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许区别。
秦牧跟随聋子学习书画,倘若能够让自己的内心平静下来,以平常心去看,也可以看出这件婴孩衣裳上的秦字与他玉佩上的秦字有着些许不同。
只是当时他的内心大起大伏大喜大悲,影响了自己的判断。
现在他细细打量,这件婴孩衣裳上的秦字,应该是描摹下来,然后一针一线绣在衣裳上的,与他玉佩上的秦字的确有所不同。
村里其他人则在围着村长、祖师询问他们的遭遇,他们在那艘船上遇到了什么。村长摇头道:“里面太凶险了,我们没有深入,只在外围转了转,差点死掉。好在有哑巴在,才安全退出来。”
众人立刻询问哑巴,他是如何知道那条生路,并且带着村长祖师他们闯进去闯出来的?
秦牧走出院子,他也有着相同的疑惑。
连都天魔王也说即便是自己真身降临,也需要一两年时间才能寻出一条生路进入那艘破碎的巨舰,为何哑巴能够这么轻易的闯进去?
众人逼问良久,哑巴什么也没说,只是露出憨厚笑容,被问急了便啊啊两声。
众人立刻向聋子看去,聋子与哑巴是至交好友,聋子最是知道哑巴的心意,许多大家看不懂的话都是由聋子来翻译。
不过此时聋子也是一派茫然,显然也不知道哑巴啊啊两声是什么意思。
“这个哑巴,什么话都不说!”
司婆婆气道:“早晚憋死你!”
众人在这个小村庄里歇息,而那头龙麒麟则腻在少年祖师身旁,现在这头龙麒麟活跃起来,围着祖师蹭来蹭去。
祖师作势要打,这才将他赶远一些,但下一刻又凑了上来,翘起满是逆鳞的龙尾,把少年祖师的衣裳蹭得千疮百孔。
“你吃得太胖了!”
少年祖师痛心疾首:“我已经说过了,我快要老死了,不要你了,别蹭过来……不要想着跳到我怀里,我现在抱不动你!呿呿,走开!”
瞎子则在缠着都天魔王,询问一些术数上的事情,都天魔王对村子里的人有些恐惧,倒也尽心尽力的解答,但只是解答瞎子的问题,却不主动传授给瞎子更高深的术数。
药师在众人身边忙来忙去,检查众人的伤势,为他们治疗。
秦牧走入那栋房子,虽说这里可能不是他父母的家宅,但是在这里又让他宁静的感觉。
哑巴也走了进来,四下打量,粗糙的手掌摸了摸那个小木马,又捡起那件衣裳,这个粗壮的糙汉子目光很是温柔。
秦牧向他看来,哑巴扭头,向他咧嘴一笑。
“该走了!”
司婆婆催促道:“回村过年!祖师,你养的那头猪肥了,过年时候宰掉分吃了!屠夫是一把好手,炒菜也还过得去,能够整两桌好的!”
“你敢!”
少年祖师紧张兮兮,喝道:“少来打他的主意,你小时候见我这头龙麒麟便贼眉鼠眼,总想弄去吃掉……走开,别蹭我,我不摸你的头……执法,快将他撵走!”
执法长老将龙麒麟赶到秦牧那边,少年祖师看去,龙麒麟拽动屁股走向秦牧,肥得两个屁股瓣都滚圆滚圆的,像水里的犀牛一样肥硕,走路的时候每一瓣圆坨坨的屁股不住颤动。
“这家伙肯定在教主那里蹭吃蹭喝了,而且伙食还不错。当年我遇到他时还是个猫一样大的小不点儿,跑来蹭我的腿骗吃骗喝,结果越喂越肥,然后黏上我不走了……”
少年祖师叹了口气,那时的龙麒麟多小,还可以抱在怀里摸摸头。
“好大的船!”
众人来到月亮船前,不由惊叹,瘸子打算将这艘船弄走,司婆婆喝道:“死瘸子,就算你能弄走,你把它放在哪里?你把它放在村子里我打瘸你的腿!”
