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妆知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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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妆知县- 第1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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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相梦略微沾湿的手,是雪花融化的痕迹,更冰冷了她原本就冰凉的手心。

    雪花纷舞冷白色,许相梦略带调皮之味的灿然露齿大笑却挥散了雪花落下的冷凉。许相梦望着夜央微惊的神色,脸上的得意之笑挥之不散。

    许相梦的笑容霎时隐去,因夜央双掌心抱住了她冰冷的手背手心。夜央的手掌一如既往的温热,暖意十足,而许相梦,无比流恋。

    纷雪愈发翩翩飘落,但它们只能是唯美背景,雪下之人,眼中只有彼此。

    “夜师爷,你手好暖啊,这只手也要。”

    许相梦像个调皮的孩子一般举起另一只孤独受凉的手在夜央面前晃起来,而夜央张来一只手掌揽过许相梦淘气的手包住,用她最爱最需要的温暖。

    “夜师爷的手真的好暖啊,我都不舍得放开了!”

    “那就不放开吧。”

    许相梦的笑容滋味复杂,但最多的还是幸福洋溢。纷雪带来的是侵体冷意,许相梦再接受到夜央手心传递而来的温暖,还是感受到了外界的冷寒,一个喷嚏当着夜央的面打了出来。

    “大人,外边还是太冷了,回房吧。”

    “啊,好,好啊。”

    许相梦本以为就要如此暂别夜央的温暖,她也明显感觉到夜央紧紧握住她手的温暖剥离。正当许相梦失落感胜过所感受的凉意时,夜央一手抓住她。许相梦没失去夜央的温暖,反而被他牵拉着走去了房间。

    “夜师爷……”

    许相梦心中不免慌急之意乍起,总有期待与恐慌交错不分。许相梦就这样一声不吭地被夜央带进了房间,夜央推门关上。许相梦不敢想象夜央的意思,从他的双眸中,许相梦看到温情的悸动。

    “夜师爷!”

    许相梦轻声一唤,声音抑在喉咙下搏动心跳。夜央一步贴近许相梦,一刹凝目对视,许相梦眼中小女子心的萌动从相接目光视线之间拨动夜央无法再继续沉静下去的心,那一刻,他想拥有眼前这个他爱的女人,从心到身体。

    许相梦隐隐接受到夜央眼中不同寻常的情与意,但她并没有心思和时间做出任何反应。夜央全身的温热燎上许相梦冰凉欠缺暖色的双唇,用唇舌的缠绵传递给她漫溢无休止的温热。

    许相梦一脸的大惊失色,无措手足,无心以思。许相梦承受夜央所给的温热,僵直的肢体逐渐能动,她双臂抚上夜央的肩膀,更加靠近紧贴。

    许相梦冰凉的身体渐渐觉热发烫,她仿佛从夜央那边肆意撩夺了太多温热,蒙心蒙神,陷入激流之中而抽身不得,一时间,情动两相争竞。直到尝到一丝鲜血腥味,许相梦蓦然清醒,她乍一下脱离夜央,微张的嘴角,她撩下一滴浅浅血水。

    “血!”

    许相梦就如同妖魔鬼怪害怕黑狗血一般惊诧恐惧地盯着指尖的浅红,刹那回想起方才自己的激烈攻占,许相梦不由得一张脸涨红,一如燃得通红的炭火,红而发烫。

    许相梦双目情绪迸发复杂万分,她并不觉得自己口中弥漫来血气,却见夜央唇角滑落鲜红血注。许相梦这才反应过来,夜央的流血,定是自己的激动失误。

    “夜,夜师爷,我我我,是不是太过分了?”

    许相梦情急一慌,说得焦急紧迫,又或许是方才激动过火太甚,更是全身昏软无力,她松开夜央大步一退往后,腿软竟一屁股坐倒地上。

    刹那,痛感侵袭许相梦全身。

    “哎呀!”

