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的高度不同,看到的世界也不同。
鸡雀低飞,只看到鸡笼草庐之类的东西,只能在地上捉虫,啄米。
雄鹰展翅,目及千里,千里之地都是其扑杀猎物的领地。
想要成为天魔教的圣教主,便须得有目及千里的气魄。
对秦牧来说,这次最实际的收获还是霸体三丹功的五曜境界行功图,有了这幅图,他才能继续修炼,否则修为便会被困在五曜境界没有寸进。
他回到士子居,试着催动霸体三丹功,按照那幅整理出的行功图催动元气。霸体三丹功的五曜境界行功路径,要比之前复杂许多,是在导引功、灵胎境的功法基础之上,又覆盖一层功法。
秦牧博览大育天魔经中的一切功法,大育天魔经中的功法虽然很多,很是神奇,但是能够与霸体三丹功五曜境界行功路径媲美的,并不多见。
霸体三丹功的五曜境界行功路径,像是在同时催动三重功法,催动最为简单的导引功,导引功带动灵胎境的行功路线,然后灵胎境又带动五曜境界行功路线,可谓复杂。
这次,他元气勃勃而发,按照行功图运转,突然间他的意识一分为五,与滚滚的元气一起涌入五曜神藏之中。
五曜神藏中,五颗大星突然间光芒大放!
不过这次没有出现五行混乱相互湮灭的情况,而是金曜星的一道星光洞射下来,与他的一股意识融合,化作一尊金神,左耳挂蛇,足踏双龙,虎爪白毛,手持青铜钺。
秦牧小心翼翼催动元气行功,让金神虚影不断汲取金曜星光。
星光组成金神虚影,这种星光便叫做星力,星辰的力量。
与此同时,木曜星中也有一道星光洞射下来,与他的一道意识相容,化作一尊木神,人首鸟身鸟足,足踏双龙,手持柳鞭。
水曜星中也有一道星光射落,与他的第三道意识融合,化作人首红发蛇身,手持三叉戟的水神虚影。
火曜星射出的光芒与他第四道意识融合,化作兽身人面足踏双龙,手持火葫芦的火神虚影。
土曜星射来的光芒与他最后一道意识融合,化作人首蛇身背后有两扇门户的土神虚影,那门户上还写有字迹,只是因为是虚影,模糊不清,看不出写的是什么。
他的元气与这五尊神的虚影融合,元气与星力之间竟然在缓慢的相互转变,这种状况令人不解。
“元气转换为星力,星力转换为元气,相互转换,是否有着什么变化?”
秦牧纳闷,细细体会,并未发现这里面有什么不同,只是觉得元气转化为星力时,自己隐隐感觉到星空中有一种莫名的力量在蠢蠢欲动,具体是什么力量他不得而知。
而星力转化为元气时,他发现自己的修为提升了少许。
“不是一件坏事。”
他彻彻底底的松了口气,虽然五曜境界的行功图还有一点破绽,但好在能够修炼,不会动不动便走火入魔了。
“现在距离太学院开课还有一段时间,该回听雨阁一趟,将狐灵儿接到这里来。而且我还答应过,要继续为花巷的人诊治。”
秦牧走出住所,向外走去,迎面便见一众士子走来。
他所住的这片区域与神通者隔开,是灵胎境界和五曜境界的士子所居之地,太学院低于六合境界的士子都住在这里。太学院开院,许多前面几届的士子从外地归来,他们比秦牧早几年入学,修为深厚,但只要没有突破到六合境界,便依旧住在这里。
太学院每年给小学士子十个名额,小学士子想要三五年内突破到六合境界,很难办到,因此太学院中的小学士子数量不算少。
这些士子经过秦牧身边,其中一个士子打量秦牧一眼,道:“这位师弟,听闻院里来了个大墟的弃民,你知道他住在哪里吗?”
秦牧怔了怔,道:“师兄找那个弃民有何事?”
