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嘛是快递小哥。”
大小姐没好气地走到维吉身边,飞快地撕扯着包裹,看到盒子里装着一块时下最流行的时计,只要合上盖子,龙首的浮雕眼睛就会变红,非常的炫酷。
“这种年轻男孩喜欢的东西是谁买的!”大小姐不解地问。
“抱歉,寄件人性命写得模糊不清,我也不是很明白到底是谁让我们负责快递这块价值不菲的时计。或许,是有人赠送给家里的小少爷的吧?”
大小姐叉腰凶巴巴地说:“我们家哪来的小少爷!”
“咦?难不成搞错了吗?”维吉故作惊讶。
“没搞错,既然送来我就收下吧,你可以走了。”
贝克家大宅的大门猛地被摔上,维吉点头哈腰地快步走出来,心中充满了愤怒。
果然一切如乔璐雅小姐所说,贝克家没有少爷,只有大小姐。
果然贝克这家伙,真的很有演技。
维吉竟然想笑,笑自己号称智计无双的死神军师,唯一一次被骗,竟然是栽在自己最信任的上司手上。
他想到自己被苦苦坑了数年,为实现贝克的贪婪计划竟然制定了夺走那么多无辜生命的策略,并在被定罪之后,竟然还想着要成全这对“可怜的父子”,把贝克演戏的内容完全隐瞒下来,由自己来担起全部罪名,最后差一点还为这家伙绝食而死。
这一切真是可笑之极!
维吉笑到头痛,痛感散去大脑又再次变得无比清晰。他终于明白,这一生自己只有唯一一个必须要报答的恩人,名字叫乔璐雅,而不是贝克·塞拉菲。
而贝克,是让维吉认识到这世界上人心可以鬼蜮邪恶到这地步的,第一位导师。
我维吉此生,发誓对你这种罪人,绝无宽恕!
一定,亲手把你送上审判台!
维吉一直在等待时机,而这个时机终于来了。
执法骑士团的探员来贝克家进行探访,询问维吉“自杀”一事。
探员手里拿着的证物,正是那把由影之镜碎片幻化而成的,维吉用来自残的匕首。
而其外形,和通商都市军队装备的军用匕首完全一致。
贝克将军无比吃惊:“什么?维吉自杀了?这……这是真的吗?”
探员冷眼观察贝克的表情:“将军,你真的对此毫不知情?”
“当然!”贝克狐疑地斜眼看着探员,“你什么意思?”
“是这样的,维吉自杀所用的工具,是你的军队装备的军用匕首。而他自杀的时间,是在通商都市守军一位老朋友去探访过他之后的第二天。综合这两个因素,所以我们有理由认为,维吉以前所在的军队,和他这一次的自杀事件或许有所关联。所以我们才过来向将军您咨询一下情况。”
贝克额角汗水滑落:“可是我对这件事完全不知情。”
“那需不需要我说说我们的假设?”探员冷笑,“比如说,将军认为维吉知道某些秘密,然而又没有因为战争罪很快被判死刑,心里面始终觉得不够稳妥,然后就派遣手下把匕首暗中送到疗养院,反正维吉之前也准备以死明志,但是靠绝食始终难免……夜长梦多嘛。”
贝克眼眶几乎瞪炸:“你在怀疑一位战功卓著的将军吗!”
“干我们这行的人是有这种毛病,所以确实朋友不多,呵呵。”
贝克拂袖:“你们的推论完全是子虚乌有,快离开吧!对于这件事我没什么可说的。”
在五百米外的咖啡店里,维吉抬手示意服务生不必给自己的咖啡杯添咖啡了。
倒咖啡的小女仆这几天完全成了维吉的粉丝,这个容貌清秀的少年在自己店里把每一种口味的咖啡全部点了一遍,日夜交替不间断地坐在这里静静沉思,小女仆毫无意见,毕竟坐在角落里偷看他沉思的模样就已经足够开心了。
所以现在维吉说不必添咖啡了,她难免会觉得有些失落。
“为什么不喝了呢?”