    许相梦一脸忍不住痛的痛苦表情扶着屁股,恨天恨地恨自己。许相梦痛得狰狞的眉眼蓦地舒展,她吓得失尽力气的双腿实在无力站起,而夜央,上前将她抱起。

    尽管许相梦神色略惊,但她还是自然而然地配合夜央,在被夜央抱起之时,也扶住了他的肩膀。

    夜央抱着许相梦往床上走去,许相梦情不自禁注视夜央的双眼,眼中的火光散去,但他的怀抱依旧温暖。许相梦微颤着手指擦去夜央唇角的血迹,说道:“夜师爷,对不起,我刚刚一定是被冻的脑子坏掉了,你痛不痛啊?”

    无论许相梦说与不说这句抱歉,夜央都不会责怪她丝毫,是许相梦心头燎起的火焰吞噬了他的心思,此刻,他冷静非常。

    夜央将许相梦放下在床上,他意欲松开许相梦,却反而被许相梦紧紧锁住,夜央微惊注目身下的许相梦,只听她坚定说道:“不然,夜师爷你也咬我一口,我不怕!”

    “大人是喜欢相吻缠绵的感觉吗?”

    许相梦竟不料夜央会如此问,她方才那话,确确实实有这一层面的意思。

    “完了完了,夜师爷会不会认为我是那种浪荡的坏女人,以为我勾引他吧?”

    许相梦心里一慌,就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就是意在勾引夜央。

    “我,喜欢,如果是夜师爷你的话。”

    许相梦紧张之中略带小娇羞的口吻温顺可人,即便她是随随便便的女人,就算她刚刚意在勾引,那也全是因为,对方是夜央。

    “我也喜欢,因为是大人。”

    夜央一句话,浅浅笑容加温柔语声,简直完全侵袭打败许相梦,她心里不禁想:这哪是我在勾引夜师爷,分明就是夜师爷在勾引我才对呀!

    许相梦恍思恍神,心跳悸动无休无止,夜央轻轻一吻她的额前,说道:“睡吧。”

    许相梦彻彻底底拜倒在夜央的温柔之下,她的双臂缓缓松开从夜央肩上滑下,直盯着夜央从眼前起身而远。许相梦久久屏息不言,夜央竟替她脱去脚上鞋,掀过被子盖上,简直是无微不至的伺候到不留底线的地步。

    许相梦两只眼睛直直盯着夜央不忍稍转,就在夜央掀被子给许相梦盖到身上时,许相梦一把抓住夜央的手,撇弃了她所认为的脸面,厚着脸皮说道:“夜师爷,被窝好冷,本大人命令你替我暖被窝!”

    许相梦的手抓着夜央死死不放,她赖定了夜央,无论是冰冷的被窝还是悸动的心情,许相梦才不管世俗眼光,规条束缚,她也从来对这些男女之别不清不楚,但她相信夜央,绝对能给她安心和温暖。

    屋外落雪翩飞,肆意将寒冷送至人间。屋内灯熄,一夜宁静。

    初雪之夜,墨西山红梅未绽,恰有一处,白雪映红。

    清晨,大雪落止,地上薄薄积雪一层。金劲以最急疾的脚速往许相梦房前奔跑,都看见房门了还着急打滑摔一脸雪。

    金劲一刻也不敢迟疑地爬起,抹掉脸上的雪迹上前敲门,响声促急连连。

    “谁啊?”房间里穿出来被吵醒的许相梦极不愉快的问话。

    “大人,我金劲,发生大事了,东巷出了命案,真真切切的命案!”

    房内床上,夜央早已清醒细听金劲慌急所言,许相梦却是在他怀里睡得迷迷糊糊的,直到“命案”二字两重撞击她的困意,许相梦乍一下从床上弹坐起来,一脸惊错。

    “什么,发生命案了?”

    许相梦随手乱抓床边的衣裳,灵活一个翻身一跃下床,她正穿衣服,却见夜央也准备下床,许相梦乍一下一膝顶到床上,穿进半边袖子,两掌按倒夜央,说道:“夜师爷,你再躺会儿!”

    许相梦撩过被子狠狠把夜央埋了,不忘再小声嘱咐夜央千万不要现身。许相梦慌里慌张地穿着衣服鞋子往房门走去,只开一道口子探出头去,问道:“什么情况?”