那士子道:“弃民,是只能做奴隶的贱民,没想到皇帝竟然让弃民成为我太学院的士子,这是辱没我等。我们听闻这件事,义愤填膺,打算让他知难而退,不要留在太学院。他留下来,我们还有什么脸面?”
秦牧目光闪动:“原来如此。那个弃民我曾经见过,就住在这附近。不如我领你们过去?”
这十多位士子不禁大喜,纷纷作揖笑道:“有劳师弟!”
“诸位师兄客气。”
秦牧道:“我也是出身名门,家族权贵,却与弃民同学,羞愧得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对了,我姓秦。”
“秦姓?”
这些士子都是惊讶,其中一位士子客客气气道:“原来是秦家的兄弟。京城秦家,的确是名门望族,与弃民同学真是有辱门楣。秦家多良将,满门忠义,我虽然早你两年入学,但不敢自称师兄,你我以兄弟相称。”
另一位士子笑道:“我父在虎行山开矿,每年都要运过来几百个弃民,是从边关买来的,每年都会死掉几百个,不得不继续买。嘿嘿,没想到我竟然与弃民同院求学,我父知道了,一定会大为震怒,说我与奴隶为伍。”
一个女子道:“这次的事情我也听闻了,皇帝借机敲打群臣,所以让弃民进入太学院,其实也有将大墟吞并的意思。他承认弃民是延康国的子民,不是承认大墟也是延康国的国土了吗?只是皇帝考虑不周全,将弃民放入太学院,忽略了我们这些士子的感受。”
秦牧与这些士子一路来到士子居的尽头,一路闲谈,靠近尽头的院子只有一个,很是僻静,秦牧笑道:“诸位师兄,这里便是那弃民所居之地,你们稍候。”
他上前敲门,过了片刻,院门开启,从门后探出一个圆脸,见到秦牧微微一怔,笑道:“秦兄弟……”
秦牧推门进去,众人鱼贯而入,将那体态宽胖的士子挤到院子中央。
秦牧关上院子门户,插上门闩,面如止水:“对了,诸位师兄,太学院许杀人吗?”
那些士子都是怔了怔,一位士子失笑道:“秦兄弟,我们只是要教训教训这个弃民,将他赶出太学院而已。至于要杀人吗?倘若杀了他,我们都会被赶出太学院的,将他打一顿就好了!”
秦牧有些不开心,悻悻道:“京城的规矩真多,还不能随便杀人。倘若是在我们大墟,杀十几个人根本没人过问……”
第一百二十二章 五曜无敌()
他此言一出,院子里的诸多士子都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就在此时,突然天空中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
与雨声相伴的是奇特的音律,噔噔噔,仿佛有无比雄壮的巨人以天地为筝,以雨线为弦,不管三七二十一,不问宫角商羽徵,乱弹一气!
但是这古怪的音律中却有一种夺人心魄的魔力,听到耳中的一瞬间,便只觉元气散了,意识松了,灵胎靡靡,五曜散乱,忍不住想要随着这音律起舞。
那音律愈发高亢激昂,院子里的众人心知不妙,正要强行破去这魔音法术,突然秦牧一手结印,一拳轰出!
日照阳魂空中炼!
他这一拳轰出,一声惊天动地的雷鸣从院子中央爆发,轰击得众人神魂颠倒,魂魄动摇,意志不稳,顿时再也无法与那魔音对抗,一个个手舞足蹈,哈哈大笑,在这院子中载歌载舞起来。
突然,那音律再次一变,仿佛身陷神魔杀伐的战场,铁马金戈,扑面而来,将他们淹没,如此真实,让他们忍不住还击!
这一还击非同小可,即便神智还有一分清醒之人也不得不对抗身边人的攻击,只要抬手应对,神智便被那音律突破,突然失守!
轰隆!
院子里各种招式迸发,法术乱飞,顷刻间众人身上见血,不少人吃痛,神志清醒过来,就在此时,秦牧鬼魅一般在人群中游走,但凡有人清醒过来便被他一指弹飞!