“之前必须要维持绝对的清醒,而现在我需要的只是好好睡上一觉。”
维吉起身,把桌上的牛皮帽扣在头上,微笑着说:“谢谢你这些天的照顾,你煮的咖啡十分美味。”
“嗯、嗯!不必客气!欢迎再来!”
维吉一连睡了两天一夜,把所有事准备妥当之后,抓乱头发,换上褴褛的衣衫,故意从长满灌木的山坡上滚下,弄得浑身是伤,然后疲惫不堪伤痕累累地,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扣响贝克家大宅的房门。
贝克前几天被探员盘问,正觉得惊惶不安,突然听到雨夜有不速之客造访,连忙去开门,大门一开维吉却扑地摔在屋内豪华的地板上。
“喂,振作点!维吉,怎么是你?”
“贝克将军,我是拼了命才逃到这里的!请你一定要救救我!”
虽然贝克不相信鬼神之说,但看到探员口中已经自杀身亡的维吉,正以大活人的姿态出现在自己面前,还是觉得此事太过离奇,一时不敢伸手去扶。
“你不是已经自杀了吗?”
“是,我是把匕首插进了自己的胸口。但我并不是为了杀死自己。”
贝克将军大疑:“维吉,这是什么意思?”
维吉眼中喷含着恨意:“我这么做是因为拿匕首给我的人告诉我,只要这样做,就可以逃出疗养院。在护士们送我去急救的路上,会有人前来把我接走!我以为是贝克将军您的安排,为了逃出疗养院,所以就照办了。”
贝克大惊失色:“我并没有做过这样的安排。”
“这我已经知道了。的确不是您的安排,这整件事就是一个想要陷害您的阴谋。”
维吉挣扎着坐在沙发上,抬起桌上的水杯大灌几口,然后着急地说:“贝克将军,他们是想让我人间蒸发,并把嫌疑引到您的身上,让执法骑士团的探员来调查什么,什么私藏辉金的案件。”
贝克听到这句话,宛如被雷霆击中,差点从沙发上跌到地上,脸色霎时间变得苍白,冷汗填满了脸上苍老的沟壑。
“辉金?什么辉金?”
“他们在杀我之前,提到贝克将军您在那场战役里,命令手下把大集市上的辉金搜刮一空。这件事如果是真的,毫无疑问就违反了光明律法,贝克将军您会遭到重罪处罚的。”
“难怪两天前会有探员拿着一把通商都市军团的匕首来找我问话。”贝克胡须抖动,“但辉金什么的,纯粹是胡说八道!”
“我当然知道是污蔑,可是他们说得有鼻子有眼,说您的大小姐佩戴着辉金首饰被人目击到了,您的家中还私藏着大宗辉金,而近期黑市上流通的高成色辉金,也全部是由您提供的。”
贝克将军瑟瑟发抖:“他们果真是这么说的?”
“没错。说这话的人长着特别显眼的山羊胡子,看上去奸诈狡猾。贝克将军您快回忆一下,您有这样的仇家吗?”
