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妆知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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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妆知县-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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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你给我别磕了,本官问下一个问题。”

    钱有财停止磕头便晕头转向,坐倒地上。

    “你们两个都应该认识包子西施林淑莲吧?现在,本官怀疑你们之中有人与她有私情,你们是要自行承认呢,还是逼本官言行逼供再说实话呢?”许相梦一副证据确凿不容辩驳的严肃模样说道。

    “这绝对是诽谤,诬陷,无中生有,恶意陷害!”钱有财十分激动喊道。

    钱有财这一下焦急难耐的大反应自然引起了许相梦的注意,她侧着脑袋,目光里迸射出无限的怀疑。

    “这个钱有财,倒是能说会道,这么着急解释,难道是他?”

    许相梦正那样思索着,钱有财突然间又开口道:“大人,我承认……”

    “真的是你?”许相梦没听钱有财说完便拍案而起,堂下人也都惊异非常。

    钱有财乍一下蒙圈了,迟钝了片刻,赶紧解释道:“不是,大人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哪个意思,给老子说清楚了!”许相梦一气之下连着拍了好几下惊堂木,吵得金劲都忍不住捂耳朵。

    “我承认确实是对林淑莲的美貌起过心思,但我没那个色胆杀人呀,况且我们家还有一只母老虎,就算王大智死了,那母老虎也不可能会同意我娶妾,我要是凶手,岂不是搭上一辈子做一件只亏不赚的买卖吗?”

    钱有财说的很是有理,但也不能消除他全部的嫌疑,或许他只是道出事件的一个可能呢!

    “你这理由勉强道也算说得通,我再问问那个……那个……”许相梦又一时想不起来孙常的名字了。

    “大人,孙常。”金劲再次提醒。

    “对,你说。”

    许相梦如针锋尖锐的眼神刺中孙常的眼睛,他本就是一个不善言语之人,更要如何为自己辩解,憋屈着半天,最终只说出一句:“大人,我没有。”

    许相梦几乎都已忘却了自己坐在堂上多久,耐性也差不多消磨殆尽了,为等孙常的的一个回答,许相梦就跟度过了千秋万载的年日一般,最终,忍无可忍,许相梦一拍惊堂木,道:“够了,今日审讯到此为止,将他人三人都放了!”

    “谢大人!”钱有财即刻展露笑颜磕头道。

    “大人,大人不能放过他们,他们之中必有一人是害我儿性命的凶手,大人为老妇做主呀!”

    许相梦起身还未来得及转身,堂下的抽噎淌泪旁观一整场审讯的王张氏便突然如此哀嚎道。许相梦是无耐更无奈,一拳狠狠捶在桌案上,压上最后一分耐性说道:“本官不是就此终结此案,只是今日做了了解,需要时间理清思路,寻找更多线索,无凭无据,单凭你几言,当然不能把他们几个下到牢里,这我还是知道的,所以说,今日审讯先到此为止,退堂!”

    许相梦的最后一声惊堂木威严无穷,这也是成墙和金劲辅助许相梦开的第一次完完整整的堂,他们不由得对呀今日的许相梦肃然起敬,心里崇敬不已。

    停审走出乌烟瘴气的公堂,许相梦一口舒畅气吸到心底里,抛去公堂上那些恼人的复杂关系,真假虚实,放空脑子里的一切繁杂,夜央的事蓦地又上心头。

    “夜师爷,他……”许相梦心里乍一下慌乱不知所措。

    快跑过走廊,园子,许相梦一路直奔夜央的房间去了,惊慌失措,惊恐错乱,这些都不足以形容她此刻的心情。

    夜央的房间,窗门紧闭,寂无人声,但平日里,他的院子也是如此幽清似是无人居所。

    许相梦滞步房门之前,喘息着,不仅仅是因为不顿一刻的奔跑,更是因为此刻万分紧张的心情。

    “夜师爷,如果开门你不在了,那就是你的错。”许相梦稍稍抚慰实难平复的复杂情绪,走上前推开了门。

第五十一章 夜央离去() 
轻手一推,房门发出“吱嘎”两声,忽起的一阵风助力许相梦开了那两扇门,许相梦眼前,是空荡无人,冷静至极的房间。

    一切摆设如旧,好像所有的物件都未被带走,许相梦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希望夜央只是不在房间,而并非已经毅然离开。