弹指惊雷琵琶手!
他的指伴随着音律,挑、抹、钩、剔、打、摘、弹,凌厉至极,那令人癫狂的音律中伴随着一声声惊雷炸响,空气不断震动,还有重物砸击的声音不断传来。
过了片刻,小院子中只剩下卫墉还在载歌载舞的跳着。
秦牧收手,漫天的雨水消失,音律也径自消失,卫墉这才清醒过来,急忙四下看去,只见自己的院子里到处都是脚印,院子里的花花草草也被毁了,不由脸色大变,失声道:“秦兄弟,出了什么事?”
“借贵宝地,教训一下不开眼的几个师兄。”
秦牧笑道:“你这里偏僻,揍他们的时候没人阻拦。”
卫墉咋舌,急忙向自己院子的门墙看去,只见一个个士子身体挂在墙上,头插入墙中,没有动弹的力气。
卫墉面色如土:“兄弟,你闯大祸了!这些士子比我们早些年来到太学院,能够进入太学院的,哪个不是世家大阀的弟子?而今被你打了,那还得了?”
秦牧纳闷道:“我不揍他们,等着他们揍我?揍都已经揍了,还能如何?”
卫墉连连跺脚,道:“你借我的院子揍他们,我是卫家的,他们不敢奈何我,但是你肯定要倒霉。唉,唉,这如何是好……”
秦牧向外走去,笑道:“他们来教训我,便要有被我教训的觉悟。”
他走到院子外,只见院子的墙壁上露出一个又一个人头,秦牧看了一遍,迈步向前走去。
“弃民……”
一个士子醒过来,有气无力道:“你敢暗算我们,等我们恢复过来,你便死定了……”
秦牧面色一沉:“再敢提弃民二字,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弃民!”
秦牧将这士子从墙里拔出来,拎着他来到自己的住所前,元气迸发,将这士子身躯绷得笔直,当成一支大笔就着他脑袋上的血在墙上写字。
秦牧写了两列字,又在门楣上写了一行字,然后将这个一头一脸血的士子掼在地上,这士子被他插入地面,只剩下脑袋在外面,又气又急,昏迷过去。
其他士子相继醒来,纷纷从墙里把头拔出来,一个个面带愧色,阴晴不定。他们一时不查,遭到秦牧袭击,这袭击不是偷袭他们的肉身,而是偷袭他们的魂魄,最是难防。
倘若是针对他们的身体的法术,反倒容易提防,他们的修为实力比秦牧逊色不了多少,而且人多势众,秦牧偷袭的话最多只能放倒他们一两人,而针对魂魄的法术那就非同小可了。
秦牧以改良的弹指惊雷琵琶手直接控魂,控制他们的魂魄意识,他们试图挣脱时,日照阳魂空中炼这一招又让他们魂不守舍,顿时纷纷遭殃,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便被统统打昏,脑袋穿墙。
卫墉连忙道:“诸位师兄,我是国公府卫家的,与此事无关!”
这十几位士子面面相觑,一位士子叹道:“这次栽了,被新来的小子暗算,脸面全无。卫家的兄弟,这件事你不要传出去,给我们留点颜面。”
卫墉松了口气,道:“你们放心,我一向是守口如瓶,绝不会对外人说起此事。诸位师兄,有何打算?”
“自然是找回脸面。”
诸多士子无颜留下,一涌而出,道:“这次丢大人了,养好伤,明天找回面子!”
“他这次可以出其不意,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明日要他好看!”
卫墉咋舌,嘀咕道:“秦兄弟越发厉害了,打飞了凌云道人不说,还弄出这一手,连我都一不留神被他用魔音控制。不过这些人有了防备,明天应该有他好受的了。毕竟这些士子比我们早几年来到太学院,所学所悟超过我们太多。太学院的天录楼中,多是各派各宗的镇教绝学……”
十几位士子经过秦牧的院子,不经意抬头看去,只见墙上用血写着两排血淋漓的字:“横扫京师无敌手,脚踢八百太学士!”
