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如于药师所说,那明珠城等等”提起于应,夏寒突然浑身打了个激灵,猛地睁开了双眼。
“不对,不对”夏寒眉毛微蹙,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这只是本能上的感觉,但他却尤为在意。
“到底是哪里不对呢?于药师、于药师”夏寒一怔,随即瞪大了双眼,他似乎明白了哪里不对劲。
狗娃之前曾说过,家里常来客人。那这些客人,必有不少是看病之人。
夏家最大的产业便是与药材相关的天佑堂,夏寒深知一个常年炼药的药师身上和家里会留下怎样的味道。于应既是这村子中的药师,但是这于家中的药味也太过淡了些。
而且,花园桌上有一味药草是他颇为在意的。若他没记错的话,那药草应叫作北地寒参。这在常人来看或许没什么,但他却知道,这种人参药力太大,不能用于炼药,只能用作炼丹!
“明珠城与这村不过五十里的距离,村中已经没其他年轻人,为何于左会留在村子中?是他不想走,还是于药师不让他走?”
“若我没猜错,于药师今天应是打了于左一耳光,那他到底为何要打于左?”
“于左又为何想杀害狗娃?”
于左的表现虽说违背常理,尤其杀害狗娃的举止让人愤怒。但这其中明显另有原因。结合他今日在村口不断说着家中有宝贝之类的话,夏寒觉得,这其中倒有些在故意提醒其他人的意味
夏寒紧锁眉头,不断思索着。怪不得他总觉得哪里别扭,现在看来,这其中果然有问题。但这问题的关键不是想要杀害狗娃的于左,而是于应于药师。不,应是于丹师!
这实在是乱得很!这家人除了狗娃,另外二人皆有矛盾之处,到底又隐藏着怎样的故事呢?
夏寒本不想多管闲事,但此时却生出一丝好奇来。于是便开启灵眸,再次暗中观察起于家的环境来。
“果然”用心观察不难发现,这于家表面看起来正常,实则大有问题。于家内药材之类的布置,只是在做表面样子,实则完全不符合一个药师的习惯。若非夏寒经历特殊,还真发现不了这其中的问题所在。
夏寒将目光投向了于应的屋子,片刻后,他的目光一缩。于应应是早就醉酒睡着了,但此时,屋中哪还有于应的身影?
在斟酌了几息后,夏寒“噌”的一声,从床上弹了起来。最后,还是决定出去调查一番。
“吱呀”
夏寒没有走正门,而是打开窗户跳出了屋子。他蹑手蹑脚地走到于应的屋中,这屋子内没什么特别的,找不到任何线索。将手放在床铺上,被褥冰冷,说明于应早就离开了屋子。
“到底去了哪里呢?”夏寒皱了皱眉头,环顾四周,再次展开灵眸。半晌后,他突然闷哼一声。
眩晕欲裂的痛感传来,饶是好半晌之后,夏寒才晃了晃脑袋,恢复了正常。不过,他的脸色十分苍白,在月光下甚是恐怖。
“不能在消耗神魂之力了,否则会出大问题!”夏寒揉了揉太阳穴,虽说有些可惜,但他刚才已经将四周看了个遍,这于家内并无密室暗道之类的。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吧
夏寒心想这于家的事与他也没什么利害关系,若真查不出来,也只得就此作罢。毕竟,他明日还要赶路,无法在外事上投入太多。
如此,夏寒便重新回到了屋中。白流火不知做了什么美梦,眯着眼的样子,似乎是在笑。
“看来啊,只有你最安心了!”夏寒揪了揪白流火的耳朵,轻笑一声。就在这时,他神色一怔,仿佛想到了什么,眼前闪过一抹精光。
“流火,醒醒。”夏寒轻唤一声,随即用手在白流火的肚皮上轻轻抓了抓。
“嗷!”
