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师爷。”成惠唤道。
许相梦此时正心里万分不悦,本想不管不顾夜央,任他去留,却不知成惠看到了夜央,或许她心里也是希望成惠能唤住夜央。
“夜师爷来了,为何不进来呢?”成惠问道。
夜央并未做声,许相梦却是背对着他,夜央只看见她不屑一顾的背影相对,殊不知许相梦脸上印刻着期待与慌张,是为等待他的回答。
许相梦和成惠推门进来,跟着进来的便是夜央。柳夏青看到他们进来,乍一下从位子上站起来,目光定在夜央脸上。
座上三人都似乎表现得有些许怪异,特别是金劲,一副意欲一死了之的表情。
“金劲呀金劲,你脑子被猪吃了,看你干的好事,这会儿同一屋檐下,闹剧怕是不可避免了!”金劲在心里哀叹道。
“夜师爷!”柳夏青一副严肃的神情往夜央走去。
许相梦很是疑惑金劲他们的神情,她放下汤,偷偷往夜央瞥去,心想:不会他们之间也有什么吧?
夜央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柳夏青身上,严格了说,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身上这件衣裳。两次,夜央虽未看见那女子的脸,却对她的衣裳却印象深刻。
“是你?”夜央问。
“是我,怎么,不欢迎?”柳夏青倨傲不收回道。
夜央默然无声,金劲赶忙起身让夜央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自己则坐到了柳夏青位子的对面。
“夜师爷你坐这吧!”
“其实我是来谢谢大人和夜师爷的,是你们救了我。”柳夏青此生第一次这般低声下气地说话。
“是大人让我救你,你感谢她就够了。”夜央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说道。
“对,跟夜师爷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只需要也只能感激我!”许相梦摆出一张舍我其谁的表情。
包房内的气氛一下变得奇怪了,夜央更是一反常态,竟坐下饮起酒来,一饮一杯尽。
“这会儿要完蛋了,夜师爷和刁蛮大小姐都多久没有出现在同一画面里了,看来要有一场恶战呀!”成城小声叹道。
“都怪我脑子糊涂了!”金劲自怨道。
“跟你有关系?”成墙问。
“大人让我请柳夏青,我看到夜师爷时完全没顾及到这茬,一顺口就说了!”金劲一副后悔莫及的样子解释道。
三人窃窃私语的声音极低,却还是许相梦听见了不少。这样的尴尬气氛持续许久,许相梦突然发话:“大家都坐下吧!”
许相梦扶开椅子让成惠坐下,又一把拽过了柳夏青让她也好好坐下。许相梦拿起酒壶绕了一圈给每人倒了一杯,又跑回自己的位置,举杯道:“今日本官是为了庆贺李小姐绑架案的成功破获,大家只管吃吃喝喝!”
许相梦一杯酒饮尽,金劲和成城也赶紧配合她,帮着调节活跃气氛。
“对对对,大人上任没多久就破了这么大的案子,值得庆贺!”金劲道。
“没错,大家伙的只管吃喝,管够!”
成惠虽然内敛,但很快也适应了这样的热闹,柳夏青也几乎没有被之前那尴尬困扰,吃喝尽兴。
“柳大小姐和惠儿,你们两个女子可要少喝点,当心别醉了,这里可有这么多年轻气盛的大男人呢!”许相梦调侃道。
成惠显得有些羞怯,许相梦倒是不怕,毕竟她有小萝在一旁守候。
“怕什么,既然要喝,自然要喝个痛快!”
柳夏青这一句霸气十足的话一出口,许相梦瞬间便对她改观,不曾想一个刁蛮大小姐喝起来酒来还跟自己有相似的男儿气势,甚至与自己不相上下。
“好,就冲柳大小姐这句话,我决定了,要与你饮酒泯恩仇!”许相梦道。
“行,我们喝!”