瘸子只得作罢,向秦牧打听他是如何将这艘船开到这里来的,听到秦牧说了一番开船的经历,瘸子的心思又活络开来:“成为月亮守便拥有天神般的伟力?”
他飞速跑到船上触摸巨柱,却发现没有任何变化,只得又退了回来。
大墟中有太多的神秘未解,月亮船只是其中之一。
他们走出那无形的屏障,外面已经是太阳高悬,正是中午的时候,天气很凉,不知何时又下了一场雪,地面白雪皑皑,踩在雪上咯吱作响,群山也被染成白色。
有几只熊躲在一片遗迹的树洞里,母熊抱着小熊酣睡。那只母熊见到秦牧等人突然出现,惊讶的张开眼睛,却慵懒得很没有动弹,只是挪了下身子便继续冬眠。
秦牧回头看去,只见屏障消失无踪,屏障里被封印的那艘难以想象的大船连同月亮船一起,以及那无比复杂的立方体封印,统统不见踪影。
取而代之的是大墟浩瀚无垠的森林。
想来只有夜幕降临,这片神秘的封印才会再现。
“走吧,回村过年。”村长面色平静道。
众人返程,这里距离残老村很远,还有一两日的路程,年关已经过去,不过好在众人平安。
第二日傍晚,他们终于回到残老村,秦牧、司婆婆和马爷等人忙碌开来,张灯结彩,准备年夜饭。
秦牧带来了红纸,瘸子则在书写春联和福字,叫来秦牧,让他贴在众人门上。
“鸡圈也贴上。还有村口的那株古树,贴一个开门见喜。”司婆婆吩咐道。
众人操劳许久,终于一村人坐了下来,吃着饭菜,饮着温好的酒,欢声笑语,少年祖师和执法长老也坐下来,这顿迟来的年夜饭吃得很是温馨。
第二日一大早,少年祖师和执法长老告辞,道:“大墟中还有无数秘密,临死前能够看一看寻一寻,是一件快事。诸位道友不必送了。”说罢,一老一少踩着厚厚的白雪远去。
都天魔王看向秦牧,道:“魔教主,你该兑现承诺了。”
秦牧正色道:“魔王放心,我信守承诺,一定会释放你。”
瞎子、瘸子等人围了上来,都天魔王紧张万分,喝道:“魔教主,你莫非想释放我之后,再让他们将我抓起来?你好胆!”
秦牧有些尴尬,向瘸子和瞎子等人摇了摇头。
瘸子嘀咕道:“这家伙是个好帮手,若是能留下来我能偷更多的东西……”
秦牧温言笑道:“魔王放心。我将你身上的这些封印符文除掉,你便可以恢复自由了。”
他逐一解开都天魔王身上的封印符文,都天魔王这才放下心来,道:“秦小友,都天与这里是两个世界,今日一别,可能你与我永不会再会。毕竟你们凡夫俗子一生短暂,你们的寿命对我来说只是区区一弹指,瞬息便过,或许等到我想起你时,你已经死了千百年了。说起来还有些伤感……”
秦牧笑道:“魔王,我也可以经常联系你呢,洪山派的调鬼遣神符字令我还是懂的。”
都天魔王哈哈大笑:“你们这个世界太危险,你唤我来我也不来了。我回去之后,便要去寻找另一个新世界,让我的子民能够活下来的新世界。”
秦牧将他身上的封印悉数解开,道:“魔王现在可以回去了。”
都天魔王试了一下,发现的确没有了封印,这才放心,道:“永不联系!”说罢,一缕意识钻入虚空,消失无踪。
秦牧抬头仰望,笑道:“将来的事,谁又能说得清。”
都天魔王这一缕意识回到都天世界,回归本体,那尊伟岸的都天魔王立刻将自己的这一缕意识的经历掌握,心神大震,吐出一口浊气:“一个危险的世界,被诸神监控的地方,的确不是我都天子民的栖息之地。看来是该寻找一个新的世界了……”
“牧儿,到这边来。”村长唤道。
秦牧连忙走过去,村长迟疑一下,道:“我思来想去,有些事情还是要告诉你。我在那艘船上,除了寻到了许多秦字,还寻到了其他东西。药师,你把东西取来。”
药师迟疑道:“现在给他合适吗?”