山羊胡子,即是那位帮助贝克将军销赃的同僚。维吉知道抛出这枚重磅炸弹,一定能把贝克将军炸得心智大乱。
贝克的手掌骨骼咯咯作响:“没错,我有这样的仇家。”
“他们说,由他们假装是您来杀掉我,就可以制造您杀人灭口的假象,一定能引起探员的警觉。为了陷害您,便将我杀死,这些人已经阴险毒辣到了极点。幸好命运之神没有抛弃我,死神暂且不需要我赶赴她的国度,我找到机会,在地上用镣铐绘制出击晕符文,终于成功地逃了出来。然后连夜赶到您这里来报信。”
“哦哦,真是惊险万分。”贝克心不在焉地答道。
“我只求您把我藏起来,躲在家里的地下室,或者僻静角落,怎样都好。等山羊胡子开始进行诬告的时候,我再出场为您作证,说明辉金一事全部是子虚乌有,就可以粉碎这些人的阴谋了。”
维吉凝重地盯着贝克的眼睛:“拜托了,我只想活下来。”
贝克沉思良久,最终摇头。
“维吉,既然我们已经被盯上了,你留在我这里始终不妥。我会连夜送你出城,在一个安全的地方隐藏行踪。你放心,会有人照顾你的,不用担心你身上的伤口。”
维吉心中暗喜,很好,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贝克将军,你并不是十分关心我的安危。
而是想以把我送出城外为名,把你私藏的辉金转移到城外去。
第三十章 计划败露()
果然贝克将军把管家叫来吩咐良久,令他去准备马车,装上箱子。
维吉看着装在马车上的沉甸甸的箱子,着急道:“贝克将军,请您抓紧时间,据说探员们为了调查这件事,已经在王都东门安设关卡,说是为了防止贝克将军转移辉金。好在他们的人力只够布防一道大门,别走东门就可以了。如果撞在他们的防守线上,作为逃犯,我一定会被抓起来的!”
“西门、南门和北门还可以通行对吗?为什么探员们只在东门布防?”贝克显得有些疑惑。
“因为东门是王都通往通商都市最近的道路。”
“原来如此。既然这样,我们就走北门吧。”
维吉试探性地问:“箱子里装的不会真的是辉金吧?”
“胡说什么蠢话!”贝克将军怒斥,挡在箱子面前,“是照顾你所需的生活用品!你和我共事多年,竟然不了解我的为人吗?我是这种假公济私的人吗!”
“抱歉,因为山羊胡子说的细节实在是太真实……”维吉不安地说,“连我这么了解您的人,都难免会有所怀疑。说不定探员们就更加怀疑了。”
“总之无需多言,维吉,你快离开这里吧。”贝克将军看着北面黑沉沉的天空,忧心忡忡地说。
维吉抱歉地笑笑:“我带来的布包放在客厅忘记拿了。稍微等我一分钟。”
“装满破烂的东西不要也罢!箱子里你需要的用品应有尽有,不要浪费时间了。”
“不……包里的东西不拿可不行。”
维吉执意冲到客厅内,抱着破破烂烂的布包往停着马车的方向冲,却非常不幸地撞在门口的贝克将军身上。
尤里敬佩地说:“维吉,你想的主意真是太棒了,我如果是贝克,也会深信不疑地让你和辉金一同出城,你就这样把辉金交到了探员们手上吧?”
贝克脸色阴沉,像黑铁雕像一样静静伫立。
维吉眯着眼睛笑道:“很不幸,我撞在贝克将军身上的时候,有一样重要的东西从布包里掉了出来,贝克将军立刻就识破我的谎言了。”
尤里再次震惊地瞪大了眼睛:“什么?谎言被识破了?”
当时掉出布包的东西,是一个可爱的小黄鸭玩具。
贝克捡起小黄鸭,说:“喂,你的东西掉了。”
而维吉回过头来看到小黄鸭在贝克手中,明显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哈、哈哈,真是帮大忙了。这是我从小最喜欢的玩具,丢了挺可惜的。”
维吉伸手去夺贝克手中的玩具,贝克却将脸一沉,把手抬高。
“不对吧维吉。我和你也打过几年的交到了,什么时候你最喜欢小黄鸭玩具了?”
贝克闷不吭声地把小黄鸭放在耳边,听到里面发出细微的滴滴声,嘴角咧开,露出两排白牙,目光变得森冷,充满杀气。
贝克把小黄鸭撕碎,把塞在玩具里的一个闪烁着点点红光的水晶抓进掌心,用力扔到中庭。然后转身走回大厅,目光如要吃人的凶神一般恐怖。
“维吉维吉维吉。你该让我说你什么好呢?在黄鸭里装窃音水晶?哼,对面偷听我们对话的,是执法骑士团密探吧?”