    “一大早有人来报案,说是东巷施酒鬼死在家门口了,具体情况还不知道,成墙已经去找老大了,他们会直接去东巷!”金劲语气焦急紧迫。

    许相梦听得一脸认真,她不认识东巷施酒鬼是何人,只知道重大命案发生,自己身为知县大人绝不能袖手旁观。

    “好,我知道了,金劲你先去现场看着,我整理整理马上来。”许相梦一下揪起了心。

    “需不需要我去叫夜师爷?”金劲突然问。

    “啊,不用,你先去保护案发现场,以免凶手所留下的证据被破坏!”许相梦的话有理有据有威严。

    金劲得令首先前往,许相梦心里其实紧张得要死,她颤抖着手推门关上,转身往床边走去时,夜央已然着衣完毕,正穿鞋。

    许相梦紧张得手脚颤抖不止,她走到床边在夜央身边坐下,轻倚夜央肩背,深深吸吐气缓解一部分紧张。

    “夜师爷,死人了,不会是我为了吹牛说的胡话诅咒中谁了吧?”许相梦凝眉有惧。

    “怎么可能,大人多想了,快把衣服穿好我们出发去东巷。”

    许相梦总觉得心里不安,赶紧穿着衣裳整理好离开县衙前往东巷,她真切地感受到一路的气氛诡异不寻常,不大的一个县城发生命案,定是口耳相传,人尽皆知。

第二百三十五章 关于死者() 
实在心慌难安,许相梦和夜央终于赶到了东巷,深深一道暗巷,尽头处只几座屋子,很明显,围着大群人的屋前,定是命案发生现场。

    许相梦和夜央从围观之人中挤了进去,许相梦横冲直撞,夜央便在旁维护。二人终于穿越人墙,屋前薄层雪地之上,施酒鬼的尸体随地躺,手上还抓着酒瓶子,周身白雪染红,左胸前一处利刃伤口显然可见,不见凶器。

    “这才是真正的杀人案!”

    许相梦惊愣了一脸,双脚底似是跟地上的雪粘连在一起丝毫不得动弹似的。

    “仵作大叔,验尸结果是……”许相梦双目中深思复杂。

    “利刃直重心脏,心破血竭而死。”仵作回答。

    “一刀毙命,不知这凶手为何如此狠辣?”成城道。

    “不知是谋害还是害命,太惨了。”

    “唉!”

    几人各抒己见,在场之人皆是各自哀叹,也有更多对此命案的想法。无论是什么声音,此刻许相梦一点都听不进去,也算解决过不少案子的知县大人,她如今脑海只有一片空白。

    “金劲,成墙,你们两个看着这里,尽量疏散无关之人,夜师爷和成捕头,跟我到旁边走一趟。”

    许相梦幸好下达命令时还有一份威严,才没暴露自己心里的恐惧紧张。而许相梦也选对了两个相对靠谱的人,夜央对事冷静,成城更有经验。

    许相梦同夜央和成城走到一旁僻静地,许相梦并不知从何下手,只能先从他二人那问得一点思路。

    “夜师爷,成捕头,这件案子发生的突然,而且又是关乎人命,你们有什么想法都先说一说,我们找找突破口。”许相梦尽量不表现得自己一无所措。

    “那我先把从他人口中了解到的有关死者的事说一下。”成城到:“死者名叫施南寿,因为嗜酒如命,熟人都叫他施酒鬼,年纪四十七,他一个人住在东巷,家中老人已丧,鳏居十多年,以前有一个女儿,大概五年前也意外丧生。这些年来,施南寿就做些体力活挣酒钱,每日与酒打交道,昨夜也是。”

    许相梦本意是为了解有关死者之事好找找思路,可一听施南寿是这么个有使听者流泪,闻者伤心的悲惨经历之人,她脑子里就只剩悲怜可哀叹了。

    “太惨了,这不就是全家死光吗?”许相梦哀默一脸。

    “我了解的也就这么多了。”

    “这样也没办法得出凶手是什么人,简直连哪些人比较可疑也圈不出来。”许相梦叹道。

    “大人先别慌,没有目击证人,不知道杀人目的,我们确实很难找到突破点,先看看情况。”

    许相梦也知道慌张无济于事,但看见施南寿满是血迹的尸体之后,她便无法冷静。

    “行,那我们把有关的人带回县衙,逐个审问,能问出什么是什么!”