成城几人倒是完全摸不清头脑了,一脸惊呆,眼看着许相梦跟柳夏青二人你来我往地敬酒饮酒。
第四十六章 酒后真言()
杯酒映照烛光影,影影交错,杯杯倾尽。
夜央未待多久便离开了房间,许相梦心底蓦地荡起失落,越发喝得疯狂了。
酒杯脱手,许相梦真的醉了,她猛地灌了自己一杯又一杯,她饮下太多是对夜央的疑猜,那更叫人甘愿沉醉而不愿清醒。
许相梦迷迷糊糊地拖着椅子坐到了柳夏青身边,颤颤巍巍地端起酒壶往柳夏青杯子里倒酒,两眼眩晕,一注酒死活都倒不进去。
“这酒杯怎么会跑呢!”许相梦起身伸手去抓酒杯,不料抓偏了,一把抱住了柳夏青,许相梦身体一个不稳,整个人便盖倒了柳夏青在地上。
“大人!”
“小姐!”
成城和金劲几人赶紧离了座位去扶许相梦和柳夏青,成城和金劲拽起了醉得死沉死沉的许相梦,成惠便帮着小萝去扶微醉的柳夏青。
“干嘛拽我,我还要喝!”许相梦醉了挣扎得却更有力。
“大人您喝醉了!”金劲道。
“我没醉,老子没醉!”许相梦撒起酒疯来大喊。
柳夏青本来只是略微喝得头晕,被许相梦这一撞竟彻底晕得找不着北了。
“小姐!”小萝一人完全扶不住柳夏青。
一片混乱之际,夜央突然间又折返回进来了,成城三个大男人居然拖拽不住醉疯了的许相梦,竟叫她挣脱了整个人往前一冲。
许相梦一头抵在了夜央胸口,夜央手掌轻轻扶住许相梦的后脑,那一刹那,许相梦竟突然安静下来了。
“大人喝醉了,我带她回县衙。”夜央说着注意到一旁小萝怎么都扶不好柳夏青,便对金劲说:“你帮忙扶柳小姐回家。”
“为什么……?”金劲还有些不乐意,可一看见夜央的眼神,万般无奈只能顺服,嘴里嘟囔道“……是我?”
“这里剩下来的事就麻烦成捕头你们了。”
夜央扶着许相梦离开成家小馆,走到门口之前,许相梦都是安安静静靠在夜央胸前,脚步沉重,并无大动静。
一踏出门槛,许相梦竟乍地挣脱了夜央,惊慌之中,夜央还是一把抓住了许相梦的手,紧紧握着,不敢松开。
“谁抓着老子?”许相梦回头一声怒吼,拽着夜央便杨往街上跑去。
许相梦早已醉的不识一人,即便是眼前的夜央也不例外。
“我要去找夜师爷……”许相梦有些无力地停下脚步,恢复了正常的语气。
注视着许相梦醉意朦胧,稍显哀伤的神情,夜央听这这话觉得甚是心酸。
“大人找我有何事?”
“夜师爷整天就知道跟那些大小姐纠缠不清,李小姐,杨小姐,柳小姐,王小姐,陈小姐,刘小姐……”许相梦醉乎乎地,手舞足蹈着说了一大通。
醉而胡言至此许相梦不仅没让夜央觉得厌烦,更让他心里窃喜,许相梦对自己或是或否的在意,他都会不由得欣喜非常。
“大人你喝醉了,我们回县衙。”
“我不,我要夜师爷带我回去!”许相梦边说边挣扎着。
夜央见许相梦这般奋力抵抗,那时心情当真是紧抓怕伤她手腕,放开又怕她逃跑。
“大人,我就是夜师爷!”
夜央这句话听起来激动非常,完全不是他平日说话冷漠淡然,在许相梦听来不死不活的那种感觉。许相梦蓦地冷静下来,手上的反抗劲儿也不复存在了。
夜央试探着放开许相梦,几乎就在那一瞬间,许相梦“啪啪”掌拍在夜央脸颊上。
许相梦踮起脚尖,靠近,鼻尖轻触,夜央似是倒空了所有心思,那种感觉,与那日如此相似。
“真的是夜师爷呀!”许相梦后脚跟重重踩地,一头靠在夜央胸前,说道:“夜师爷,本官命令你背我回衙门!”