门楣上也写着四个字:“五曜无敌!”
而在门前的地面上,还插着一人。
众人脸色铁青,上前将这人从地里拔出来,道:“先留着这字,明天羞辱他!”
秦牧路上买了些东西填饱肚子,然后在听雨阁中继续义诊,他在京城中已经小有名气,即便是达官贵人之家也听到花巷中来了位少年神医,专门医治妇科疑难杂症。
也有男子慕名而来,秦牧来者不拒,悉数医治,不过还是碰到几种医治不了的病症,这种病症很是古怪,没有任何病因,人却日渐消瘦,被抬过来的病人已经瘦得只剩下皮和骨头。
患了这种病的人有五个,被几个将士一起抬过来。
秦牧看了片刻,道:“这是巫毒,倘若早些时间抬过来我还可以医治,但是现在,人已经死了,我救不了。”
为首的将士大怒,喝道:“你这庸医,人明明还有气,还活着,你却说死了,是何道理?”
秦牧摇头,道:“已经死了,只是身体还活着罢了。他们中的是蛮狄国的巫毒,巫毒与寻常的毒不同,寻常的毒针对的是身体和神经,而巫毒针对的是魂魄。他们的魂魄被下了毒,已经死了五六天了,这个人死了十多天了。”
那将士红了眼,道:“我们是从边关来的,边关正在与蛮狄国打仗,他们在战场上被蛮狄国的一个头上长角的蛮子用镜子照了照,回来后便开始变瘦了,无论吃什么都不长肉,灵丹妙药也不成。军医说,他救不了,留在边关只有等死的命,将军就让我们这几个兄弟送回来,神医,你一定要救救我这几个兄弟……”
秦牧摇头:“魂魄已死,我救不了。你们回去罢。”
那将士大哭,带着士兵将这五人抬走。
秦牧突然道:“这位将军,我给你个药方,倘若再有人中这种毒,用我的药方可以救命。”
那将士连忙停步,秦牧提笔写下药方交给他,道:“此方叫做纯阳炼虫丹,可以克制巫毒中的魂虫攻击。”
那将士又惊又喜,突然跪拜在地,重重磕了几个头。
秦牧连忙搀他起身:“何至于如此?”
那将士抹泪,转身离去。
秦牧收回目光,继续坐下诊治。
巫毒这种毒,他从药师那里听过,是一种巫法巫术。大巫日常用毒虫炼毒,将毒虫的魂魄连同毒素一起吸收,炼入自己的魂魄之中。他们杀敌时不需要直接下毒,而是用含沙射影之类的法子,使对方中毒,中毒的情况很是古怪。
巫毒巫术其实是针对魂魄的法门,对魂魄下毒,与寻常的毒完全不同,用寻常解毒的药去解,没有任何作用。
巫毒针对魂魄,因此下毒的方法也不能用常理来理解,比如画影法,剪个纸人,写上对方名讳和八字,用针扎,针扎之间自己魂魄中的巫毒便种在对方魂魄之中。或者扎个草人,向草人射箭,七日射死对方魂魄。这些都是巫毒巫法,很是诡邪。
秦牧又医治了几人,突然一顶官轿进入听雨阁,从轿内走下来一位身着官服的老者,径自上前两步向秦牧抱拳见礼,道:“小神医,救命!”
秦牧诧异,只见这老者身穿二品大员的官服,应该是朝中的大臣,道:“老先生气色很好,何须我救命?”
那老者道:“是我家中有位病人,重病不起,看了不知多少医师,太医也看了无数,就是不起作用。听闻城里来了位神医,因此要我来请神医救命!”
一旁的付磬允笑吟吟道:“雁大人可是好久没来花巷了呢!”
那老者脸色微红,咳嗽道:“我何曾来过?付姐姐,我都不认得你,莫开玩笑。神医,还请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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