    许相梦三人回到尸体现场,金劲和成墙也驱散了远来围观之人,剩下的,有第一个发现尸身的人还有其他邻居。

    “你们都是跟死者关系比较近的人,跟我们去一趟县衙,大人有话要问。”成城说道。

    “大人,我们是跟施酒鬼走得近,可是我们绝对不是杀人凶手,我们可都是遵纪守法的良民呀!”

    “只是查案需要,你们不用紧张。”夜央道。

    “那就好那就好。”

    金劲和成墙抬着尸体随仵作先离开,许相梦和夜央,成墙也领着几个邻居准备往县衙回去。

    “成捕头,你不是说这个施南寿嗜酒吗,而且看尸体还握着酒壶,他昨夜也是定是饮酒归来,你去一趟他平时喝酒的酒馆,请个昨晚见过他的证人来。”许相梦道。

    成城领命前往,许相梦和夜央带领几人从东巷出来,许相梦凝目深思,所思无数。身后跟着的一个施南寿邻人好似若有所思,突然开口说:“大人,我们巷子里还住着一个人,从昨日午后到今晨他都没有出现。”

    许相梦仿佛突然得到了天大的线索一般,她转身急问道:“那个人是谁?”

    正在几人目目相视气氛严肃之时,东巷口走进来一人,说话的邻人便朝许相梦身后一指,说道:“就是他。”

    “大人,夜师爷。”

    许相梦听到而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呼唤她和夜央,二人同时回过头去,走进东巷来的那人竟是戴子卓。

    “戴师爷?”许相梦略有诧异。

    肃静的县衙大堂上,许相梦高坐座上,她已经好久没有升堂审案了,第一次的任意妄为,一次又一次的渐渐习惯,如今倒觉得沉重了。

    “这里是县衙,是公正严明之所,本官以知县大人的身份警告你们,所说之话若是有半点隐藏或虚假,绝不轻饶。”

    许相梦伸手拿起惊堂木一拍,这玩意儿她有的是兴趣,总觉得一拍能束缚一切,将她知县大人的威严与威武彰显十足。

    堂下,几位邻人,酒馆伙计还有戴子卓。许相梦再拍惊堂木,她不再顶着玩闹的心情,尽量沉静。

    “你们一个一个说,你们跟死者的关系,最后一次见死者的时间,还有你们在案发时都在何处,跟什么人在一起?”

    夜央原本还担心许相梦把握不住,现在看她的表现,当真是知县大人的威势依旧,不管她以前是“男子”还是如今成了女子。夜央默默一笑,想自己还真是多忧多虑了,明明在很久以前,许相梦就已然在公堂之上游刃有余。

    最先发言的是东巷的住户卖菜刘,他是第一个发现尸体之人。

    一大早,天还没亮他就开始收拾起蔬菜要去赶集市,天微亮,他担着担子踩过雪地,远远看见施南寿房门前有一团倒着,他心生好奇自然走过去。稍近,他看清了趟地上是个人,而且不是别人,正是施南寿。

    因为以前也有这样的情况发生过,所以卖菜刘便以为只是施南寿大晚上喝醉了就睡在了雪地上,他担心他受凉受冻,便走更近些准备推醒他,岂料靠近便看见他身上和旁边雪上的血迹。

    “我看到施酒鬼死了当时当然是吓死了,什么也没多想,就敲门喊麻叔和旺哥他们,之后麻叔就赶紧让我来县衙报案,再之后,大人就来了。”

    卖菜刘的话,顺理成章并无可疑,而他的讲述时的表情也不像虚假伪装。卖菜刘口中的麻叔和旺哥就是同来的两个同住东巷的住户,麻叔,与施南寿年纪相仿,应该是他认识最久的熟人。旺哥,住在东巷一年多,家中有妻。

    旺哥也挨个回答了许相梦的问题,他是一个杂货铺的长工,巧的是他跟施南寿在一个铺子里搬货。昨日下工之后,旺哥便回了家,也就再没见过施南寿。

    “昨夜我回家就没出过门,能证明此事的只有我妻子。”旺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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