    许相梦一脚踏进房间,每一脚落地,便有一瞬心顿。直到许相梦站在了衣柜之前,怔住许久,她终究还是伸手去打开,没有衣物,一件不剩。

    所有的悲意席卷而来,许相梦根本没有流泪的机会,紧跟悲意之后便是气怒,她重重合上衣柜的门便转身朝院子里冲去。

    “混蛋夜央,你以为你走了我就怕了吗,没有你我一样能当好这个知县大人,没有你,我许相梦还是许相梦,你走,永远不要让我再看见你!”许相梦仰天怒喊道。

    距离县衙有相当一段路程的城门口,夜央背着行李,在进出的行人中,夜央是那般鹤立鸡群,与众不同。

    夜央本来以为自己不会犹豫,可此时此刻,他心里的迟疑拖住他的双腿,甚至叫他完全无法前行。由遥远之处荡漾而来的许相梦的喊声回响,声声缥缈却震颤入耳,似是幻觉。

    夜央恍然之间仿佛听见许相梦在背后的呼唤,蓦然回首,身后往来之人不少,一张张陌生的脸庞,没有一人是他心之所想。

    走过夜央身旁的许多女子,皆不由得将目光向他投去,爱慕之意显而易见,几个女子甚至驻足聊了起来。

    “看,是夜师爷呀!”

    “真的,像夜师爷这么完美,世上无二的男子,小女子只想偶尔能远远看他一眼就心满意足了。”

    “夜师爷他拿着行李,这是要去哪儿呢?”

    “不会是要离开高涯县吧?”

    “啊?那以后岂不是再也看不见他了!”

    那几个女子谈话之声小而又小,夜央也根本无心听之,只是这样场景,又叫他不禁想起许相梦。那日,许相梦是女子,她与自己的亲密无间,说要为自己驱走烂桃花。脑海里场景如新,却没有彼时之人在怀。

    或走或留,此刻的决定权只在夜央自己了,他这一生都不曾有过今日这样的犹豫不决,以往的去留乃至生死,他都不曾迟疑至此。他此时最情不自禁的渴望竟是许相梦能够出现自己眼前,最期盼不过她能挽留自己。

    大半日,由日正至黄昏,许相梦独自一人坐在园中的石桌边上,手里捻搓着花瓣成末。风吹花草扬起或倒抑,映影有隐有现,而夜央从始至终都没有出现在许相梦眼里。

    金劲和成墙多次去劝许相梦吃饭,却都得她一句:“我不吃!”

    夕阳终西沉,明月挂起一刻,晚间的凉意袭来,也冷了许相梦的心。

    “许相梦,你在等什么,看吧,等来的还不是他绝情绝意的一去无踪影。”

    许相梦嘴上虽说的听来还算冷静,可她那狠狠捶在石桌上的一拳依旧出卖了她内心的起伏情绪。

    许相梦今日两次重重捶拳,她竟然丝毫未觉手上的淤青和红肿。

    这一夜,漫长得更胜一世;明月光,势必掩盖满天星河的光辉。

    又一个清静安宁的早晨,一反常态,许相梦今日早早爬起,睁眼便跳下床跑出房冲去厨房。

    过了不多久,金劲也昏昏沉沉起床来,迷迷糊糊便也往厨房去了。还未进厨院,金劲便闻到了厨房飘出来的一股浓浓烟气。

    “哪来的烟味儿呀!”金劲使劲一嗅狠狠地呛了一口。

    金劲觉得情况不对,便赶紧跑进厨院,才一脚踏进来,便看见许相梦灰头土脸地从弥漫着烟尘的厨房里跑出来。许相梦被呛得可以,还被烟迷了眼睛,一个踉跄便摔倒在地。

    金劲第一眼看她一脸土灰还认不出这个灰头土脸的人是许相梦,细看几眼才认出她来。

    “大人!”金劲赶忙跑上前扶起许相梦,焦急问道:“这厨房是大人您烧着的?”

