他们。
很多客人上过香之后,直接离开,留下来的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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