白流火迷迷瞪瞪地睁开双眼,带着疑惑和几分幽怨不满地叫了一声。
“有些事需要你帮忙。”还没等白流火回应,夏寒便将其拎了起来,再次返回到了于应的屋中。
将白流火往于应的床上一丢,夏寒便道:“帮我找到于药师。”
看着白流火那幽怨的目光,夏寒心想这厮现在的内心一定是崩溃的。虽说,将第十界的妖兽当作猎犬来使唤有些落了名头。但没办法,他不能施展灵眸,只得让白流火帮忙了。
第274章 恐怖的炼丹()
“嗷”白流火发了好一阵的牢骚,这才在被褥间轻嗅了片刻,随即从床上跃下,朝后院跑去。
夏寒紧随白流火身后,一直跑到了后院的墙根。随即就见它身子一伏一起,瞬间就越过了丈高的墙。
夏寒愣了一下,挠了挠头。也许是白流火看起来太小,他似乎有些小瞧了白流火。白流火年岁虽幼,但毕竟是第十界的妖兽,这小家伙的身体内藏着的是不亚于锻体八层的力量。
“嗷”
墙后,白流火轻唤了一声。夏寒回过神来,腿一蹬也翻过了墙。
盏茶过后,这一人一兽在村外一处药田停了下来。
“这里么,倒是个隐藏的好地方。”夏寒眉毛一挑,这里满是药草的怪味,但他却嗅到了那混合在泥土与药草之间的微微丹香。
没错,就是丹香。
炼丹与炼药不同,发出来的味道暗合道义,沁人心脾。若非夏寒五感超出常人,也很难捕捉到这一丝香气。
“于应,你果真是丹师。”夏寒双目闪过一抹精光,他好奇,接下来到底会发现什么。
“嗷”
药田的角落,白流火用爪子指了指身下的泥土。
“嘘不要出声音。”夏寒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即将白流火放到了肩头。
泥土下藏着一个暗门,低下应是地道密室之类的。这伪装做得十分自然,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来。夏寒观察了片刻,将手插到了泥土下,扣住了那块石板暗门,微微一用力。
“喀”的一声,暗门打开,夏寒看了看四周,见无人之后便蹿了下去。暗门再次合上,药田又恢复了安静。
这里是一个极为简陋的暗道,夏寒才落地,便嗅到了极为浓郁的丹香。但奇怪的是,这丹香这似乎混合着他极为熟悉的味道——血腥味。
夏寒心中一凛,不敢怠慢,缓缓朝前走去。在拐了几个弯后,他到达了一个密室入口。
这密室不小,高有丈许,三丈见方。才到门口,便传出了一阵阵令人作呕的恶臭与血腥。
在见到其内的场景后,夏寒更是头皮发麻。
只见密室的四周掌着八盏油灯,油灯下堆积着如小山一般的骨骸。有些骨骸年头甚远,被随意踩踏,更是化作了骨粉。这里,灰茫茫一片
而密室的角落中还立着两个着玄铁打造的牢笼,其中一间挤着八个人,有白发老者,有精壮年轻人,也有十二三岁的少年。
这些人舌头已被拔去,手脚尽被斩断,伤口处理的极为简单,甚至已经开始腐烂生出了蛆虫。从他们的神态看,似乎已经神智不清了。
另一方监牢中被蒙着黑布,看不清其内场景。
看到这一幕后,夏寒目眦欲裂!这到底是多狠毒的人,才能使出如此惨无人道的手段!
于应!
夏寒看向了密室的中央,此时的于应正盘坐在地,面前摆放着一方丹炉,丹炉内燃着蓝色火焰。只见他双手快速撵决掐印,炉火摇曳间,但见丹鼎之内一片腥红紫褐,其内浓厚的药汁不断翻滚。
见其神色庄严肃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炼制什么神药。但夏寒看着此人身前倒着的被抽血挖心的尸体后,嘴角勾出一抹愤怒的讥讽。
以人血人心炼丹,又岂是什么好东西?
