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妆知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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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妆知县-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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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师爷死了!”许相梦突然开口说道。

    “啊?”二人满目惊诧。

    许相梦那样一出口,居然还有种心里爽快的感觉,不曾想在口头上让夜央死掉,居然会是这样一种享受。

    “对,没错,就是夜师爷死了,这下你们俩可安心了吧!”

    柳夏青心里虽是疑惑,可看许相梦这样神情却不像在说谎或是开玩笑,她不知许相梦是在幻想真实以自愉。

    许相梦说罢便推开柳夏青到一边,往那铺子看去,却没看见林淑莲。许相梦大步跑到街道中央,两头行人往来,却都没有林淑莲的身影。

    “人呢?”

第五十四章 如影随形() 
“你找什么呢?”许相梦又乍一下又被柳夏青吓了一跳。

    “大小姐,我真的没时间陪你玩耍,你自己逛街玩吧,别再跟着我了!”

    许相梦一脸有怨地说罢,撒腿便如飞跑开,一路快奔,头也不回,心里默默地祈祷上天:才甩掉一个大少爷,这会儿又摊上一个大小姐,老天爷,赶紧让这个烦人的大小姐回家吧!

    许相梦都跑得喘了大气,本以为柳夏青早已被自己甩在大老远,竟不料还是让她追了上来。

    “大人,你去哪儿呀?”柳夏青边追赶边问,后面跟跑的小萝都上气不接下气了。

    “这个女人干嘛死缠着老子不放呀?”许相梦心里哀叹道。

    许相梦是彻底心死了,蓦地顿步转身,柳夏青“砰”一声就正撞在她身上。柳夏青倒只是肩头有点疼痛,许相梦却是毫无防备被一撞摔倒在地。

    “你没事吧?”柳夏青一脸惊愕道。

    许相梦双目空洞向天,跟死了一样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她心里哀怨,痛苦,愁烦,为何自己会如此不幸。

    “许相梦呀许相梦,这些还不是你自找的,谁让你死赖着不走,硬着头皮要当这个知县大人的?要不是你贪图一点小乐,就不会冒用他人身份活着,更不会一次有又一次面对致命危机,还有这么些大大小小的烦恼了!”

    柳夏青见许相梦蓦地倒地,便在她身边蹲下,柳夏青一直用手在她眼前挥动,可许相梦的两颗眼珠子却一转不转。

    “小姐,这大人不会死了吧?”小萝问道。

    “你家小姐才死了呢!”许相梦乍地推开柳夏青坐起。

    “小姐他说你死了!”小萝很是激动道。

    “哎你别说话!”柳夏青没好气驳了小萝一句。

    小萝一脸委屈躲在一旁,许相梦一缩腿往一旁跳起,丝毫笑不出来,说道:“你们俩主仆够了,本大人是真有急事,不陪你们瞎耗了!”

    许相梦心里不悦,说罢便转身欲走,竟还是叫柳夏青一把拽了住。许相梦是一刹那怒火上头,一拳握紧,心里只想一拳给柳夏青揍蒙圈。

    “有案子,我有兴趣呀,我可以协助你!”柳夏青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道。

    “我说大小姐你能别瞎凑热闹吗?再见!”

    许相梦再忍不了了,一把推开柳夏青的手便再次逃跑,奋力拼命,多想跑去天涯海角彻底摆脱这个柳夏青。

    “哎,大人你等等我!”

    许相梦对柳夏青的呼唤充耳不闻,穿街过巷,柳夏青竟然还跟着。

    “老天爷,求你收了这个柳夏青吧!”

    许相梦身心疲惫至极,实在跑不动才停下歇息,正前方,落霞阁大门敞开,楼上楼下,门里门外站着许多浓妆艳抹的美丽女子笑脸招呼。许相梦回头,眼看柳夏青就要追上来了,无多加思虑,许相梦便倾尽全力,以最快的脚速冲了进去。

    柳夏青之前明明看见了许相梦停步在此地,可此刻却寻不见了她的踪迹。

    “小……小姐!”小萝跑上来扶着柳夏青,口里喘着大气。

    “人呢?”