夜央心里一怔,还是稍稍蹲下身去,许相梦更是一无顾及地整个人趴在夜央背上,双臂拢着他的脖子。许相梦虽然醉得很不清醒,但对夜央宽暖的背,却有着意识以外的熟悉。
夜央背起许相梦,他不由得疑惑,为何自己要对许相梦这般言听计从?又为何无法停止对她的遐想?
“夜师爷,你为什么回来找我,是不是想我了?”许相梦被醉意侵袭,朝着夜央的耳朵大声喊道。
夜央心里默认此刻许相梦醉得一塌糊涂,她出口的一切话都是胡言乱语,但他却不忍心不理她。
“大人还记不记得,你曾经答应我不会再喝醉了?”夜央问。
“我说的话你都信,夜师爷你傻呀!”许相梦回答,又接着说道:“我那是骗你的,哈哈哈……”
“大人骗我什么?”夜央心里很不平静。
“什么都骗你了!”
夜央竟然不敢继续往下问了,他心里明白,许相梦醉成这样,或许自己问什么她都会道出实情来,她的身份,她的目的,她的一切。
“大人……”夜央终究还是犹豫了。
许相梦安静了片刻,却也只是片刻。
“夜师爷,我跟你说,你不可以喜欢我的,因为,因为我绝对不可能喜欢你!”许相梦蓦地开口说道。
夜央心里一怔,脚下一顿,对于许相梦这句话,他刹那便遐想无限。
“大人为何突然说起这事?”夜央眼神不由得恍惚着,心思更难定下。
“夜师爷那个人,最开始冷漠无情,很难相处,让人琢磨不透,后来,我还以为找到和谐相处的方式了,可他却阴晴不定,忽冷忽热,一会儿关怀备至,突然又无故疏远,可这些都不是我不喜欢他的原因呀!”
许相梦缠紧了夜央,恐怕他会消失不见一样。许相梦眼中竟然渗出丝丝泪水,这一番话道出如此流畅,听来却是那样无奈。
夜央的心随之一颤,他不禁问道:“那大人不喜欢他的原因是什么?”
夜央停下脚步许久许久,风掠干了许相梦湿润的眼眶,她睡意朦胧地回答道:“因为我怕死,因为我不想死……”
许相梦说的话听来是那样文不对题,她没有给出一个清晰的答案,却依旧给夜央的心盖上深重的印戳。
“大人,你怎么会死呢,我答应你,绝不喜欢你。”
夜央都不曾想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难道喜欢上许相梦对自己而言不是一件绝无可能的事吗?可这话真一说出口,夜央心里竟还莫名生出一分酸楚来。
冷月色,孤风忽起,凉风吹撒月光散落一地,夜央一步一步,背上睡着许相梦,他背后的可靠温暖,她安心的甜美睡梦。
另一条路终,是杨景佳孤身一人,进入杨宅,径直朝杨景佑的房间去。一路她都疑心重重,许相梦对自己明显的敌意究竟是为何。
杨景佑的房间微闪着烛火之光,烛台上的蜡烛都已燃到了根部,几乎欲灭。
房门虚掩着,杨景佳便只管推门进去,风比杨景佳的脚步走的急,轻“呼”一声便吞灭了将息的烛火。
杨景佳摸黑走到烛台边,取出新的蜡烛点上,火光渐渐地照亮整个房间。杨景佳张望着房内,终于在床角看见了蜷缩成一团的杨景佑。
“杨景佑。”杨景佳叫道。
杨景佑却依旧没有丝毫反应,真跟坐化了一般。杨景佳叹着起走过去,将手上的烧鸡递到他跟前。
“你都两天没好好吃饭了,这是你最喜欢的那家烧鸡,你姐我特地,亲自去买的!”杨景佳加重声音说道。
杨景佑还是不出声,怀里抱着那日许相梦未带走的包袱。杨景佳见他这般模样,真是不由得生起气来。
“不就是一个姑娘,真的值得你这样吗?”杨景佳一把拽走他怀里的包袱。
“姐!”杨景佑乍地有了一丝活气,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小雨为什么突然离开了,一个原因也不留。”