    许相梦猛咳不知,又是点头又是摇头,金劲见厨房内烟气不稍减,便暂且先抛下许相梦在一边,赶忙跑进厨房处理许相梦造成的火团。

    许相梦身心疲累不已,一屁股边坐在了地上,她只想自己煮个面,却差点没把自己烤熟了。

    金劲打开了厨房的门窗,烟气散尽,许相梦也差不多不咳干净了吸进去的尘烟,便从地上站起来。

    “大人,火已经灭了,烟也驱散了!”

    “好,咳,还好没烧起来。”许相梦终于送了一口气说道。

    许相梦朝厨房走进去,里面早已被自己鼓捣得一团糟,这杂乱的灾祸现场,真是叫许相梦不忍直视。

    “一大早就走霉运,老天爷你是耍我玩上瘾了吧!”许相梦心里哀叹道。

    一旁金劲看出了许相梦一副愁容,便问:“大人平日这个点该在睡觉呀,为什么今日一大早来烧厨房,哎不是,来厨房烧什么?”

    “我,就是觉得饿了想煮碗面,没想到火跟作对,柴跟我作对,我一上火,就一不小心着了!”许相梦一脸气愤道。

    “大人想吃面,不如金劲煮给您吃?”

    “你,会煮面?”许相梦一脸怀疑问道。

    “那是,大人回去整理整理仪容再到厨房来,金劲绝不会让大人失望!”

    平日里啥正事都不见金劲如此来劲,他这样自信满满,许相梦虽有疑忧却还是给了他这个机会,只期盼他不要跟自己一样点了厨房就成。

    许相梦心有余悸且略带担心地回了房间里,一眼瞥过镜中自己的形象,当真是吓了一大跳。

    “哇,这是我吗?”许相梦惊道。

    许相梦擦擦洗洗换了一身衣裳便又往厨房去了。金劲此次居然当真不是口出狂言,还未进院,许相梦便闻着扑鼻而来的香味。

    许相梦饥饿难耐,“嗖嗖嗖”便冲进去厨房,正好,金劲盛好了面摆在饭桌上。虽说只是一碗清水面,几叶嫩绿菜,一个荷包蛋,但即便是这样简单的事物,也需要一定功力,否则只会像许相梦一样搞砸。

    许相梦忍不住扑了上去,拿起筷子便吃上了,味道果然不比卖相差。

    “看不出来呀金劲,一个男人,煮面倒是有一手!”许相梦不禁夸道。

    “也只会煮个面而已!”金劲还有些谦虚起来。

    “不不不,你除了会煮面,还会吹牛皮拍马屁!”许相梦调侃道。

    “大人你这是在夸我吗?”

    金劲一脸哀怨地望着许相梦,心里还有些委屈起来,自己也是好不容易亲自下厨煮碗面,可许相梦还借此损自己一句。

    “我是开玩笑的!”许相梦赶紧解释道。

    金劲正原谅许相梦对自己开的玩笑,她却又补上一句:“那俩可是金劲你练得出神入化的毕生绝技!”

    “大人,你能别耍我玩了吗?”金劲一副可怜相哀求道。

    许相梦一边听金劲的哀怨一边端起面碗喝尽了汤,不觉饱便将碗递到金劲跟前,笑道:“好吧,那再来一碗!”

    金劲一张脸都没了表情,呆呆地望着神态轻松的许相梦。

    “金劲!”许相梦乍地大喊出来。

    “啊?”金劲蓦地回神。

    “我说我还要吃一碗面!”许相梦一吐一字说道。

    金劲赶紧接过许相梦手里的碗走到锅灶旁,他暗暗思索:这大人也太难伺候了,难怪夜师爷要走……对呀,夜师爷走了吗?

    金劲心中担忧着夜央是否已经离开,一碗面端到许相梦跟前,竟只搭上桌沿,“啪嚓”碎了一地碗碎和面条。

    金劲乍地被这破碎声吓得回神,许相梦抬头盯着他,满脸怨气与不满。

    “大人对不起!”金劲赶紧急言求饶道。

    许相梦本以为自己能冲金劲发一顿脾气,但她没有。

    “算了,我不吃了。”许相梦起身便欲走出厨房。

    “大人!”金劲突然喊道,犹豫了一刻,还是问道:“夜师爷他没走吧?”