    柳夏青和小萝二人停驻落霞阁前,竟当真没怀疑许相梦是躲进了落霞阁去。

    许相梦知落霞阁是男子寻花问柳所到之处,自己以前也跟着一些在赌场里认识混混伙伴到过类似的地方。

    可落霞阁与一往的那些小妓院不同,这里着实是大而美更优,整个落霞,阁场馆就如一天天地宽阔,装置奢华艳丽,夺人眼目,不仅只有庸脂俗粉的女子以色献魅,贪色之徒拥搂抱的情形不见,反倒更多是优雅的歌舞唱曲,饮酒欣赏。

    如此并非只有酒色财气的场景让许相梦不禁觉耳目一新,正前方曼妙身姿翩翩起舞的一群舞女子映入眼帘,许相梦望得出神,身不由己往前走去。

    许相梦在一张空桌子边坐下,凳子还没坐热,这落霞阁的老板娘陶姐便从里面出来,笑说着往许相梦来。

    “这位公子看着眼生呀,是第一次来我落霞阁吗?”

    许相梦看这陶姐,当真是应了那句“半老徐娘,风韵犹存”,只是她尖利的眼色,薄红双唇,即便是笑着,也无法掩去她那种由内而外给人的刻薄感。她对许相梦的笑脸相迎,不过也是看她衣着不俗。

    许相梦看着陶姐愣了片刻,一副轻车熟路的模样回答:“来高涯县不久,确实是第一次来此处。”

    “那公子可算是慧眼识珠,我这落霞阁可是整个高涯县境内数一不数二的寻欢作乐之所,我呢,就是这儿的老板娘,公子可以叫我陶姐。”

    陶姐说话之际,便走一个丫头端了酒送来,陶姐笑着倒起两杯,递一杯给许相梦,说道:“迎客酒,还望公子莫嫌。”

    许相梦思索一瞬,嘴角露出笑意,起身接过陶姐手上的酒杯,一碰,便饮下。

    “公子豪爽,公子请坐,陶姐不打扰公子雅兴,有事吩咐这丫头便可。”

    陶姐离去,许相梦忧心里虑,不知柳夏青是否离去,再者,此处安逸,歌舞为欢,美酒沁甜,许相梦景有些不舍得离开。

    一壶酒尽,许相梦便让丫头再上一壶酒以及几碟小菜。舞落酒又尽,许相梦也待得差不多了,便掏掏腰包想付账走人,这一掏,才想起自己没带钱袋之事。

    “这下完了,钱袋落县衙了呀!”许相梦心里默叹道。

    许相梦正愁烦之际,陶姐竟还往她这边来了,陶姐那一脸笑容绝非善意,怕是看出了许相梦没钱而来。

    “这位公子可吃饱喝足看够了?”陶姐问。

    “差不多了!”许相梦目光流散着,犹豫着还是说道:“陶姐,今日我出门急,忘了带钱袋,这账能先否赊下?”

    许相梦的脸和心都是真诚的,可对于在世道上摸爬滚打,见惯了各种赖招的陶姐,无论真诚还是假意,都是无济于事。

    陶姐的脸色立马转变,那一股无情刻薄劲儿直从眉眼中迸出。许相梦也混过不少年日,陶姐还未开口,她便知道此路不通,迫不得已,她只能道出自己的身份:“你们大概不认识我,我是高涯县新任知县大人。”

    许相梦这话一出口,陶姐先是眉头一皱,稍有犹豫,可她更信自己的判断,在她眼里,许相梦看着丝毫没有知县大人的威严。

    “知县大人,陶姐我确实没见过,恕我眼拙,我怎么看都不觉得公子你会是什么知县大人。”陶姐上下打量许相梦道。

    “可我就是,不信你们跟我去县衙!”许相梦有些着急道。

    陶姐本就是看墙许相梦衣着并非穷困之徒才好生接待她,可此刻她突然没钱付账。正当她犹豫之际,门外跑进来一伙计,手里拿着一个钱袋,走近陶姐身边就说:“老板娘,这钱袋是这位公子掉的。”

    伙计一指许相梦这样说道,许相梦和陶姐都有些懵了,特别是许相梦,她什么时候掉了个钱袋呀?