村长摇头:“我的寿元也不久了,现在不给他,何时给他?”
药师取出一面镜子,递给秦牧。
秦牧接来镜子,照了照,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村长道:“这镜子是前往无忧乡的路线地理图,我们在那艘船上找到的。你别查看了,镜子已经被我封印,等到你能破解我的时候才会看到镜子中的路线。那里太凶险,我不想让你现在便去。”
秦牧沉默,突然跪拜下来,向村长拜了拜。
村长连忙道:“起来。还有一件事情。我突然觉得,你身上背负的东西已经很多了,天魔教的年轻教主,无忧乡的孤儿,或许再加上我的担子也算不得什么。今日,我收你为弟子,将我的担子托付给你。从今往后,你便是下一代……”
“人皇!”
第二百四十二章 再来一次()
“下一代人皇?”
秦牧纳闷,这个名字有些怪异,世间明明已经有了皇帝,也有了各大宗派的教主、宗主、门主,各有所司各有所辖,人皇是做什么的?
好像这世间已经没有可以给人皇统治的地方了。
“人皇不是高高在上,没有权力,只有责任。”
村长道:“人皇不是让你统治天下众生,也不是让你掌控霸权,肆意征战杀伐降服不臣。人皇是一种心境,是一种道义。人皇有一个宝印,是第一代人皇留下来的,被我扔到床底下了,你去拿过来。”
秦牧来到村长的房间,床底下果然有一个黑疙瘩,取出来看去,是一个巴掌大黑铁印章,刻的是鸟篆虫文。
秦牧将这块黑铁印章交给村长,村长眨眨眼睛,道:“这就是人皇印,咱们这一脉的至高圣物。”
秦牧看着这块印章,讷讷道:“村长,咱们这一脉还有其他圣物没?”
村长动怒,人皇印飞起砸在秦牧的脑门上,将他额头砸出一个大包,然后这黑铁疙瘩落在秦牧怀里。
村长道:“人皇印给你了,你就是这一代的人皇了。”
“这么简单?”秦牧愕然。
药师也吓了一跳,村长一直说自己的责任重大,担子沉重,人皇这个名头又大得吓人,他还以为会有一场重要的典礼才能让秦牧继任人皇之位。
没想到村长直接丢给秦牧一个黑疙瘩便算继位了。
“而今知道人皇的,已经很少了。咱们不是门派,也不是国家的皇帝,就是一种传承。代代相传,每代只有一人,往往是寻找当世最聪明悟性最好的人来做人皇。这一代最聪明的是延康国师,不过他应该是没有什么兴趣。而且他已经走出了自己的路,很难接受我的传承和责任了。”
村长叹了口气,道:“我又懒得往外跑,思来想去,只有你还马马虎虎。”
秦牧安慰道:“村长,别勉强,我觉得你还可以找到更好的。”
药师面色古怪。
村长被憋个半死,这小子显然是嫌麻烦,没有好处,所以有些不大乐意。
“出门一趟,胆子大了不少,敢冷嘲热讽了!”
村长冷笑道:“你做不做人皇?”
秦牧勉为其难:“做,做。脏活累活给我便是,我身上的脏活累活已经够多了,再多一个人皇也算不得什么。”
村长气结,恨不得长出一条胳膊狠狠敲他脑袋,叱道:“不知多少人求我教他们剑术,我还不教,求我将传承留给他们,我还不给,你还有胆子嫌弃?”
秦牧低头,抬脚踢飞一个石子,悻悻道:“没有嫌弃,就是觉得只是个名头,没啥用处。村长将剑法传给我就好,人皇这个名头要不你给他人?”