看着不远处表情复杂的于左,夏寒心中明悟。只怕是这于左受亲情与良心折磨不浅,既不敢亲自揭发于应,又不想让无辜人枉死,这才常喊家中有宝物,想要引起人们注意。
若夏寒没猜错,这一切的罪恶,很可能与无辜的狗娃有关
“唉!”夏寒轻轻一叹,这简直是人间悲剧。
“谁?”听到这声叹息,于应如炸了毛一般打了个激灵,神色狰狞地回头望去!
“于丹师,你好。”夏寒从阴影中走了出来,目光十分复杂地看着于应。
“砰!”
于应愣了一下,在这一刻忘了控制炉火,强大的药力无法控制,直接炸了炉。黑烟滚滚而出,这一炉丹药已是前功尽弃。
于应目光一缩,疯狂地吼道:“你竟敢坏我好事!”
“炼丹救命是好事。”夏寒指着地上的尸体,缓缓道,“但你做得是伤天害理之事。”
于应微微一怔,猛地扭过头,嘶吼道:“左儿,是你告诉他的?”
于左脸色苍白地摇摇头,神情也颇为诧异。夏寒却清晰捕捉到了他眼中的一抹轻松之色。
“夏寒,我本不想害你。既然你发现了此事,哼!”于应冷哼一声,眼中露出一丝毒辣。
“你不是对手。”夏寒摇头道,“我不想杀你,若你还有一丝良知,我希望你自裁于此。”
“一个连元气都被遏止的小鬼,还敢口出狂言!”于应恶狠狠地一笑,随即元气爆发,朝夏寒猛冲了过去。
“嗖”
于应身影闪动,双手不知何时带上了一双拳套,这拳套上带着尖刺,看起来极具破坏力。只见他狞笑了一声,右拳朝夏寒的心脏打去。
“砰!”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让于应愣住了。他这无坚不摧的拳套,打在这少年身上,却是没见到半丝血迹!
怎么可能!
于应瞳孔一缩,对方只不过是一个搬鼎小成的修行者,怎么可能毫发未伤?
“死!”于应怒喝了一声,再次举起拳头,爆发出全力,一击而去。
“喀嚓”
然而,这一拳打在夏寒身上。夏寒的身子仍是在颤了两下之后,便无任何反应。反而,那拳套却缓缓开裂,最后猛然崩碎,掉落在地面之上。
“于应,我看你是糊涂了。”夏寒盯着于应缓缓道,“你既是个丹师,也走过南闯过北,应该知道出行者最忌讳的便是露出底线。否则,可是要吃大亏的。”
“你”于应目光闪动,盯着夏寒哑口无言。
“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既有些能耐,应听说过世界上还有一群迥异不同的修行者。”夏寒说道,“说实话,以你这搬鼎大成的实力,实在不被我放在眼里。”
于应瞳孔一缩,猛然想起了一个传说。传说,世界上有一群修士只锻炼躯体,并不修元气。这种人好像叫作蛮修。不过,蛮修不是已经绝迹了么?又怎么会出现在他的眼前!
第275章 那不堕凡尘的女子()
蛮道早已落寞,在这个世界的大多数人心中已成了传说。在夏寒可以压制修为之下,于应这才将他当成了被剧毒牵制,无法动用元气的人。这一点,就连夏寒自己也刚意识到。
于应似乎还抱有侥幸,吞了一口吐沫,声音发颤地说道:“我可以放过你,只要你现在离开。”
夏寒带着讥讽说道:“若我走了,你是不是又会杀一个人,然后再炼一炉丹药?恐怕这个条件,我不能答应。”
“你又懂什么!”于应咬着牙,低吼道,“狗娃,狗娃先天患有顽疾!若不这么做,他就会死!”
夏寒缓缓道:“但你也杀了无辜之人。”
“那又如何!”于应心中无一点愧疚,“他们的贱命,又怎抵得过我儿子!能够成为丹师的药引,他们死得其所!”