    伙计将手里的钱袋递给许相梦,许相梦虽心中有疑,可在这当下,即便这钱袋来的莫名其妙,也是比没钱付账跟这里没完没了好。

    许相梦暂且将疑虑抛诸脑后,接下伙计手上的钱袋,付了账,狠狠地甩给陶姐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后便故意迈着大步走出了落霞阁。

    许相梦站在落霞阁前,细细一看手上的钱袋,看那样式简单,便觉还是男子使用的钱袋。许相梦望遍来往落霞阁以及街前之人,并未看见熟人。

    “到底是谁呢,如果是认识之人,也不必藏着躲着,若不认识,那干嘛要帮我呢?莫非是老天爷开眼啦!”许相梦摆弄着手上的钱袋猜测着。

    算是解决了落霞阁这件麻烦事,还摆脱了柳夏青,但林淑莲也是彻底无迹可寻了。许相梦也是疲累,便想先回县衙,之后的事慢慢再说。

    走在回县衙的路上,许相梦再一次路过必胜赌庄,各种麻将牌九骰子发出的声音一下充斥满许相梦的两而及脑。

    “去玩玩!”许相梦抖了抖手上的钱袋。

    许相梦兴致满满,一脚才踏上赌庄门槛内的地面,却蓦地迟疑了。虽然自己当时只是随意那么一答应,但那日夜央与她回到码头时所说过的话此刻却这般清晰地回荡在耳边。

    “夜师爷人都走了,我干嘛要遵守承诺,况且我本来就是说说而已!”

    许相梦尽管那样劝慰自己,却不起作用,当她抬起另一条腿想踏入赌庄时,总感觉脚下有千斤重担束缚,眼前忽地有夜央的幻象阻拦。

    夜央冷漠得更似蔑视的幻象在前,这叫许相梦忍无可忍,怒由心起,她一拳握紧,朝着那个夜央一抡过去,幻象消灭,许相梦的拳头却感觉到真实的疼痛之感,她一清醒,原来自己一拳狠狠地抡在了一个无辜的赌徒脸上。

    歉意,愧疚,不知所措,许相梦乍地朝被自己一拳打得捧着鼻子蹲在地上的男子喊道:“整天就知道赌钱,迟早倾家荡产,妻离子散!”

    许相梦心上慌乱不止,她都不知自己哪根筋搭错了,误打人一拳就也算了,居然还对他恶语咒骂,那人也实在是悲惨至极。

    许相梦不敢再在这赌庄前待着,怀揣着对那个无辜大兄弟的一丝愧疚,许相梦一刻不待,赶紧跑远。夜央人虽然不在许相梦身旁,可与他有关的记忆,却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如影随形。

第五十五章 新任师爷() 
许相梦一路跑回县衙,直到看见了县衙大门才稍稍安了这颗紧张得好像下一刻就要跳出来的心。推门进了去,许相梦如今已然熟悉了县衙内的构造,却更觉得此刻县衙内的过分冷静。

    许相梦的神情难掩失落,她背靠着大门推关上,“嘎吱”声更显凄凉之意。

    “许相梦,你还会怕冷清吗?以前多冷多清多凄惨的日子你都活过来了,这会儿还难过什么呢?”

    许相梦一副要死不活的表情经过大堂,正看见大堂上,金劲抱着一叠垒得高高的信折子往通道隔间资料室搬。

    许相梦好奇心一起,便往里走,金劲手里捧着一摞信折子,面对着书架子分类安放,整理这些各个地方呈上的,量大且繁琐的信折子,当真是烦躁得很。

    “唉,光是收拾就这么烦人,夜师爷每天对着这么多信折子翻翻看看,是怎么坚持得住的呀?夜师爷这一走,大人又什么都不顾,唉!”金劲忍不住感叹道。

    许相梦轻步靠近金劲,乍一下从他身边钻出来,着实吓了金劲一大跳,手上的信折子“啪啦”散落一地。

    “大人,您干嘛吓唬金劲呀!”金劲一脸委屈蹲下捡拾一地信折子。

    许相梦一脸迟疑地傻愣着,好半天过去了,金劲捡起了所有的信折子重新分类,嘴里哀怨道:“大人,这些该都是你看的信折子,以前都是夜师爷帮您看,他走了,这些天累积了这么厚一沓,您好歹也抽出时间看看,万一有什么紧急事件……”