杨景佳看着杨景佑这副模样,可气可悲,气这个弟弟儿女情长难舍难弃,悲杨景佑与自己一样,为情所困,挣脱不去。
“我也想过,如果小雨不想再见到我,那我就将她当做萍水相逢的朋友放在心底,可是为什么我做不到呢?”杨景佑神色看起来纠葛得很痛苦。
杨景佑或许不懂,但杨景佳却十万分地明白这种感觉,这种揪心的痛,是想念,留恋与喜欢,甚至已然爱上心头。
“景佑,你这样坐着无济于事,不如去找她,或许有可能,她那样对你只是试探你,如果你现在放弃,就真的永远见不到她了。”杨景佳并不知自己这样说是对是错,但对于她,放弃是从来没有过的。
“我还怎么找,去哪里找?”杨景佑立马有了动力。
杨景佳见杨景佑好不容易不再是那副不死不活的模样,稍稍心安,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让这个弟弟重新变回原来那个过得无忧无虑,开心快乐的他。
“不如去拜托知县大人,她这人好像挺有一套的。”杨景佳道。
“我马上去!”杨景佑说着跳下床穿鞋。
杨景佳一把抓住杨景佑,很是和气说道:“今日很晚了,县衙门都关了,明日再去。”
“对,我再画一幅小雨的画像,让知县大人帮我找!”
杨景佑慌里慌张地端着烛台往书桌去,铺纸研磨,一刻也不敢懈怠。
“先把东西吃了,饿了连笔都拿不住,还怎么画?”杨景佳道。
“谢谢姐,放这我一定会吃的!”
杨景佑的脸上又有了一丝笑容,略带焦急和严肃的脸比从前的他自己多了一分成熟。杨景佳心里默想:或许这也是上天注定的缘分吧,景佑终究还是要自己长大,去追寻喜欢的一切,学会承受所有的结果。
第四十七章 突发命案()
杨景佳走出杨景佑烛火通明的房间,作为家中长女,杨景佳从来不曾让父母失望,而杨景佑,却更多被人说是长不大又没出息的败家子。
或许当真是杨景佳脾性刚性,而杨景佑却更柔和,作为姐姐,她也确实呵护这个弟弟太久,也该到时候让他自己经历一些事,即便是挫折和失败,也全当是磨砺和锻炼了。
月光总会照亮每一个角落,这屋火烛亮,那屋烛光淡。
许相梦的房间内,隐隐烛火终熄灭,夜央冒着漆黑走出房间来,轻轻关上房门。
夜央回了房间,伫立窗前不禁仰头望月,冷色映照他的面庞,互为彰显,增添冷峻。
许相梦曾那样觉得,夜央是明星,而她自己是那颗明亮旁边的暗淡,极力隐藏自己。然而在夜央心里,许相梦是独一无二的月亮,他才是那刻暗淡无光的星,生怕被人探究到他心底里埋葬的秘密。
夜央终于决定关上那扇沉重的窗,再不看那月光,或许就能斩断遐想。
清晨又至,一切都似往日无异,许相梦一如既往地赖床。直到金劲的大声呼叫终于搅扰了许相梦的醉梦一夜。
“不好了大人,不好了大人!”金劲一边嚎着一边跑向许相梦地房间。
许相梦被那声声鬼哭狼嚎一般的叫喊吵醒,昨夜喝多造成的便是今日的头脑昏沉。
“什么事呀,这一大早的!”
许相梦拖沓着下了床,一身酸沉困痛,梦游一般往房门荡去。
“啪”一声响,是金劲猛地推门进来,许相梦虽然没被门拍到,却还是一屁股重重地坐在了地上,痛觉席卷了所有困意。
“大人你没事吧?”金劲赶忙俯身去扶许相梦。
许相梦十分痛楚在身,万般无奈在心,为何自己会遇上这样行事莽撞的下属呢?
“一大早就瞎嚷嚷,嚎叫个没完,知不知道会扰民呀?”许相梦满脸怨气地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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