贝克用力抓紧维吉地衣领:“你什么时候成了他们的走狗,死神军师维吉?为了获得自由,你和探员们做了交易,搞一出苦肉计,来调查我所谓的辉金案件吧?”
贝克将维吉提起,用力掷向屋内:“差一点就中你的计了。“
维吉吃力地扶着沙发站起来:“不是的,你听我解释……”
“解释?我只信我亲眼看到的窃音水晶。”
“这只是个误会。”
“这当然只是个误会,我没有进行辉金交易,我没有做出任何背叛骑士团的事情。”贝克大步走进屋内,拳头上青筋暴起,“而你,维吉,我令你四海扬名,你为什么要恩将仇报。”
维吉眼见事情败露,再也无法维持之前的伪装,竟然暴怒而癫狂地捡起花瓶砸向贝克:“恩将仇报?你把我变成双手沾血的战犯,就是所谓的恩情吗?我怀着悔恨几乎绝食而死,这就是所谓的恩情吗?”
维吉肆意宣泄着怒火:“你攻打城池目的仅仅是为了抢夺辉金,这些真相我差一点就永远都不知道了,我甚至不知道你竟然连少爷生病的事情都在骗我!我在接受审判,在疗养院遭到软禁的时候,从来没有向别人提及此事,是为了维护你的名声,没想到一切都只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谎言!”
“骑士团本部疗养院,可是一般人无法可想的优待。”
“只有你这种恶棍和人渣才会觉得这是一种优待!只有你这种早已良心泯灭的混蛋才会觉得被骑士团当成杀人的血刀,是平步青云,是前途无量!”
维吉咆哮着踢翻桌子:“可是贝克,你完了!你一定逃不过光明律法的审判,如果我作为战犯还可以在疗养院里享受虚伪的天堂的话,等待你的只有无比真实的烈火地狱!”
“是探员派你来的吗?”
“如果该死的探员们有胆子搜查你的大宅,一切就都水落石出了!对我的控告探员们只是说没有证据,那就只好由我来提供证据!我拿着窃音水晶,编造了一个山羊胡子背叛你的故事,是希望你在惊慌失措的时候露出马脚。”
“你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
维吉握紧拳头,眼中喷火:“因为我发誓要亲手把你这个罪人送上审判台!”
贝克恼羞成怒拔出剑来:“够了,你这幼稚的蠢货!我不想再听你的蠢话了!”
幸好管家及时赶到,劈手夺下了宝剑。
“主人,既然他是探员派来的人,要是死在家里,这怎么说?”
“把这小子绑起来,堵住嘴。”
贝克把剑鞘掷在地板上,摩挲着下巴的胡茬,焦虑地说,“刚刚的对话被探员们全部窃听去了,执法骑士团知道我们要驾车出城,一定会快马加鞭地赶到这里。”
“那我们不出城了吗?”管家提心吊胆地问。
“混账,当然要出城,否则辉金留在家里,估计撑不到明天就会被探员们上门来查了。”
贝克脑门出汗,看着在地上挣扎的维吉,对管家说:“这小子既然是密探派来的卧底,他刚刚伪装身份的时候所说的话,目的就是为了误导我们。还记得维吉最开始的提议是什么吗?没错,是让我们把他藏进地窖。可见咱们地窖里藏着辉金这件事,是已经暴露了。此时不转移更待何时?”
管家凝重地说:“可是刚刚咱们想要驾着马车出城的事情,也被探员们听到了。路线和时间,他们全部了如指掌。”
贝克得意地抚掌大笑:“但他们并不知道他们的王牌卧底已经被我们揭穿了。所以此时最好的做法,就是将计就计,继续按照刚刚已经被探员们偷听到的方案办事。你带着维吉,继续从北门出城,驾着咱们家的马车,只不过车上不要装辉金,只装一些日常用品就好了。”
贝克的目光如秃鹰一般锐利,他得意得摩挲着胡子:“而我则亲自驾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