村长怒笑,看向药师:“你说他有没有嫌弃?做人皇很丢人么?越来越胆大包天了!”
药师咳嗽连连,道:“你们爷儿俩慢慢聊,我去看看我的虫子,别被冻死了。”
村长气不打一处来,突然醒悟过来,失笑道:“别人求着我教他我尚且不教,现在你让我变着法儿求着你学是不是?你越来越坏了,说实话,你还真不是做人皇的材料。我实在懒得出门,否则一定会寻到一个比你更出色的少年来。”
秦牧撇嘴,小声嘀咕道:“我,霸体,谁能比我出色?”
村长一口气憋在胸腔里差点没喘出来,秦牧连忙上前,给老爷子揉胸捶背。村长缓过气来,秦牧正欲说话,老爷子道:“先别说话,让我缓一缓,我脑子有点懵……”
老爷子眼角抖动,始作俑者,终于遭报应了。
过了良久,他这才缓过神来,当时自己的一句戏言,别人都当了真,但自己知道是戏言,因此看到别人信以为真才会暗自得意。
而现在,自己选择秦牧为传承者,难道说自己内心中也相信秦牧是霸体了?
“谎话说得太多,明知是假的,自己却不得不信。罢了,罢了。”
村长释怀,露出笑容,道:“咱们做人皇的,只有一个责任。”
他眼中精光四射,有如无数剑芒从他的眼瞳中迸发出来,亮得刺眼:“伐神,伐魔,伐天!”
“是神的,归神管,是魔的,归魔管,是人的,归人管!”
“神魔如果插手,那就将他们的手砍下来!”
“神魔如果出头,那就将他们的头砍下来!这是人皇的最基本的责任。”
“等到你足够强大时,便有更多的责任,去伐神,去伐魔,去伐天!杀到天上去……你回来!”
秦牧将人皇印丢到村长怀里,转身便走。
村长大怒,元气化作一只大手将他的领子抓住,拎了回来,和颜悦色道:“你是这一代人皇,岂能不知道咱们这一脉传承的宗旨?我还没有说完……还想跑?药师,药师,来帮我摁住他!”
药师没有过来,秦牧也挣扎不脱,只得放弃挣扎。
村长继续道:“咱们这一脉的规矩不多,宗旨就是这些。我会将我的剑法传授给你,你能领悟出多少便是多少。对了,咱们这一脉还有一个人皇殿,有空的话你去转一转,看一看历代人皇的丰功伟业。还有,我的剑法虽然还不错,但是你如果施展出来被哪个神魔见到,肯定会出手将你抹杀……别跑了,你逃不出我的手心!我当年也没有跑掉,稀里糊涂的便继承了这个传承。”
“婆婆,救我!”秦牧向司婆婆呼救道。
司婆婆满脸笑容,向一旁的瞎子道:“村长这老家伙,终于舍得将他的传承教给牧儿了。你看,牧儿高兴得快要哭了。”
瞎子侧头,疑惑道:“我听到他在叫救命。”
“他高兴得昏了头。”
司婆婆笑眯眯道:“村长的传承,羡煞不知多少人。当年的天下第一人,响当当的剑神,牧儿自然兴奋得语无伦次。”
秦牧实在脱不了身,只能认命,将人皇印随手丢进饕餮袋中。
村长很是满意,道:“剑图第一招,剑履山河你已经学会了,现在使一遍让我看看你这段时间有没有长进。”
秦牧称是,施展出剑履山河。
他的剑履山河与村长传授给他的已经有所不同,被他将延康国师的绕剑式、钻剑式、游剑式融入其中,多了许多变化。
一招使出,秦牧收了剑气,紧张地看着村长。
村长惊讶,若有所思,道:“这是延康国师传授你的基础剑式?”
秦牧点头,道:“村长,我把你传给我的剑履山河改了,欺师灭祖,要不要把我开革了,你另择一位人皇?”
“很不错,很不错。”
村长赞道:“延康国师很不错,能够在十四招基础剑