    金劲心里不安满满问道,可许相梦那一刻的心更似冰碎,他脚下蓦地一顿,将所有的情绪都握紧在拳心。

    金劲问出那句话地瞬间,自以为也是要完蛋了,毕竟夜央和许相梦这次的矛盾都闹到分道扬镳的地步了,可与夜央这位师爷相处了一年多,不舍是必然,所以他咬紧牙关还是问了。

    许相梦久久没反应,看她怒颤的拳头,金劲自然越发恐惧,害怕她这是在酝酿怒火,到时候转身对自己就来一顿胖揍。

    “没有夜师爷又不会怎样,天底下师爷多的是,街上一抓一大把。”

    许相梦回身眼神中满是坚决,说罢便转身迈着大步出了厨房。金劲算是松了一口气,可心里还是稍有不悦,许相梦这话的意思,还不就是夜央已经离开了。

    “天底下师爷是很多呀,可夜师爷只有一个。”金劲叹道,又一个人站着碎碎念道:“夜师爷哪儿都好,对大人也是好得没话说,大人你怎么就不明白夜师爷的好呢?他就这么走了,金劲我反正是舍不得。”

第五十二章 果糕之缘() 
许相梦不知为何,这一日丝毫不愿在县衙里待着,更不想静下来。在房间便想出房门,坐在院子里又想再往外走,直到剩了最后一道县衙大门,许相梦纠结着还是出去了。

    街上行人从来往来由己,许相梦瞥过每一张不同的脸,她心里清楚,自己这样还不是在寻找夜央吗?她默默对此刻的自己蔑视不已,为何自己心里无法像口头那般坚硬。

    街上全然是陌生的的脸,许相梦不认识他们,他们也并不全认识这位知县大人。

    许相梦竟莫名其妙心中起了一丝悲喜意,一为看不到夜央,也为这般思虑忧愁与往日截然不同的自己。被思绪困锁,许相梦脚下也迟缓了,终于顿步在一个小摊前。

    “客官,买果糕吗?”

    许相梦回神转头,原来身旁是卖果糕的小摊,色彩招眼,香味诱人的果糕。

    “客官,买几块尝尝吧!”

    “好,给我装几块吧。”

    许相梦说话语气淡淡的,看样子并非太有兴致,但此刻她又能有多少喜悦呢?

    摊主装了几块果糕在油纸袋,一脸笑容递到许相梦跟前,许相梦掏着钱袋,掏半天也没找到,这才想起是方才换衣服没取出钱袋。

    “唉,我忘带钱袋了。”

    许相梦话音刚落,她一旁忽地伸出一只手,将手上的钱递给摊主。许相梦蓦地转头,不由得心头一颤。

    许相梦双眼凝视眼前的杨景佑出了神,他暖暖的笑容显在脸上,眼神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杂恶。眼前的杨景佑,看起来像是完全没有受到发生昨日那事的一丝丝影响那般。

    杨景佑接过摊主手上的果糕,许相梦却依旧望着他出神,他神色略显疑惑,将果糕递到许相梦面前,道:“大人,你的果糕。”

    许相梦乍一下回过神,果糕和杨景佑,好似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我不吃!”许相梦撇过头去。

    “大人还在为昨日之事生气吗?”杨景佑问。

    许相梦扭过头看着杨景佑,他突然提起这事究竟有何图谋,有意惹自己发怒还是对自己的暗讽。

    杨景佑纯粹只是关切,却被许相梦想得这般心怀恶意,如此不堪。

    “我生什么气,是你生气吧?”许相梦一副不屑的模样道。

    “不是的,我没有生气,我只是怕大人和夜师爷为我闹不和!”杨景佑急言解释道。

    杨景佑紧张的神情绝无虚假,许相梦的目光落入他澄澈的双眸中,竟无法将夜央离去一事怪罪在他身上。

    虽到如今为止,二人见面的次数只有一只手掌五根指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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