“死得其所?”夏寒冷笑道,“这种话,你也能说出口,无药可救。”
于应眼中露出一丝得意,随即说道:“夏寒,我知道你是个好人。狗娃还这么小,你也不忍心看着他惨死。不如,你当作什么都没看到,就此离去。”
夏寒面无表情地说道:“可是我已经看到了。”
“我打不过你,更杀不死你。”于应张开了双臂,闭着眼说道,“你若想阻止我,只有将我杀死!但你若杀了我,便等同于害了狗娃!”
夏寒冷冷道:“我虽同情狗娃,但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于应微微一笑,说道:“你不敢。夏寒,我知道你是什么人。我的感觉不会错,你也应该了解失去亲人的感受。所以,你还是离开吧。”
“没错,不久前,我的挚爱死在我的眼前。我知道那种无能为力的绝望。”夏寒缓缓摇头道,“但是,那不一样,所以”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右手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把黑色匕首。
“嗖”
杀机顿显,匕首在半空中以极快的速度划出,片刻后,于应的脖子上出现了一条血线,鲜血如注!
于应睁开双眼,不可置信地指着夏寒。他本以为自己这一番话能让夏寒的心软,他甚至已经感受到了夏寒言语中的变化,但未曾想到,这少年的心转眼就变成了顽石,如此冰冷。
“砰!”
于应的身躯重重地摔在地上,挣扎了片刻,便绝了生息。
于左怔怔地走了过来,看着于应的尸体,流出了两行泪。他表情复杂,似是悲伤,也若解开了心中枷锁。半晌之后,他复杂地看向了夏寒:“多谢。”
夏寒这时却不知该如何回应了,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于左反而对他有些感激,这让他莫名一叹。
“若你是我,会如何做?”
于左道出了他内心的复杂,然而对于这个疑惑,夏寒也不知如何回答。这是个在良心与亲情挣扎的可怜人,只怕换做是他,也无法做出抉择。所以他选择了沉默,没有回答。
“我爹以前并非这种人。”于左盯着于应的尸体,缓缓道,“当初,他没保住我娘,便发誓要保住狗娃,如此看来,他也算是有情有义吧。夏寒,你说是不是?若换做是你,你该会怎么做?”
于左在极力为于应的所作所为寻找借口,但无论他还是夏寒,都知道,这罪责并非一个借口就能消解的。
诚然,若换做他人,这问题似乎很难回答。一方是自己的亲人性命,另一方是无辜之人的性命。若看起来,于应的做法很伟大,承受了一身罪责,只为保住亲人性命。
但夏寒知道,这种伟大只是不堪撕扯的面具罢了,面具后却是最令人作呕的丑恶。因为,于应从不在乎别人的性命。一个不在乎生命的人又在拯救生命,这极为讽刺。
夏寒毫不犹豫地答道:“我不是于应。”当然,他也不会成为于应。
“我知道,是我爹错了。”于左苦涩道,“那些人也是爹生娘养,用他们的命来换狗娃的命,他们死得冤枉。”
夏寒说道:“所以,你想杀死狗娃,让你爹停止这种行径。”
于左点点头:“平日里我爹看得紧,这一次终是有了机会,没想到被你识破了。”
夏寒问道:“那杀了狗娃之后呢?”
于左表情坚决地说道:“我也会去死。”
“唉!”夏寒摇头轻叹,说道,“在你们三人中,狗娃是最无辜的一个。”
“我知道。”于左脸上生出了几分愧疚,片刻后竟跪在了夏寒身前,乞求道,“我求你放过我一命。我不是怕死,只是,狗娃若没有丹药支撑,活不过一个月。他一直想要出海看看,我想帮他完成这个心愿。”
“你走吧,这里交给我”夏寒本就没想杀于左,并且他也对狗娃充满着同情。他也知道,一月之后,那片葬着无数生灵的北海,又会沉下两具尸体。
“多谢!”于左叩了三个头,从袖口掏出了两把钥匙,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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