    金劲自顾自地说了一大通,忽地发现许相梦神色变了,犹豫着住了嘴。金劲的话自然让许相梦想起了夜央。

    许相梦心里郁闷:为什么又是夜师爷,不,他已经不是师爷了!为何夜央人离开了,却还是阴魂不散,在别人口中,更可气在自己心间。

    许相梦久久沉默,金劲心里恐慌却更甚,相比较对自己拳脚相加的许相梦,这样淡漠的许相梦更恐怖,因为或许下一瞬间就是真正可怕的开端。

    “大人,都是小的的错,夜师爷走了就走了,县衙还有大人,大人才是这县衙里的支柱!”金劲赶紧说道。

    “以后不要再在我面前提起夜央这个人。”许相梦双目炯然直视金劲,可算是震慑到他了。

    “金劲遵命!”

    许相梦转身才走几步,金劲揪紧的心才舒缓那么一丁点,许相梦却蓦地一顿步,那一刹又叫金劲心里一悸。

    “贴一个告示出去,县衙招师爷。”

    许相梦很冷静地说出这句便转身去了,但金劲却听得不冷静,他完全不敢想象,难道夜央真的就这样离开了?许相梦当真不是在说玩笑话?

    一日过去,入夜之后,整一个县衙陷入了沉寂,许相梦房间灯火通明,除了日常会点着的烛台,许相梦还在地上摆了一排蜡烛。

    烛火照亮了整个房间,没有一处幽暗,这样,许相梦才不会时不时觉得夜央从哪个黑暗的角落里突然钻出来,很显然,夜央在许相梦眼里心里当真成了阴魂不散的寄盼,可许相梦却尽力驱赶那份心念。

    许相梦盘腿坐在床上,双目注视地上蜡烛芯燃着的火光,光亮入眼且暖意入骨。

    许相梦坐累了便想躺着,床角乱成一坨枕头和被子,许相梦一把扯过一角,重重一抖,被子摊平的那一头露出一角不同颜色的布料。

    许相梦开始还有些疑惑,她伸手抽出那玩意儿,竟是夜央的帕子。

    原来,自己几乎都已将这块帕子遗忘了,可它却一直在自己身边。帕子上洗不去的油渍和血迹依然还在,只一眼,回忆泛滥成灾。

    一连串有关于夜央的记忆冲撞入脑海,此刻,许相梦丝毫不愿意想起那些或喜或悲的记忆,因为它们是一张网罗上的一条条线绳,肆意交织成最有力的束缚。

    许相梦一把抓紧帕子在手心,心思一动竟一甩手将帕子往床下抛去。帕子由上往下,飘荡落下,正盖在可一支蜡烛上。

    夜静谧如常,窗户上映着出屋内,一刹那火光燃大,紧接着就是一阵“噼啪咣当咚”,动静十分大的闹腾,打破了夜的宁静。

    许相梦躺在床上,手帕盖在脸上,一只眼珠子对着那个被火烧穿的窟窿,眼珠子不停地打转。思绪万千,剪不断,理更乱。许相梦鼓着一口气吹起手帕抓在手里,那个窟窿,就像是她内心深处的残缺。

    夜逝如斯,白昼又至。

    许相梦昨夜只浅睡了几个时辰,一大早竟然又自然而醒。

    昨日下午张贴出去的招师爷告示,今日一大早便有一位书生模样的男子在大门紧闭的县衙前等待。

    许相梦不紧不慢地干完了吃喝拉撒的事才到大堂上,准备好与来应招的男子过过手。

    金劲带着男子进了大堂,许相梦一脸十分清闲地支着脸蛋靠在桌上。

    “大人,人带到。”

    许相梦改用两手托着脸,堂下男子衣着朴素,简单却不邋遢,身材清瘦,那张脸却长得很正,看着就像被千卷万卷书熏陶许久的模样。

    “你,叫什么?”许相梦随意地一问。

    “回大人,不才戴子卓,二十又五,尚未定亲,原高涯县月仁村之人,今寄居于高涯县城内的姑姑姑丈家,昨日知县衙招师爷,戴某心思自己略通文识,亦有心短剑以及,又想在科考之前赚得些许盘缠,因而今日特来一试。”

    在许相梦耳中,戴子卓就是叽叽喳喳说了一堆,自己不过问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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